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回局中有局
黃昏時分,京城已經很少人出來了,稀稀拉拉的人流在街上走動著,京城最大的道觀重陽觀里,在觀星樓的樓頂,李玄風心事重重的看著天空,他背著手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動一下了,所有的人都沒有打擾他,從他進京以來,道觀已經擋住了一群前來拜訪的達官貴人,還有一群群的各色人等,所有的人都是慕名而來,他們都想從李玄風口中得到一絲絲消息,好讓自己的富貴之路走得更長更遠更好。這些人都被道觀的人擋在了外面,道觀的人只有一個理由李道長不見客,他只是路過京城,沒有別的意思,希望大家別去打擾他。
李玄風鐵口神算的名聲早就傳遍大江南北,他和哥哥李淳風都是不二的傳奇,當年哥哥李淳風一言成真,女皇出世。被先皇誅殺,李玄風直闖大殿,為哥討個公道,直面太宗皇帝時,他突然扭頭就走,大聲說︰「你活不過五十有三,我這個仇也不用報了。沒有意思了。」太宗皇帝果然沒有活過五十三歲。從此鐵口神算大名遠播四海。想想太宗周圍多少侍衛,他依然是如無人之境,從容殺到太宗皇帝面前,豪氣沖天,一直是皇家不說的秘密,也不願提及的丟人事情。太宗皇帝何等人物被他一盯依然是心虛不已,全身哆嗦,可想當年的李玄風是多麼英雄氣概,瀟灑自如。太宗皇帝自知心虛,沒有追究李玄風。在民間他一直就是神話般的人物。他來到京城,驚動了所有的人,包括皇帝,畢竟李玄風已經幾十年沒有來到京城了,他一直是他們心中一座不可逾越的高牆。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他來干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每個人都有預感那就是一定有大事發生。好奇是每個人的天性。但是有些時候就顯的不是那麼合適。所有來窺探消息的人都被擋在了門外,也沒有人發火,那是因為知道發火也沒用只能是自討苦吃。一個連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誰又能沖他發火,發火又有什麼用處,別人沒沖你發火就不錯了。
李玄風突然轉過身來,對著慈心說︰「你到大門口朝東方向給我接兩個人,一個是個外國人。另一個是帶著面具的人。他們會結伴而來,你去給我接到這里來。」慈心點點頭出去了。李玄風做在了觀星台的休息室,慢慢的喝著茶,閉著眼楮坐在椅子上開始打坐起來。
慈心走到了門口。門口已經有很多人了,他開始打量著門口的人,尋找著兩個人,一個外國人,一個帶著面具的人。他朝著東邊望去,路上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兩個人正不緊不慢的騎著馬朝著道觀走來,一個赤發碧眼,一個是帶著面紗正是師傅說的兩個人。他耐心的盯著那兩個人。看著他們朝著道觀一步步走近。
間伊和飛大人來到的時候。看著道觀外被阻擋的人群,兩人對視了一眼,間伊笑著說︰「看來這個地方今天很熱鬧呀。」
飛大人笑著說︰「越熱鬧越好,對我們的計劃更有利,不過這個李玄風看上去是非常出名呀。這麼多人想見他一面,看來是名不虛傳了。」
間伊笑著說︰「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見到他?」
飛大人笑著說︰「能,我有這個預感。」
間伊奇怪的看著飛大人,他笑著說︰「大人什麼時候有了預測能力了,難道和相門的人打交道多了,也有了洞悉別人心理的能力。」
飛大人笑著說︰「這個保密,一回會有人接我們進去的。估計就是李玄風派人迎接我們的。」
他倆騎到道觀門口,剛下馬,還沒來的及把馬栓在樹干上,遠遠的就見一個小道人迎了上來朝著兩人行了個禮︰「兩位大人,我家師傅派我來迎接兩位。馬就由道觀的人幫忙照顧吧,兩位請隨我來。」
間伊和飛大人對視了一眼,把韁繩遞給了道觀的人,跟著小道童走進了道觀。道觀外的人群激憤,有一些人乘機大叫著︰「為什麼李道長不見我們。見這兩個人?」
小道童走到門口,听到人群中的喊聲,停下腳步,轉身對著人群喊到︰「大家請回吧,我家師傅說過了,他此次只是路過京城,不會和大家見面的,這個請大家諒解。這兩位是師傅的舊相識,師傅只是和兩位敘敘舊,沒有別的意思。大家還是回去吧。」說完就不再理道觀外聚集的人,帶著兩人走進了道觀。
間伊和飛大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道童帶著他們東走西拐到了一個三層的樓前,帶著兩人走上了三層。兩人微笑著來到了觀星台的頂樓,就看見一個閉著眼楮打坐的老道人悠然的盤膝打坐。听到慈心他們上來的聲音張開了眼楮,抬起手對著慈心一揮,慈心點點頭走了下去。老道站了起來,笑著說︰「燕王,間大人這里茶不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兩位見諒。」
間伊連忙說︰「沒有燕王這位是飛大人。」
老道笑著說︰「哎,听聞燕王是個英雄人物不必這樣躲躲藏藏吧。哈哈哈」老道笑了起來。
飛大人揭開面具,也笑了起來︰「李道長果然是茅山道派的高手,鐵口神判名不虛傳呀。」面具揭開來赫然就是燕王。他用手模了下臉笑著說︰「夏天帶著這個真的是很受罪,瞧瞧都是汗。」
李玄風笑著說︰「燕王此次前來不會是看看貧道吧。」
燕王笑著說︰「就是看看李道長,沒別的意思。」
李玄風笑著說︰「逆天之局,天譴近在眼前,燕王不會是沒感覺吧?」李玄風說完走出了休息的地方,站在了觀星台上看著天空不說話了。間伊跟了出去,燕王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他饒有興趣的看著茶水,端了起來慢慢的品嘗起來。
間伊笑著說︰「逆天之局我們燕王也略有所聞,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怕傷害了皇上所以才來向李道長咨詢一下。」
李玄風看著坐在椅子上品茶的燕王笑著說︰「燕王真的是小心謹慎呀,都不敢過來,是不是怕別人看到呀?」
間伊連忙陪著笑說︰「你也知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燕王去了南詔,如果讓人看見那是大大的不妙,我們燕王為了國家社稷,為了皇上龍體已經將自己的榮辱拋到了腦後,就是要請教李道長這個逆天之局的破法,保護社稷,保護皇上龍體安康呀。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不想露面,這個還請李道長體諒。」
李玄風沒有在糾纏這個問題,只是抬頭看著天,天空此時已經有點黑了,星星已經模模糊糊的出現在空中,他仔細的看著,間伊背著手也看著天空,閃爍的星星漸漸的多了起來,今天又是一個晴朗的夜空呀,萬里無雲。正是看星觀月的好天氣。李玄風看了半天,搖搖頭嘆了口氣說︰「天譴已經不可阻擋了,要不你讓燕王給相門的天相師說說,說不定他們有破解天譴的辦法。」
間伊胸口一堵,他搖搖頭說︰「相門的人一向是喜歡敷衍趨勢,溜須拍馬和我們燕王一直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他們怎麼會給我們燕王出主意呢,李道長你見笑了。」間伊臉上無奈的表情很是尷尬。
李玄風看著燕王和間伊笑著說︰「我是沒有辦法了,天譴是阻擋不了的了,除非哎說了也沒用不說也罷。」燕王眼楮一閃,很快又消失了閃動,他沖著間伊一看,間伊立刻接上話題︰「李道長你就別買關子了,有什麼辦法就說吧。」
李玄風笑著說︰「逆天之局的天譴是很凶悍的,除非能找到一個替代者,替布局者受苦,不然就沒有辦法了。」間伊臉色一變說︰「李道長這個可是逆反的大罪,不敢胡說的。」李玄風笑著說︰「如果沒有人來替代皇上受罪,那就等著皇上自己受罪就好了,那時可是生不如死呀,你們這些王子難道看著自己父王受罪而不管嗎?你們就是這麼孝的呀。」李玄風譏笑著說。
間伊搖搖頭說︰「如果逆天之譴降落到皇上身上,我們燕王當然義不容辭的願意替父頂罪。但是如何讓皇上明白燕王的苦心這是我們今天來請教李道長的地方呀。」李玄風笑著說︰「中國古代就有禪讓的說法,如果皇帝能夠禪讓那不是就解決了嗎?」李玄風又抬起了頭看著天空。間伊苦笑著說︰「如何禪讓這個還請李道長明示呀。」
李玄風嘴里念念有詞,他似乎在念著道德經里的詞句。他看著間伊說了句︰「年老體衰也是禪讓的原因之一,如果有了一方面的缺失,如果皇帝沒有了執掌天下的能力,他不久要禪讓了嗎?」
間伊突然明白過來,他朝著李玄風深深的做了一個揖,︰「謝謝李道長指點,燕王為了國家社稷,為了父皇安全一定會施展所能保護國家社稷,保護皇上龍體安康的。」李玄風擺擺手說︰「我那里有什麼指點,就是胡說,你們別當真了,我听說天籟山莊有種藥能讓人失去听力三個月,三個月後听力就能恢復跟從前一樣,天譴之局應該在三個月內實現,如果燕王是為父皇著想,為社稷著想,就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希望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我就不留兩位了我要休息了,明天就要離開京城了。」李玄風走到主座上打起了坐,眼楮一閉不在說話了。
間伊和燕王收拾好自己,悄悄的出了道觀,出來的時候依然被許多在暗處的人盯上了,明天的長安又是一個好天氣,但是多少人能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