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林炳銳連同齊俊桓、溫尹和艾冬陽三位教師趕了過來。這四人中,除林柄銳是人魂境後期之外,其余兩位教師都是人魂境中期的強者。
辰牧眼看終于來人了,強壓著自己心中的恐懼,急忙站了起來。
林炳銳雙眉緊鎖,看了一眼辰牧和眾弟子,然後俯去。
他伸手將東方傲的尸首翻了過來,仔細地查看著。
辰牧站在邊上清楚地看到,東方傲的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幾乎只剩下了骨架。
林炳銳閉上了眼楮,沉思了片刻,然後問道︰「齊先生,你覺得東方傲的死因是什麼?」
那齊俊桓約四十歲上下,長著粗野的絡腮胡子,闊臉怒目,身形魁梧。
他是齊俊峰的同胞弟弟,但在府內卻只是一名教師。雖兼管府內衛隊,但地位在林炳銳之下,平r 還得听林炳銳差遣。
他看了眼東方傲的尸體,頓時怒目圓瞪,顯得極為氣憤。
他的鼻子像一匹烈馬般,呼哧呼哧地發著聲響,邊響邊說道︰「我是個粗人,我實在看不懂這是什麼手法。但如被我逮到凶手,我絕對會讓他比這痛苦百倍!」
林炳銳說道︰「如何處置凶手是r 後的事情,但當下我們必須弄明白東方傲的死因,這樣我們才能找到凶手。」
站在一邊的艾冬陽臉s 有些難看。
他的年紀和齊俊桓相仿,但是他的模樣顯然要比後者委婉了許多,天庭飽滿,濃眉高鼻,也算是相貌堂堂。
他思索了片刻,說道︰「依我看,不像是魂術所為,應該是被毒物所害。」
林炳銳問道︰「但究竟什麼毒物會造成這番慘死之狀?」
艾冬陽攤開了雙手,說道︰「這個我也不知。」
林炳銳又把視線移向溫尹。
溫尹也一臉茫然,然後問道︰「師父,你見多識廣,可曾想到會是什麼毒物?」
林炳銳是溫尹的老師,所以溫尹才會如此稱呼他。
林炳銳搖了搖頭,仰天長嘆了嘆,說道︰「據我所知,我們東域共有八十六種毒物,死狀皆不是這般情境。」
然後他又轉而對著圍觀的弟子說道︰「剛才有誰看到東方先生遇害的?」
眾人紛紛把手指向了辰牧。
看著那一雙雙投sh 過來的目光,辰牧頗為無奈,一臉沮喪地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林炳銳說道︰「你不必內疚。東方先生應該早就被人下毒。方才和你獨處之時毒x ng發作。但是事情還沒查明之前,還不能排除你的嫌疑,所以這幾天你便去悟道閣面壁。」
辰牧想解釋什麼,但話到了嘴邊也就咽了下去。
他心中暗想,也許林炳銳也知道此事不可能和他有關。誰不知道他辰牧幾斤幾兩,能下手殺得了身為人魂境中期的東方傲?
所以,林炳銳名義上讓他面壁,實則是不想他被其他弟子s o擾。
想到這一環節,辰牧心中生出了些許感激之意。
林炳銳繼續說道︰「三位先生,為安全起見,即刻起停授所有課程,弟子們在待在學舍不許外出。同時調動所有府衛,分成三班,晝夜不停地在府內巡邏,一發現可疑人等,立馬抓起來。其余事情你們也盡快安排吧。」
林炳銳的話音剛落,三位教師也都分頭行動了起來
辰牧被兩個府衛領進了悟道閣,隨後大門被反鎖了起來。
在昏暗的房間內,辰牧點燃了燭光。
悟道閣總共四層,可是通向第二層的大門卻被緊緊的鎖住,因此根本上不去。
所以他只能待在第一層。
這悟道閣畢竟是悟道的地方,除了兩排書架,一張幾案,幾個蒲墊之外,別無他物。
辰牧頓感無聊至極,苦著臉在閣內四處踱步。
閣內除大門外的三處牆壁上掛著五副畫。
左右的四幅畫辰牧認得它們的來歷。
因為它們的落款都是秦陽子。
說起秦陽子,皓月帝國之內恐怕無人不知。
相傳先帝在世之時,曾賜予他「天下第一丹青」的美譽。他出道朝玉城,後該入仕皓月帝國禮部,一時間d d 上下求畫者絡繹不絕。可惜他三十二歲便英年早逝,所以他的畫作在世間留存不多。
像閣內這四幅更是絕版,價值連城。
那畫龍飛鳳舞,s 彩極為夸張,尋常人很難知道畫的是什麼東西。
但辰牧卻一眼就看懂了含義。
它們分別代表大地、流水、烈火和疾風。
這便是世間萬物賴以存在的四大屬x ng,也是靈魂的四大屬x ng。
辰牧看著那些畫,輕蔑地笑著。
老子屬x ng四大皆空,不也是好好的,可見屬x ng就是浮雲。
什麼秦陽子,就這水平還混個「天下第一丹青」。
然後他抖擻著j ng神,拿起了筆墨,在那幾幅畫上信手涂抹了起來。
沒過多長時間,那幾幅名畫便橫七豎八地爬滿了不成形狀的貓狗。
那些貓狗有的在啃骨頭,有嘴里叼著魚,還有些蹲在地上窩屎。
他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杰作,道︰「這叫百獸爭艷圖,貓吃魚狗吃肉,吃完後舒服地拉泡屎,比你那秦陽子可牛叉多了。」
隨後他走到正對大門的那堵牆壁上,只見一副更大的畫作端端正正地掛在牆上。
畫上一個人,雄姿英發,羽扇綸巾,一派宗師氣概。
此人正是煙波城的開山祖師齊有白,齊府之內到處都有他的畫像。
辰牧托著下巴,左看右看,然後嘿嘿一笑。
「齊府這些人,個個歪瓜裂棗,他們的祖宗能好看到哪去?」
然後他拉來了一張幾案,一下子跳了上去,開始涂抹那畫像。
按齊府的禮節,見祖師爺畫像如見祖師爺本尊,必須畢恭畢敬地行膜拜之禮。
可辰牧非但不拜,反而在祖師畫像上解起了悶子。
沒過多久,齊有白便從一白面儒生,化身成了黑炭臉的扎髯大漢。
他「啪」的一下從桌上跳了下來,仰頭看著面目全非的齊有白,心滿意足地哈哈大笑。
但是沒過多久他又覺得無聊了,便索x ng學起了修魂者,一坐在了蒲墊之上,打起了座。
他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想著東方傲死時的慘狀,頓覺百思不得其解。
這殺手用的究竟是什麼手段?
是暗器機關麼?
不可能,再快的暗器機關也總會被人發覺。
那麼,是下毒麼?
有可能,但若真是毒物,那也太過駭人。連林長老都無從知曉這毒物究竟是什麼。
而林長老和三位教師對東方傲之死的態度也是各有不同。
難道凶手就在他們中間?
也不太可能。
幾位教師一直相安無事,又怎會突然間自相殘殺。
那到底誰是凶手呢?
齊府畢竟是煙波城的下屬勢力,光弟子就有兩百多人。
加上府衛五十多人,家丁三十多人,整個齊府少說也有三百多號人。
從這三百多人里頭找凶手,當真是難……
辰牧想著想著,便倒在了蒲墊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