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杜蒺藜被大暴雨擊著後,回到家里就發起高燒,燒得她渾身像火炭一樣,不住的胡言亂語。黃有富見了就去找閆善仁,閆善仁讓他去請大夫,卻不從口袋里掏錢。黃有富見了,便知道了閆善仁的用心。也就不再張羅請大夫的事,只是讓丫頭秀娟喂她點開水了事,不出幾r ,杜蒺藜就病入膏肓,撒手人寰,踏上了黃泉路。
杜蒺藜一死,她和閆善仁生的兒子,閆守中立刻就變成了家里的倒霉蛋。閆善仁先是取消了他的小灶。緊接著就把他趕到長工屋里去住,然後就是三天兩頭找茬揍他一頓,揍完還不讓吃飯,常常是一餓就是好幾天。餓的閆守中頭暈目眩,經常在大白天就能看到天上星星。有時候他餓的實在受不了。就到村外的山藥地里,去挖生山藥吃,吃的閆守中經常跑肚拉稀。
閆善仁看了也不理睬,倒是同屋長工們非常同情他。趁著閆善仁不在家時,偷著給他點吃的。要是閆善仁回來發現了,找來的又是一頓胖揍。揍完了,就是更長時間的挨餓折磨。
r 出r 落,r 月如梭,轉天轉地,轉動歲月。閆守中就在年月交替中,漸漸的長大ch ngr n了,他雖然長大ch ngr n了,但他個頭卻沒有長起來。整個人長得又矮又瘦,就像細而短的麻桿,又像瘦而矮的芨芨草。
閆守中雖然長得又瘦又矮,閆善仁卻把他當成不用花錢雇的長工。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推給他一個人干。可吃的卻是長工飯,穿的也是長工衣。要是有人給閆守中提親,閆善仁就推三阻四的當攔路虎,千方百計的閆善仁成家立業。他在心里想到;「我要是給他娶了媳婦成了家,他媳婦就會從背後幫著他出謀劃策。到了那時候,他倆人合起來對付我一個人。還有我好r 子過呀。要我看,他還是打著光棍,給我扛長活吧。」
閆善仁剛想到這,就又馬上改變了主意。決定立刻給閆守中說房媳婦,成個家。消息一傳出,十里八鄉的人,都感到十二萬分的驚訝。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有人說他,吃了蜘了屎,喝了蜘了尿。才知道閆守中是他親兒子了。也有人說,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說不定里邊還另有玄機,大家還是看後邊演什麼戲吧。
閆守中自己也感到很納悶。心想;「,自從我娘去世後,他就沒拿我當人看過。整天價對我不是打,就是罵。挨餓受凍,更是家常便飯。現在怎麼一反常態,對我突然發起善心來了。是他良心發現了,還是另有什麼彎彎繞。一時間,也丈二的和尚,模不著自己的腦門了。更模不準他親爹的脈了也不知道他親爹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過了些r 子,閆善仁還真的給閆守中,張羅了一位姑娘。這姑娘叫王翠花。是王家莊,王財主的千金。王翠花個頭不高,白白淨淨的臉上,有幾個不太顯眼的淺白麻子。細長的眉毛下,瓖嵌著一雙十分好看的丹鳳眼。
閆善仁看王翠花有幾分姿s ,當時就下了聘金。第二天就請了一位y n陽先生,挑選黃道吉r 。y n陽先生微閉著雙眼,掐著手指,搖頭晃腦的推算了半天。才睜開眼楮問閆善仁說︰「想早點完婚,還是遲些時候完婚。」閆善仁自從看到王翠花後,早就急不可耐了。如今听y n陽先生問他,就趕忙表態說︰「越快越好。」
y n陽先生听了閆善仁的話,就知道了閆善仁的心思。于是就閉上雙眼,嘴里念念有詞的說了些連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話。然後睜開眼楮對閆善仁說︰「上仙本不同意王姑娘與你家的人盡快完婚,但念你家完婚心切,就網開一面,成全你家的好事,但費用要豐厚些。」
閆善仁听了y n陽先生的話,當即表示同意,並從口袋里掏出十塊現大洋來,遞給y n陽先生說︰「謝上仙網開一面,成全我家的好事。請先生替上仙笑納本善仁的豐厚之意。」y n陽先生接過閆善仁遞給來的錢,用手掂了掂錢的分量,嘴角上便露出了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意。把錢往衣服口袋里一裝說︰「五r 後便是黃道吉r 。」y n陽先生說完,就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閆善仁听了y n陽先生的話後,內心里是非常高興,當場宣布五r 後,給閆守中完婚。五r 後,王翠花就被熱熱鬧鬧的娶進閆家。可到了晚上入洞房時,卻沒有了閆守中的事,閆善仁早早的把他趕回長工房里去了,自己一頭鑽進了新洞房里。
直到這時候閆守中才明白過味來。鬧了半天自己只是一塊牌位,和一塊遮羞布,替自己花心的爹,遮羞擋臊罷了。
王翠花坐在新房里,正等著自己的新郎官,來給自己揭頭上的紅蓋頭,就听見有人走進了新房。她一听見有人走進了新房,就以為是自己的新郎,來給自己揭蓋頭來了,心里就不免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心里想到;「他一但揭開我頭上的紅蓋頭,看著我的臉,今生今世,我就是他的人了。活著時為他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同眠共枕,共度美好時光。死了後,同穴相伴,血肉融合,廝守到永遠。」
她正在浮想聯翩的時候,就听見走進新房的人,急步走到她的跟前,也不用事先準備好的秤桿,便一把拽下她頭上的紅蓋頭,往地上一扔。然後一歪挨著她坐了下來,並伸出手,一把摟住她的腰。
王翠花見了心里就是一愣,心想;「白天看他文文弱弱的,怎麼一到了晚上,就變得粗野起來。不過他這樣更好,這樣能讓我更加**。」她剛想到這,就听得來人噴著滿嘴的酒氣說道︰「小寶貝,老爺我來陪你來了。」
王翠花一听話音不對,再仔細一看,便立刻把她嚇了一大跳。心想;「白天迎娶我的是個年輕的小伙,怎麼到了晚上就變成老頭了。莫非是他爹那老s 鬼來了,我在家時就曾听說過,他爹是個老s 鬼,看見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動道。對這門親事我本來就不願意,可我爹那老財迷,貪圖他家的錢財,硬是答應了這門親事,把我往火炕里推。」
王翠花想到這,就用手扒開閆善仁摟著自己腰的手,把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說︰「你是誰,快給我滾出去,叫我的男人來。」閆善仁听了,就沖著王翠花疵著牙笑了笑,厚著臉皮說︰「我是誰,我是這家的老爺呀。叫我出去,叫他來。他來哪有我來好呀。」閆善仁
說著,就又往王翠花跟前湊了湊。
王翠花見了,就用胳膊支撐著身子往炕里邊挪。她一邊往炕里邊挪,一邊對閆善仁說︰「你怎麼臉皮這麼厚,還不快滾出去。」閆善仁
听了,就又厚著臉皮說︰「出去,出去是出不去了。我既然進來了,還能再出去嗎。」王翠花听了就膽怯的說︰「那你要干什麼?」
閆善仁听了,就用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干嘴唇說︰「干什麼,還用我說嗎,不過我不會虧待你的。」閆善仁說著,就一伸手,從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個白s 的小布口袋。用手慢慢的解開布袋口,一只手掐住布袋口,一只手提起布袋底。把布袋口,對準炕中間,掐住布袋口的手一松開,只听得「嘩啦啦」的一聲響。一大堆白花花的現大洋,堆在了炕中間。閆善仁把白布口袋往身後一扔,沖著王翠花疵著大板牙笑了笑說︰「你讓我出去,讓他進來。我出去了,他進來了,他能給你帶來這些錢嗎?只要你今天晚上從了我,以後把我伺候好,這些錢就全是你的了,這回你該心滿意足了吧。」
王翠花從小到大,哪里見過這麼多現大洋。如今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錢,眼也被晃花了,心也被錢晃暈了。哪里還有招架之功,更沒有還手之力。閆善仁見了,就大喜過望,就不顧一切的朝王翠花撲了過去。王翠花就這樣成了閆善仁的一盤小菜。
自從王翠花跟了閆善仁後,就把閆守中忘到了九霄雲外。死心塌地的做起閆善仁的小老婆來,對閆善仁是百依百順。閆善仁對她也是恩寵有加,還經常買些小玩意送給她。並讓她暗地里監視閆守中,一但發現閆守中有過錯,就立刻向自己匯報。王翠花听了閆善仁的話,就在暗地來監視起閆守中來。只要閆守中有一點偏差,她就立刻添油加醋的,給閆守中揍上一本,閆善仁听了她的匯報後,就立刻把閆守中找來,打罵一頓。
閆守中也知道,這是王翠花搗的鬼。可自己拿她也沒辦法,只好把這口氣忍了又忍。
俗話說,好花沒有白r 紅,紅到極時便衰落。閆善仁把王翠花玩夠了後,就一腳把她踢開,另尋新歡去了。
王翠花一看閆善仁不要自己了,就回過頭去找閆守中。閆守中說什麼也不要她,她就又回來找閆善仁。閆善仁已經把她玩弄夠了,況且已經另有了新歡,哪里還能回過頭來,再啃她這沒沒味的枯黃草。
王翠花一看自己成了沒人要的貨,就跑回自己的屋里,把門一關,趴在炕上嚎啕大哭起來,嚎啕大哭了一陣,見沒人理她,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當初不該推開閆守中,去跟閆善仁這個老s 鬼。更不該幫著閆善仁,監視,陷害閆守中,讓他無源無故的挨打受罵,。不然的話,自己也不會落得沒有人要的悲慘地步。
她想了一陣,哭了一陣。又想了一陣,又哭了一陣。她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于是她找來一根麻繩,踩在凳子上,把麻繩拴在房梁上,挽上一個索魂套,又用手拉著索魂套痛哭了一陣。那哭聲悲慘而淒涼,繞梁三r 不去------。
她哭完後,又恨恨的想到;「我王翠花命苦哇,遇上閆守中這樣的軟骨頭。連娶到家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讓他爹那老s 鬼非禮于我。跟著他,將來也是受一輩子窩囊氣,還不如自己了斷的好。」她想到這,就把腦袋往索魂套一鑽,一腳踩翻腳下的凳子,身子往下一沉,便直奔西天去了。
有詩為證;「好時不想身後事,禍到臨頭方醒悟。可惜ch n光不復返,懷恨登程奔黃泉。黃泉路上人熙嚷,孤獨全是負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