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無j ng打采的揮舞著手中的樹枝,一遍遍擊打在一顆粗壯的樹干上。知行在遠處默然不語的觀察了一會後,緩緩走近,道︰「方庭威的迅影刀法集快準狠于一身,著著搶攻,他又有家傳金鐘罩護體,每每在對手因為招架不住他的快刀而選擇以攻對攻時憑借金鐘罩硬挨對手一擊的同時擊倒對手獲勝,無論威力還是實用x ng都是第一流的。知客當時是怎麼打敗他的?」文軒停下來,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平緩一下,道︰「知客沒有跟庭威叔叔正面動手,先讓弓箭手不停齊sh 耗費庭威叔叔的體力,然後用毒迷暈了他。」知行點點頭,道︰「確實是最保險和安全的做法,不愧是巷子里的人。」
文軒道︰「老師已經教完阿劭今天的劍術了嗎?」
知行點頭。文軒道︰「我有一些奇怪,那些小樹枝是干什麼用的,跟劍術有什麼聯系?」
知行道︰「鏡反劍術需要極強的反應能力和感應力,人的體質在普通情況下無法達到要求,所以需要特別的方法來彌補。那些樹枝是讓阿劭造和拆通天塔來訓練邏輯能力?」
文軒皺了皺眉頭,道︰「老師,能不能簡單的解釋一下。」
知行道︰「你學過武道,應該知道通常情況下,如果我肩膀一沉,就可能是在蓄力將要發動攻擊。這就是武道中的邏輯能力,鏡反劍術需要非常強的邏輯能力來提前判斷對方的意圖從而用正確的力度來借卸對方的力道。所謂通天塔就是用那些隨便找來的小樹枝為支柱把它搭成一個盡可能高的小高塔,因為樹枝的數量有限,所以要更高就要不斷地減少每一層的樹枝數量,而又要保證高塔不倒塌,其中的角度和樹枝本身的重量就要反復思考,每新添一根樹枝都要考慮到和之前下面的樹枝還有之後上面的樹枝如何配合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這只是鏡反劍術最基礎的訓練之一,這個訓練到以後還要將建成的小高塔從最下面一層開始拆,在保證不倒塌的前提下盡量從最靠下的地方先把樹枝抽出來。」
文軒道︰「如果是我的話,拆塔直接一腳踢散不就最簡單了。」見知行只是一笑沒有接話,道︰「看來鏡反劍術的深奧果然是窮一生也難以得窺全豹。老師請開始給我講今天的課吧。」
知行在文軒對面坐下,道︰「那今天就先從挑選太子說起。陳朝景帝有五個兒子,大兒子喜歡領軍打仗,作風彪悍,常年駐守在邊疆,得到軍中元老的支持;二兒子溫文儒雅,才華橫溢,為天下文人景仰,年年科舉都是主試之一;三兒子沉默寡言,但是在景帝召皇子們議論朝政時見解獨特,並且門下有近百奇人異士,在景帝遇到頭疼的麻煩時總能巧妙的解決;四兒子交游廣闊,最得人心,無論自家叔伯,朝廷官員還是民間百姓,都對他贊不絕口;至于最小的小兒子,雖然身體孱弱無法修習武道,但是心機深重j ng于計算,很能把握利益,總是能及時地發現對自己有幫助的人和事而且不遺余力。這五個兒子的故事,相信你也听過,知道景帝最後的選擇和之後的結果,那麼,你覺得,假如嗯當今聖上百年之時,他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文軒低頭沉思一會,道︰「記得當初我父王听這個故事的時候解釋是,景帝在位期間一直延續的是休養生息的政策,而且風調雨順,所以當時正是國力強盛,邊境也沒什麼大的戰事和邊患,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四兒子,認為他得了人心,能平服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也就能平穩的延續和繼承自己的施政方針,起碼在景帝能看到的未來里,陳朝不會有衰落的跡象。如果是當今聖上的話,北有沙蒙之患,東脊和寧界也都在左右兩端虎視眈眈,宮內又發生了如此大變,必然是需要一個強悍的繼承人來震懾四方,在文軒看來,雖然大兒子以武力和統率而言居于眾子之頂,但是畢竟只是個沖鋒陷陣的將才,應該還是會選小兒子。」
知行微微點頭贊許,道︰「馬上能打天下,卻不能治天下。除了開國君主以外,除非是大廈將傾,兵禍連連,否則皇帝們都不會去選一個在兒子們中僅以武力聞名的人來作繼承人。但是無論是景帝還是聖上,都是絕不會選小兒子的。」
文軒奇道︰「為什麼?」
知行道︰「每一次君權的變動都是一場沒法預測結果的角力,就算最後是和平過度,其中涌動的暗流也是不可想象。小兒子身體孱弱,這就是他的致命傷,就算他其他方面再優秀,如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會突然駕崩,到時候剩下其他四個兒子和一些有異心的大臣還有異族,就算景帝和聖上自己當時還在世,也沒有把握能收拾那種局面。」
文軒正容道︰「我懂了老師,明天開始我會把身體的鍛煉當作和權術的學習一樣的功課來做,請你放心。」
知行道︰「你的想法和行為總是出乎我的意料,似乎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和逆境,就算一時被擊倒,都能很快地重新抖擻起j ng神來面對,而且雖然很有自己的主見,卻能在思考後接受別人的意見來加以改善,坦白說,就算是現在比你多經歷十多年的我,也做不到這樣。」
文軒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道︰「因為我相信上天給我苦難,是讓我證明什麼是堅強,就像寒冬和酷暑,是為了讓人體驗到ch n花秋實的可貴。」
知行道︰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犯這種小看你的錯誤了,今後,我都會把我的意思坦白直接的向你說出來。」
文軒道︰「你是我的老師,一r 為師,終生為父,在教我的時候,我就只是你的學生而已。老師繼續為我講解景帝五個兒子選太子的故事吧,我想知道老師對景帝駕崩太子登基後戰亂四起,導致陳朝滅亡的看法。」
文軒道︰「我說過,我只能講歷史故事和當中皇帝的做法,至于你能學到什麼,要靠你自己,我對其中事情的見解也不一定就是對的,你要記得只能看作是其中一種參考的思路。景帝的父親仁帝只有兩個兒子,而且深受仁帝清靜無為之道的影響,景帝的弟弟沉迷畫道不愛權勢,所以景帝的太子之位和之後的正式登基之易古今罕有,這也深深的影響到了他對太子的選擇和之後的手段,使得他犯下了大錯。景帝最大的幸事和不幸,就是同時擁有五個有足夠實力在歷史上留下筆墨的候選繼承人,這使得景帝無論選擇誰,其他四個落敗者都不會信服。而景帝在選定四兒子後並沒有下手除掉另外四個兒子或者是清除他們的勢力,直接導致的結果是在景帝過世後另外四個皇子都有實力威脅新皇的統治,所以景帝過世太子登基之後發生了五子之爭。大皇子聯合二皇子起兵作反,五皇子說動三皇子發動手下門客刺死新皇後又殺死三皇子自己篡權登基,與大皇子和二皇子聯合的勢力集團對峙,天下戰禍連綿數十年。」
文軒道︰「嗯,按照知行叔叔的講解,如果是我的話,就封大皇子為鎮南王,調去最南邊的不毛之地讓他自生自滅,至于二皇子沒有了大皇子的配合之後文人造反十年不成不用理會,三皇子門下能養那麼多奇人異士如果殺了他以後定然是寢食難安可以把他的手下和家眷嚴密監視不許離京同時都給與高官厚祿但是沒有實權,然後派他出去各國進行外交遠離京都和門客,至于五皇子」文軒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和略微的悲傷,沒有說下去。
知行看在眼里,也沒有追問,繼續道︰「世事無常,我們可以做的只是根據形勢想出最優的策略,然後堅決的實行,至于是否正確,很多時候都確實是在于老天怎麼決定。你的想法到底是不是成功,要等到真的踫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去做了才知道,但是就我看來,已經是兼具仁與威的上乘之法。洛淮太祖說過,帝王必須讓臣屬同時敬與怕,恩威並施,但是如果兩者不可兼得的時候,讓臣屬怕自己比敬自己對帝王本身來說要安全得多。」
文軒忽然道︰「知行叔叔你的見識和才能這樣高明,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假設一下,如果你做皇帝,會是一個千古帝王嗎?」
知行聞言一愣,盯著文軒的眼楮,半晌,自嘲一笑,開口道︰「我也不用對你隱瞞什麼,十年以前,我甚至認為自己武比應龍,文蓋鐘真,天地雖廣,唯我一人而已。」見文軒不由得也微笑起來,繼續道︰「可是,之後我發現,眼楮長的比手高的太多,就像天上的太陽,每天都可以看到,但是永遠也觸模不到。我雖然算得是博覽群書,粗通武道,不說有多少事情是我做不到甚至根本听都沒听過的,就算是很多東西,明知道該怎麼去做,可是受制于感情,能力等,最後的結果還是做不到。所以今天你問我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我最多能做到一方諸侯,這已經是理想情況下我能力的極限。」
文軒想了想,換了個話題道︰「我還有一個問題,景帝的時候,雖然幾乎沒有過戰事,但是四方諸國似乎年年朝貢,從來不敢犯邊,而且極為敬重陳朝,為什麼五子之亂一起,邊境那些國家全都一擁而上侵略陳朝,而沒有一個國家願意幫助陳朝撥亂反正呢?」
知行道︰「這個問題問得很好。我的觀點是,景帝的時候,四方賓服並不是因為四方諸國不愛兵爭誠心敬愛陳朝。世界上無論哪個民族和國家,都是渴望能擁有更富饒的土地和更廣闊的疆土的,至于會不會因此對外發動戰爭,取決于這個國家自身和對手的實力,景帝一朝四方安定只是因為仁帝前期對外殘酷打擊給四方諸國留下的威懾力,加上景帝自身修養生息使得國富力強,雖然沒有什麼對外的戰爭來震懾外敵,但是權衡利害下邊境各國都不敢對陳朝輕言兵事。五子之亂一起,陳朝分裂為東西兩國勢不兩立,國力極大的衰弱,邊境各國此時也已經從數十年前仁帝的打擊中恢復過來,見到有這麼好的機會自然要報復仁帝的征伐和擴張自己的領土。每個國家都是這樣,從他們的角度來看他們是沒有錯誤的,因為他們只是在報復和奪取生存的空間,陳朝也做過同樣的事情,只是雙方實力對換了,所以受害者也換了。我們現在的國境基本都是繼承自陳朝,所以感覺上自己也親近陳朝,自然會覺得是邊境各國和勢力在侵略我們。這個問題沒法徹底弄清楚,但是我們也並不需要完全弄清楚,因為我們只是洛淮的一個人,並不是超越一切的神。洛淮的國境是我們的土地和家園,無論誰要奪走,都是對我們的侵略,除非他們已經融入洛淮,否則犯我疆土,必然誅滅。」
文軒道︰「知行叔叔你的意思好像就是說,誰的實力強,誰就有更多的生存空間,就像老虎一樣,誰的個頭大力氣大,誰的地盤就大,能找到的食物就多。」
知行微笑道︰「也算是這個意思吧,不過這麼說就有點太露骨了。說到食物,現在天s 也不早了,你去找阿劭把火生起來,我想辦法弄點野味,你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入冬了以後就基本只能吃干野果,趁這兩天多打打牙祭的好。」
一個冬季就在文軒和應劭各自的刻苦修習中過去,在第二年的ch n天到來的時候,兩人都大有月兌胎換骨的感覺。知行見天s 轉暖,三人身上的獸皮衣服也已經破亂不堪,在做好準備後偷偷進入迷霧森林外的蘭陵城購買一些r 常用品以及打探消息。知行頗為用心的易容一番,將眉毛修短修細,又把泥灰撒在身上和臉上,扮作個柴夫,可是在進城的時候卻並沒有受到留難,城中也沒有見到通緝三人的布告等物事。從城中茶館的談話中得知當今聖上在太子叛亂之後因皇後和太子先後喪生而抱病無法親政,在下令不許再提太子叛亂之事後宣布暫由大司馬淮光主持朝政,太子叛亂一事的風波就此完結,但是卻並沒有立下新的太子。知行有些茫然,但是仔細一想,當時如果不是另想妙法,就算自己三人有傳說中神偷夜來香的水下功夫,在那種暴風雨中存活的可能也微乎其微。處在皇帝的位置,渺無消息半年之後也只能認為文軒已經死了。既然太子和他的生母還有兩個兒子,同時也是自己的兒子,妻子和兩個孫子的四個人都已經喪命,皇帝已經是個老人,這種悲傷的事情自然是越快過去越好。
知行回來將打探到的消息和想法告訴文軒應劭二人的時候,文軒默然不語,應劭為了分他心神,問道︰「夜來香是誰?」
知行道︰「夜來香是傳說中的神偷,每隔一百年左右會出現一段時間,據說沒有她偷不到的東西,她專偷各種最珍貴的藥材比如千年人參,成型的化龍草根和雪蟾之類。她的傳說流傳了有近兩千年,在傳說中她只有兩次被人見到過真面目,一次是在一千八百多年前穿雲和雲容七歲的重孫病重,一百多歲的雲容向夜來香借凝玉果,夜來香送凝玉果的時候看到雲容的重孫重病痛苦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流淚,擦淚的時候蒙著的紗巾滑落被雲容和她的女兒看到了真面目。另外一次就是陳仁帝的時候夜來香偷被稱為六百年內最接近仙人的當朝國師葉封珍藏的金s 龍形化龍草根被葉封的陷阱困住,在跳下洛水逃月兌之前被風刮掉了面紗而被葉封看到。這兩次前後相隔有一千年左右,雖然兩次都沒有留下畫像,不過兩次的目擊者對夜來香容貌的描述都驚人的相似,略顯紅s 的頭發,容貌極美,但是皮膚白的沒什麼血s 而且帶著病容,看上去是個十仈ji 歲的少女。我想夜來香應該是一個隱秘的組織或者家族,代代相傳,描述中她們都帶病容所以她們偷珍貴藥材的原因可能是為了強身治病,而且她們明顯跟顯赫的雲家有關系所以很有可能並不是像我們現在一樣藏在深山老林里。因為幾乎沒有人見過她們,所以就算在大街上面對面你也可能不知道對方就是夜來香。」
應劭在知行說的時候似乎發了一會呆,然後喃喃的道︰「雲容?」
知行道︰「怎麼,你听說過雲容嗎?」
應劭道︰「好像听說過這個名字,但是卻記不起來。」
知行道︰「雲容是穿雲的戀人,只要講到應龍和沙蒙的故事大多都會提起他們兩個人的。」
應劭釋然道︰「可能小時候听過,沒記住吧,」抓了抓腦袋,接著問道︰「夜來香的水x ng非常好嗎?」知行道︰「當然了,夜來香被葉封差點抓住那次,在跳水以後葉封調集了當時近乎半個陳朝的船隊和兩個州的州軍在那一段的洛水和洛水沿岸圍捕她,據說好幾次都只是毫厘之差而讓她逃過。當時有形容她在水中根本不浮上水面,速度極快,就像海外傳說中的美人魚一樣。雖然葉封當時下令不許放箭想用漁網活捉她,但是能在那種情況下仍然安然逃月兌,不能不說讓人佩服。以致後來都有人把她稱為洛水的水神。」
應劭听到這里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道︰「那可比我強多了,我要是潛在水里最多只能一炷香,再長就憋不住了。」知行笑了笑,正要說話,文軒突然開口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知行斂起笑容,道︰「現在沒有再通緝我們,但是我們出去還是有發生意外的可能。聖上一向身體健碩而且淮光向來有忠正的聲名,這次應該是聖上自己的意思想要恢復一段時間,如果這時候泄露你的行蹤會發生什麼禍福難料。我還有很多要教你的東西,阿劭的鏡反劍術也只是剛完成基礎的練習,我們應該再多等一段時間,然後再根據情況的變化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文軒道︰「那還要多久呢?」知行想了想,道︰「一年左右吧,以你的學習進度,一年左右的時間我應該能將我所知關于帝王之道的學識全都教給你,到那時候阿劭順利的話也可以達到鏡反劍術的第二和第三層境界之間。而且,到一年以後,以聖上一向表現的堅忍也應該從傷痛中恢復過來親政,在這之間,我隔一段時間會到蘭陵去打探消息,如果有什麼變化,隨時可以調整我們的計劃。」
文軒咬了咬牙,沒有再說什麼。
ch n來秋去泉東瀉,芳顏不似前瀟灑。在三人躲在地動湖的第二年秋天,文軒終于開始學習為政之道,而應劭也艱苦的完成了通天塔的基礎練習,知行卻在傳授他基本的鏡反劍術原理後,轉而開始教他醫術,雖然大惑不解,但是知行只是以笑作答,應劭也就不再問,只是專心學習。
期間知行數次外出蘭陵打探消息和購買r 常用品,在得知洛芸因為知行救走文軒和應劭的時候被放的黑煙燻壞了眼楮而被大司馬代理政事淮光以國禮送往楊東脊處求醫時,三人在安心之余又不免多了一絲新的擔憂,知行心底更是隱隱有一份歉疚,同時向應劭介紹楊東脊本名叫楊川澤,是當世第一神醫,因為救人無數而為眾人稱道,在東脊姓楊的沒有第二個人能跟他相提並論,所以被尊稱為楊東脊。
文軒道︰「原來楊東脊本名是叫楊川澤,以前一直都沒有人提起過,就以為他本名就叫楊東脊了。難道,川澤入海的故事就是說的他嗎?」
知行露出欣然向往的神s ,道︰「東脊神醫是這世上屈指可數能令所有人包括沙蒙都禮待有加的人。他不但醫術神乎其神,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傳說,而且醫德崇高,品行高尚,不問貧賤貴富一視同仁,所以盛名和尊敬之下,大家都稱呼他為楊東脊。他的本名楊川澤反而沒多少人知道了,以致于很多人都知道東脊神醫和川澤入海的故事,卻大多並不知道其實這是一個人。」
應劭道︰「川澤入海是什麼故事,我沒讀過什麼書,爺爺教我識字的時候也沒有講過。」
知行道︰「楊川澤出身東脊世家,小時候是個紈褲子弟,橫行鄉里,是當地的一害。他父母送他到當時有名的王老夫子的私塾去念書,誰想到他在王老夫子的私塾跟幾個同樣的世家子弟臭味相投,更加飛揚跋扈,被王老夫子說教幾次後,竟然暴起行凶,把王老夫子的左腿給打斷了。楊川澤家家大業大,他母親又對他溺愛,這事最後不了了之,只是王老夫子之後都不再管他。如果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楊川澤大概會和很多紈褲子弟一樣碌碌無為錦衣玉食的虛度一生,永遠也不會成為楊東脊。老天似乎在這個時候也看不過去楊川澤的惡劣行徑了,楊川澤的父親因為犯案被抄家,在憂憤中病逝,家道中落,只剩他母親d l 支撐。偏偏屋漏又逢連夜雨,勞累和憂慮下他母親也患病倒下,沒有醫生能治得好。本來親近籠絡楊家的人這時候也都紛紛疏遠了他們,楊川澤別無他法下又恨世上眾多庸醫害人,只好去求王老夫子,向他借《楚若內經》,想自己學醫治好母親的病。他當時是為了母親實在別無他法下抱著權且一試的想法去的,希望王老夫子痛罵甚至打斷自己雙腿來解氣後能可憐自己而借書給自己。沒想到王老夫子听完他的來意後,只是阻止自己提著棍子出來的兒子後把書給了他,並且在他說自己抄寫一遍後立即奉還的時候告訴他這本書送給他了。楊川澤當時是什麼感受他沒有跟人提過,但是最終在楊川澤醫術學成前他母親還是亡故了,之後王老夫子也病逝。楊川澤對庸醫已經是深惡痛絕,記得王老夫子在課堂上曾經說過包括楚若的醫術都是源于海上的未央,于是獨身出海尋找未央,後來學成醫術歸來,懸壺天下,成為了楊東脊。川澤入海既是說楊東脊冒險入海尋找未央學成醫術,也是指他迷途終返歸于正道,從一個為惡鄉里的紈褲成為天下人人敬仰的神醫。」
應劭道︰「這位東脊神醫確實是讓人敬佩。」
知行嘆道︰「可是恐怕在楊川澤心中,有王老夫子在,自己是永遠也當不起東脊這個名號的。」見一旁的文軒神s 間怨憤之s 已經消散不少,接著對應劭道︰「如果以後你見到楊東脊而且有緣能夠得他傳授醫術,對鏡反劍術的修習會大有裨益,可惜我一直緣慳一面沒能向他請教。」
應劭道︰「老師,你一直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學醫術,現在又說向東脊神醫學習醫道可以助益鏡反劍術的修行,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知行道︰「本來我想等你在醫術入道以後再講明其中的原因,不過現在看來我們不r 就可以外出,離開這里以後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盡早告訴你萬一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失散了你也可以自行修煉。龍息術是彌補血魔之身對于氣力的感應和發掘人體內與外界聯系的潛能,而醫術可以讓你了解人體內經脈的分布和內息的運轉,配合龍息術的感應,從而達到預知對手內息分布的目的。通氣之道講究順應自然,如果過早告訴你這些,你在學習醫術的時候就可能會著跡的向預見對方的內息流轉方向發展,結果適得其反。千萬要記住,通氣之道最重要的,就是順其自然。」
文軒道︰「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里,去哪里呢?」
知行想了想,道︰「這個我完整的考慮過,現在只需要根據你們學習的進度略為調整就可以。冬季由于天冷大家都會穿比較多的厚衣服,那樣我們蓋住頭臉就不太會惹人起疑,如果能配合下雪的天氣造成的堵塞和混亂就更加理想,所以初步定在十一月初洛淮降下第一場雪以後。我們先去蘭陵,補給一些必需品的同時看情況有什麼新的發展,然後我們可以有不同的選擇。最好的情況是聖上已經親政並且徹查太子謀反一案,那就表明聖上心中已有悔意,我們可以前往北諾防線的安陽,找到趙老將軍,在這種情況下我有把握說服他出面帶文軒回昆定面見聖上以洗清冤屈。如果聖上已經親政但是揭過此案不提,這是極為不利的情況,表明聖上準備無論真實情況怎麼樣,就算是冤案,為了朝政的穩定也將錯就錯就此定x ng,那我們必須立即避開所有城市,只走小路離開洛淮,之後怎樣,只有听天由命。」
文軒道︰「如果聖上他還沒有親政呢,我們就繼續等?」
知行沉聲道︰「這對洛淮來說是最危險的情況,聖上一向英明果斷,勤于朝政,到十一月的時候就是整整一年沒有親政,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聖上已經被這次打擊徹底擊垮,但是這種可能x ng並不大,另一個可能,就是聖上被周克明和叛黨所困,甚至已經被害,淮光也極可能牽涉其中。無論哪種可能,安陽的趙老將軍都只能遵守北諾誓言不參與此事。我們唯有前往清遠閣,找我劉師弟通過他家在寧界的關系幫我們設法與寧界皇帝取得聯系,想辦法取得寧界皇帝的幫助通過國家間的外交手段確定聖上久不親政的真相。一旦確定聖上確實被困或者被害,就可以聯絡洛淮地方諸侯王和各州州軍勤王,在那種情況下,我們甚至可以使用巷子和洛淮太祖的約定,啟動兩百年一次的死殺條款刺殺周克明。」
應劭問道︰「什麼是死殺條款?」
文軒接口道︰「死殺條款是巷子和洛淮太祖洛臨淵在洛淮建國之時定下的約定。臨淵祖上能建立洛淮,巷子在其中出力不少,他本來想在建立洛淮後把巷子改成自己擁有的秘密組織,但是卻在巷子的領導人堅決的反對下失敗了。臨淵祖上在用盡手段仍然不能收服或者消滅巷子後,說了句很著名的話,他說一棵樹越是高大茂盛接近太陽,它地下的根就越是深入黑暗,但是如果沒有那些黑暗中的根,外面繁茂的枝葉也就不復存在了。所以他跟巷子的首領定下了誓約,巷子可以在昆定的西大街擁有一個自己的據點,任何屬于洛淮朝廷的勢力都不得進入,但是巷子所有的行動除了受到洛淮當朝聖上的委托以外,都不得在昆定城內或者對有著洛家血脈的人進行,至于不在這兩條約定內的事情,雙方各憑本事解決。但是巷子為了得到這個約定,每兩百年必須接受洛淮正統君主或者在沒有君主的時候有第一繼承權的洛家血脈對一個目標不死不休的刺殺委托。當時臨淵祖上肯這麼退讓也是因為清遠閣一向表現得比較親近寧界,所以洛淮必須也培養一個能廣泛吸納世上所有能人,雖然沒有國界之分但是能比較親近自己的組織加以抗衡。」
知行道︰「當初臨淵太祖定下死殺條款,除了為自己拉攏一個d l 發展的潛在盟友外,也是為了預防現在這種情況的出現。不過,還是希望情況不至于那麼惡劣。在十月底十一月初第一場雪以後我會再去蘭陵一次,如果沒有意外那之後我們會立即有所行動。你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專心學習了,剩下的這些時間一定要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