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會隱身?跟我玩隱身,這是糞坑里打地鋪,離屎(死)不遠了。」把玩手上匕首的刺客冷酷地說著俏皮話,那神情就像黑幫巨頭看見拎著西瓜刀收保護費的街頭小混混。
他的身體忽明忽暗,呈半透明狀,似乎隨時要消失了一樣。
「興許這小子是想跑。」倒掛樹上的瘦猴不慌不忙地說道。
「真是不解風情,落在老娘手上難道還嫌委屈了不成?」五人中唯一的女人怒容滿面。
「何止是委屈,落在三妹手中,那簡直是痛不y 生。別看他連這青ch n貌美的小姑娘都拋下不管了嗎?」抽細煙卷的大胡子接過話,卻遭致這位三妹的白眼。
「老娘對待細皮女敕肉的小伙子還是很溫柔的,只有二哥這種臭男人才會讓人無名火大,二哥你是在嫉妒三妹我生為女兒身嗎?」獨眼女人反唇相譏。
「女兒身?三妹現在還算女兒身嗎?不光眼楮少一只,連這里也少了一只。」大胡子指指自己的胸膛。
「二哥你一個閹男也好不到哪里去。」
「夠了,你們倆吵架可不可以換個新鮮的話題,老說一樣的話,有意思嗎?」扛大刀的男人忍不住打斷這二位的爭執。
「大哥,不可以。」二人居然異口同聲回答。
「為了一個丟下心愛女人自己的逃命的鼠輩,至于這樣嗎你們?」所謂的大哥怒目圓睜。「抓到了人,大家都有份。既然那小子隱身想跑,咱們就先玩玩這吹簫的小妞。」
「哈斯老大,她吹的那玩意好像不是簫。」瘦猴小心糾正帶頭大哥的嘗試x ng錯誤。
「管她呢,會吹的妞都是好妞,管她吹的什麼。」哈斯老大將長刀往地上一插,咧嘴邪惡地笑著,向被圍在中間的青衣一步步走近。可惜沒走出幾步,突然他用力吸了幾下鼻子,皺眉︰
「媽的,這聲音味道不對。」
仿佛笛聲不是用耳朵來听,是用鼻子聞的。
……
青衣一刻不停地吹著短笛。
她的笛聲的確不是用來听的,笛聲是在擾亂人心神,那淡淡的花香才是重點。
黑s 曼陀羅的種子就藏在花的香味之中,通過呼吸進入人體,只要青衣願意,那些種子隨時會生根發芽,飛快開出死亡之花,破壞人的身體組織。
當然,眼前這五人都是六階力量系修行者,身體的強度到達百毒不侵的境界,並且體內真氣隨時可能滅殺她花香的種子。
如果不能出其不意,她的能力會受到極大限制。
青衣在猶豫,要不要立即喚醒那些已經進入對方體內的黑s 曼陀羅種子。她知道這樣做的話,幾個人察覺危機,一定會先對她動手。
那樣,先死的一定是她自己,而且不一定能換到對方一條命。
就在這時,他听到默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幫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
默是如何消失,就在自己身邊消失蹤影,隱入黑暗,青衣以為只是一種簡單的隱身術。
可是隱身術這種能力,在六階能力者面前真的是雕蟲小技。六階能力者斗氣已經修煉到相當高的境界,斗氣可以無形中發散開去,以斗氣代替雙眼,探測肉眼看不到的廣闊空間。
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把默揪出來。
可是,她畢竟心存一絲僥幸,他還記得,鬼域之內,他曾在同為六階的黑衣老者手里出其不意奪走慕容家十七少的命並逃之夭夭。
是的,出其不意。
也許,這隱身並非一般的隱身。
一咬牙,青衣眼中兩行血淚留下,順著臉頰滑落到唇邊,源源不斷進入短笛之中,卻再沒流出來。
「原來如此,是靈媒系能力者!」眼皮猛跳兩下,哈斯老大嘴上叼的雪茄掉落在地。
他能感覺到身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蠢蠢y 動,有什麼東西鑽在五髒六腑四肢百骸,突然間一齊活了過來。
似要被囚禁在小黑屋的暴躁的猴,那些什麼東西瘋狂撓抓撕扯自己的血肉,想要從身體里突破出來。
再看到青衣兩行血淚,他瞬間明白中了靈媒系能力者的詛咒。
靈媒系的能力並非一般的溝通風火雷電一類自然元素的魔法,類似魔法卻又自成一家,需要借助一個媒介來完成詛咒、祝福、祭祀等等術法。
這個媒介,可以是圖騰,可以是符紙,可以是死物,也可以是活物。
靈媒系能力神秘而強大,最大的優勢便是叫對手防不勝防,不過這施法的過程總需要施法者自身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代價也是五花八門,多半是以傷害自身身體為代價的自殘。
……
「哈斯老大,我怎麼覺得身體里面有無數小蟲在咬我,這種感覺,好癢,好痛,可是,又好刺激。喔! !喲哈哈…嘶…見鬼,我喜歡這感覺。」倒掛樹上的瘦猴跌落在地,在地上翻滾,不停抓撓全身皮膚,然而那感覺來自體內,無論怎麼抓,卻抓不到痛處癢處。
和他一樣,其他人也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哼,靈媒系的咒術無非是將一些不干淨的東西送入對手身體,只要不是太強的咒術,斗氣逼出即可。大哥,這妞不太乖啊,要不要先殺後ji n。」刺客用匕首劃開手臂,讓已經變成黑s 的血液流出,滴落手心,血液立即開出一朵朵黑s 的花。
「嘿,黑s 曼陀羅嗎?這麼有品位的小妞,殺了多可惜。」哈斯殘忍地笑著,忍住身體內的痛苦,一步步逼近青衣,最終來到依舊以血淚吹出笛音的青衣面前,伸出大手,捏住她的脖子。
就像抓一只小貓咪一樣,單手將她整個提起,另一只手躲過那根短笛。
笛聲戛然而止。
可是種子已經被喚醒。
哈斯湊近青衣的小臉,吻向她倔強的唇,然而,一聲淒厲的慘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刺客,對自己的隱身術沾沾自喜的刺客。
哈斯老大回頭望去,卻只望到刺客黑s 血肉橫飛的畫面。就像他們用箭炸碎默和青衣所騎的那匹白馬一樣。
「發生了什麼?」哈斯皺眉,卻沒有任何悲傷或憤怒。六階的人肉身毀滅不代表死亡。他只是有些困惑。
「是那只老鼠,沒想到他先會向以隱身術為傲的老四,這是在嘲笑我們嗎?可惜我們要用真氣逼出體內的毒,斗氣發散不開,找不出這小賊。」獨眼女人狠狠地道。
她的話音未落,另一聲慘叫響起。來自猴子一樣的猥瑣家伙。
一棍破空擊出,將地上翻滾申吟的猴子打成肉醬。
「混蛋!」哈斯老大終于有些憤怒,罵一聲,高聲吼道,「出來!再不出來老子捏死你的女人。」
青衣被他捏住脖子,的確,命就握在他手中,他可以輕易要了青衣的x ng命。
默用行動回敬了他的要挾,又是無聲無息一棍打出。
這一次的目標,是大胡子。
一聲悶哼,大胡子的頭忽然便被砸得粉碎,如同西瓜被打碎一般,紅的白的東西四濺。
……
「大哥,怎麼會這樣?我還不想死,大哥,我還不想死……」獨眼女人終于怕了,瞪大眼楮,驚恐萬狀,喃喃自語著四處猛看。
無聲無息,無影無蹤,連殺三人,默卻沒有顯出身形。
一起的五人,最後剩下哈斯和獨眼的女人,不過哈斯手里有人質,女人卻沒有,她努力想要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出來!!」哈斯老大將手中的青衣高高舉起,冷汗浸濕了臉頰。
他也會怕死。
盡管肉身毀滅,不是真正的死亡,可是,他拿不準默有沒有八階強者的手段,可以滅殺人的靈魂。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力,明明是一開始看上去能力平平的普通人,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強大。
同時,青衣加諸于他體內的詛咒還在作祟,他必須全力運使真氣去驅逐。這時因為恐懼,因為心亂,漸漸有些壓制不住那詛咒的侵蝕。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原地不停轉著圈子,瞪大雙眼四處搜尋默的蹤影。
「出來!不然我殺了這女人!我真的會殺了他!」他手上在用力,青衣的臉因充血而變得通紅,要窒息一般,卻咬緊要管一聲不吭。
突然之間,她對于默,有了一種莫名的信任。黑暗就是他的主場,在這黎明前黑暗最濃的時刻,也許,他能創造奇跡。
「出來啊,混蛋!!……」哈斯老大生死力竭怒吼。
一棍砸下,徹底終止了他的吵鬧。
爆頭了。
他的人還站在原地,手臂高舉,將青衣舉在空中,頭顱卻忽然炸裂,碎成肉醬。
「啊!!!」看到這一幕,獨眼女人抱頭慘叫,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叫著叫著,渾身裂開一條條裂縫,黑s 的鮮血涌出,一朵朵黑s 曼陀羅瘋狂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