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一念一清淨,心是蓮花開。
……
這里是一個修魂的世界。
修魂,便是修煉靈魂,通過參悟天地奧義,以達靈魂和天地合二為一的境界。
修魂者,體力可積蘊浩瀚魂力,並依此施展出千變萬化的魂術。初練者御物隨心,身有千斤之力;達巔峰者更有截峰斷水,毀天滅地之能。
而這個世界里,有一個極其傳奇的人物,名叫辰牧。
所謂一真法界,萬法自如。他只是皓月大陸一個小鎮上的普通少年,因機緣巧合,得一化境高人傳授幻蓮秘法,從此踏上了參悟元素的修煉之路。在歷經波折和重重磨難之後,他最終成功駕馭一切元素法則,成為了凌駕于所有修魂者之上的存在。
三生時界,十重位面,為其所掌。九天星辰,世間萬物,唯其獨尊。
千萬年後,繁華落盡,夢入禪音,這個世界的修魂者仰望星空時,依然還記得那麼一個古老的傳說。
當然,這個傳說極其漫長,一切還從五十年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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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入冬之後,皓月帝國的西域便是刮不完的刺骨寒風。
加上昨夜剛剛下過了一場大雪,冰冷的西域寒水城的街道上,除了零星幾個身影之外鮮有人跡。
寒水城外,那片連綿跌宕的格盧山脈披著一身潔白的盛裝,在夕陽的凝視下泛著明媚的光亮。
夕陽終于落下,一輪皎潔的明月從東方的天際緩緩升起。
格盧山脈的摩雲峰頂,雄偉而又不失j ng致的司空家族府邸頓時亮起了盞盞燈火。
司空府寬闊的大廳內,司空無痕正端坐在座椅上,聚j ng會神地看著一本古籍。
他大約四十多歲,身著一襲白s 皮裘大衣。炭火跳動的光線下,他的面龐顯得輪廓分明。而額頭泛著的幾縷皺紋,讓這張面龐又平添了幾分滄桑的質感。
這時一個紅s 的曼妙身姿款款而至,一把便將那本古籍奪了過去。
司空無痕詫異地抬起了頭,然後轉而一臉的溫柔。
那女子正是他的妻子——裴清珊。
裴清珊雖然已至中年,但面容依然姣好,加上歲月的沉澱和洗禮,氣質之中更流露著一番別樣的韻味。
她低頭憐愛地看著司空無痕,說道︰「你這又是在研究什麼呢?」
司空無痕抬起了頭,抿嘴一笑說道︰「研究一種制丹之術。」
他拉著那裴清珊的手,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臉歉意地說道︰「夫人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忘了迎接,可曾生氣?」
裴清珊走到了司空無痕身邊的座椅上,緩緩坐下,然後說道︰「我豈敢生氣,你可是堂堂寒水城主,在這西域南疆,誰敢和你唱反調?」
「珊兒啊珊兒,你可真是折煞我了」,司空無痕劍眉微微一揚,笑著說道,「你天遙城裴氏地位一點也不亞于我司空,我若怠慢了你,老岳父豈會輕饒了我。」
然後他輕輕地撫著裴清珊那雙縴細的玉手,眼神認真地注視著她,柔聲說道︰「更重要的是,我若怠慢了夫人,我也不會輕饒了自己。」
裴清珊微紅的臉泛起嬌羞的一笑,說道︰「我就被你這張嘴給生生騙了二十年。」
司空無痕捋了捋濃密的長須,然後側坐在椅子上,說道︰「你這次回南域省親,岳父岳母可安好?諸位親人可安好?」
「一切都安好,」裴清珊眸中流轉著一絲感激的神s ,緩緩說道,「你這次煉成的聖元鎮魔丹已讓家父徹底痊愈了,自此折磨他十幾年的冰蟾蠱毒已完全排除體外。」
「痊愈便好,」司空無痕滿意地點了點頭,「所幸我司空氏獨門魂丹之術未在我手上失傳,要不岳丈大人這老傷勢還真有些棘手。」
「此事終于算了有了了結,」裴清珊拿起了手邊桌上的一盞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次從南域回來,我發現寒水城不知何時多了些流民,這麼冷的天s ,怕是這些無家可歸之人經受不起。」
「那些人,想必是北域被蠻族侵擾而逃亡的邊民,」司空無痕雙手伸到了炭火之上,來回翻轉地烤了烤有些冰冷的雙手,「此事夫人莫急,我已交由手下去安排。」
「這樣便好,」裴清珊輕輕放下了茶杯,轉而問道,「我不在的那些時r ,賢兒和定兒在修煉上可曾有所突破?」
司空無痕听她這麼一說,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賢兒和定兒的天賦你也是知道的,實力定格在一段人魂境先期已經三四年光景了,哪能這麼快就突破到中期,再等等吧。」
裴清珊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如今普兒才滿周歲,而英兒又是女兒身。若英兒是男兒身,以她的天賦,將來繼承城主之位,倒是能守住這家業。」
「這也不難,」司空無痕眯著雙眼,盯著炭火凝視許久,然後說道︰「其實這麼多徒弟之中,還屬孫羽客天份最高,入門才短短兩年,就已突破到二段聚魂境巔峰。而我看英兒似乎對孫羽客也有些情意,將來倒是可以讓那孩子入贅。」
他轉過臉,微笑地看著裴清珊,說道︰「夫人,你看此事是否合你意?」
裴清珊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這事我可做不得主,全看英兒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兩人便相視一笑。
外面混沌的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大雪,整個世界一片蒼茫。
摩雲峰的山腳下,一個身影正慢慢前行。
他一邊極為艱難地挪動著步子,一般邊使勁搓著雙手,然後猛地往掌心呵著粗氣,好像這樣能讓他凍僵的雙手略微感受到一絲暖意。
行至山門處,那身影突然駐足,然後仰頭看了看峰頂巍峨雄偉的司空府邸。
他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還沾染著雪花的長發,接著便堅定地一腳踏入了山門。
他不斷拾階而上,身後白s 的台階上頓時留下一串深深的足印,從山腳下迅速往上蜿蜒,直至山頂。
不一會他便走到司空府的大門前,叩響了那巨大的銅質門環。
他的叩門急促而又用力,仿佛生怕府內的人听不見外面的聲響。
門內傳來一個聲音高喊道︰「誰呀,這麼冷的天還來摩雲峰?」接著大門徐徐打開,露出一張凍得有些通紅的面孔。
門外那身影使勁跺了跺腳,看著從半開的大門內露出半個身位的那人,語氣有些央求地說道︰「張總管,是我,華稹。」
「哦,原來是華府主,請隨我來。」那張總管借著模糊的燈光,依稀認出是華稹,便立馬閃身讓開了條道路,邀他進了司空府。
華稹跟在張管家身後走到了大廳。然後他見到司空無痕和裴清珊,急忙躬身一拜。
「屬下拜見司空城主,拜見城主夫人。屬下此時到訪,給城主添了麻煩。」
司空無痕一把便將他扶起,笑著說道︰「不必拘禮,先請坐,喝杯茶暖暖身子。」然後他示意眾人都各自退下。
隨後兩人分別按賓主之位坐下。
司空無痕有些疑惑地問道︰「這麼晚前來,難道華府出了什麼事情了?」
華稹半仰著頭,看著高坐城主之位的司空無痕,不急不慢地說道︰「您貴為寒水城主,素來治理有方,平r 對我們華家也是極為周全,所以不曾出事。」
司空無痕就更想不通了,笑著問道︰「那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華稹並未及時回答,只是伸出了雙手,使勁地拍著衣服。他黑s 的衣衫上堆積的雪花,頓時就像晶瑩的鹽花一樣灑落在了地上。
然後,他的嘴角抹過一絲笑容,說道︰「屬下是來向城主要一樣東西。」
司空無痕的右手手指不自覺地敲了幾下座椅的扶手,然後撇頭問道︰「本座府內倒是有幾樣東西,不知你是要哪樣?九轉煉丹爐?還是星芒劍?抑或是四品魂丹?」
華稹使勁地搖了搖頭,然後邊笑邊說道︰「不是,都不是。」
司空無痕繼續說道︰「那你是要何物?」
華稹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的是你司空無痕的項上人頭。」
司空無痕有些不敢相信地端詳著華稹,半晌後突然笑了起來。
他傲慢地反問︰「莫不是我听錯了?你是想要取代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