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夢是怎麼回事呢?
只是一個夢,還是默與星球的意志產生了某種共鳴?那個女子又是誰?
難道是暮光教會的教皇?
秋垣綾說過,暮光教會的教皇的記憶封印之法需要借助盤神星的意志,只能在盤神星才能做到。離開這里,她的能力會下降許多。
只要逃離此地,她的影響就會弱許多。
難道,那個夢是對方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她知道默要逃?
難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冥冥中監視著他的那只眼?
真是一個令人沮喪的夢。
然而沒有留給默沮喪的時間了,不管從何種意義上講。
吃過飯之後,默便獨自呆在霍拉的房間修行,觀想遠古星空。
……
最終戰之前一個小時,默被叫醒吃早餐。姑娘們已收拾好東西,這一戰不論結果如何,都是告別之戰。
這是作為影子與本體的戰斗,所以,默宣布自己單獨前往,不會帶上希琳娜依拉蘇娜和蔻娜,而且是不容反駁的決定。
他又意氣用事了一回。
最終戰對于觀眾而言同樣極具話題x ng,超級黑馬對超級新人,人皇轉世之身對艷福帝。
艷福帝是人們對身邊超級美女如雲的默的新稱呼。
一個是曾經站在人類世界最巔峰的強者,一個卻只是突然冒出來的無名小卒。
黑馬能否一黑到底,贏得勝利甚至贏得美人歸,人皇轉世之身能否王者歸來,都是看點。
至于誰的贏面更大,雙月城中大大小小地上的地下的賭場都更看好人皇轉世之身。
雖然二人都是全勝晉級,但人皇轉世之身一路勢如破竹,每一場都是輕松取勝,並未暴露自己的底牌。
反觀默這邊,無論對上聖光教會新人王雷恩•莫洛爾以猥瑣戰術取勝,還是小霸王庫瑟的不戰而降,都贏得僥幸,沒那麼光彩。
對上噬魂眼的傳人更是使盡手段苦戰之後莫名其妙贏的。
人們不得不懷疑,默已交出底牌,那麼對上依舊保留秘技的人皇轉世之身,很難取勝。
能否逼迫人皇轉世之身拼盡全力,或許是大多數人期待的結果。
……
戰場是夕陽下的古戰場遺跡,夕陽如血,照著荒草叢生的莽原。淚背對夕陽而立,那一道咖啡s 的剪影,在這血s 的天地之間,美得那麼決然孤高。
她的存在,在此刻,已超然天地之外,夕陽,夕陽染紅的天與地,都只能成為襯托她的存在的背景。
相隔僅百米之遙,默依然無法看清她的臉,仿佛她,遠隔萬水千山,超月兌此岸與彼岸,是不可窺視的神祗。
可是,想要靠近她,投身她的懷抱,成為她的一部分的想望如此強烈。
默閉上雙眼,靈魂觸模大地,皈依黑暗,試圖憑借黑暗的眼,看清她的模樣。然而就像黃昏是白r 未盡,黑夜未至一樣,此時的她,光無法觸及,暗亦無法窺視。
「那麼想看清我的臉嗎?」淚說道。語聲亦飄渺迷離,如夢似幻。
這語聲入耳,默忽而感覺身周一股滯澀沉重的氣息在蔓延,肌肉在變得僵硬,呼吸和心跳,亦變得困難,沉重。
血液開始凝固。
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凝固。
甚至是時間和空間,都在凝固。
石化,是這樣的嗎?
並指為劍,殤隱所贈劍氣清嘯而出。切分了時空,切分了天與地,光與暗,卻在觸及淚以及光與暗之間,晝與夜之間的黃昏之幕時無法寸進,彈了回來。
那已是完美無缺的存在了嗎?不可分割的存在?
或者說,那是這劍意無法丈量的存在?
不過,這一劍,倒是破了石化之局。
滯澀沉重之感消失,默用力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石化,傳聞是人皇的能力。」默說道。克制飛奔向她的y 念,默努力保持頭腦清醒。
淚默然點頭。
「這模樣,也一樣。」默又道。
淚又點頭。
「你卻不是她。」眼中綠光盈盈,默靜靜看著望不到亦觸不到的他的本體。
淚輕點頭,終于再次開口︰「他已經消失了。」
「磨滅了意志,抹除了記憶,是這樣嗎?」默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不,意志和記憶,都還在,只是成了傳承的一部分而已。」
「傳承?」
「暗影之心的傳承。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轉生,而是傳承。想要吞噬我的靈魂,借殼重生的也不是他。」
默眉頭皺緊,那個時候,千面聖徒絕所說的,根本不是這樣,他撒謊了嗎?
既然要吞噬淚靈魂的不是人皇,那麼是誰?又是誰在守護她?人皇反而是守護者嗎?
「守護我的也不是人皇,」似乎能洞悉默的心思,淚繼續說道,「而是默。」
「我什麼也沒做過。」
淚搖了搖頭︰「默不需要做什麼?只要靠近你就可以。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就充滿勇氣,沒有畏懼,不會退縮。根本沒有退縮的理由。師父說過,不能讓你再受到傷害,你所受的傷害已經夠多,剩下的,我可以替你承擔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那吞噬的力量,本來是沖著我來的嗎?」默腦中轟鳴一片。
「師父當年強行將你我分開,便是將傷害轉移到我身上。那是必須要做的取舍。我不認為犧牲我的做法是錯誤的,你是我身上分離出去的一部分,我應該保護你不再受到傷害,這傷害,由我來承擔。」
「即使從出生開始,每天都必須在噩夢中忍受折磨也無所謂嗎?」默雙手掩面。他似乎漸漸猜到,那吞噬的力量從何而來了。
「只要留在你不遠的地方,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就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因為感覺守護你的同時也被你守護著。離得遠了,靈魂就會枯萎,越來越虛弱。可是,在壓制住吞噬的力量之前,不能見面,知道你在哪里,卻不能見面,這才是最痛苦的。」
「不恨嗎?這世間從一出生就生活在噩夢和痛苦中的,也許只有你一個而已。」
「總不能讓默去承擔不是嗎?這不是一個母親該去承擔的責任嗎……」
「這算哪門子的母親?一切不都是人為c o控的嗎?有誰一出生就要承擔身為母親的責任的?如此荒唐的事,不要這麼輕易就接受下來!」默幾乎是在怒吼。
「可是,每天都會在想,默畢竟好好活下來了,這是最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