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子 第六章 奧杉人的骨氣

作者 ︰ 海斯朱拔

()到了晚上,夏拉剛和奧杉的貴族們帶著軍隊悄悄的在加里頓的城堡下集結。他們希望趁著羅亞的武士們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將他們一網打盡。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薩提克天生就有神明庇佑,薩提克和他的手下們因為肚子難受得睡不著。自從這些羅亞的武士們潛入了提利姆之後,只吃從羅亞帶來的軍用面包和臘肉,結果導致消化不良。即便如此,他們也絕對不吃加里頓為討好他們而送給他們的蔬菜,因為他們怕加里頓會在蔬菜里面下毒。畢竟,叛徒都是不被信任的。

到了這天晚上,當奧杉人將加里頓的城堡團團圍住的時候,住在加里頓城堡里的羅亞武士們都覺察到了城堡外有動靜,紛紛帶上武器登上了城樓,薩提克甚至把好不容易睡著的加里頓給拖到了城樓上。

二月的奧杉還是非常的冷,這時加里頓只穿了一件睡衣,加上看到城堡下面的廣場上到處是殺氣騰騰的奧杉士兵,加里頓真是又冷又怕,全身一直抖個不停。

「你們這是在干什麼!?」薩提克將加里頓拉出來,拔出了寶劍指著夏拉剛等人問。

「想要你死!」凡沙搶在夏拉剛之前回答。

薩提克一听是羅亞語,立刻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怎麼又是這家伙!」薩提克看到凡沙大吃一驚,雖然是晚上,但凡沙卻還是能被辨認得出來,因為城堡下幾乎人手一支火把。

「哼,大言不慚。」薩提克顧不得凡沙的挑釁,小聲地對加里頓說︰「伯爵大人,立刻下令試試看能不能讓這些家伙走開!」

「好,好」加里頓趕緊答應,向城堡下的人下令叫他們離開,可是有誰會听他的呢,城堡上的加里頓揮舞著雙臂下著他的命令,城堡下的奧杉士兵推著攻城車撞著城門。

「真沒用!」薩提克見加里頓的命令沒有任何用處,只好率領羅亞武士跑到城門後面,似乎是等城門一破就和奧杉人決一死戰。

沒多久城門就被攻城車的大錘給撞開了,正當奧杉的士兵們準備沖進去的時候,薩提克率領羅亞武士們殺了出來!奧杉的將士們沒料到薩提克會來這招,一下子被羅亞武士們殺得節節敗退。

但奧杉人實在是太多了,沖出城堡的羅亞武士們還是被圍在了廣場zh ngy ng。

薩提克在這危急之時手握寶劍帶領著他的武士們浴血奮戰,這些武士們不愧是羅亞軍中的j ng英,奧杉人每殺死一個羅亞武士都要付出十倍的代價。看不下去的凡沙拔出戰刀決意殺死要薩提克,但卻被夏拉剛給拉住。

「他們人數太少,用不著普魯梅斯大人親自動手了。」

「第一,我要為我的弟弟伊爾報仇;第二,我不想看見這麼多奧杉人送死。」凡沙很堅決地甩開了夏拉剛的手,握著戰刀投入了廝殺。

隨著一個黑靈武士的加入,戰局開始更為明朗,羅亞武士對付缺乏訓練的奧杉士兵很容易,但對付凡沙就不同了。凡沙是一名以殺戮為生的黑靈武士。他從小就有著過人的天分,加上多年在黑靈武士團里受到高強度的訓練,現在他對付這些羅亞人,就和羅亞人對付奧杉人一樣輕松。

一個接一個的羅亞武士倒下,到最後薩提克不得不硬著頭皮與凡沙決斗。

幾個回合下來凡沙發現薩提克和上次明顯不同,被逼入絕境的薩提克使出渾身解數和凡沙纏斗。由于左肩的傷,身體虛弱的凡沙只能用右手握刀,戰斗力遠不如平常;薩提克雖然肚子很不舒服,但在這種情況下卻爆發出驚人力量,幾回合內竟與凡沙打了個平手!

「難道真要我將嘴里這片黑血草吞下去嗎?!不,我才不會吃這東西!」凡沙說完,從嘴里吐出了含在舌頭底下的那片黑血草,繼續向薩提克猛攻。

凡沙的進攻招招致命,讓薩提克難以招架。幾個回合之後,薩提克就開始喘著粗氣,凡沙看準時機沖到薩提克跟前又是一刀刺去,一股鮮血從薩提克胸前涌了出來。

「哼!真沒用!」凡沙並看到薩提克捂著傷口難受的倒在地上,舉起戰刀準備結果了他。但就在這時候奧杉軍中一陣驚呼,凡沙感到背後一股強烈的殺氣向他逼近,他轉身一看,一名羅亞武士騎著一匹白馬向他殺來。

凡沙避開了那名武士的鋒芒,但他很快就發現原來這里有十多個騎著戰馬的羅亞武士不知是什麼時候趕到了廣場。

「薩提克將軍!」那名白馬武士一舉將薩提克抓上了馬,回頭看了一眼凡沙,帶領其他的騎著戰馬羅亞武士殺出重圍向南門逃去。

這一眼足以讓凡沙記住他的模樣︰清眉下一雙深邃的大眼楮,鼻梁高挺但線條不失優美!

輪廓和凡沙有點像,但顯然那個武士要比凡沙要清秀得多,畢竟凡沙長得有些「粗曠」。

凡沙很後悔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殺死薩提克,但他現在也只能擦干淨自己的戰刀,望著騎著戰馬突圍而去的羅亞武士們嘆息。

雖然跑了一些羅亞人,但畢竟是贏了。奧杉的士兵們將一直躲在城堡內的加里頓拖了出來。加里頓看到怒氣騰騰的凡沙,兩腿一軟跪了下來,凡沙準備一刀將加里頓殺掉的時候卻被夏拉剛悄悄拉住︰「請普魯梅斯大人能網開一面」

「他害死了我的弟弟!」凡沙怒視著夏拉剛,那架勢好像夏拉剛不放手就連同夏拉剛也給砍了。

「請用您的仁慈來獎賞我對您、對提利姆永遠的忠誠」夏拉剛有些發抖的手卻不願意縮回。

凡沙听罷想了想,將刀緩緩收起,咬著牙說對夏拉剛說︰「我相信您一直並永遠都是忠誠的。」

「那當然,那當然!真是非常感謝」夏拉剛感到很意外,他竟然用兩句話將一個殺紅眼的黑靈武士武士給說服了!

接下來就是善後工作,醫生和祭司們負責處理傷員和戰死的人。剛被選為臨時奧杉伯爵的夏拉剛,在城堡內的大廳開慶功的晚宴。夏拉剛在晚宴前將薇伊和幾名女僕帶到凡沙的房間里一起喝茶時通知了凡沙,雖然伊爾的死讓凡沙還沉浸在悲痛中,但凡沙還是決定強打j ng神參加。

「由于今晚到場的奧杉貴族您不認識,而我又是邀請者不能好好陪您,所以宴會上薇伊會帶著幾名佣人陪在您旁邊,並將奧杉的貴族們一一介紹給您。」

「好的,多謝您的照顧了。」嘴上這麼說,凡沙心里卻覺得好笑︰兩年提利姆王國在黑靈武士團的領地眾神聖山祭祀戰神,當時奧杉的貴族們也全部到場。包括大團長格森在內的黑靈武士元老們為了確立凡沙為他的接班人,安排了格森最得意的弟子茱茜庇勒絲與凡沙在神殿內比武,稍微了解內幕的黑靈武士們都知道,那場比武只要凡沙輸得不是太慘,格森就會當著提利姆王國所有貴族的面宣布他的接班人是凡沙。

最終凡沙和茱茜庇勒絲打成平手,當格森宣布凡沙是他的接班人後,大大小小的貴族們都一一到凡沙跟前表示祝賀。凡沙只要再見到一次奧杉貴族們的相貌就會想起來那個貴族的身份,但是凡沙不管看了多少次夏拉剛的臉,也想不起夏拉剛在神殿出現過的情景。

夏拉剛為了反對他的岳父花錢召集了奧杉絕大部分的貴族,但他自己卻不是貴族。能娶加里頓的女兒完全就是因為他很會做買賣,控制了奧杉及周邊地區的經濟,簡單一句話就是錢太多了。但他畢竟不是能上戰場廝殺的武士,由一個商人統治一個國家或一個地區,在提利姆以及周邊的民族都是很罕見的。

很顯然,夏拉剛是想拉攏凡沙,進而得到黑靈武士團的人支持,保住他伯爵的位子,畢竟加里頓還有幾個兒子呢。

和一個原本是商人的伯爵扯上關系,對凡沙來說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黑靈武士們都很不喜歡商人,在黑靈武士們眼中,人分為六個等級︰士、農、工、商、藝、j ,國家只需要農民和戰士,至于其他人,基本都是多余的。這些凡沙其實統統都知道,不過夏拉剛救了自己一命,而且還表示了對提利姆的絕對忠誠,這個面子凡沙認為必須要給。

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也想拉攏夏拉剛以鞏固他在黑靈武士團中的地位。而對于他當選為大團長接班人,不少人都看出茱茜庇勒絲的強烈不滿。

茱茜庇勒絲是一個將內心想法掛在臉上的人,甚至還曾當著和她關系特別好的黑靈武士們面前說︰「比武力,我比凡沙強;比智力,我會六國語言,凡沙才會四種;比領袖氣質,我也比孤僻的凡沙強多了!真不知道為什麼格森老師會選他當自己的接班人?!」

總之在茱茜庇勒絲心里,凡沙無論哪一個方面都不如她。但她卻沒想到一點,她是個女武士,別說大團長,就連普通的女黑靈武士也是在她這一代才開始出現的。

讓一個女人來當大團長,黑靈武士團的團規戒律里沒寫不行,但某些不成文的習慣往往比明文規定更有約束力。

茱茜庇勒絲目標就是成為格森之後的下一任大團長,為此天分極佳的她付出了比團里任何第十代武士都更多的努力,並在各方面都遙遙領先于大部份人。但就因為她是個女人,讓她在凡沙面前的所有「優勢」統統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關于這點,茱茜庇勒絲仍然弄不明白,這才使她仍然在努力讓格森改變主意,或者想辦法讓凡沙自己退出。凡沙當然不願意接受後者,但他同樣不知道為什麼他成為了格森的接班人,所以也想辦法增加支持自己的勢力。

總之他們兩人對大團長的認為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大團長必須由「最強者」來擔任,而這「最強者」不僅僅是要會單打獨斗,還要在其他各個方面勝人一籌,當然,其中也包括支持者的實力。

現在,靠著格森等上一代的黑靈武士支持,凡沙在黑靈武士團里的影響力已經不比茱茜庇勒絲差多少了,只要再取得世俗貴族們的好感,他沒有被茱茜庇勒絲趕下來的理由。

這次宴會就是個好機會,凡沙特地好好打理了一番自己的裝扮,不僅讓人將中箭破損的黑靈武士袍給補好,還將血漬除去,穿著它j ng神百倍地跟著薇伊去參加晚宴。

果然,看到凡沙與薇伊同時進入大廳之後,那些原本不把夏拉剛放在眼里的奧杉貴族們都很吃驚,一個個將自己的子女拉到凡沙和薇伊面前。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受人矚目,薇伊很不習慣︰她雖然是加里頓的外孫女,但她的父親夏拉剛原本不是個貴族,薇伊以前在奧杉也就不怎麼被人所關注,和她很熟的貴族也不是特別多。現在她一下子成為了奧杉伯爵的女兒,她的父親又很可能得到黑靈武士團的支持,那些貴族們再也不敢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而是像對待一個郡主那樣對待她。

夏拉剛要听听貴族們一些關于出兵抵御羅亞人的意見,所以基本上沒有空去照顧薇伊,這就反而讓習慣了各種宴會的凡沙來照顧薇伊。不過凡沙也沒忘了自己搞好和奧杉貴族們的關系,一反平常少言寡語,由于他在拜蘭提亞王宮生活過將近兩年的時間,政治素養比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奧杉貴族們高得多了,加上他黑靈武士團的出身,讓奧杉貴族們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甚至還說服了奧杉的貴族們將他們的子女送到提利姆城里。名義上是提利姆城更安全,其實是去當人質罷了。

對凡沙這次的表現,最吃驚的莫過于薇伊了。凡沙一次次對她的微笑,一句句親切的話語,還有好幾次在她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的幫助,讓薇伊覺得她旁邊這個年輕的黑靈武士根本就不是那個平常盛氣凌人凡沙。

這個晚宴持續了很久,薇伊在晚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帶著僕人們回去了,身上有傷的凡沙卻硬撐著和貴族們談笑風生。這個酒宴在半夜才因大部分的奧杉貴族們喝得東倒西歪才結束,即使是厭惡飲酒的凡沙也不得不灌了幾杯下去。

看著這些爛醉如泥的奧杉貴族們,原本對酒宴收獲很滿意的凡沙突然感到傷口劇烈的疼痛起來。

一個個貴族被他們的僕人扶回家,凡沙和同樣和得混混沌沌的夏拉剛道別後,他並不是立刻回到了夏拉剛給他安排的那個招待大貴族的房間,而是打發了夏拉剛給他的隨從一個人朝城外走去。

二月的提利姆很冷,一股股寒風將凡沙吹得有些手腳都不怎麼听話了,甚至在凡沙剛走到城門處時又開始下起了雪。

還好這雪並不大,凡沙身穿這單薄的黑靈武士袍,左手拿著一瓶烈酒,右手捂著傷口一步一步走向城外的墓地。他這麼做是因為前一天晚上他的師弟伊爾剛剛得以下葬,按照提利姆的習俗,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每一位武士下葬後過一兩天都應該由一名祭司將一把優質的武器埋在那名死去武士的墓碑下。

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來做,因為他是一個黑靈武士,黑靈武士都是戰神的僕人、戰神的祭司,也就是說,凡沙自己就是個祭祀,只不過他是一個能帶戰刀上戰場廝殺的祭司。

「這把戰刀要是早一些給你就好了」凡沙站在伊爾的墓前,他解下了腰間的那把戰刀,在墓碑前挖了一個長溝並將那把戰刀埋了下去︰「以前你常常抱怨我比試總是輸是因為你的戰刀不順手。其實我知道你手想要它,只不過他跟隨了我很多年,而且是布索爾老師生前送給我唯一的禮物」

凡沙眼楮似乎要開始流淚了,不過對于一個黑靈武士來說要忍住並不難。凡沙邊說著邊將帶來的烈酒倒到了伊爾的墓碑前。

「我會為你報仇的!伊爾,下次我來看你的時候,帶來的回是薩提克的腦袋!」

禱告儀式到此結束,凡沙站起來朝奧杉城內走去,他需要休息,因為等著他的還有一次接一次的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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