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烤了點東西吃後,趙山河也不再和周眉打鬧,他有自己的事做。背負仇恨的少年不容一刻懈怠,恨不得將每分每秒都用來修煉。
趙山河盤膝坐在林中空地,閉著雙眼用神識一點一滴的感受著四周的動靜。
他要熟悉神識的作用,就像在練氣期時依靠人體五官一樣。神識將是他以後對敵的一大依仗,他必須將其熟練掌握。
竭盡全力的擴張神識,最遠也只能達到百丈,且百丈內的監控觀察效果不是很明顯。趙山河若有所思,慢慢收縮放出去的神識,待達到五十丈時才逐漸停下。
就是這個距離了,趙山河心中雪亮,自己神識外放最好的施展距離就是五十丈了。
待模清神識觀察最好的距離後,趙山河將要解決當下最重要的一件事。
查探識海當中那個黑色小人到底是什麼東西,他至今還記得當初體內冰蓮所帶給他的痛苦。對于外來不屬于自己身體之物,趙山河謹慎不已,不管是有益或有害。
沉浸心神,神識回歸識海,一個光球在識海中開始到處游竄。
半晌,趙山河在識海最深處的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仿佛面前有一道牆壁一樣,一道隔膜將趙山河阻隔在外,神識光球始終不得法門而入。不管是變幻形狀,如劍如錐的刺入,還是以光球本身踫撞,趙山河就是打不開那重薄膜。
而就在趙山河想要破開隔膜進入其中時,識海最深處,一個盤膝而坐的小人緩緩睜開了雙眼。淡漠的看了一眼,似乎是穿透隔膜看到了趙山河,黑色小人詭異的笑了笑。
黑色小人並起劍指,朝著虛空劃了幾下,隨即又緩緩閉上雙眼完全不理外面的趙山河。
正當趙山河為無法破開薄膜而苦惱時,細若蚊帳般的隔膜若隱若現的浮現出兩個字。
「築基」
趙山河凝神細看,難道是要築基後才能進入其中,找到那個黑色小人嗎?
思慮半晌,確定真的無法進入其中後,神識光球人形化的晃了晃就像搖頭一樣。趙山河逐漸離開識海最深處,起碼現在那個神秘的黑色小人沒有對他做任何不利的事,既然要築基後才能知道答案,他也就不急于一時了。
心神回歸,外放神識在十丈範圍內,趙山河安下心來做最後一件事。
為山河劍煆靈,以神識煆靈。
想到做到,印訣輕掐,一柄黑色小劍便出現在趙山河手中。
摩挲著山河劍粗糙的劍身,即使經過了幾年的煆靈,趙山河的劍身仍然粗糙不已。這是因為材質太好,導致虎子張爺鑄劍時無法做到盡善盡美。
雖然劍身粗糙但一點不影響,趙山河對它的喜愛。
心思一動,嘴中輕喝︰
「以精血為引,靈力做媒,神識為根,為你煆靈。」
仿佛在昭告山河劍一般,趙山河將山河劍當做了一個人,當做了自己的伙伴。
喝聲出口剎那,趙山河的雙手開始徐徐打出印訣,若仔細觀來就可知與精血煆靈時的印訣差不多。但其中又有一些差別之處,這些細微之處,趙山河更加注意。他不想因為一點毫厘失誤而毀了山河劍,這是他斷然不允許發生的事。
由緩到快,到得後來趙山河掐訣打印的手已然形成一道道殘影,無法看清。
就在山河劍劍身上遍布印訣時,一條條血線從劍身緩緩浮現。這些血線是長久以精血煆靈的成果,它們能大大的增加山河劍的威力,將山河劍與趙山河聯系得更加緊密,最重要的是,這些血線是山河劍誕生劍靈的關鍵所在。
而就在血線全部浮現完畢後,趙山河同時捏碎幾塊靈石,借助靈石瞬間破滅產生的大量靈氣,趙山河開始更加快速的在劍上刻畫印訣。
靈氣過後,便是精血,趙山河眉心處,一滴精血徐徐融入到山河劍上,與靈氣一到將所有血線緊密的聯系在一起。
當血線最終束縛到那一滴精血處時,趙山河面色一肅,小心翼翼的放出神識。一絲絲的神識慢慢纏繞上那一滴精血,同時又附著在血線上,徹底的包圍一條條血線。
半晌,一個復雜至極的神識烙印總算有了一個大概模樣。
疲累不堪的趙山河,指尖印訣轉換,血線帶著精血與神識又再度散開,最終遍布劍身,然後一點一滴的隱藏不見。
見血線安然回歸,趙山河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比較簡單了,只需要每日以神識溫養山河劍就可以。
以煆靈之術烙刻畫下的神識烙印可不是尋常的印記,那一條條血線上都是一道最簡單的神識烙印,再組合起來,可以想象山河劍上的神識烙印有多嚴密。
即使山河劍被別人得到,只要對方不高過趙山河兩個境界,想都別想將山河劍據為己有。除非對方舍得毀掉山河劍的靈性,將所有的血線連根拔起,這樣一來趙山河的神識烙印也就煙消雲散了。
依舊如往常一樣,趙山河將山河劍收回眉心溫養,煆靈是一個水磨工夫,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處理完神識煆靈的事,疲累如潮水般襲來,盤膝而坐的趙山河不禁晃了晃身體。這次煆靈不僅損耗了一滴精血,還損耗了大量的神識,此刻連神識外放都做不到,還是因為境界不足神識不夠啊!
不再勉強,趙山河躺在地上,睜著眼看著天空,不知想些什麼。
耳中听到愈趨愈進的腳步聲,趙山河扭頭看去,對正想說話的周眉搖了搖頭,隨即招了招手。
周眉會意,來到趙山河身邊暗金躺下,不問任何事情。
就這樣二者安靜的躺了一下午,期間二者沒做任何事,沒說一句話。只是簡單的看著天上雲卷雲舒,听著耳邊鳥獸蟲鳴,還有身邊人的呼吸。
到得天色將黑,趙山河站起身來,拍拍塵土,扭頭看向宋國方向。
周眉同樣站起來,不解的看著趙山河。
「眉兒,你想再回一趟宋國嗎?」趙山河淡淡的問道。
周眉錯愕,這才剛離開了宋國啊!
不等周眉說話,趙山河繼續道︰「以韓城師叔的動作肯定已經回宗了,既然我們已經晚了十天,也就不在乎再晚上幾天。在宋國我還有幾件事沒做,離開得比較匆忙,以後怕也沒機會了,所以就趁這次不是機會的機會回去一次。」
周眉雖不知道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一切由趙山河做主的樣子。
趙山河哈哈一笑,祭出入宗時賜予的飛行法器,就欲朝著宋國天水城方向飛去,不料周眉卻是攔住了他。
趙山河疑惑的看向周眉,周眉微微一笑,遞給趙山河兩個儲物袋。
「山河哥哥,這是錢勝李治的儲物袋,我想里面有一件飛行法器比較適合你。至于那個築基期修士的儲物袋,不知為何怎麼找也找不到了。倒是在你和他戰斗的地方撿到了兩把白色飛劍。」
趙山河一愣,然後毫不矯情的接過兩個儲物袋,神識一探,趙山河不禁露出失望之色,他沒想到李治好歹是個練氣九層的弟子,竟然這麼窮。
從兩個儲物袋中取出共計二十余塊下品靈石,還有幾瓶丹藥,趙山河都將其交予了周眉。至于李治錢勝的法器,還有兩把白色飛劍都被趙山河拿了。
「眉兒,這些靈石丹藥,你拿去用以修煉。至于這些法器可能會遭來是非,就由我來處理吧!」
周眉點了點頭,接過靈石丹藥,小心翼翼的裝入自己儲物袋中。對于她來說,二十幾塊靈石可是一筆巨款,何況還有幾瓶用以修煉的丹藥。
處理好丹藥靈石後,趙山河看向了死去三人留下的法器。其實也不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趙山河這樣在練氣期時擁有若干件中品法器,一柄介乎上品和極品之間的飛劍,甚至還有一件極品法器。
胡天華留下了兩柄上品白色飛劍,李治留下了一柄品質賣相都還不錯的中品飛劍和一件飛行法器,而錢勝如李治一樣。
胡天華的兩柄上品白色飛劍刻有胡天華的神識烙印,趙山河現在還無法消除,也就只能歸于雞肋了。倒是李治的那件飛行法器勾起了他的興趣。
這是一件名為舴艋舟的飛行法器,品階不高唯有中品而已,但也遠遠勝過了趙山河那件連下品法器都不如的圓盤狀飛行法器。
舴艋舟體積也不大,僅僅只能容納兩人而已,但勝在靈氣消耗不大。這也就說得通當初李治為何在飛行途中談笑自若,絲毫不擔心靈氣消耗。要知道當初趙山河借助青木陣旗極品法器之力,才勉強趕得上李治的飛行速度,還是打腫臉充胖子。
心中大喜,在舴艋舟上簡單刻畫下一道神識烙印後,便駕馭著站在上面。
站在舴艋舟上,趙山河哈哈一笑,對著周眉招招手。
「眉兒,上來吧!」
周眉一躍而上,和趙山河並肩而立。
趙山河單手一掐訣,腳下舴艋舟便如離弦之箭朝著遠處飛去,舟上一道青色光幕卻是趙山河的青木陣旗延伸而出。
舴艋舟一路所過之處,氣流分開,舟下林木樹頂搖晃不已,紛紛劃開一條綠色的空中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