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個吸血鬼 第九十五章 須彌之海

作者 ︰ 班珈羅

()巨龍在雲端出沒,未知巨獸潛伏于深海,封禁之門的後面,居然藏著這樣一個世界。默本以為,打開了門,可以看到自己靈魂的本體,主魂。

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自己的靈魂空間居然藏著一片海,為什麼會這樣?

太多謎團。默不知道找誰來解答。

蜘蛛大軍漂浮在波濤翻滾的海上,艱難前行,黑壓壓一片,排成數公里長數百米寬的方陣。

似乎意識到有外敵入侵,此間世界的主宰者勃然大怒,天空風雲突變,雲層降下無數道巨型閃電,大海也掀起驚濤駭浪,一齊狙擊蜘蛛大軍,試圖打碎這支入侵的隊伍。

但令默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蜘蛛大軍出奇地硬朗堅挺,在怒吼的閃電和咆哮的浪濤轟擊下,依然保持著完整陣型,執著地向前挺進。

昂!!!

巨龍們齊聲吟唱,越過黑s 雲層,穿過閃電的領域,展開龐大的翅膀,向海面撲擊而下,噴吐熊熊火焰,對蜘蛛大軍展開空襲。

吼!!!

海中巨獸亦發出怒吼,無數巨大觸手甩出,轟擊著蜘蛛大軍突然顯得極其渺小脆弱的陣型。

終于,這陣型瞬間崩潰。蜘蛛們打散,散落海面,可是沒有死,在閃電、火焰、巨浪以及巨型觸手的沖擊下依然存活下來,堅定不移地朝著某個方向爬行。

那個方向上有什麼,默在漫長而漫長的等待之後終于知道了。

是一朵蓮花!

一朵海水凍結形成的冰蓮花!

盛開的冰蓮矗立在茫茫海上,高聳入雲端,如同孤立海上的巨型冰山,何其偉岸,何其壯觀!

冰蓮周圍數百里的海面被凍結,風平浪靜,如同一片禁區,深海巨獸們不敢打擾,天空的巨龍亦選擇繞行,不敢直接從冰蓮上方飛過。

然而殘存的近半蜘蛛大軍闖入了這片禁區,進入禁區後暢通無阻,一直越過冰原,向冰蓮挺進,漫長的行軍後從萬米高峰一般的冰蓮底部開始啃噬。

就如啃噬封禁之門一樣,蜘蛛們在冰蓮底部啃出一個孔洞,仿佛開鑿隧道的工兵。

開鑿的進度極快,幾乎與它們行軍的速度相當。然而冰層何其厚重,不下百里,又是經過漫長的等待的過程,默的魂識追隨蜘蛛們,終于進入到冰蓮內部。

冰蓮的內部,是另一片海,金s 的海。或者說,金s 天空下的無邊大海。

……

穿過蜘蛛大軍開鑿出的隧道後,便進入了一個異度空間,這里,只有一片海。

金s 的天空,萬里無雲,天空下面,是茫無邊際的大海,海水,是靜止的,徹徹底底的靜止。仿佛這里的時間和空間,都是靜止的。

金s 的海上,白s 帆影點點,無數巨型戰船排成方陣,保持著行進的姿勢,卻如此間的時間與空間一樣,靜止不動。

數萬艘戰船,每艘戰船都有數百米長,船身裝滿巨炮,甲板上,全副武裝的人類士兵排列整齊,意氣風發,依然保持著生者的姿態。

這些士兵,哪怕是最普通的,也有著令默渾身戰栗的危險氣息。

每艘船上都載有不下兩百人,算下來,這支出征的大軍,有數百萬之多。

默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對手,能對抗這數百萬恐怖的大軍。

可是,為什麼他們又會停留在這里,停留在一朵冰蓮內,停留在默的靈魂空間?

「陛下!」

「陛下!」

……

爬行在金s 海上的蜘蛛大軍忽而幻化為數道凜冽狂亂的身影,驟然騰空,撲向數萬戰船的最前方,一艘比所有戰船都要大一倍不止的咖啡s 戰船。

他們有男有女,一個個都激動難抑,如迷路的小孩在度過一夜淒風冷雨後看到了前來尋找的父母,號啕大哭著撲了過去。

然而,這幾個人,一共是七個,五男兩女,口中所呼喊的卻是「陛下」,默已明了,這些人,不過是某個消失的王國的遺臣而已。

他們的王,傲然站立于戰船船頭,望向遠空,一頭咖啡s 的及地長發,身穿咖啡s 鎧甲裙裝,手持一把咖啡s 新月一般的古怪長劍。在金s 天空下,金s 的海上,這定格的孤傲的身影,是那麼淒美。

他的臉,也是那麼美,美得讓人無法直視。明明是一個男兒身,卻比默見過的所有女子都要美。

他有著和默一樣的東方人特征。

是的,這是個男子,這一點,默還可以作出判斷,盡管他的身上,有一種正在向女x ng特征演進的趨勢,可依然還是男兒身。

乍一看見這個身影,默心頭劇震,不禁想起,雙月城街頭看到的某個咖啡s 背影,那個令他產生濃濃歸屬y 望的咖啡s 背影。那個背影,卻是屬于一個女子的。

「陛下!!」

遺臣們飛上戰船,拜倒在這位靈魂不知歸去何方,只留身影定格于此的王身後,個個老淚縱橫。

然而,對方已無法回應他們的聲聲呼喚。

也許是終于意識到這一點,哭過以後,老家伙們一齊回頭,怒視身後︰「小子,說,為什麼須彌之海會在你的靈魂空間,你,究竟是誰?」

「為什麼呢?」默在眾人身後顯出影蹤,一身白衣,黑眼白瞳,眼中亦有無盡困惑,「我又是誰呢?」

白衣,黑眼白瞳,這個默,默知道了,這是他的主魂的樣子。在遠古星空的冥想之境中,默早已知道。

他卻在這里出現,是否意味著,主魂終于覺醒?

可是,默已無暇去思考此間的意義,他更迫切想知道的是,為什麼須彌海會在這里?

這片金s 的海居然就是須彌之海,默早就知道,須彌之海,曾是通向神界的路途,初代的王率領不死大軍遠征神界,不幸被封印了,連同須彌之海一同封印在了某處。

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默的靈魂空間?這只是夢嗎?抑或只是類似夢的某種殘留影像,並非真實的存在?

主魂的困惑和痛苦,玩玩整整傳達給了默。

「假的,一定是假的,小子,你一定是到過須彌之海對不對,所以才把那時的影像記錄了下來?」

遺臣們顯然也無法相信這種真實,在為默尋找開月兌的理由。

「對,一個人的靈魂空間怎麼可能容納須彌之海,真要這樣,那還得了。」

「也許吧。也許我真去過那個地方,只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默說道。

「連你自己是誰,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我知道現在的事。現在該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靈魂空間了吧?」默問道。

五男兩女頓時有些扭捏起來,一白胡子老頭道︰「其實,這是試煉的內容,我們需要全面考察你的資質,肉身,包括靈魂。直到現在為止都還在考察階段,真正的試煉本來要在這之後進行。」

白衣的默想起之前無數小蜘蛛入體,啃食五髒六腑,然後蠶食全身的影像,不禁胃中一陣翻涌,險些嘔吐出來。還好強行忍住了。

「你們還真是惡趣味,這樣的考察方法都能想到。」默說道。

「若非這樣,也不會發現這麼大的秘密。」一女道,「況且,你也得到好處了,靈魂不是覺醒了嗎?而且是主魂。主魂與影魂分開,這樣的人,倒真是少見。」

影魂?默突然想到了黑,被蜘蛛大軍啃食的黑。猛地回頭,黑就在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白衣的默身後,就如影子一般。依舊是進化的三頭六臂模樣。默本需要仰望。

然而黑謙卑地跪地,可以讓默用一個相對舒服的角度看到他。

「那麼,現在,後面的試煉還要繼續嗎?」默朝黑點了下頭,回頭對一班遺臣問道。

「這…」

七人略一沉吟,互相以眼神交換了一遍意見,而後一齊搖了搖頭,對著穿透的王最後投去一抹深情的眼神,向默一揮手。

眼前一黑,默感覺自己忽而回到了水中,並且是在向上浮起的。

屏住呼吸,默向著頭頂有光的地方奮力游去。

嘩!

默的身體直接如海豚般躍出水面,而後落在那鏡面一般的海面上,再未下沉。吐出口鼻中咸澀的海水,默大口呼吸。

七個老家伙,五男兩女,在海面上圍坐成一圈,笑吟吟地望著圈子zh ngy ng趴著不肯起來的默。

這一個默,是默的肉身,然而身穿白衣,雖是濕漉漉的白衣,卻比之前衣衫襤褸的乞丐樣子好多了。

「小子,我們有個提議,你可以選擇接受我們其中一個的傳承。雖然一個靈魂剛剛覺醒的小東西我們是看不上的,不過,你既然來了,我們也不好意思讓你空手回去。」某男說道。

之前蜘蛛們留下的心理y n影,默強行壓抑想要嘔吐的感覺,勉強坐起,一一打量周圍的七人。不可否認,這里的每一個,都有著默無法揣測的實力,隨便獲得哪一個的傳承,都受益無窮,但是……

默已經有《多羅魔賧咒》,《天龍地虎拳》,《百鬼夜行咒》,還有幽夢草中獲得的練魂傳承,練體練氣練魂三個境界的法門都不缺乏,而且在默看來,都是很強的法門。貪多嚼不爛,默的j ng力畢竟有限,新的傳承可能很強,但默不一定有j ng力再去鑽研。

「幾位前輩好意,在下心領了。」默說道。

「哦?莫非,我們幾個,你還看不上眼?要知道,我們的獨門秘技,可是比你身上學到的那些雕蟲小技強不知多少倍。」

「修行之道,當去蕪存j ng,你那些雜七雜八的法門,有諸多天生的缺陷,長期練下去,未必不會留下後患。我們的則不同,小子,你可要想好了。」

「雖然現在看來你的肉身資質十分普通,那也是剛補足先天缺陷的結果,還有很大提高的空間。我們隨便哪一個,教你一點小技巧,你就能受用終生。」

「貪多嚼不爛的想法固然沒錯,但是既然有更好的,為何不去選擇呢?固步自封不是修行者應有的選擇。」

……

「多謝幾位前輩好意,的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世間更強的人,更好的修行之法的確很多。但晚輩也知道,最好的未必是適合自己的,晚輩已經習慣了現在選擇的道路,不想臨時改道。」默道。

這樣的覺悟,似乎是突然之間產生的,主魂覺醒了,默清醒地感覺到,也就是說,他現在是一個六階的覺醒者。在修行路上,更進一步。

所以,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具體的變化在哪里,還需要花些時間細細體味。至少,對未來的路,默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

「假如,是我來教你呢?」忽然,一個聲音破空傳來。這個滿含著沉澱億萬年孤獨和寂寞的蕭索聲音,默不會忘,給默帶來第一個真名的聲音。

盤古?!

默心頭一驚,他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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