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心中警惕萬分,雖然這里有著七位築基期修士以及兩位結丹期修士在場,但難保被仇恨染紅了雙眼的廖唯不會暴起傷人。
但表面上趙山河卻是對紅眼的廖唯視若無睹,和眾人一起對陳長老和方長老行了簡易的禮。
突然一股殺意直逼趙山河,凌冽的劍氣幾乎快劃傷趙山河的臉。一柄炎紅色的飛劍夾雜著強烈的殺意刺向趙山河,轉眼間就到了趙山河面前。
冷冷的看著廖唯和兩位結丹期長老,趙山河對迎面而來的飛劍毫不在意,他想看看方鴻途和陳長老面對這種情況會做些什麼。
「大膽!」
方鴻途蒼老的聲音響徹附近,單手朝著飛向趙山河的炎紅飛劍輕輕一抓,在飛劍嗚鳴不甘的顫聲中將其丟回給了廖唯。
廖唯不甘的說道︰「方師兄,這小子我」
「住嘴,你給我靜下來。」不等廖唯說完,方鴻途便打斷了他的話。
廖唯臉色難看的提著劍,憤怒的看向四周,卻見每個人都像是看好戲的樣子。這令他更加憤怒,猛然看向趙山河,不料趙山河也是對其視若無睹的樣子。仇恨的目光帶著不死不休之意,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他廖唯活了幾近兩百歲才有了一個兒子。可就這樣死了,死得尸首全無,他必須報仇,唯有將趙山河殺了用以祭奠愛子在天之魂。
陳長老不再看戲,冷然的對廖唯說道︰「廖唯,我不管你和趙山河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敢在我執法堂長老面前出手欲殺同門,你可是第一個。」
被仇恨蒙蔽雙眼的廖唯驟然听聞這句話,渾身一震,眼中紅色一下褪去。
不管廖唯反應如何,陳長老繼續道︰「這次我就原諒你了,因為此次任務多一人便多一分安全。我不想因為你的原因導致這次任務失敗,若是任務失敗原因在你廖唯或者趙山河身上的話,你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知道了嗎?」
廖唯在陳長老最後厲聲時,身子一震,立馬說道︰「廖唯知曉,多謝長老寬恕之恩。」
趙山河同樣沉聲開口道︰「趙山河知曉。」
廖唯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將目光投向了看戲的眾位築基期修士和練氣期弟子,同樣嚴厲的說道︰「你們同樣的,到了武國別給我惹些ど蛾子,都給我謹慎些。知道了嗎?」
本是在看戲的眾人立馬異口同聲的回道︰「知道了。」
即使如此,眾人的目光還是不停的在廖唯和趙山河身上轉來轉去。對于趙山河在五派大比上以一式不知名劍法強勢轟殺廖唯之子的事情,他們之中大多數還是知曉的,但沒想到二者之間已到了見面便拔劍相向的地步了,這梁子結的可夠大了。
韓城冷眼以待,劉辛倒是好奇趙山河為何如此鎮定,剛入築基便不懼築基中期的廖唯,這是趙山河實力足以自保呢還是心態好,仗著兩位結丹期長老在斷定廖唯不敢殺他。
一艘巨大的可容百人的船悍然的砸在了地上,惹得諸位弟子眼中火熱。
陳長老手訣一掐,巨大的船瞬間縮小,眨眼便變成了只能容納二十余人的船。但即便如此,此船看上去還是巨大無比。
趙山河心中暗暗將自己的舴艋舟與這艘船做對比,卻是只能自嘲一笑。舴艋舟不過中品飛行法器,這艘船絕對達到了極品飛行法器,甚至可能會是法寶的層次。
「此次任務事急,諸位請盡快上船,以最快速度趕到武國為妙。」陳長老話聲一落,便和方鴻途一前一後走上船去。
接下來是韶華和那位趙山河不認識的築基期修士,不管那位築基期修士。倒是韶華上船前不經意的回首看了一眼趙山河,一直微微低頭的趙山河對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徐然帶著兩位築基期修士走上船去,上去時徐然突然對著趙山河咧嘴一笑,陰險的說道︰「趙山河,看來你在器靈宗並不討喜嘛!我勸你最後還是將周眉讓給我,我在她身上下的心思可不小。若是將周眉還給我,我承諾你我再無恩怨且我可以幫助你對付廖唯,你要知道我父親同樣也是築基中期的存在,廖唯總會忌憚一二的。」
趙山河抬起頭,對著徐然同樣咧嘴一笑,不說一句話,但眼神卻是不屑一顧。徐然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他趙山河絕不可能將周眉拱手讓人,因為現在周眉是他的女人,即使是名義上的。
「哼」見沒有任何效果,反而被趙山河鄙視一番,徐然一擺衣袖憤然上了船。
感受到身後那如刀子一般的仇恨目光,趙山河眉頭微微一皺,廖唯可真是如跗骨之蛆。但趙山河一點不後悔,當初不是自己殺了廖航風,那麼現在站在這里的絕不會有他趙山河!
大踏步的走向船,路過韓城和劉辛時,趙山河微微拱手隨即走上大船站在船尾。
韓城不說話,手中不住把玩著那把縮小了無數倍的碧綠飛劍。倒是劉辛對著趙山河的背影笑了笑,他很欣慰在這個初入宗門就給自己留下了好印象的趙山河能成為如他一般的築基期修士,即使樹敵強大且多。
對著韓城略一示意,劉辛便和韓城走上船去,偌大的器靈宗山門口,此刻只剩下廖唯一個築基期修士和若干練氣期低階弟子。
感受到眾多低階弟子的嗤笑的目光,廖唯心中大怒,縱身一躍便超過韓城和劉辛上了船。
本在低頭把玩碧綠飛劍的韓城猛然抬頭看向了在自己頭頂一躍而過的劉辛,眼中冷光閃過,手中碧綠飛劍隱隱作響。
廖唯上了船,恨恨的看了趙山河一眼,隨即朝著船頭方鴻途那邊走去。
到了那邊,陳長老正和方鴻途低聲談著事情,廖唯不好自討沒趣,便獨自一人盤膝坐在了船頭一邊。
就在廖唯心中憤然,想著抓住趙山河之後怎麼折磨趙山河時,一道溫潤如水的聲音輕輕的從他旁邊傳來。
「廖師兄,不知道趙山河是怎麼得罪你了。小女子自築基成功後,為了穩固境界閉關多年,這些事情可一概不知。」
廖唯轉過頭去,見著一張精致如畫的臉,恍惚間不由露出驚艷之感。但只是剎那,廖唯便反應過來,站起身來對著韶華略一拱手,隨即恨恨然的道︰
「韶華師妹你不知曉那為兄便為你講解一下吧!在五派大比時趙山河那個賊子竟然狠心襲殺同門,導致我兒尸骨全無。最可恨的是這小子死不悔改,竟說是錯手而致。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剛才倒是讓韶華師妹你看笑話了。」
韶華听後微微一笑,臉上疑惑之色一閃而過,但仍然輕啟櫻唇道︰「師兄不必多慮,韶華明白你當時的感受。但趙山河好歹已經突破了築基期了,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同是一宗若有仇怨就放下吧!」
廖唯面色一怒,低聲怒吼道︰「絕不可能,此子廖某必殺之!」
韶華微微嘆了口氣,便離開了廖唯回到了另一位築基期修士身邊。
「黎叔,你能告訴我當時趙山河強殺廖唯之子時是什麼修為嗎?」韶華神識傳音道。
那被韶華稱作「黎叔」的中年男子身形一動不動,也不見其開口。同樣神識傳音回道︰「小姐,當時趙山河只有練氣八層。」
「練氣八層」韶華喃喃自語,臻首慢慢轉向趙山河,看著孤身站在船尾的趙山河背影。似要將其看個通透。
「器靈宗近百年來,沖擊築基期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之數。閉死關不出的,外出游歷的,生死間磨礪自身的,到五派之外挑戰高手的。加上這些能成功築基的也不足一手之數。我能築基只不過有身為天靈根的優勢所在,那個名為徐然的人是因為有個築基中期的父親從小給他調理身體,且五派大比奪得了一顆築基丹,才僥幸成功。那這個趙山河憑的是什麼呢?」
站在一旁的黎叔,青色衣袍被風微微吹起,說不出的飄逸。對著韶華道︰「趙山河此人我不了解,但其晉升速度可謂相當快。初入宗門練氣五層,好像一身雜靈根。五派大比僥幸奪得前十獲得了一顆築基丹,敗在了徐然手下。之後成為了執法堂大長老唐澤的記名弟子,至于他突破築基期成功的事也是這兩天傳出來的,據說他為了一女子三招打傷了徐然。」
「硪」韶華輕聲道,看向趙山河的目光更加充滿了興趣,一雙美目不斷閃爍。
忽然,韶華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著身旁的黎叔神識傳音道︰「黎叔,你看看我們能否吸納趙山河為我家族的客卿成員。」
「小姐,他境界太低微了,實力不足。」
韶華臻首微搖︰「我不這麼看,此子晉升速度這麼快,定然是有福緣之人。且他敢在練氣期時就能強殺築基期修士之子,說明有膽。剛才在眾人面前,廖唯要殺他,他面不改色,因為他知道兩位結丹期長老會阻止此事的發生,此事說明他很聰明。如此有膽有識,且前途遠大的人足以成為我家族的客卿。」
黎叔也不反駁,不做聲。
「到了武國我再找你,趙山河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呢!」溫潤如水,貌美如仙的韶華心中想到。
趙山河站在船尾,靜靜的看著被濃霧遮掩的器靈宗山門,還有那漫山都冒出火苗的赤炎山脈,忽然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回首透過層層人群看向兩位結丹期長老,卻見二者皆是面色陰沉。
本是一位結丹期修士十位築基期的陣容,變成了兩位結丹期和九位築基期修士這只能說明這次去武國的任務更加嚴峻。
待所有人都上了船,陳長老停下了和方鴻途的交談,轉過身來看著幾近二十人的隊伍。其中有兩位結丹期長老,九位築基期修士,還有八位練氣九層的弟子。這般陣容在五派聯盟範圍內,除了五派沒有一個小宗門和家族能拿出。
但如此龐大的陣容仍然沒有給他太多安全的感覺,想到器靈宗老祖說的那些話,陳長老連能否將這些人完整的帶回器靈宗都沒有把握。
陳長老不是沒有看到方鴻途對他做的眼神,但他仍然覺得有必要再說一次,畢竟這些人都是器靈宗的未來。但為了器靈宗和五派的未來,這些器靈宗未來的頂梁柱必須出去執行這個任務。
「諸位同門,老夫是執法堂長老。此次任務由宗主器靈子派發,老祖授意。我想你們都明白此次任務的重要性,目的地是世俗界中的凡人大國,武國!到了武國,我希望每個人都听我的指揮,若我不在請听方長老的安排。至于具體需要你們做什麼,到了那邊我會安排的,現在你們就閉目養神,竭力保證在最好的狀態。」陳長老洪亮的聲音在整艘船上響徹不休。
「宗主派發?老祖授意?」
「看來這次任務有莫大危險啊!我必須得小心萬分,馬上就要沖擊築基期了。」
「哪次任務沒有危險。」
「這位師兄說得對,這次任務若真如陳長老所說的那樣是老祖授意的,那麼如果我們完美完成了是不是會得到莫大的獎賞。」
一時間,在陳長老說完後,眾多弟子開始熱烈討論起來。
但趙山河、韓城、韶華和她身旁的黎叔,以及兩位結丹期長老都沒有發出一言一語,只是冷眼的看著群情熱烈的弟子。
邵波一直在注意趙山河的言行,此時見到趙山河嚴俊的臉龐,不由心中打了一個突。
「此行,我得打起十二分的警惕。」邵波心中想到。
不理會所有人的反應,陳長老抬起手對著船頭一個陣法裝置一掌拍去,頓時濃烈的金丹法力噴涌而出。
一陣顫抖後,巨大的飛船逐漸升起,兩側狂風頓起,諸多樹木被摧毀。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陣法運轉不休的大船一陣轟鳴,朝著一個方向疾駛而去。
「此行,三日之後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