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抱歉,姐姐又不能來,不過我的禮物已經寄給你了,生日快樂!」卓子涵說。
「老姐,你真的有這麼忙嗎?九歲之後你就再也來沒有來參加過我的生日派對了……好了啦,我知道你那所大學管得很嚴,現在你又在做實習記者,沒法出來,好在生日我已經有安排了。」安娜喜滋滋地說道。
「怎麼,交到男朋友了嗎?講得這麼甜蜜……是誰啊,有機會帶給姐姐看看,讓我幫你好好把關。」被安娜的喜悅所感染,卓子涵也覺得一陣開心。
「其實也沒有啦,他還不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關系比較好罷了,他這人很NICE。」說到這一位,安娜心里如小鹿亂撞。
「這樣我就更要去看一看了,你知道現在的男生嘴都甜死人,可是心里啊……」卓子涵老姐的情緒上來了。
「不用了吧?你難道還怕我被騙?敢騙我的人,都會被一拳打扁!」安娜豪氣地說道。
「姐姐知道你是女中豪杰,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是要多留一個心眼兒,知道嗎?」
「知道了,姐,你很嗦啊!好了,不和你說了,馬上要上課了。」
「自己小心點兒。」
「我知道了,姐,再見。」
「再見。」
電話里傳來忙音,待在新聞社寫字間的卓子涵對著手機發了一會兒呆,一陣愁緒涌上心頭。她忍不住皺了皺眉,一陣糾結之後,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平衡了一下失衡的感情,然後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雙子大廈玻璃幕牆外的世界,藍天白雲,陽光燦爛,全無那種讓人抑郁的氣氛,不過在另一棟建築里,卻有人和卓子涵一樣,愁眉緊鎖——原來剛剛上課點名的時候,林巧宜叫劉楷瑞放學後留下來。
如今林巧宜的課堂危機已經結束了,學生們都像小綿羊一般溫順。現在的林巧宜,在班上極有威信,在學生們的心目中算是一個嚴師,但平日又不泛關切,可謂是一個復雜難辨的綜合體。本來離開5103號別墅、失去A-ONE對劉楷瑞就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現在林巧宜又突然再次召喚他,弄得劉楷瑞上課時一直心神不寧。終于熬到放學,他反而覺得一陣輕松。漫長且折磨人的等待終于過去,坦然的面對現實比糾結的等待要讓人感到好得多。
「林老師,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看到其他學生都自覺離開了教室,林巧宜走到劉楷瑞面前,突然扮了個鬼臉,吐出口芬芳的氣息,說道︰「剛才沒有嚇著你吧?我看你神思不屬的樣子,肯定是被我嚇著了,呵呵!」
「天啦,她又犯病了?」劉楷瑞覺得事情不妙,連忙站起來說道︰「林老師,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去吃飯了。」
「吃飯?我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林巧宜點了點頭。
劉楷瑞有些吃驚︰「請我吃飯?」
「沒錯!今天我有空……走吧,你想吃什麼?我請你,不用和我客氣。」
看著一臉豪爽的林巧宜,劉楷瑞真的被她打敗了——他還是頭一次看到變臉如此快的女人。不過想想李大宇交代的任務,他聳了聳肩︰「好吧,今天我也開開洋葷,請我吃牛排喝紅酒怎麼樣?」既然林巧宜開口了,不狠狠宰她一頓,對不起這盛情邀請啊。
「牛排批準,紅酒可不行。你是學生,不能喝酒。」林巧宜義正詞嚴地予以拒絕。
「林老師,吃牛排不喝酒怎麼行?這樣吧,你請我出去吃,到了外面我的身份就不是學生了,這樣總可以了吧?」劉楷瑞建議道。
「你…真是太賴皮了!」林巧宜輕聲笑了起來。
「OK,既然林老師同意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林巧宜笑著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衛星城西門一家名為馬賽的西餐廳。
林巧宜一出現,侍應生立即熱情地上前招呼,餐廳的經理還親自為他們準備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並為他們點餐。這會兒餐廳外面已經排起了等待的長隊,林巧宜能受到如此優待,看來背景真的不簡單。
「這家餐廳名字取得可真怪……用國外的城市命名,生意卻這麼好。」劉楷瑞不解地搖了搖頭。
「當然了,這家店的老板是個歸國的華僑,取名馬賽是為了紀念他第一次吃牛排的地點和感覺。這家西餐廳是全國最有名的法式連鎖餐廳之一,主廚蟬聯了自由美食世界大賽的三連冠,是華人在飲食界的驕傲。」林巧宜侃侃而談。
「失敬,失敬。沒想到林老師對此這麼有研究。」劉楷瑞抱拳說道。
听到刺耳的「老師」稱呼,林巧宜微微皺了皺眉︰「你不是說在外面自己不是學生嗎?那也不用當我是老師,不然待會兒吃飯的時候老師來老師去的,總覺得怪怪的。」
「那我怎麼稱呼你呢?」劉楷瑞有些為難。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啊。」林巧宜笑著道。
就在這時,餐廳一隅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還伴隨著「恭喜,恭喜」的祝福。
「那邊怎麼了?」劉楷瑞轉過頭看了過去,原來在北角位置的一對食客,此刻男方正在向女方求婚。戒指就藏在香檳里,倒酒的一剎那驚喜無限,女方當場便答應了求婚。面對這溫馨浪漫的時刻,餐廳里的客人們都自覺起立,為這段姻緣拍掌叫好。
「你好像對這些事情很感興趣……」林巧宜撇了撇嘴。
「沒什麼,只是覺得好奇,怎麼會有人在這樣的場合求婚呢?」
听了劉楷瑞的疑問,林巧宜不知為什麼,竟然有些不滿︰「在最出奇不意的地方做這些事情,往往會讓女孩子有感覺。不過這婚求得也不是很浪漫嘛,鮮花都沒有一朵,而且音樂也是揀這里現成的,好遜啊!」
看著林巧宜生氣的模樣,劉楷瑞突然想到了那個娘娘腔的李大宇。難道此前林巧宜曾向李大宇暗示,要他向她求婚未果嗎?要不然怎麼看到別人求婚成功,她就像打翻了醋缸一樣,說話酸味這麼重啊。
不過這些話劉楷瑞可不敢說出來,他連忙舉起手里的刀叉,轉移話題道︰「我以前從來沒吃過西餐,是左手拿叉還是右手拿叉?」
「正式的西餐很講究,不過這里是大眾化的餐廳,而且國人對此大多沒什麼概念,隨便怎樣都行。不過一般來說,用餐的時候最好不要常換手,左手拿叉,右手拿刀,這樣比較正統。」
林巧宜講完後,兩分點心送了上來。
「吃法式西餐你可要有點兒耐心,現在送上的是開胃點心,接下來還有湯和蔬菜,接著才是正餐,最後是餐後的甜點。」
「啊!?這麼麻煩啊?」
「不麻煩,我們可以邊吃邊聊,慢慢來,不急的。」
眼看著還要等一會兒才能開動,劉楷瑞看著嬌媚動人的林巧宜,心念一動,突然問道︰「我這里有一個疑問,你可不可以用一個女生的角度來告訴我答案啊?」
「說來听听。」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遇到了一個女生,這個女生要他做她的男朋友,而且要求在她的生日那天給她安排一個驚喜……你覺得那個女生想要的是什麼樣的驚喜呢?」
「你問的可真奇怪,我又不是那個女生,怎麼知道她想要什麼?」林巧宜把弄著餐具說道。
「總有一些相似的心理吧,你也是一個女生啊。」劉楷瑞道。
林巧宜想了想,舉起食指︰「驚喜,不斷的驚喜。」
「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其實女孩子的要求很簡單,關切,愛護,這些就足夠了。」林巧宜嗤之以鼻。
「是嗎?」听到這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劉楷瑞依舊覺得一點兒譜都沒有。
這時,蔬菜和湯已經送了上來,林巧宜招呼道︰「好了,我們先吃吧。」
劉楷瑞點了點頭,然後便開動起來。這頓西餐吃得不太順暢,劉楷瑞一切都照著林巧宜的動作,有樣學樣,不過林巧宜卻覺得好久都沒有這麼滿足過了。
「怎麼樣,味道很不錯吧?」
「好吃。」
「我一直都覺得這家的味道是最好的。」林巧宜笑著說道。
這時填飽肚子的劉楷瑞腦子里突然有一個念頭閃過,心頭一喜,連忙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有急事,需要馬上離開,抱歉。」
林巧宜「怎麼回事」還沒說出口,劉楷瑞已經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真是的,太沒風度了。」
不過當林巧宜叫來侍應生準備買單的時候,劉楷瑞又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急切地道︰「抱歉,我忘了……還得坐你的車回去,現在離學校那麼遠……」
林巧宜一時間哭笑不得,仰頭問道︰「你剛才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跑了?」
「剛才有一個靈感閃過大腦,我想馬上回學校去,試驗一下這個方案的可能性。」
「可以告訴我是什麼嗎?」林巧宜瞪大了眼楮。
劉楷瑞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等我成功之後再告訴你,好嗎?」
林巧宜看著劉楷瑞好一會兒,這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