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陽光一如既往的溫暖,就連空氣里也沾染了些許暖洋洋的味道。♀
莫辰逸站在門口,逆著光,仿佛是踏著陽光而來,有風輕拂而過,柔軟的發梢在風中微微浮動,那一雙幽深的眸子如同黑夜掩映下暗流涌動的大海,一瞬不瞬地盯著離他幾米之遙的莫昊野,目光凌厲,卻又透著一絲冷漠之意。
倏爾,他的嘴角緩緩地漾出一抹淺笑,溫潤而又儒雅,完全看不出剛才的冷漠和疏離。
「大哥,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不是不太喜歡待在這里嗎?」
莫昊野勾唇一笑,依舊用一種舒適的姿勢坐在沙發里,淡淡地笑著說道︰「好像是我先問你的吧?難道你不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他的笑容很淺,在陽光的映襯下越發的顯得虛無,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只是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良久,莫辰逸似笑非笑地說道︰「大哥這是要我向你匯報行蹤嗎?就算現在是上班時間,我也可以請假吧!更何況,環亞集團在中國大陸的分公司一直都是**的,不過,你既然那麼想要,那麼我也可以把它給你,畢竟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但是你必須明白一點,我不反抗並不是因為怕你,而是因為你也是爸爸的兒子,因為我也曾經把你當成最敬愛的大哥對待。」
「是麼?我是不是應該跪下來感激你?」莫昊野依舊笑著,只是笑容里透著一絲嘲諷的意味兒。
「那倒是不用,不過,你從我手里奪走的一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地還給我。」莫辰逸勾唇一笑,看似慵懶的神色里卻透著一抹決然之意。
忽又斂了斂眸光,一臉無奈地說道︰「既然女乃女乃和爸爸都不在家,那麼我晚一些再回來找他們。」
莫昊野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了直身子,那一張深邃的臉龐流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他看向莫辰逸的目光充滿了挑釁的意味兒。
「阿逸,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問我,我很樂意為你解答心中的疑惑。」
莫辰逸眼眸一眯,倏然乍出一抹冷然的光芒,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頭,卻又緩緩地攤開,他不停地告訴自己要沖動,絕對不能掉進了他的陷阱里。莫辰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其實,他很想沖上去抓住他的衣領質問他,可是他又知道,自己的行為是何等的幼稚?他怎麼可能會親口承認那些事?又或者一開始女乃女乃和爸爸就知道什麼,只是不願意告訴他而已,畢竟他是外界公認的莫家長孫,同時也是環亞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好一會兒,他突然笑了,笑聲很低,卻說不出的刺耳。
「阿逸,你笑什麼?」莫昊野冷嗤一聲,不解地問道。
「我當然是笑自己太傻,曾經那麼信任你,只因為你是我的大哥。」莫辰逸哼了一聲,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莫昊野一步一步朝著他走近,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流轉著一絲冷冷的譏誚,甚至夾雜著對他厭惡,深深的厭惡。
「可是,我很討厭你,討厭你不管什麼時候都跟在我後面,討厭你動不動就哭鼻子,更討厭因為你我總是被關進黑黑的屋子里。莫辰逸,你知道的,我有很多理由去討厭你,也有很多理由去討厭你的母親。」
忽又想起什麼,嘲諷地笑了笑說道︰「對了,你的母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差點忘記她是生唯一的時候難產死的。」
突然,莫辰逸緊緊地蹙眉,揚起拳頭就揮了過去,「砰」地一聲,一拳搭在莫昊野的嘴角,莫昊野的身形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上。
個暖子子門。「莫昊野!你到底想做什麼!」
莫昊野眉心一皺,微微扯了扯嘴角,一陣撕裂的疼痛瞬間席卷了他身體所有的神經末梢。
他卻詭異地笑了笑,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看一眼沾染在指月復上鮮紅的的血跡,眼底深處飛快地掠過一抹陰鷙的寒意。
「阿逸,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痛苦?你知道嗎?你越是痛苦,我活得越是開心。」莫昊野湊到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莫辰逸又緊了緊雙手,他努力地壓抑著自己心里暴戾的因子,轉身,大步離開了客廳。
車門被他用力地甩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
一腳油門,黑色的路虎就像是離弦的箭一樣,「嗖——」地一聲穿破了空氣,疾馳在這一條筆直的林蔭小道上。
「shit!」莫辰逸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在狹小安靜的車廂里顯得格外的突兀。
莫辰逸眉心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卻遲遲沒有拿過手機,一直等到他平息了自己的心境,好一會兒,才將手機拿過來,看著手機屏幕上熟悉的稱呼,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後飛快地打開了藍牙耳機,立刻听到手機那端傳來一個清脆而又溫柔的聲音——
「莫先生,你很忙嗎?接個手機也這麼沒速度。」
余歸晚幾不可察地揚了揚唇角,手機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耳畔,一雙清亮的眼眸望著窗外那一池波光粼粼的秋水,眉眼帶笑。
「哦,剛才正好有點事。」莫辰逸掩下眸中的異樣,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意。
「莫先生,你猜我現在在哪里?」
「哪里?」1cyyw。
「你猜啊!」
余歸晚半是撒嬌地笑了笑,她知道他猜不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在我爸爸的家里,他說晚上的時候一起吃頓飯。」
她說出「爸爸」兩個字的時候,眼眸中是淺淺的笑意,沒有抗拒,也沒有反對。
莫辰逸還未回過神來,就听到她輕咳了一聲,略帶著試探性地語氣說道︰「辰逸,你應該會來的吧?」
「傻丫頭,你放心,我肯定會按時趕到那里。」莫辰逸微微笑著說道。
「你好像一點都不好奇,難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嗎?」余歸晚微微抿唇,他那麼聰明,應該早就想到了吧!
莫辰逸勾唇一笑,用輕快地語氣說道︰「莫太太,你說過,這世上有一種怎麼都無法割舍的,那就是血脈相連,因為你的身上流淌著他的血液,這是無法磨滅的事實,所以你會接受他的存在,也會接受他應盡的父愛,就顯示你也應該盡一份子女的孝道。」
「傻丫頭,我沒有記錯吧!這可是你的原話。」
他笑,笑容極淺,映著從擋風玻璃窗照進來的陽光,那一張俊美無鑄的臉龐格外的深邃,柔和的線條將他完美的臉部勾畫出來。
「莫先生,你記得真清楚,好吧!回家有獎勵。」余歸晚笑吟吟地說道。
「什麼獎勵?難道是……」莫辰逸欲言又止,聲音里彌漫著一絲戲謔的笑意,「親愛的老婆大人,我會很期待的。」
呃,余歸晚嘴角一抽,他一定是想歪了!一瞬間,臉頰騰地一片緋紅,一直竄到了耳後根,她連忙低下頭去,生怕被人偷偷地瞧了去。
「你說什麼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莫辰逸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莫太太,請問,你什麼時候看到過狗的嘴里吐出象牙來了?要真是能吐出象牙來的話,那我們養幾只狗吧!到時候肯定會一夜暴富的。」
「你想什麼呢!」余歸晚沒好氣地說道。
「莫太太,我要是失業的話,你能養得起我嗎?」他突然說道,語氣竟是難得的認真。
余歸晚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當然養得起,以後你就負責坐在家里上網,看電視,喝咖啡,偶爾可以去打高爾夫,每一年我們全家還可以去旅行一次……」
莫辰逸安靜地听著,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沉默了良久,他才緩緩地說道︰「傻丫頭,你下午不是要去接樂樂出院嗎?一會兒我們在醫院見。」
「莫先生,我是認真的,如果你失業了,那麼我就養你。」
「嗯。」
……
听說余歸晚要去醫院接樂樂,封宇立刻就讓人開車送她過去,還說讓她把樂樂帶回來給他瞧一瞧,即使這個孩子是她領養的,那也是孩子跟她之間的一種緣分。
余歸晚一直點頭答應,說一會兒直接將樂樂從醫院里接出來之後,立刻就帶過來給他瞧瞧。
她不想讓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醫院。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那一種味道總是讓她覺得心里壓抑的慌,或許是五歲那一年在醫院院留下的心理陰影吧!她每次都這樣嘲諷地安慰自己。
除了封宇的貼身保鏢之外,余歸晚沒有讓其他的保鏢跟過來,原以為自己很順利地將樂樂從醫院里接走,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剛走到住院部門口的時候,卻踫到了迎面走過來的蘇莉莉,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完全不像是上次在咖啡廳遇見的那樣,就像是一只翹著尾巴的孔雀,如果那天的她是孔雀的話,那麼今天的她就像是拔了毛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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