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擊倒兩名暗殺他的武士後,凡沙看到了叫他住手的人。是的,那就是大團長格森,格森已經換回了他那件瓖紅邊的黑靈武士袍,而且身邊還跟著幾個凡沙不熟悉的黑靈武士以及他們的隨從。
難道格森要親自動手了嗎?凡沙的腦子開始一片空白,他似乎很確定格森是來幫茱茜庇勒絲殺他的。
「想不到連大團長都這樣」凡沙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瓜,竟然會因為被選為下任團長而丟了x ng命。他將戰刀扔到雪地上,自己一動不動站在原處。
格森或許已經知道凡沙在想什麼,他示意除了去攙扶那兩個受傷的黑靈武士的人外,其他人全部原地待命,自己一個人緩步向凡沙走去。
隨著格森在凡沙的瞳孔中逐漸變大,凡沙也越來越難受。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凡沙!」格森將帽子月兌下,他那原本濃密的褐s 胡須還有頭發似乎都稀少了許多,而且已經發白。
「輪到您了嗎?格森老師」凡沙問,他的銳氣已在剛才用盡,現在他就算是和格森單打獨斗也沒什麼勝算。與其為了做無謂的抵抗而與自己的長輩,格森大團長拔刀相向,還不如束手就擒等候發落。
「不愧是布索爾的學生,奧利塞赫老師果然沒看錯人!」格森沒有看著凡沙,而是看著那兩名倒地的武士說︰「你的傷還沒好,白天又長時間作戰,現在還能一個人擊敗了伊琳和伊卓雙胞胎姐妹。」
「你們該服氣了吧?即使是你們敬仰的茱茜庇勒絲,也不能單獨將你們倆擊敗!」
格森這話讓凡沙頓時醒悟,和他交手的果然不是茱茜庇勒絲,而是茱茜庇勒絲身邊的兩個「跟班」。
「凡沙前輩從沒擊敗過茱茜庇勒絲前輩!」當她們知道凡沙被選為下任大團長後,兩人不服並說過這句話。
「難怪那只眼楮也是藍s 的,難怪那把戰刀那麼容易就搶了過來,難怪」
凡沙心里似乎是打翻了五味瓶,但他不是茱茜庇勒絲那種喜形于s 的人,仍然像沒事一樣恭敬地對格森行禮︰「格森老師,歡迎您回來」
格森看著凡沙剛才那絕望的樣子有些心痛地笑了起來︰「凡沙,你忘了多年不見的黑靈武士們相見了要相互擁抱的嗎?!過來,別忘了我們都是黑靈武士」
凡沙懷著各種復雜的心情擁抱了格森,格森也明白凡沙心中所想,他們擁抱過後,格森雙手握著凡沙的肩膀說︰「你又長大了,當年你進團里的情景似乎還是發生在昨天那樣」
格森將凡沙拉到伊琳和伊卓身邊,這個時候伊琳和伊卓都捂著傷口很難受地向凡沙致意。
大家伊琳伊卓疼痛的扭曲的臉龐,大家都覺得她們的傷比較重,讓僕人們先扶她們回營地里治療。
看著這兩姐妹的背景,突然有一種奇怪的念頭︰如果剛才被擊倒的不是這對雙胞胎姐妹,那自己會像她們那樣有人攙扶著回營地麼?
「茱茜庇勒絲真的就這麼反對我麼?」凡沙當著所有人的面問了格森這麼一句。
「鑒于今天你的表現,還會有人不服氣嗎?」格森哈哈大笑說︰「你真的多慮了。」
「很抱歉,格森老師」
格森吩咐其他人回大營,自己和凡沙留了下來,在確定四周都沒人的時候,格森將一把鑰匙交給凡沙並盡量壓低了聲音對凡沙說了一句話。
「什麼!」凡沙听後大驚︰「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
「這是命令!」格森趕在凡沙沒說完,打斷了他︰「政治,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可是」
這次格森沒有再打斷凡沙,只是毫無表情地睜著雙眼看著凡沙,就像凡沙以前面無表情看著討厭的人一樣。
「是,在下一定照辦」
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凡沙和幾個來自拜丁克的僕人來到了關押斯涅泰因的大帳篷外面,那三個僕人每人抱著一大罐酒。
凡沙心有些亂,他一路走來腳步都有些沉,但到了關押斯涅泰因的大帳篷旁邊他可不能再這樣了,斯涅泰因是他們黑靈武士團俘虜的,他來看看他們的戰利品應該得意一些。
「普魯梅斯大人!」看守斯涅泰因的一名士兵認出了凡沙,立刻向他行禮。
「辛苦了,我們歡慶勝利的時候還要在這站崗。」凡沙再次用他從拜丁克學來的笑容使氣氛輕松了起來︰「黑靈武士團大團長歐林大人知道各位一定很辛苦,特地派我來為各位帶來了御寒的狗肉和美酒,請各位務必要好好享受一番。」
眼前這些美酒佳肴可是黑靈武士團大團長格森派凡沙送來的,連格森都允許了,沒人會和自己的y 望過不去。
最後一群提利姆士兵的狂歡開始,軍官們一個個拿著狗肉和酒瓶招呼著士兵們過來,狗肉和美酒的香味在這寒冷的晚上很有誘惑力,原本平靜的帳篷周圍很快就鬧成了一片。
凡沙笑呵呵地與那幾個僕人給每一個官兵倒酒,這讓那些地位不高的士兵們有些受寵若驚。
當最後一名士兵雙手接過凡沙倒滿的那碗酒回禮一口氣喝光後,凡沙明白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讓僕人們繼續給守衛們倒酒,自己提著刀對長官們說︰「那些該死的羅亞人怎麼樣了?」
「那些羅亞的狗東西一個個坐在籠子里面,給他們酒還有狗肉他們都不吃」
「那我進去看看」
那些軍官們是這麼覺得凡沙進去估計是要虐待虐待斯涅泰因,也沒多想就讓凡沙一個人走進帳篷。
凡沙閉著眼楮做了個深呼吸,拍干淨身上的雪後,他安靜地提著戰刀走了進去。
真不愧是關押國王的帳篷,羅亞的這幾十名俘虜正坐在鋪了毯子的地上,旁邊是十幾桶尚溫的酒,甚至還有幾條提利姆人烤好了扔給他們的烤熟的狗肉。
在提利姆人眼中,冬天喝烈酒吃狗肉是御寒的好方法,由于提利姆人並不大量養狗,所以狗肉比較稀有。但提利姆人知道羅亞人比他們怕冷得多,自己不舍得吃狗肉而給被俘的羅亞人,就是因為擔心這些貴重的羅亞戰俘被冷死。
而羅亞人對這些狗肉和酒卻一點也沒動。羅亞人不喝酒是因為他們只有在高興的時候才喝酒;至于那些狗肉羅亞人是絕對不會去踫的,在羅亞眼中狗是狼族中的叛徒,羅亞人最恨的就是叛徒,所以也就厭惡狗這種象征著叛徒的動物,當然也就不會去吃。
其實提利姆人也很厭惡狗,但卻不厭惡狗肉,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羅亞人連狗肉也一起厭惡。所以提利姆人覺得已經是善待了羅亞人,但羅亞人確認為提利姆人是想虐待並侮辱他們,提利姆人舍不得吃的狗肉就這樣被浪費掉。
凡沙走到了籠子前邊看著斯涅泰因,這引起了羅亞人的不安。
原本閉著眼楮養神的斯涅泰因也感覺到擒獲他的凡沙來了,但斯涅泰因只是看了凡沙一眼,閉上眼楮繼續養神。他和他的手下們都不會知道提利姆人會拿他們怎樣,但他們都明白即使是被千刀萬剮也不能喪失氣節。
凡沙抬起右手放到左胸前,向斯涅泰因行了個羅亞式的禮,再次用他那羅亞王都口音的羅亞語說︰「陛下,」
「哼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抓住我的那位勇士。」這位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羅亞國王听到凡沙說的是羅亞語,開始對凡沙的到來產生了興趣︰「你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很遺憾,陛下,雖然您有令人欽佩的勇武和智慧,但在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凡沙說話的時候喉嚨很卡,但思路還是很清晰︰「您被敵人俘虜並不能說明什麼」
「那你說,我被你們俘虜意味著什麼?」斯涅泰因反問道。
這樣凡沙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他的腦袋里面仿佛什麼都不剩,什麼都拿不出來。
「您想安全離開麼?」凡沙咬咬牙,最終將這句話從牙縫里擠了出來。
「哼哼哼,如果我想安全離開,羅亞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老道的斯涅泰因並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問放走他的條件。當然如果斯涅泰因認為條件太過分,他是寧死也不會接受的。
羅亞自立國以來每一位國王都是以大局出發,幾百年來從沒發生過哪個國王貪生怕死出賣國家利益的事情。
一串鑰匙從凡沙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
「鑰匙都在這,出去之後向東走找到馬廄」
「赤靈武士團的駐扎地就在附近」
「記住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
凡沙低著頭,每說一句就要停頓一陣子,但他還是完整地按照格森所教一句不漏說完。
沒有任何條件,將自己這樣放走,斯涅泰因和他的手下們都不敢相信。
凡沙起身準備離去,斯涅泰因卻抓住最後的時機,向凡沙詢問他的姓名︰「這位勇士,請您留步!您的頭發烏黑而濃密,羅亞語也比一般的羅亞農民要好的很多,我敢肯定你一定是羅亞人!」
凡沙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和斯涅泰因對視著,身體開始有些發抖。
「請告訴我你的姓名,真正的羅亞人是不會拒絕一位國王合理的請求的。」斯涅泰因雙手抓著鐵籠的欄桿,其他的羅亞人也站了起來,直覺似乎在告訴他們,即將發生的事情絕非尋常。
「在下是多蘭人,姓普魯梅斯」凡沙轉過身去回答。
原來多蘭人,氣氛一下降了不少,斯涅泰因的手下們有些失望,但那位羅亞的國王仍不死心,他那過人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武士絕對是羅亞人!
「不會的,或許您有多蘭血統,但您的氣質與眼神可不是住在西方那些山上的野蠻人所能具備的!您說您的多蘭姓氏是普魯梅斯,那是多蘭人才這麼叫您!請告訴我,您的真實姓名,羅亞人的姓名吧!」
別人問起自己的姓名,羅亞人認為如實回答那是基本的禮貌,凡沙站在原地吸了口氣,轉過身去看著斯涅泰因的眼楮,他的呼吸似乎非常沉重,目光也開始有些渙散
「請告訴我,您的姓名」羅亞的國王又問了一次。
這是基本的尊重,凡沙猶豫了一會兒說︰「赫爾曼•凡沙。」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斯涅泰因目瞪口呆,就像他的下屬被他大聲訓斥時那樣。
「多蘭王國的公主,托利•帕帕羅莉的兒子」凡沙咬了咬牙接著說了下去︰「您想知道的就是這些吧。告辭,陛下」
只要是不算太年輕的多蘭貴族都知道,赫爾曼•凡沙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那是羅亞帝國國王赫爾曼•斯涅泰因與自己第一任王後,多蘭王國的公主托利•帕帕羅莉的長子。
凡沙準備離開帳篷,斯涅泰因沒有再問一個字,代替他的是他的養子,英俊的雅沙希。
「等等!您就是兄長?」
「我和你沒有親戚關系,英俊的雅沙希王子」凡沙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帳篷。
這個時候,帳篷外的衛兵都睡著了。他們喝的酒其實不算多,但是酒里面已經下了藥,原本覺得小飲不會困倦的守衛們一個個不知不覺就倒下了。這樣羅亞人就可以逃出帳篷後,悄無聲息地獲得馬匹逃出提利姆人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