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松開了捏住顧零的那只手。顧零的手上留下四道清晰的白s 印子。
他慢慢地移動步伐,轉過身,向前。他的步子很輕,就好像腳下有什麼東西不能用力踩。他的臉上布滿了疑惑,微微張開嘴以便調理好氣息。他似乎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但又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不對。他就這樣疑惑的思索著,慢慢臉s 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他似乎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忘記了這莫大的恥辱,一心只思索這件事的蹊蹺。他還是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他有種再賭一次的想法,他始終覺得顧零這紙條已經藏在另外的地方了,但又能藏到什麼地方呢?
衣袖!他馬上就想到了,就像想出一道很難的數學題那樣興奮。一定是的,天氣並不冷,他為什麼穿著長袖外套,衣袖還放那麼下。他越來越相信自己的答案。他幾乎興奮得發抖起來,若是這次抓住證據,非但之前的恥辱可以洗去,而且可以更加證明自己的智慧與權威。一想到這里,他簡直迫不及待了,一點也不像起初那樣鎮定,那樣有耐心。
他已經決定要賭了。要賭就不能猶豫,一旦猶豫,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那就沒有再挽回的機會了。
他馬上再次轉過身子,大步向前邁去。
他抓住了顧零的手,這次他顯得很急躁,容不得顧零開口,一邊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撈起他的衣袖,一邊喝道︰「藏在袖子里吧。」
這次就連起初一直埋頭寫考卷的眼楮仔都忍不住朝這個方向看來。他們實在沒有在教室里看到過如此j ng彩如此激動人心的場面。
很快他撈起了顧零的袖子,翻轉了個遍。別說紙條了,連一絲碎屑都沒有找到。他緊張得快要發瘋了,嘴里一直喃喃著︰「不可能,一定在衣袖里,不可能。」
同學們更是看得眼都直了,他們哪里會想到,平時威嚴的老師居然會有這般舉動。
他又輸了。現在重要的不是顧零有沒有作弊,而是他輸了兩次,兩次興致沖沖的抓住自己的獵物,卻反被獵物反咬一口。這讓他看起來有點像瘋子。
「不可能。」他還在喃喃著。「你把衣服月兌下來。」
這句話一說更是全場驚呆。連他自己都後悔了。
教室安靜極了。
連寫字的聲音都沒有,大家都沒有從這之中緩過神來。
「算了吧。」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的說。
大家這才繼續埋頭答題。等大家的眼光都從他這移開,他才露出極度失落的表情,他有很多年沒有哭了,此時突然覺得很想哭出來。但他是萬萬不能哭出來的。這是最痛苦的。
顧零不緊不慢的整理好被弄亂的衣袖,他本來就沒有做錯過什麼,所以這麼做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但在老師看來,這不緊不慢的動作是多麼的可恨!
整理完後,顧零又恢復到原來的動作。
包括那眼角對老師一舉一動的觀察。還有,適時宜的瞄一眼手中的紙條。
紙條此時還是在顧零的手中。
顧零起初露出的破綻是故意的,故意引起老師的疑心,然後讓他來「抓住」自己。這個時候,紙條當然已經藏在衣袖里了,早在小胖子被抓住的時候顧零就藏好了。至于為什麼手里會有創可貼,那自然是早已準備好的,創可貼里有紅s 顏料做的「血」,被包在一個小小的塑料薄膜里,他捏緊拳頭,那薄膜也就破了。「血」就會自創可貼里流出來。那為什麼老師沒有在顧零衣袖里找到紙條呢?只因在老師轉身的那一剎那,顧零衣袖中的紙條已經被拿到手上了。就算老師再次回頭,也不便再要求顧零打開那「受傷」的手了。
所以顧零現在還在抄寫著那紙條上的答案,讓它成為真正有價值的答案。而且他現在更大膽了。因為,即使被老師發現了什麼,也不會有什麼關系。他現在已經不敢再賭了。
老師不敢再壓上自己的尊嚴去冒險,雖然他這次失去的尊嚴已經夠多了。
這次他是真真正正的失敗了。
但這時顧零還不能算作真正的贏家。在考試成績出來之前他都不能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