()Episode.2.05.《詠嘆調》
Saber組
今天的風雪已經停了,走過的腳印、行過的車轍,如今已經被完全覆蓋。
那束月光撥開層層疊疊的積雲,靜靜傾瀉于空氣的長河中。
地上的寶石碎屑含蘊了皎潔的月芒,他們將這光芒投sh 在少女的鎧甲上,落下錯落有致的光影。
艾德里安與少女似乎不帶任何感情的瞳孔相視了許久,兩人都在沒有過多的言辭。
這名少女的外貌,過于美麗與j ng致,這嬌小之物無論放到哪里,都應該是惹得無數男人憐惜的吧。但是,與之相對的,這鎧甲卻像烙印般與少女融為一體,改變她的意志、束縛她的思想,終究把少女變為一具容器——容納了整個國家的‘高尚’與‘榮耀’的容器
艾德里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他被那股悲愴的想法所滿溢,以至于無法動彈。
「不能這樣,艾德里安,要勇敢地伸出手去,你是她的master。」一直默默凝視艾德里安的洛娜在後面送來鼓勵的話。
「恩。」點了點頭,艾德里安拋棄了惘然,向前,抬起自己的手臂,對著少女,露出自己的令咒,「我接受……作為你的master!」
少女點了點頭,她從艾德里安的動作中得到了信號,嫻熟地舉劍,行騎士禮,
「ServantSaber,遵從你的召喚而來。」
這聲音過後,少女再次開口,
「——從此我的劍與你同在,你的命運與我相存。」
第三聲,少女以話語結束了儀式,
「——于此,契約完成。」
少女放下了劍,接下來,本應是艾德里安對此作出反應,然而,少女搶在即將開口的艾德里安之前,截斷了艾德里安的話語,
「master,你對聖杯,真的沒有渴求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saber向艾德里安投來了凜然的視線,不容逃避、不容說謊,saber的眼神這樣對艾德里安說著。
「我渴求的……不,他人所要求我渴求的,只是聖杯本身而已!」沒有質疑,沒有撒謊,他訴說著自己的想法,「而我想改變的,也正是追求聖杯的本身,一年前,我逃避了那些孩子的死亡,如今,那些死亡卻像是多米諾骨牌那樣延續,我知道,如果我不去面對,那就只是把對死亡的恐懼與痛苦自私地強加給其他家庭……」
Saber耐心地在等待他說完,目光與目光對接,雖然偶有回避,但終于匯成一條線,過多的話語連成一條線,
最後,只听到了艾德里安重復著的那句話。
「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亦因此而來,Master。」——
這樣說著,少女那凜然端莊的臉上,終于露出著欣慰而會心的微笑。
Rider組
雪後的夜空星閃滿目,風席卷出的雪霧如同貪玩的孩子般揮灑。
未凍死的饑餓的鳥雀展開羽翼,在這被人類開墾後的荒蕪大地上哭泣著飛翔。
夜空中,那被y n氣縈繞的單峰駝如踏著烏雲般飛行,在這恍然愀創的大地上,保留著僅有的肅穆。
在那單峰駝上,從容而優雅的Rider正帶著他的主人進行著在這西伯利亞之土地上的第一次的縱馳。
「Rider,停下來。」默默坐在Rider身後的星空,終于拉扯著他的衣襟命令。
「Yes,MyLord.」
Rider勒住了單峰駝的馬轡,單峰駝呼哧地低吟著微抬起的前蹄落下,靜止在城市之間,他一言不發,盡由自己的master眺望其想看之景、
猶如絕望,星空望著只有燈火醒目的城市,哀弱地說道,
「Rider,如果有哪一天我不在了,這座城市的人們,會記得我嗎?」
Rider優雅地笑著,
「如您所見,人類是一種善于遺忘的動物,為了保護脆弱的自己,人類用名為時間的東西洗刷掉一切無法改變的東西,人類或許知道,弱者想要活下去,就只有忘掉現在。」
「真的……沒有人記得嗎?」星空似乎並沒在听,而是喃喃自語。
「是的,沒有。」用著溫暖的語氣,Rider給出殘忍的回答。
像是想哭的樣子,星空將頭埋進Rider的後背,嚶嚶地說道,
「好悲傷……為什麼……我會如此悲傷呢?明明就要不記得了……那些孩子們的樣子……我還答應了愛蓮……總有一天要陪她去丹麥,看看小美人魚的雕像……」
「等等……愛蓮……」星空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僅有的記憶是關于愛蓮的,也就是說……
「Rider,越快越好,出發,去艾拉烏斯季市立孤兒院!」
「Yes,My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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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過會再次推開這扇門,兩次那刻骨銘心的記憶令星空的靈魂也猶如這門板的外表一般,結上了一層冰霜。
在那窮盡的黑暗里,星空瘋狂地翻箱倒櫃著,任何一扇門、一個櫥窗,只要能夠容納一個人的體積的地方都被不遺余力地打開,僅有的一線與心中那揣測的不安令他焦急不已,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疏忽與少女的未來有著一線之隔而後悔莫及……
夜幕下,星空歇斯底里地來回奔走,猶如剛剛掙月兌項圈的狂暴的獸,那股暴躁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地減少。
直到他抱著不可能的態度,麻木地翻開那下水道,剎那的情景卻令他怔住。
在那冰冷的、ch o濕的、幽深的回廊里,因為寒冷而蜷縮在一團的少女的已經處于瀕死般的游離態,那失去s 澤已經因寒冷帶來的困倦而微睜著的眼楮無辜而悲傷。
「愛……愛……愛蓮。」與星空的身體一般,他的聲音顫顫巍巍……熱淚盈眶。
在死亡邊緣徘徊的少女抬起頭,也終于看到了那絲光明,驀地,張口,
「星空……在天上呢……」
無言,因為思念滿溢而無法張口,月兌下大衣,緊緊地,將少女攬入懷中,相互依偎著,分享著僅有一點的溫暖。
Assassin組
黑s 的y n陽師袍上積了一層淡薄的霜,沿著幽僻的小道,看起來約十六七歲的少年,沿著兩邊的回廊,曲折而行。
這是個全身的皮膚都慘白到可怖的少年,血s 這種東西在他的身上絲毫不存在,白s 的束發側,有幾張慘厲的符咒隨意地貼在他耳朵片上方的一帶。
他進入了一幢別墅內,這是一幢並不是很有品位,且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別墅。僅僅是因為d l 于城市而在郊區站了一片地,才被這個少年當做據點。
屋里,還有人,這個少年開口道,
「Assassin把情報帶回來了,但被你推月兌為身體不舒服,而沒有閱讀。」白發少年闡述著事實,言語中雖然有所不悅,但是依然冷靜,「明明是你自己下的偵查命令,如今,你卻依然在抗拒嗎?」
料想到房屋里面的人會沉默,白發少年給予了他時間。
「或許……是這樣的。」話語也變得遲鈍,那是劉項莊
「這樣很丑惡。簡直就在出爾反爾,愚弄了所有人。」少年閉上眼楮,淡而嚴肅,他是不苟言笑的。
「可是,為什麼是Assassin?」劉項莊向受傷了一般反問自己,苦苦地憂慮著,「即使沒有聖遺物,以我的相x ng竟然會是暗殺者……」
「如果你不從你被悲傷滿溢的思維中找到缺口,你的思維幾乎都會停滯。或許,是Assassin渴望被某個人理解,可現在的你,真令人失望。」少年搖了搖頭,然後睜開了眼,以穿透迷霧般尖銳的眼神投向劉項莊。
「是Assassin的話,我怕我的理x ng會如他的氣息一樣消失……」雙手抱著頭,劉項莊的表情變得痛苦,「Assassin……哈桑……難道要我暗殺掉其他master嗎?!那里面可是有我的學生啊!」
听到這話,少年輕嘆了一口氣,竟轉過身,掩門離去
「你應該回去,回到她身邊去,你這樣做不是在背負,儼然是在逃走。」
「戥……她已經病危了了……如果沒有那所謂的萬能的許願機的話,她真的會死……」劉項莊乏力地看著自己手背上的令咒,這是救贖,也是詛咒。
「是的,劉。如果她死了,一切都將沒有意義!但是,如果她看到染著血回去的你,他的心也會死去!所以,你應該把令咒給我,我來替你死戰到最後一刻!她需要你,她需要你守到她死亡,那樣她的生命才是完整的……人孤獨地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但,決不能讓她走時也一個人,那樣就太悲傷了!」那個叫戥的少年,驀然轉身指著劉項莊的鼻子,溫怒地說著。
「我在自己的心中刻下傷,我或許必然破釜沉舟,所能拋棄,才能換來,為了她,我甚至可以消失……」劉項莊站起身來,他仍然保留著那股堅挺的氣節,他希望,此刻也能延伸。
「就因為這樣,你才是膽小鬼!」戥硬是壓抑了自己的那股怒不可遏,終于嘆息一聲,扶門而去,
「再好好想想。」他的背影只留下了這句話。
Episode.2.05.《詠嘆調》•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