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圖騰 萬惡地和蒼生塔

作者 ︰ 鹵蛋有點咸

()「哼。」男子虛影悶哼一聲,雙腿不自然地消失了!

這哪里是什麼空地。是無數的冤魂冤死的地方,是比煞氣還要y n寒百倍的怨氣!饒是離落j ng修玄玉功和先天y n陽之氣,也被這無邊怨氣激得打起了冷顫。試問,在如此環境下還能有什麼生命跡象的存在。

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男子的虛影已經只剩下了上半身,男子知道在劫難逃,淒厲地嘶叫一聲,將離落拋向石塔,這竟是他拼盡了全力的最後一拋。然後黑袍男子消散于虛無。

冤魂地,又稱萬惡地。只有上古靈族和南荒蠻族大戰,無數生靈枉死時才能形成如此大的一片萬惡地,萬惡地中冤魂不能進入輪回無法轉生,經年累月的怨氣積累成了現在這個規模,充斥著狂躁的怨念,不僅僅對生人元魂有著巨大的傷害,哪怕任你是元神境界的絕世高手,在這萬惡地中一時三刻也得神魂俱滅身死道消。由此可以推想這一大片萬惡地是如何厲害。

盡管黑袍男子竭盡全力把離落扔了出去,但仍然距離石塔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只要離落落在地上,憑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要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會被無盡怨氣撕扯地連骨頭都不能落下!

任由黑袍男子帶著逃了這麼許久,離落好不容易也積攢了些許力氣,正準備左後一搏的時候,怪異石塔中破空聲傳來,一條竹馬拖著沉重的馬蹄一路跑了出來,堪堪就在離落要落在地上的那一剎那接住了離落,然後身跑回石塔,離落甚至能夠清楚地听見竹馬被怨氣壓得全身「嘎吱嘎吱」作響的聲音,隨時都會散碎開來。向來沉穩的離落也不禁暗中祈禱,「千萬不要散了,千萬不要散了。」

一場虛驚之後,竹馬有驚無險的跑回了石塔,就在離落松了一口氣的時間,竹馬無聲地化作了一捧灰塵。

「哎」石塔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幽幽地傳來。

從黑袍男子踏入萬惡地,拋離落到竹馬接到離落回到蒼生塔。看似繁復的過程實際上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黑袍男子的拋還是出馬的接,都是在最關鍵也是最好的時機的。而這時的計蒙虛影也是才剛剛飛到萬惡地的邊緣而已。

計蒙好像深知這萬惡地的厲害,不管是多麼的暴跳如雷,但它始終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是不甘而憤怒地在外面發動法術轟擊周圍。不一會兒,見實在奈何不得萬惡地,也就作罷離去。

安全到達蒼生塔,離落緊繃的神經也就終于可以放松下來。堅持不住j ng神的耗費和受傷的嚴重,離落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蒼生塔中除了離落,還有十三人。其中一個是粉雕玉琢的女孩,年紀不過豆蔻年華。似水般柔順的長發,溫柔如風的遠山眉,眼楮中一波秋紅綻放,煞是惹人注目。脖子和四肢都被一套樣式古樸,散發著濃烈洪荒氣息的項圈鎖住。只見這女子快步跑到離落身邊,玉琮般的手指搭上了離落的脈搏,「爺爺,還有救。」

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頭拄著拐杖緩步而出,身後跟著十一個胖瘦高矮不一的漢子,清一s 的碩大的灰s 袍子籠罩住全身,只剩下一張臉露在外面。

「大長老,他經脈已經枯竭,背後的傷口也開始化膿了。怎麼辦。」一個黑袍男子接過妙齡少女搭在離落的手,一道真氣游走離落全身,驚訝地說道,「他的經脈中感覺不到一絲地真氣。」這時,可能是由于痛楚難當,離落悶哼一聲,嘴角沁出污血,顯然受傷嚴重。

被喚作大長老的老人手中拐杖一坐,雙手快速地結成一個個繁復的手印,而老者的臉s 也越加的蒼白,到最後竟是雙腿支撐不住干枯的身軀一般瘋狂的顫抖,身軀越來越佝僂越來越佝僂。仿佛有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老者身上。

「ch n生,ch n風吹又生。一枝獨秀」隨著老者的話落,一株茂盛的大樹自蒼生塔內瘋狂地生長起來。巨大侵軋的樹根將離落一圈一圈地包裹了起來,而樹蓋一直生長,頃刻間已有撐破蒼生塔的意思。

「靈兒,打開蒼生塔吧。」老者似乎耗費了很大的j ng神,喘息了很久開口對著一旁的少女說道。

「可是爺爺,開了蒼生塔,我們擋不住這彌漫無盡歲月的煞氣。」被稱作靈兒的少女很是憂慮地說。

「無妨,你忘了我們納雪一族修行生生不息的木元力了麼」老者還沒說完,便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蒼白地臉上是一樣的ch o紅,復又對身後的十一個黑袍男子說,「保護好小姐。」

離落被一枝獨秀喚出的大樹包裹得嚴嚴實實,十一個黑袍男子也不含糊,八個人分別站住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方位,各自喚起兩朵葉似梨,瓣如玉,蕊若光的奇花。花自旋轉不休,氤氳的香氣四散開來。不是極樂淨土迎客花的優曇缽陀花又是什麼?

優曇缽陀,上三道輪回,通向極樂淨土,無苦無悲。

曼珠沙華,下三道痛楚,接連幽冥地獄,煎熬成灰。

誰又曾想到,傳聞暴戾乖僻的大恭山計蒙寨,使出的卻是正宗中正平和的上古人族功法《ch n華秋實》!

離落對這外界發生的一切無所知曉,更不知道有一伙人為了他甘願冒著失去x ng命的危險助他療傷,只為救下他一條x ng命。

大樹最粗壯的五條根系分別插入了離落的雙足涌泉,雙手少y n和靈台。在靈兒打開蒼生塔的那一瞬間,大地開始不安的躁動。地方仿佛有沉睡萬年的古獸蘇醒過來,想要奮力掙扎出桎梏它的枷鎖。狂躁的無邊煞氣奔騰怒號,周圍的空氣不斷顫抖轟鳴。方圓數百里的生機有眼可見的,匯成一條碧綠的河流,驚濤滾滾,沖進了萬惡地。

納雪族的大長老,以蒼生塔為基礎,自己j ng修數百年的生生元氣所化的巨樹為媒介,吸取方圓數百里的生機進入離落體內助他療傷,滋潤經脈,再生泥丸宮,活死人肉白骨也不過如此。試問天下還有幾人能夠有這份修持?老者足以自傲了。

可是他不知道,離落體內還有先天y n氣或者說是先天煞氣。萬惡地的煞氣與離落體內的煞氣相互吸引,正好像炸藥桶點著了導火索一下子在離落體內爆發開來。蒼生塔集結一枝獨秀的生機,與萬惡地的煞氣纏斗翻滾撕咬,只余下一小部分透過根系傳給離落。

在蒼生塔打開的那一霎那,十六朵優曇缽陀花結成四方十二界大陣勉力抵御著煞氣和生機的踫撞。好像暴風雨狂掠的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危在旦夕。

老者的眼神逐漸也變得驚恐起來,他並不知道現在的離落身體失去的很多水分,皮膚干皺地貼在骨架上,不斷交替的毀滅生長折磨的離落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雙眼遍布血絲,干枯的嘴唇無聲地張開。如果他們能夠看見現在的離落的話,會被離落嚇一跳的。

黑白駁雜的條文從離落的骨骼深處浮現,旺旺是這邊剛剛碎成灰燼,那邊白s 的印記已經再次生長出來。從萬惡地和蒼生塔的對抗開始到現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離落已經被痛的死去活來無數次,可是每一次在崩潰邊緣的時候,心口總會散發出一種溫暖的溫度,沿襲著心脈一路游走過中府,一道向下去往泥丸宮和丹田氣海,一道去往識海和靈台。一路滋潤著撕裂的經脈,溫暖的溫度像是一種安慰的撫模,雖然只有一絲,但是足以讓離落支持下去了。

黑白氣體每糾纏一次,那種讓人溫暖的溫度便熾熱一分,離落的骨骼開始再生,緊接著是早已消磨掉的內髒,肌肉,經脈,血液,最後是皮膚和頭發。

而在狂風暴雨中堅持的四方十二界大陣光芒越來越淡,絲絲裂縫清晰地爬上了結界。

「不可能,我用x ng命佔卜的卦象明確顯示有驚無險。」大長老一瞬間失了神,然後便是快若閃電的三針扎住自己眉心,壇中,丹田。

靈兒大叫道,「不要,爺爺不要啊!」

老者身體快速地恢復著,一掃先前月兌力的y n霾,天庭飽滿,滿面紅光。剛剛施展的,正是兩傷法術「天人一線牽」。天人一線牽借用外力打通三處大穴,再有燃燒魂魄的力量換得短暫的強大治愈能力和法術。時間越久魂魄燃燒的越多,直到最後神魂不存用不入輪回。

「秋實,一葦渡江。」老者拐杖一揮,一條碧綠的線穩住了崩潰邊緣的四方十二界大陣,然後將線的另一端連接在一枝獨秀幻化的大樹上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離落已經醒來了,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毀滅和再生,還有那道溫暖的光,離落安心地接受著這次的洗練,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便是如此了。

往生舍利!

是了,當初離開空月庵的時候空明師太送給自己的往生舍利離落一直佩戴在胸口,這就完全解釋了那道從胸口流出的光了。

往生舍利像調和劑一樣調和著離落體內的煞氣和生氣。狂躁的煞氣不再發瘋似得到處破壞,滿滿順著生氣和舍利的引導開始對離落進行再生。

離落盤算著,自己不久前和計蒙的一場大亂斗,不惜自爆苦修多年的泥丸宮皎月,也沒能擊退敵人。反倒自己舍了一身修為變作廢人一個。這次的重生能恢復到原來水平就不錯了。可是在經歷這個過程之後離落很是高興,按照這樣的速度看來,自己非但功力不會倒退,還會因為這次龐大的煞氣和生氣的支持下一舉突破丹田的大關,正式進入玄玉功第二層的修行。

而在外面苦苦堅持的大長老和四方十二界結界都已是強弩之末。眼看著大家都要死在了這瘋狂的煞氣之中。可是忽然,全部的人都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不減了,消失的很是突兀。明明前一刻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下一刻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十三人再也堅持不住法術,跌落下來。

全部的煞氣都開始集結在蒼生塔四周,根本沒人搭理他們,眾人也僥幸撿的一條x ng命。

「爺爺你沒事吧。」靈兒看著自己爺爺虛弱的倒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在同伴的保護下退到了萬惡地之外。

而這時,煞氣與生氣的戰斗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煞氣集結成一柄銳利的長槍,以點破面地想要攻破生氣組成的護盾。強大的氣壓生生將蒼生塔壓入了地下。兩種糾結廝殺的氣機就這麼毫無阻攔的進入到離落體內,彼此廝殺侵軋毫不退讓。而往生舍利九江這種狂暴的對抗轉化為對離落有好處的祥和的真氣,用于離落的身體重生和法力境界的修行。

y n陽合,混沌生,泥丸宮中存。毀生機,再輪回,丹田氣中生。

離落的腦中忽然浮現出這樣一篇口訣,說的正是他現在的情況。離落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對兩種靈氣吸收都達到了一個飽和的狀態,只剩下水磨的功夫將其轉化而已。

終于恢復行動能力的離落一震,就震開了大樹的根脈,一枝獨秀就此告破;然後左手法訣移印,萬惡地的無邊煞氣被他收入囊中,再法訣一分,納雪大長老聚集的生氣被歸還到方圓數百里。可是情c o還是逐漸枯敗,樹木已經干枯。

靈兒只是覺得,這個男人有著怎樣的力量?舉手投足之間便收服了糾葛千萬年的萬惡地。她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在那一刻竟是和這個天地奇跡般的融為了一個整體,了無痕跡。

現在的離落身體完全由煞氣和生氣的結合而組成,玄玉功上稱之為「蒼玉真氣」。蒼玉真氣原本是灰黑s 的真氣,乃是上古後土一脈最重要的標記。可是離落現在在融合了大量生氣之後的蒼玉真氣泛著淡淡的碧s ,凌厲的寒氣和柔和的生機在變異的蒼玉真氣里合二為一。是以離落能夠指揮得動萬惡地的y n煞。本就是同宗同源的東西,又何來區別之分。可是離落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沒穿衣服!

沒穿衣服。

靈兒羞紅了臉,忙不迭地轉過頭去;而十一個同伴很聰明的選擇了注目在油盡燈枯的大長老身上。離落以最快的速度幻化出一套衣服穿在身上才免去了出生以來第一次的大尷尬。

離落落下雲頭,快步走到大長老身邊,一輯到底,「多謝老前輩出手相救。」

大長老微微點點頭算是回答,一旁的靈兒梨花帶雨泣涕漣漣。

「你是後土聖人後人?」大長老突然問道,離落驚異之余也不想多做隱瞞,點點頭回到,「是。晚輩正是後土聖人門下。敢問前輩如火如何得知?這個是在下家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大長老喘息了很久,緩緩說道。「上古之時,妖族與我靈族的前身人族和巫族相斗千年。生靈涂炭。雙方集結于渭水河畔決一死戰,豈料妖帥計蒙偷襲,以致我無數同胞含冤而死。我們的先祖正是當年人族聖母女媧聖人j ng血所化的第一位人族——納雪天華。當時十二祖巫的都天大陣被破,無數巫妖人三族族人死去,可是它雖計蒙逃得了x ng命但也落得一身重傷。先祖千里追殺于它,奈何十大妖帥是洪荒時便成名的高手,先祖用盡渾身解數也殺之不得,只能將它封印在此處。而先祖也被計蒙的反撲所傷,只能以身換法以求永遠鎮住此獠。納雪一族j ng修《ch n華秋實**》,一身禁制封印術也是獨步洪荒,先祖以**力鎮壓計蒙,兒孫後代便承擔起了守護封印的責任。只不過每隔百年便得由血統純正的納雪一族女子來加強封印。百年前,靈兒的母親成為這一代的聖女加固封印。在月圓之夜施法時,一伙子妖人出現了,對著聖女便是一陣強攻,力求擊殺聖女。聖女一方面要躲避敵人的襲擊,一方面要加固封印。而納雪一族和妖人的差距也是不小。聖女勉強完成封印,正準備反擊的時候。妖人見不能得手便狡猾地撤退了。而聖女也由于法術反噬丟掉了x ng命。

我們知道有人圖謀納雪一族的秘密,便加強了防衛。誰知道一個月前,靈兒在施法加固封印的時候,妖人再次出現,這次的襲擊讓整個納雪一族除了二十個人逃出生天以外全部遇難,全部族人在最後一刻施展納雪一族禁術——生死輪回,救得靈兒等人x ng命,並將封印的時間再推遲了一個月。我們雖然逃了出來,但卻被追殺到了萬惡地。而這次襲擊的頭目便是你之前對陣的干瘦老頭。老頭本事不過元神境界,本不是我的對手,奈何喚出的計蒙虛影太過強大,我們且戰且逃來到萬惡地。靈兒在進入萬惡地時便用蒼生塔護住眾人,但還是有四位族人不幸身死道消。」

離落不解,「那前輩為何當時又盡全力救下我來?如此折損實力。」

大長老抬手示意離落听他說完,「蒼生塔乃是先祖的寶物,我進塔後以生命為代價為納雪一族的將來卜了一卦,輪回傳人在,納雪命歸來。你與妖人斗法時法力的氣息我認得,除了後土聖人一脈還有誰能夠有如此厚重的戊土之氣?所以那時我便果斷救下你。」還沒說完,大長老便咳出了一大口鮮血,面s 卻是回光返照的ch o紅。

「三個族人舍了肉身用以滋養元神穿梭萬惡地救你。那本就是有去無回的路,為了救你現在連爺爺也搭進去了。」靈兒緊緊抱住爺爺干枯的手臂大哭不停。身後的十一個族人也是人人面露淒容。

大長老勉強抬手模模靈兒的頭,目光中滿是憐愛,「納雪一族守護封印千萬年。不能斷送在我們的手里,若是那妖物月兌困妖人ji n計得逞,我們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後土傳人,老朽懇請你住我納雪一族一臂之力。」

離落大為動容。老者在彌留之際不是請自己帶著孫女離開,仍是決意守護封印。離落單膝跪地指天發誓道,「我,秦離落,以後土聖人之名發誓。定當護得封印的安全。」

大長老听完離落的發誓,面含笑容而去。

離落好不容易安撫靈兒安葬了大長老。「此處動靜太大不宜久留,我們走。」十三人喚起遁光遠去。他們前腳剛走不久,一道遁光就在萬惡地落了下來。要是離落看見了,一定會咬牙切齒地上去拼命。嬌笑聲聲,面容妖艷,不是毒娘子又是誰。

「萬惡地不存,看你們還能逃去哪里。」說罷黑光一閃,哪里還有毒娘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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