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雖說江湖是一個無拘無束的地方,不管怎麼說掌管天下的之事的人不是江湖中人。
二月初一,夜,大理寺。
「開門,快點開門。」一個人急切的敲著大理寺的門,他身後站著兩個人。
「誰呀?大半夜的,不知道這是大理寺啊,不要命了。」守衛怒喊道。
「名捕堂,昊天在此。還不快快開門。」
守衛一听名捕堂三個字立馬腿就軟了,在听到昊天兩個字他顧不上腿軟玩命似得開門去了。門開。守衛跪在一旁,瑟瑟道︰「不知昊天大人駕到,萬望恕罪。」
昊天徑直走向內堂喊起大理寺卿,「我要去地牢,把鑰匙給我。」
大理寺與名捕堂分管平民與江湖。但誰又分得清平民與江湖?因此這兩個部門一直有矛盾。大理寺卿是金榜題名的狀元,更是看不上江湖中人,朝中人都知道他這一點。不然他不會把江湖中的大盜馬錦從名捕堂的天牢中搶出關進自己的地牢十八層。他朝天一拱手︰「皇上的聖旨呢?」
昊天雙眉一皺,心中煞是不痛快︰「這幫書呆子真他娘麻煩,動不動就把皇上搬出來。哪來的那麼多規矩。」他雖心中不快,還是客氣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沒來得及稟報皇上。」
「那就是沒有嘍。」大理寺卿一仰頭,鼻孔都要朝天了。「天底下還有比皇上重要的是嗎?地牢乃我朝重地,豈是爾等一句話說進就進的地方。你可知驪山囚徒反攻咸陽之事?」說著瞟了昊天一眼,心說︰「哼,就算你有皇上的聖旨我也要為難你一番。」
昊天哈哈一笑,「驪山囚徒乃秦始皇關押勞力的地方,暴政之下囚徒自然會多。可現今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何來那幾十萬囚徒?你難道在暗指當今聖上是秦始皇嗎?」
大理寺卿被昊天駁斥的啞口無言。他本想昊天不會知道此事,想在昊天面前賣賣學問,哪知辦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哼,那你也不能進。趙丞相特意吩咐過,閑雜人等不可進地牢。」
昊天輕撩長發,訓問道︰「那丞相大呢?還是皇上大呢?你是皇上的臣?還是丞相的狗?」就像審問犯人一般。
「你。」大理寺卿氣急敗壞的指著昊天,臉通紅。「你好大的膽子,就憑這句話我就可以將你關進地牢。」
昊天問︰「不知我是得罪的丞相?還是冒犯了聖威?」
大理寺卿瞬間啞口無言。大理寺卿是趙丞相一手提拔起來的,但在他心里皇上才是天下之主。自他考中狀元的那天起就明白了,當今聖上只不過是一個傀儡,大權在趙丞相的手中。雖有忠君之心,卻無殺賊之路。忠臣懲治ji n臣要比ji n臣更ji n更壞更狡猾,大理寺卿就是這樣的人。「不知昊天堂主更願意觸犯哪一個呢?」
昊天答道︰「你不是不知我與趙丞相素來不和,不然我也不會深夜來此。到不知閣下會怎樣對待東窗事發的人?」
大理寺卿浩然道︰「秉公處理,絕不留情。不知你到此到底有何事?」
昊天道︰「找一個人。」
大理寺卿緊問道︰「誰?」
「地牢十八層。」昊天的聲音突然變小了。
「這個可真的不好辦。」大理寺卿也低聲道︰「你就不怕我去告訴趙丞相?」
「君子門,尚武鎮邊疆,習文治天下。」
大理寺卿聞听此言,難掩自己的驚訝之情。穩定了自己情緒後,他悄悄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鑰匙。「這是我私自仿造的,我去睡覺了。剩下的事恕我無能為力。」
昊天拱手一禮,「感激不盡,不送。」說著他將大理寺卿一掌打暈。他轉身對兩個隨從說︰「你倆在這守好,見勢不妙就撤。不用管我,這的事你倆管不了。小心自己的x ng命。」二人答道︰「是。」
大理寺地牢與名捕堂天牢並稱天下死牢,凡是進了這里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昊天打開地牢。沒有惡臭,沒有犯人的嘶喊,有的只是一條地道,一條靠火光照亮的通向死亡地道。地道兩旁沒有門,或者說昊天沒有發現門。昊天走路很輕,但在這里他的腳步聲被放大了。在礦洞的地道中回響,久久不絕。昊天暗暗感嘆道︰「不愧是大理寺的地牢。」昊天順著地道盤旋而下,當他走至第二層的時候被一個黑影攔住了。
「不知昊天堂主來此有何貴干?」
昊天想看清這人的臉。怎奈這人的臉似乎被一股黑氣裹住了,怎麼也看不清。「奉皇上聖旨,去十八層。」
「哦?我怎麼沒接到消息。」
昊天道︰「事發匆忙。」
這人打量了昊天一下,確定昊天沒帶兵刃,才說︰「那請。如果後面還有人盤查的話就勞煩昊天堂主說一句,老鬼放行。」
昊天拱手道︰「好說,好說。」
昊天繼續下走。他每走一步都會感覺到有雙眼楮盯著他,每有一步地道中的y n寒之氣越濃,每走一步地道中的殺氣越重,就連他這樣殺人無數的人也不想在這里多呆。他剛走到第三層的入口,突然傳來一聲︰「老鬼有令,放行。」昊天听到這句話心中的不安瞬間沒了,暗笑道︰「我以為大理寺的地牢有何不凡之處,原來和我的天牢一樣故弄玄虛罷了。看來我走錯入口了。不過每一層只派一人把守這一點倒是不得不防。看來這些年趙丞相找到了不少打手。」昊天一掃之前的y n霾,昂首闊步的走了下去。心中的疑惑雖是解開了,但對于一個知道地牢是個什麼地方的人不免還是有些畏懼。第四層熱如火,第五層冷似冰,第六層哀嚎不斷,第七層惡臭難聞,第八層有血滲出,第九層白骨露出牆壁。走的越深,地道越窄。到第十層的時候只容許一人通過,第十三層沒有了火把,第十四層露出點點星光,第十五層豁然開朗。第十六層沒有了牆壁偌大空間中擺放著各種死尸與白骨。第十七層與其說是一個監牢不如說是一個比武場,一束光打在正中間擂台上,四周擺放著各種兵器。昊天估計十六層的死尸和白骨就是在十七層里戰死的人。終于要到十八層了,昊天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恨不得一步躍進十八層。
昊天終于到了十八層,他被這里景象驚呆了。十八層是一個j ng美的沒有門窗的小屋,十八根巨大的紅s 蠟燭將這里照的通明。小屋的左下角擺放著十壇美酒,酒香溢滿了整個小屋。小屋正zh ngy ng是一桌豐盛的酒菜。右下角是一張j ng美的檀木古床,被j ng美的龍鳳錦緞紗帳包裹著,透過錦緞隱約可以看到有人正在床上熟睡。牆壁四周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其中有三件昊天認得。天狼的狼頭棍,玉溪的虎頭槍,蘇雲的蛟龍扇。這三人正是前不久在江湖上消失的東北三怪。這三怪禍害東北多時,名捕堂追緝有三年之久。昊天立即打消心中的疑惑,他來這可不是為了這三個人。
昊天拱手輕聲道︰「二哥馬錦在上,受七弟一拜。」原來紗帳中人就是大盜馬錦。
馬錦打了哈欠,坐起身來,說︰「是老七啊,你怎麼到這來了?」話音沙啞而無力,似一位病重的老人。透過紗帳看到的是一個干枯的身體,活月兌是一個三個月沒吃過東西的猴子。
昊天找了個椅子坐下,「老六回來了,大哥已經通知各兄弟要為老六接風洗塵。」
「大哥。」馬錦笑了,笑的淒愴。「看來大哥還活著。沒想到大哥還記得有我這麼個弟弟。大哥還說什麼了嗎?」
「沒有。」昊天斬釘截鐵道,「大哥只是讓我通知你。」
「老鬼,送客。」馬錦高聲道。
昊天看到馬錦心里十分難受,「想當年虎背熊腰的大盜馬錦竟變成了如此模樣。大哥,你不該如此狠心。哪怕讓我傳達一句關心的話也是好的。」昊天起身施禮道︰「二哥,你這麼未免太狠心了。」
「我狠心?」馬錦躺下了,用被子蒙住了頭。「我沒大哥狠心,更沒有老六狠心。他們都是英雄只有我是個小人。」
不知何時老鬼站在了昊天的身後,他就是一團無處不在的黑影。「昊天堂主,請吧。雖說馬錦是個罪犯,但他也是皇上下過旨意要好好看待的人。」
昊天無奈的搖搖頭轉身要走。他剛一轉身就看到牆壁上的狼頭棍、虎頭槍和蛟龍扇,疑惑又涌上了他的心頭。昊天突然回身問︰「二哥這狼頭棍、虎頭槍和蛟龍扇是你的嗎?」
「忘了告訴你了。」馬錦淡淡道︰「這是我前不久去東北拿的,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你那名捕堂不用在追捕他們了,他們都死了。也就是在那我見到了老六,他回來也是我勸說的。」
「二哥啊,你怎麼不早說。」昊天有點急了,「你不是不知道老六回來會引發什麼事。你,你怎麼能這麼干呢。」
床上突然開始閃爍淡淡的綠光,牆壁上的武器紛紛開始抖動。馬錦厲聲道︰「你還不走。你以為老六這幾十年在塞北一直是在受罪嗎?」
昊天心里歲很著急,臉上仍不失沉著之氣,說道︰「老六過的怎麼樣我不知道,二哥你的r 子倒是不錯。」言罷轉身就走,身後是淒慘的哭嚎聲。
昊天的腳步很沉重,他心中在想馬錦的話。「二哥啊二哥。你不該勸說六弟,更不該投身大理寺。我知道你恨影教。千不該萬不該去點燃六弟這個火藥桶,看來當年的誓約在今r 已經蕩然無存了。六哥,你怎麼能听二哥的話回來呢。老八呀,哥哥們對不住你啊。」就在昊天想的出神的時候,老鬼突然說︰「昊天堂主,要多多小心你的六弟。據大理寺所知,五營劍可是在你六弟手上。按照當年的誓約你六弟拿走的應該是斬馬刀吧。」
昊天被這話驚住了,「五營劍在六弟手上?那斬馬刀在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見到影教教主搶走了五營劍。」昊天冷冷道︰「我們兄弟的事還輪不到你個牢頭來胡說八道。」
老鬼喏喏稱有罪,「不敢,不敢。只不過還要勞煩昊天堂主去處理一下影教即將干的事和江湖上的那些瑣事。」
昊天苦笑一聲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