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史二又像說給小姑娘听時那樣完全忘了周遭,聲音放開來,硬是壓了身邊其他同學的談話而不自知。但那些同學卻沒有一個去抗議,只有吳陽偶爾皺皺眉頭,可他平時就會時不時地皺眉頭,讓y n沉的表情略y n狠,倒是分不出是不是在因史二的大嗓門兒不高興。
史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變成了之前課間時他所討厭的那些噪音源,一直在那說說說。兩人一個光說,一個光听,片刻後,一罐飲料丟進了史二懷里,把他從自己的世界里砸了出來。
「聲音大成這樣,我隔幾個班都听見了。」
史二也有點悻悻︰「不、不會吧?我覺得還好哎……」
王相無語地搖了搖頭,突然問起汪姳︰「感覺怎樣?」
「呃?啊,挺有趣的!」汪姳遇到侯相兄弟就習慣x ng緊張,跟史二遇到小姑娘就緊張一個樣。
「是麼……給你。」王相突然一甩手,把手里另一罐飲料朝汪姳扔了過去。罐子翻轉著劃過道弧線,向手忙腳亂想接住的汪姳落去。汪姳擅長家務,運動能力其實不弱,眼神也沒差到需要戴眼鏡的地步,但手朝著飛來的飲料一合,卻合了個空。
王相看著飲料罐穿過她的雙手,砸在她胸前的凸起上,彈回半空,然後才落到急忙縮回來掬起的手里,嘴角和眉毛猛地抖了抖。史二沒抖,他已經直了——主要是眼楮。
「不、這個……我不是故意的……」汪姳含了含胸,臉紅紅地,不知是不是敏感部位遭襲的緣故。她的確不是故意的,只是王相突然示好,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畢竟昨天中午史二在時兩人鬧得挺僵,史二走後更是各種通牒,老嚇人了……
「……沒什麼……反正跟我一樣……」王相頗郁悶地抹了把臉。
「咳咳!」听了王相的話,汪姳猛咳起來,也明白王相為什麼要來示好了。
王相一听汪姳在那兒咳,也發覺自己的話不妥,急忙補充︰
「一樣平!」
「哪兒平了!」史二瞬間雄起。
兩小個子頓時都被嚇了一跳,然後同瞪。
「呃……都挺大的其實……」史二瞬間萎了。
這話在女孩子听來,自然是贊揚,比如汪姳現在就很害羞地把頭埋桌子上了,顯然又聯想到前天中午的那場意外。王相的臉也紅了,不過這大概就不是什麼羞澀羞恥或是紅光滿面,而是怒的了。
「史二。」
「是!」
王相臉s 不平靜,語氣卻平靜萬分,這里面毫無疑問強壓著龐大的怒氣,僅是稍微想象下,史二就覺得自己很難活著離開了。他此時自覺深度理解了「作繭自縛」「自掘墳墓」以及「自尋死路」這三個詞,真可謂是深得其中三昧,預感片刻後即可飛升成仙,而天劫便是眼前的王相。
史二起立站直回答,如同軍訓時面對軍官。王相卻不像軍官,更像文官,抿嘴不言好一會兒,做足了派頭,讓史二冷汗涔涔。一邊的汪姳也雙手攥著飲料,為難地看著兩人,只是好不容易得到王相示好的她,實在沒有介入兩人間的資格和勇氣。
好半天,就連後排的吳陽都停筆抬頭打量了,王相才開口︰
「再說一遍。」
「……啊?」
本以為口一開的剎那便會有狂風暴雨臨身的史二,做夢也沒想到迎來的會是這麼一句。這句話是常用語爭執與威脅沒錯,但一般都是在一開始用的吧?哪有醞釀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的?
「我叫你再說一遍!」
不同于前兩句的平靜,這一句王相加了點重度,史二總算確定他的確在生氣,但心里卻反而松了口氣,讓他感到莫名其妙。正因為這絲莫名其妙,他沒能緊跟著就答話,于是王相催道︰
「快說!」
「哦哦……額……那個……都挺大?」
「嗯。」王相干脆利落地點下頭,隱約似乎有「啪」的音效,「再說!」
「呃……都挺……挺大……」
「嗯。」王相再次利落點頭,嘴角上翹含笑,「哪兒大?」
「……什麼?」史二覺得自己似乎听錯了。
王相嘴翹得更厲害了︰「哪兒大?」
「……」史二眼楮直了直,當然這直和看汪姳時完全不同。
「快點,哪兒大?」
就知道他不可能就憋出個沒水準的話——史二確認逃不掉這一局了,便深吸一口氣,破釜沉舟︰
「羞羞、羞……羞羞羞羞……羞——」
史二憋足了氣,可別說第二個字了,就連第一個字最後的那個音都發不出來,臉反而變得通紅,比之前的汪姳還紅,也不知是憋得羞得還是氣的。最後破釜沉舟沒做成,史二干脆一改成了破罐子破摔,做了個老油條︰
「你一男人問這個干嘛!?」
「你才……!」
「咳咳咳!」
王相被史二一聲嗆爆了,正要回嘴,卻听夾兩人之間的汪姳一陣猛咳。
汪姳咳得有點猛,史二也顧不得跟王相慪氣了,趕忙關心︰「怎麼了?」順帶著拍拍她的背順氣。
「呃……沒沒,我喝飲料嗆到了……」
史二看著她手里攥著的飲料罐,默然無語。
「……是想喝的時候被口水嗆到了……真的……」
被汪姳這麼一打斷,王相史二兩人同嘆一口氣,也沒了繼續鬧下去的心思——凡事總得有個氣氛不是?
史二拽回椅子坐了下去,對身後被椅子撞到的同學道了聲歉。王相則是回自己座位,轉身時還偷偷對汪姳眨了眨眼,讓汪姳羞澀笑笑低頭。這個小動作其實史二看到了,于是他心里生出挺多不爽,踫踫汪姳的胳膊道︰
「來來,我們繼續說!」
汪姳不好意思地調整好坐姿,擺出聆听的樣子,很簡單就讓史二心里舒坦了。
……
王相在史二那邊時,紀曉一直在看。這會兒見王相回到座位,身子一移便貼近一截,對著同桌道︰
「怎麼不帶我也買一罐呀?」
話是抱怨,但語調甜膩,于是抱怨完全成了撒嬌,是個男人怕心底都會有點點蕩漾。然而王相不但不為所動,反而極罕見地板起臉,皺著眉頭瞟了紀曉一眼,瞟地她心里拔涼拔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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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晚上的風吹著超舒服,咱有去外面站一夜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