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小兒y n魂被那女子吸入體內,那女子浮空而起,身上y n氣暴漲,似乎一個千年厲鬼忽然活了過來。
「這……這不是豢養惡鬼之法……」陳明應有心想提醒秦石,但卻也認不出這到底是什麼。
秦石緩緩道︰「她既不算人,也不是鬼,非人非鬼,當然不是豢養惡鬼之法!」
那女子忽然仰天一聲長哭,這哭聲尖利直沖雲霄,隱含無窮的恨意、怨毒。
陳明應本來正要再問秦石,這哭聲入耳,他身體晃了幾晃,幾乎站立不穩,連忙退後坐下,盤膝運功抵御。
其他人更加不堪,連同王重威、張峰在內,所有人都已經捂著耳朵,癱倒在地上,有幾人眼楮鼓脹,似乎要凸了出來。
那女子猛地看向秦石,雖然眼中沒有黑s ,但更顯詭異。
她長發無風自動,合身朝秦石撲來,雙手十指上指甲探出半尺,泛著幽幽的黑光,直插秦石胸口。
秦石一振手中‘流雲劍’,簡簡單單一劍劈出。
陳明應正在此時睜開眼來,耳中便隱約听到一聲龍吟,一股龐大的壓力從秦石的劍上傳出,似乎有什麼東西沖出了劍身,即便他在秦石身後,依然清晰感應得到。
那女子身在空中,似乎意識到了危險,身上y n氣竟然再度暴漲,雙爪探出,迎向蘊含蒼龍劍意及秦石真氣的一劍。
秦石臉s 微變,就感到那女子的y n氣之強,從未見過,竟然能隱隱透過蒼龍劍意,傳到自己身上。
他體外隱現一副古樸戰甲,護住全身,將那些y n氣擋在身外,正是‘衍天護身氣甲’。
兩擊相交,無聲無息。
那女子忽然停在空中,渾身微微顫抖,接著猛地倒飛出去,摔落塵埃,她體內連續傳出兩聲呱呱啼哭,兩道黑氣從她口鼻中溢出,化入虛空消失。
那白衣女子一動不動,但秦石卻絲毫不敢放松。
剛才一劍是他歸合了蒼龍三劍的一擊,當r 在清水神廟,他不過歸合兩劍就破開那武道宗師的畢身修為一刀,將他斬殺。
而他經過祁水之上的領悟,蒼龍劍意又要強于當r ,這女子受了一劍,不過體內再損兩道y n魂,本身卻絲毫無損,加上之前她氣勢兩次暴漲,其修為之高,也就遜于步滄海。
他知道這還是她由于之前被自己捏爆了一個y n魂,導致功法無法圓滿,加上蒼龍劍意、流雲劍都是她的克星,才會被一下擊敗。
這女子不是鬼物,秦石很清楚,但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女子猛地一動,坐了起來。
秦石看著那女子,瞳孔猛地一縮,就感到她身上隱約出現另一股氣息,急忙左手一晃,夾住一張‘天雷鎮邪符’。
那女子呆呆坐著,忽然全身顫抖起來,身上y n氣越來越弱,又有六道黑氣從她口鼻鑽出,消失不見。
她身體猛地一停,眉心忽然一鼓,又癟了下去,接著身體驟然一軟,仰天倒了下去,身上氣息全無。
秦石皺了皺眉,他剛才感應到那女子體內某一點,忽然有強大無匹的真氣爆發,似乎是她自己逼出了那六道黑氣,然後又自損泥丸宮,近乎自殺。
他緩緩走過去,就見到一張安詳清麗的臉龐,不再全是蒼白,兩頰多了兩點紅暈,似乎正閉目沉睡,與之前的鬼氣森森截然不同,隱隱透著幾分聖潔。
秦石知道這女子已經死了,而且的確就是自殺,心中疑惑更多。
「怎麼會,怎麼會……」陳明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已經近乎呢喃,但語中的震驚表露無遺。
秦石並不回頭,道︰「你認得她?」
陳明應臉s 僵硬,把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威揚鏢局之人及那些山賊每人身上點了兩指,確信他們已經陷入昏迷,這才重新走到秦石面前。
「如果我沒認錯,她就是‘玉渡谷’當代傳人,玉清仙子,當年我隨我師兄見過她一面。」陳明應聲音顫抖。
「‘玉渡谷’?玉清仙子?」秦石皺眉,根本沒听說過。
陳明應見秦石不解,道︰「‘玉渡谷’是大明介于世俗與隱世之間的宗門,谷中只收女x ng弟子,每代只有一人。不過這一人無一不是驚采絕艷的人物,一旦步入武林,必定是先天武道宗師。‘玉渡谷’只有少數武道高手知道,傳說其鎮宗至典《玉渡訣》已經跨越了天人界限,是無上武道的象征!」
「嗯!」秦石淡淡應了聲。
但听在陳明應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在他心中‘玉渡谷’就是大明聖地之一,而秦石听到這麼大的秘辛,竟然平淡至極,那秦石又是哪里來的……
秦石根本不知道陳明應已經把他的來歷看得神秘無比,他只是覺得這個玉清仙子懂得自己逼出那些y n魂,又知道自毀泥丸宮,說是超出了武道界限,也說得過去,不過‘跨越天人界限’未免有些無稽之談。
「秦真人,你可看出玉清仙子為何會變成這樣?」陳明應已經把稱呼都變了。
秦石輕嘆一口氣,道︰「她剛才所用之法,乃是鬼道秘法,不是什麼五鬼惡法,而是更高一級的‘九子鬼母’!這個煉法之人有些意思,不找y n魂,竟然別出心裁,將一個先天武道宗師直接煉制成鬼母!」
「什麼?」陳明應的震驚已經無以復加,「你說玉清仙子是被人煉成鬼母的?」
秦石點頭道︰「這應該是那人一時找不到做鬼母的合適y n魂,就想出這個辦法,不過這個玉清仙子也不簡單,不知用什麼秘法,將真氣隱藏在體內一點,意識也只是被無限壓制,並未完全泯滅,所以剛才我擊破她的‘九子鬼母’**後,她體內y n氣勢弱,被她意識反彈,引動真氣自盡,連泥丸宮都一並毀去!」
其實秦石心里也很慶幸,這個玉清仙子本身的修為怎樣不好說,但如果不是自己一開始就擒住了一個y n魂並毀去,很可能輸的是自己。
陳明應呼吸粗重,心里翻江倒海,這一晚所遇之事,要是傳了出去,不知要掀起什麼軒然大波。
「陳兄,你是不是要好好介紹一下自己?」秦石淡淡道。
陳明應愣了愣,這才記起自己一路一直和一個神秘高人在一起,而且自己還當他是毛頭小子,騙他錢財,一時腦門上剛干掉的汗水立刻又冒了出來。
他結結巴巴開始說自己的來歷,不過由于面對‘秦真人’太過緊張,有些語無倫次,過了好一會才說得清楚。
原來這陳明應也是大明一個比較神秘的宗門‘天師道’的弟子。
這‘天師道’什麼都懂一點,不過武道、捉鬼什麼的都不算太強,這個宗門最強的是‘風水卜算’!
‘天師道’數百年前最為強盛的時候,三代掌門都是大明國師,尋龍點脈,卜算國運,也算是貨與帝王家。
不過三十多年前,陳明應的師尊不知何故,觸怒了大明皇帝,被奪去所有封號,趕出京城安都,之後便意志消沉,流落市井。
由于‘風水之術’比之武道一流更加玄而又玄,‘天師道’對弟子的要求比‘玉渡門’還高,所以一直傳承不旺,甚至數次面臨斷宗危險。
陳明應的師尊本來有個徒弟叫百里隨風,另一個就是陳明應,不過陳明應是他師尊過了百歲後收的,和百里隨風相差了三十多歲。
他師尊過世時,對當年之事耿耿于懷,交代大弟子百里隨風有機會一定要弄清楚,而陳明應當時還小,並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之後,一直是百里隨風代師授徒。
十年前,百里隨風忽然交代陳明應,他要去京城安都完成師尊的心願,但任憑陳明應怎樣請求,百里隨風就是不告訴他到底是何事。
百里隨風離開之前,曾在密室一r 一夜卜算此去吉凶,出來後,未提及卦象,只是一再告誡陳明應,如果他沒有回來,終身不要踏進安都、洛京周圍三百里。
百里隨風走了整整十年,杳無音信。
陳明應心中記掛,但卻由于師兄交代,依舊歷歷于心,一直沒有出山。
直到一年前,他實在忍不住,獨自出來,在天下亂晃,卻始終離安都遠遠的,心中矛盾之極。
最近他終于下了點決心,不過也只是想去洛京先看看情況,但苦于沒有盤纏,便在街邊算命,遇到了秦石。
至于他為什麼一定要靠這種方式獲取錢財,據他所說,風水卜算之術,上應天象,高深一點的就是天機,這是最為逆天之術,不能輕泄,更不能借機斂財,否則就是利用老天爺發財,冥冥中就要有報應臨身。
像‘天師道’在大明做國師的歷代掌門,也不過能大概定個地脈,尋個寶地,算算年運雨水,這些要麼都是紫薇帝脈本來就允許的行為,要麼是造福萬民百姓,不僅沒有報應,還有好處。
而且卜算之人,除非付出重大代價,一般無法準確算出自身命運,只能知道個模糊大概,變數很多。像陳明應,據說已經給他自己算了不下十數卦,求此去吉凶,不過凶吉都有,次次不同而已。
秦石看著他臉上掙扎猶豫的樣子,知道他很可能算了不是十數卦,而是數十卦。
陳明應終于將自己的來歷說清,接著看向秦石,眼中越來越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幾乎要放出光來。
「秦真人,能否就此事仗義幫小生一把?」
秦石對這句話很耳熟,只有再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