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藍,偶爾飄過朵朵潔白的雲,陽光照著青青草原,微風吹過,離離原上搖曳的整個季節的悸動。
便是這樣風和r 麗的午後光景,是默半決賽的戰場,站在他對面的,是香綾。
她站在那里,風吹過,連發絲衣角都不曾飄起,仿佛風穿過了她的身體,她存在于此的只是虛幻的影像。
默卻知道,那仿如隨時會消失于無形的身影,是真實的。她的眼眸,漆黑如墨,沉澱著千年萬年的寂寥和孤獨。
「我本無顏再站在你面前,一直在想再面對你的話該怎麼辦?那時候站出來也許更好,不管有沒有話語權,站出來,站到你的立場抗爭一下,心里就會舒坦一些。」
她的話語清晰傳來默的耳中。
「雨皇曾說,我只要做個見證者就好。她對你的信心從哪里來,我不明白,只是一直會有懊惱,明明想做點什麼的。」
雨皇?
默眉頭微皺。
「不過還是來了,倒不是說有奪冠的心,那種事,沒有意義,只是想要戰斗而已,和你一戰。第一次相見時在我眼里不堪一擊的你,這麼短的時間,已成長到如此地步,支撐你的是怎樣的決心和力量,我想知道。」她繼續說道。
「請。」默沒有說多余的話,也沒有祭出劍氣,將先手權交給了對方。
眼中流下兩行黑s 血淚,香綾的身影瞬化為黑s 霧氣,散落于青草間。
轟!
低沉的轟鳴聲中,黑s 氣息爆炸一般瘋狂蔓延開,如黑s 野火,點燃了離離原上草。
黑煙滾滾。
黑s 火焰將默立足的方寸之地圍困,灼熱的氣息襲來,燒灼得似乎皮膚都要裂開來。
濃濃黑煙升騰至空中,卻並未散去,而是漸漸凝聚,聚合成一只只黑眼,密密麻麻,遮蔽了太陽,遮蔽了天空的恐怖黑眼。
每一只黑s 眼眸之中,都蹲伏著一個蓄勢待發的黑s 身影。
「我願皈依黑暗,我願皈依……」
盡管明白遁入黑暗對香綾無用,默依然選擇了隱遁,他需要黑暗為眼,去看破黑暗中掩藏的危機。
撲通!
雙眼閉上的剎那,默忽而听到一聲沉悶厚實的心跳自地下傳來,以黑暗為眼,他看到,自己置身的地方,已是一只鋪陳在野火燎原的戰場上的巨大黑眼的瞳孔核心。
巨大的吸力從腳底傳向全身,默感覺自己正在向黑暗深處沉墜。
「噬魂眼,顧名思義,能吞噬人的靈魂,而後放逐到異度空間。噬魂眼的真正核心,據說是一個叫妄想鄉的空間,所有被放逐的靈魂的歸處,一個類似冥界的地方。被放逐到那里的靈魂不停做著各種美夢,樂不思歸。」希琳娜依的聲音在默耳邊低語。
妄想鄉嗎?有點意思。
默抬頭,仰望遮蔽了天空的密密麻麻的黑s 眼眸。那眼中的黑s 身影蓄力完畢,出膛的炮彈般sh 向地面,sh 向默。
密密麻麻的黑s 身影,拖曳出黑s 殘影,雨點般墜落。
「剝離靈魂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首先會試圖摧毀你的意志,讓你恐懼,讓你動搖,才有可趁之機。」希琳娜依提醒默道。
……
雨點般的黑影戴著骷髏面具,發出一聲聲詭異恐怖的怪叫,墜落默身上。
這攻擊沒有空間的阻礙。
紅蓮浴火綻放,在默身周形成一層保護盾,呼嘯而來的黑影擊中護盾,頓時全身著火,嘶聲慘叫。
那一聲聲慘叫令默心驚不已,慘叫聲中,黑影潰散為黑氣。
「希琳娜依,這攻擊怎麼樣?」默問道。
「除非是力量覺醒至少一半的噬魂眼,不然很難在我們三人的保護下傷到你。不過就像《百鬼夜行咒》能召喚遠古英靈,妄想鄉也有被征服的強者之魂。仔細尋找對方的位置,她一定就潛藏在某處。」希琳娜依說道。
以黑暗為眼,現在的默所能探測的距離,是半徑為數公里的區域,當然,不包括地下。在這區域內,任何活的存在都會有不同于黑的s 彩,至于人,還會根據各人的心情變化,變化s 彩。
可是沒有,除了自己,沒有別的活著的存在。
莫非,潛藏到了地下?
正想到此處,腳下地面忽而裂開,巨大的吸力將默猛地吸入漆黑裂縫之中。
「來了!」蔻娜輕呼一聲,語氣之中,興奮的情緒更多一些。
眉心紅光閃爍,默知道,毀滅星已蓄勢待發。
破空聲起,一條猩紅的長舌襲至,卷向默的身軀,舌尖尚留濕嗒嗒的黏液,臭氣燻天。
眉心五芒星痕sh 出數道紅光,將猩紅長舌舌尖絞碎,血光四濺。
一聲痛苦的嘶吼自裂縫深處傳來,長舌迅速縮回。
偷襲默的怪物,身長八米,高十數米,蛤蟆頭,獅子身。
此怪蹲踞裂縫底部,蛤蟆口張開,就等默掉入口中。那情形,與蛤蟆捕蚊蟲無異。
然而,默又豈是蚊蟲那麼簡單。眉心一道炙烈紅光sh 出,直襲蛤蟆頭巨怪。
一面巨盾擋下了紅光。毀滅星的攻擊,只在獸面巨盾表面灼出一個凹痕。
巨盾為方形,寬十數米,長亦十數米,擋下一次攻擊後,迎著急墜而下的默猛砸過來。
以黑暗為眼,默看到,持盾之人,身長數十米,駝背,鐵盔遮頭,眼中綠光閃耀,鎧甲加身,體壯如山。
除卻盾牌,巨人右手還握持一把闊背長刀,刀鋒冷冽,寒光逼人。
「殺雞卻用牛刀,鼠輩,死吧!」沉悶的語聲轟鳴,巨人說話間,巨盾已拍在紅蓮火盾之上。
嗡!!
轟鳴聲震耳y 聾。盾與盾的撞擊之後,竟是不相上下。獸面巨盾抖落千萬年積下的灰塵,顯出猙獰彪悍的本s ,完好無損。紅蓮火盾亦安然無恙。
「哦?」巨人對這結果深感意外,驚咦之後,眼中綠光漸漸轉為紅s ,「來者何人?能擋下本尊一擊,想必有些名頭,殺了你之後,你的名字,可以刻在本尊刀上。」
「默,楚默。」默冷聲道。
「不是問你!就憑你這廢物,本尊一根手指就能捻死!」巨人對默的貿然插嘴怒不可遏,怒吼聲中,噴了默一臉腥臭無比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