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凡的行禮宋濂受了下來,接著他再次開口說道︰「禮者,為人處世之道,近遠之分也;智者不慧,多思也;信者,非人言!」
陳凡仔細的听著,但是听到最後一句話陳凡卻是皺起了眉頭。
信,非人言?!
這句話完全顛覆了陳凡之前的認知,在他先前的領悟當中,所謂的信,就是人所說的話說到做到成為一個可信的人。
可眼下,宋濂口中的話語卻吐出與自己感悟南轅北轍的說法,這怎能讓陳凡不吃驚呢?
不單單是「信」的解釋,就連「智」的解釋陳凡也完全無法領會。
智者不慧?所謂的智者本身就應該給人一種十分聰慧的感覺,宋濂的口中卻吐出如此的話語,這怎能讓陳凡不吃驚呢?
只不過,陳凡當下最想要另外的就是信德之道,因此對于「信」的解釋最是讓陳凡難以理解,也是最迫切想要理解的。
信者,非人言?那麼,在宋濂看來這「信」,到底是指什麼呢?
似乎是看出了陳凡的疑問,宋濂沉默了一陣,再次開口吐出一段話語。
「足下路,頭頂天,信也!」
足下路,頭頂天?陳凡翻覆咀嚼著這段話語,可是他的眉頭卻是越鎖越深,眼中的迷茫越來越盛。
看著沉思的陳凡,宋濂端起了眼前的茶水微微的抿了一口,隨即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茶杯和桌子相踫的聲音將陳凡驚醒,他此時才有些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沉浸在感悟當中的時機,一時間他的臉上微微露出尷尬之s ,因為他剛才的做法對于宋濂有些失禮了。
不過,對此宋濂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不快,反而,他臉上的笑意卻是從來沒有散去過。
「仁義二德也無須我教導你了,這還是交給你自己細細體悟吧。至于這‘五常’當中的另外三個,我則是分別為你安排好了學習的對象。」
對于宋濂的話,陳凡在欣喜之前所感到的心情卻是詫異。
听宋濂的這番話語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陳凡的到來和他想問的事情,因此他早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的動作。
想到這里,陳凡不由得回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想,莫非宋濂這次收徒完全的是沖著自己來的?如果真的如此,那麼自己來此又會不會遭到對方的算計呢?
看著沉默不語的陳凡宋濂的臉上依然是帶著平淡的笑容,當陳凡抬起頭的時候卻也正好的和宋濂滿是笑意的眼神對上了。
看到這,陳凡突然感覺到心中一松,他猛然間覺得自己現在想這麼多也無濟于事。
如果宋濂真的能夠洞徹天機推衍到未來的事情的話,那麼他想要對付自己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畢竟推衍未來之事就算是天人境界仈ji 重的人間絕頂也無法做到。
或許,也只有上界的天仙才能夠做到這一點吧。
如果宋濂真的想要算計自己的話那麼陳凡自問絕對是無法躲過的,而且,宋濂有那個打算的話自然也不會如此明顯的就表露出來讓陳凡心有提防了。
想通了這一點,陳凡也就不再顯得那麼緊張了。
對于陳凡的變化宋濂看在眼中,不過他卻沒有任何的表示,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容。
雖然已經想通了,但是看著宋濂這個樣子陳凡的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加上今r 的收獲已經不少了,因此陳凡徑直起身道︰「今r 天s 漸晚,晚輩就先行告辭了。明r 晚輩再來拜訪前輩吧。」
「也好,這一路上你也勞累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讓李明給你安排住所吧。」宋濂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听著宋濂口中的「安排」陳凡心中一動,想來這「安排」是和宋濂之前的布置有關的。
隨即,陳凡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此事。
「對了。」剛剛起身的陳凡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他將手深入懷中,說道,「其實晚輩到此還是受人所托將此物交給前輩,之前還想借此另謀他算,不過眼下似乎不必要了。」
從懷中模出來的自然就是娟嬸當時交給陳凡的那塊玉佩,陳凡並沒有隱瞞之前自己的打算,因為他覺得,也知道並沒有隱藏的必要。
想來以宋濂的才智和能力即使沒有推衍未來的能力,憑借著某些線索也能夠推斷出一些事情。
看到陳凡手中的玉佩,宋濂的眼神微微一閃,目光當中流露出一絲傷感。
伸出手從陳凡的手中接過玉佩,宋濂放在掌中微微的撫模著,接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玉佩是從何人的手中得到的?」
「一個偶然間認識的婦人手中得到的,她還帶著一個六歲多的小女孩。」陳凡如實回答。
「是童玉的遺孀嗎?」宋濂了然的點了點頭,再次問道,「她們過得如何?」
听到那童玉的名字陳凡心中一動,暗暗記下了。對于宋濂的問話陳凡也沒有任何的隱瞞,說道︰「早年她們受了一些風霜,不過現在不會了。她們現在在汴州,幫助我打點那邊的住所。」
宋濂聞言點了點頭,臉上的傷感似乎也逐漸的有些淡去。
「多謝了。」雖然一句話很平淡,但是宋濂的語氣當中陳凡還是深深的感覺到了一絲發自內心的感激。
對于宋濂的感謝陳凡卻沒有心安理得的承受下來,他淡淡的搖了搖頭,道︰「我與她們二人也有所交集,出手幫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听著陳凡的話語,宋濂平淡的一笑,隨即將目光放在手中的玉佩之上,眼神逐漸的有些深邃起來。
「童玉是老夫最小的弟子,也是跟著我時間最短的弟子。可是,他卻是被老夫牽連最深的人,而老夫甚至不能在他身死之後幫助照拂他的妻兒,我這師父還當得真不稱職啊。」
陳凡聞言一陣沉默,他深深地感覺到宋濂話語當中的悲傷,可是一時間陳凡卻找不出任何適合的話語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猛然間,陳凡想起了當初窺探玉佩內部的時候那股為國為民的浩然義德之氣,還有蘊藏在這小小玉佩當中的那種能夠讓人為之動容的堅定。
心有所悟,陳凡緩緩地開口道︰「至少,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宋濂一陣沉默,他的臉上依然帶著一絲悲切,對于陳凡的話語他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
最終,宋濂卻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陳凡說完這句話之後也是沉默了一陣,看著低頭傷神的老者他沒有再多言。無聲的對著宋濂躬身告辭,陳凡轉身走出了房間。
屋內,那老者撫模著玉佩,看著陳凡離去的背影他的眼神當中流露出一絲復雜。
「逆天改命,逆得了誰?又能改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