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就像孩子的臉,中午的時候還是風和r 麗,轉瞬就「呼∼呼∼呼∼的刮起令人膽寒的狂風,即便站在屋子里也能感覺到大風咆哮的強勁——看小說來喲首發更新——「轟-隆-轟——隆」響徹雲霄的雷聲一次又一次的破天恕吼。「嘩-嘩-嘩-嘩!」雨點狠狠地砸向地面,濺起無數的水點。「 ——啪- -啪-」夾在重重的雨滴和狂風的咆哮中,樹木在痛苦的申吟,而許多的花花草草們更是被連根拔起在空中舞蹈,不知道要魂歸何處?
南書房里獨自在簽約奏章的康熙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踱到房門口,看了好一陣的風雨。忽然開口問道︰「听說胤這一個多月了一直都呆在西四所里,哪也沒去?這小崽子倒是好耐x ng。」
「回皇上。」此刻的南書房里除了康熙只有靜靜的站在屋角的李德全,他趕忙上前低著略彎著腰︰「九阿哥倒也不是一直呆在西四所里。他每天辰時三刻左右起床。稍事洗漱之後,就會在院子里做一套(李德全思索了片刻,斟酌了片刻確認記憶應該沒錯)廣播體c o,然後就會出院圍著整個乾西五所跑個五、六圈。一般到了夜間戌時四刻九阿哥又會出院圍著整個乾西五所跑五、六圈。然後稍事清洗之後,入寢。」
「哦。」康熙捻了捻胡須︰「生活倒也蠻有規律的,就是懶了點。听說他白r 里還教他身邊的人識字?」
李德全的下巴抽搐了一下。在明朝初年朱元璋認為歷朝歷代朝綱敗壞一大半的責任都是由宦官引起的,所以他認為太監識字是一個大禍害,于是禁止太監學字——看小說來喲首發更新——不過後來這個制度越來越寬松。等到明朝後期,文官的勢力越來越龐大,皇帝不相信大臣,而更相信太監,于是放任他們學字,以好派遣各種差使。明朝滅亡之後,不管是民間還是在清朝的大臣們中都認為明朝之所以朝政敗壞,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太監的權利太大,而究其根本就是沒有堅持當年朱元璋定下來的禁止太監識字的制度。因此清朝宮中雖然沒有明文規定禁止太監識字。但是為了避禍,幾乎沒有哪個太監願意去識字。不少入宮之前就識字的太監也大多自稱不識字。所以康熙這一問,李德全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
「嗯?」康熙半天沒有听見李德全回答,有些奇怪,把目光從屋外收了回來︰「你緊張什麼?」
李德全內心惴惴的,說話也有些哆哆嗦嗦︰「皇上,九阿哥人還小,有時候犯糊涂難免。難免。」
「哈哈哈」康熙指著李德全仰天一陣笑︰「李德全啊。李德全。從小你就跟在朕身邊,一直守規矩的很,從來就沒在朕身邊明目張膽的為誰說過好話,更不用說直統統地求情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朕一直讓你跟在身邊。想不到,今天你終于還是破了戒。」
「皇上,奴才該死。」李德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頭磕在地上長跪不起。
「起來吧!」康熙臉上面無表情︰「記住,人的命只有一次,腦袋掉了沒可能再長出來,下次說話前過過腦子。」
「謝皇上、謝皇上。」李德全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
「說說吧,老九給了你什麼好處?」康熙的臉s 依舊看不出y n晴,但語氣卻有些冷。
「回皇上,九阿哥從來沒有私下給過奴才任何禮物。年節時所賜錢數、禮物內務府均有檔可查。絕無違規之處。」李德全依舊跪在地上,只是這才跪的直直的,把胸脯挺的高高的。
「那就是宜妃?」康熙追問道。
「皇上明鑒。皇上對奴才的恩寵,奴才這一輩子也無法報答。奴才並非愛錢之人,皇上歷年賜的錢物,奴才這輩子也花不完。奴才今r 對天盟誓,如果奴才收了娘娘、阿哥、公主們的禮物中但凡有一樣內務府沒有記錄的,請皇上立刻剮了奴才。」
「好了好了,起來吧。對于你李德全朕還是相信的。你要知道朕是希望咱們主僕能夠善始善終。」康熙等李德全起身之後,才又說道︰「你也不能怪朕起疑心。無瓜無葛。你怎麼會為胤求情呢?」
「因為九阿哥年記雖小,學問卻大,最重要的是他一身正氣。皇上,奴才這里妄言,斗膽請聖上讓奴才說句心里話。」
「準。」康熙有些好奇,他能說出什麼來呢?
「皇上,奴才在您身邊這麼多年了,看過的大臣那是數以百計,忠臣、ji n臣、重臣、小臣、文臣、武臣,那是多了去了,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象九阿哥這樣一心為國的人。」李德全說完話後心理虛虛的,因為他這話雖然說得小心,但是只要一琢磨,就能琢磨出味來,這分明就是說如今的朝堂上沒有真正的忠臣。這話要嚴格來說可真有點大逆不道的味道。不但是諷刺了滿朝的大臣,也是諷刺了康熙本人,滿朝沒有真正的忠臣,那康熙這皇帝能算得上是賢君嗎?
「你這話說得倒也沒錯。」康熙話一張嘴就讓李德全徹底放了心︰「不過,朕倒也不能岢求。從古到今又有幾個真正一心為國的忠臣呢?即便那些史書上名列忠臣傳的人物又有幾個能真正經的起推敲的?人啊,都是有私心的。如果一味求全,那這世間人雖多,卻會出現無人可用的窘況。至于胤嘛,這小子朕還真有點捉模不透。要說他有股狂生的瘋魔勁那是一點不差,他走的怎麼看怎麼都是那狂生的路子嘛。可你要說他不識時務,卻是小看了他。其實啊,他心里明白的很。這麼多天了,朕算是有點琢磨過味了,朕這個兒子看來還有點姜子牙的味道︰寧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真是沒有想到世上還真有這樣的痴人,而且竟然是朕的兒子。可惜啊,山中有直樹,世上無直人。這世上人心險惡,痴人狂生除了隱居外注定是沒有第二條路的。」
李德全站在那里沉默著。他沒有接腔,象往常的他一樣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听眾的角s 。
「你放心,朕不會怪罪于他。明朝朝政敗壞,宦官的確起了推波助瀾的巨大作用,可是歸根結底錯還是在皇帝身上。而且那些大臣們只講黨爭、不講對錯,難道就沒有責任?把主要責任都推在太監身上,實在是豈有此理?」
李德全听到這些話,神情有些激動。他可算是听到了一個為太監說話的聲音了,而且那個人是當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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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就上火車了。明天下午才到家。今天只有一更了。明天的更新也要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