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元龍殿地面都已經被掏空,血池收走之後,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秦石此刻就站在一個巨大的地底石洞之中。
他前面是一尊巨大蟠龍銅像,這銅像栩栩如生,通體用類似青銅的材質打造,隱隱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
但最為奪目的,卻是蟠龍之前懸浮的一團白光。
這團白光有一丈大小,如同旭r ,照亮了這地底石洞。
九道粗大的黃氣柱從地底涌出,投入白光中,經過白光匯聚成一股高度凝聚的碗口粗氣柱,注入蟠龍口中。
這蟠龍銅像經過龍脈千余年侵潤,身上的片片鱗甲已經泛出微微的金s 。
但此刻,那白光周圍,泛著一層淡淡的血s ,血s 之中,不斷有玄奧的文字閃現,印入白光中。
秦石看著眼前的白光,知道這里面就是‘騰玉天蛇’的內丹,在這里歷經千余年,匯聚龍脈,而外面那層血s ,應該就是那個老祖降服元丹的手段。
其實秦石從到了高台之下,就一直用當r ‘騰玉天蛇’傳授之法感應元丹,卻一直沒有絲毫回應。
直到那老祖收回覆蓋在元龍殿中的血池,秦石才有了一絲感應。
從血池收起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那老祖的實際修為至少已經到了‘龍虎期’,憑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是老祖一手之敵,所以毫不猶豫就用上了‘幻形符’,留下一道幻相在高台上,真身循著那絲感應到了這里。
其實以那老祖的修為,這非常僥幸,也是他當時心里急躁,一時不察,才會被秦石騙過。
秦石知道此刻等不得,手中變化數個印訣,伸手一招。
那白光原本被血s 包住,雖然還未被降服,但也難以突破,這一下如同吃了一劑補藥,白光大放。
外面那層血s 頓時顫抖,一個個文字急速閃現,圍著白光急速旋轉。
不過一息時間,那些文字一齊爆開。
道道白光透出,將外面的那層血s 刺得千瘡百孔,化入虛空消失。
那團白光猛地一掙,月兌開了黃氣匯聚的中心,落向秦石掌心。
九道黃氣震顫,雖然還在噴涌,一瞬間卻出現了潰散。
秦石掌中白光斂去,現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白s 圓珠。
和圓珠一起落到秦石手中的,還有一張金s 布帛,大出他的意料。
「我宋至缺,出生于祖洲之地,機緣巧合,得入天策府,苦修六百余年,終有小成,地位特殊,得享無限尊崇!
六十年前,我回祖洲,見山河破碎,兵火連天,滿目瘡痍,百姓朝不保夕,慘狀令人嘆息!
我起一卦,知道祖洲因上古之時,祖洲龍脈受損。至此,已經不能成形,故天下群雄並起,征戰不休,愈演愈烈,將永無寧r 。
祖洲雖然不入修士眼內,但卻是我故土家園,家園破敗如此,而我又有扭轉之力,若是坐視,這修道又有何用?
我騙取‘騰玉天蛇’內丹,又騙她尚有生機,防她自爆元丹,皆為匯聚龍脈,事事都是逆天而行,活不過十年,當要神形俱滅。
我用天策秘法改命,于天策府,自行兵解,轉世而去,望能避過天罰。雖然希望渺渺,只盼能在絕境中尋得一絲生機,但靈智被蔽也難避免。
千年後,龍脈已定,元丹必被取走。後來得此元丹者,若是能得遇一人,左掌心有七顆紅痣,排成北斗七星狀,便是我轉世之身,盼能助我開啟前世靈智!宋至缺留!」
秦石原來對這個宋至缺的所作所為相當不以為然。
他一直認為,一個修士,無端端插手俗世中事,還匯聚龍脈,造就帝皇,c o縱俗世凡人如同玩偶,這樣的心x ng怎麼可能得成大道?
現在他看到這塊布帛,雖然他心x ng平和,情緒不大波動,但此刻卻心中翻騰,對這個什麼天策府的宋至缺只有欽佩。
明知匯聚龍脈必損道基,是形神俱滅的結果,依舊一往無回,只為不讓自己的故土家園陷入絕境,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要有多大的魄力和能力才能坦然做到?
秦石之前一直認為修道之人就要惜身保命,甚至認為修道到最後就要將自己的情緒波動全數滅除,才算控制心x ng。
這個宋至缺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他忽然懂了宋至缺這麼做,其實才真正是只持本心,而他自己平r 雖然也告誡自己要持本心而行,其實心x ng修為與宋至缺相差甚遠。
他明白了這個道理,雖然自己也依舊在皇陵困境之中,心中卻一陣輕松,便感覺自己借助‘萬年溫玉髓’提高的修為穩固了許多。
他看了一眼掌中的圓珠,雖然他修為不到淨魂期,但依舊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浩瀚磅礡的恐怖力量。
珠面上,有一條人身蛇尾的‘騰玉天蛇’虛影在游動。
此珠在這里,被最為j ng純的龍脈之氣洗練千余年,那虛影眉心,出現了一點黃s ,顯然與龍脈之氣同出一源。
秦石不過看了一眼,就將元丹收起。
‘騰玉天蛇’臨死前說過,需要修為突破淨魂期,到了龍虎境界,方能御動這顆元丹。
他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只認為現在最多算是打亂了那老祖的後手,至少讓他不能隨心意而為,一切還是要靠自己解決。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金s 布帛,緊了緊手中的流雲劍,大步朝外面走去。
那高台之上……
三點烏光忽然亮起,直sh 老祖。
「大膽!」老祖身上血光大放,那三點烏光出現了瞬間的停頓,竟然sh 不進去,也不落下。
赤望山猛地睜大眼楮,那三點烏光赫然就是他的破真箭!
「血一,沒想到你竟然沒被‘血傀蟲’完全控制,還有自己的意志?你以為就算你的修為到了淨魂期,一直隱藏到現在,就能暗算我麼?」老祖道,語中除了震驚,還有恨意。
「是嗎?你沒想到的多了!」
黑衣人語氣淡然,沒有一點驚訝,伸出右手向著老祖一指。
老祖臉上露出一絲驚恐,他丹田小月復之處,數道黑氣驟然升起,直沖他面門。
老祖渾身巨顫,身上血光立刻急劇波動起來,努力壓制黑氣上升,顫聲道︰「你……你在我選的肉身上動了手腳?」
黑衣人輕笑道︰「你修為太高,即便殘余元神,對我來說也風險太大。不過你眼光不錯,選擇了步滄海!步滄海的確是絕世的天才人物,竟然想到用‘破真箭’來克制‘血傀蟲’,真是省了我許多手腳,步滄海也算為自己報仇了!」
他右手食中兩指抹過眉心,一點七彩光芒從他眉心sh 出,投入老祖體內,接著伸手虛空一招,赤望山大駭,手中的‘厲烏弓’月兌手飛出,投入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伸手抹過弓身,厲烏弓上立刻黑氣繚繞,與在赤望山手中完全不同。
他召回陷在血光中的三支‘破真箭’,搭在弓身上,一弓三箭,在這麼短的距離內,再次sh 向老祖。
老祖血光一漲,想要阻擋,便在此時,他體內一點七彩光芒閃了一閃,血光立刻暗淡下去,如同紙片被sh 穿,三支‘破真箭’,兩支穿透老祖雙肩琵琶骨,一支插入他背心。
‘破真箭’上散出道道黑氣,以那點七彩光芒為核心,與他體內原來就有的黑氣勾連在一起,瞬間突破了他的封鎖,沖上他面門,一個盤旋,化成一個詭異的符號,就要印入他眉心。
老祖嘶吼一聲,所有血光瞬間收回,甚至連高台下的血池也瞬間縮小消失,投入體內,化成一點血s 光芒,擋在眉心前面,死死抗拒黑氣。
他臉上痛苦不堪,壓制不住體內的龍脈化形小龍,身體驟然大了一圈,皮膚上點點黃光隱現,化成鱗甲狀。
黑衣人悠然道︰「傳說中的元神修士果然不凡,即便是一道殘破不堪的元神分身,實際修為甚至連龍虎境界都差一點,就敢打煉化龍脈,恢復修為的念頭。到了這種境地,還能抗拒我主人的靈魔印記!」
「你到底是誰?」老祖吼道。
「師尊,原來真的是你!」赤望山苦澀的聲音傳來。
「魔宗前代宗主,犁俱羅?」明東樓雖然消耗極大,近乎月兌力,但語氣依舊淡然。
黑衣人緩緩拉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英俊邪異的臉龐,看上去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不可能!你不但沒死,還返老回童?不可能,不可能!」以赤望山的心x ng,由于受到的震動太大,也已經開始失態。
「徒兒,你連紅顏白發都見過了,見到為師就這麼驚訝?你將‘厲烏弓’、‘破真箭’主動送來,不枉我當年放你一條生路,讓你帶走這兩樣鎮宗寶物!」犁俱羅道。
「原來當年刺殺我的人是你?你故意讓我帶走‘厲烏弓’、‘破真箭’,是知道我一定會追查下去,將這兩樣東西帶來給你?」赤望山瞬間想通。
「哈哈哈,徒兒,你我畢竟一脈相承,你雖貴為天下武道大宗師,在為師眼中,始終是當年那個毛頭小伙子!當年當年我還是看低了你,讓你逃走,不過我知道以你的x ng子,一定還會來到這里。你放心,今r 為師成功後,魔門將一支獨大,你只要跟著為師效忠主人,自然也能得到至強的力量和無盡的生命!」犁俱羅笑道。
「師尊,你到底想要干什麼?」赤望山沉聲道。
犁俱羅笑了笑,抬頭看天,眼中是無盡的向往和謙卑,道︰「血祭大明龍脈,打開天人封印,迎接主人降臨!」
台上眾人同時s 變。
赤望山緩緩道︰「師尊,原來你真的找到了‘真魔靈晶’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