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簡易的防空洞里,就在觀望口處蹲著一個瘦黑的人影。他帶著戲謔的表情舉起步槍,透過瞄準鏡看著前方樓房上被炸開的一處缺口。
追尋與被追尋,狩獵與被狩獵。
多麼刺激的人生,戰爭,這就是為強者提供的一個游戲樂園罷了。
他喜歡這種感覺,能夠輕易決定別人生死的感覺,一切都在他c o控之中的感覺。
又打算在那牆角藏到黑夜嗎?可惜啊,今天我就要把你們全部結束掉。這名看著很瘦弱的男子抿了下嘴唇,發出一陣冷冷地嘲笑。
他走下觀望口,緩慢地將他蓋在防空洞口的木板移開。
一個人頭出現在地平面上,狡猾的雙眼四處張望著,直到他確定沒有任何危險的時候才漸漸露出上身。
在此期間他一直注視著前方樓房上的缺口,幸運的是那里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自己的獵物應該還躲在那里。憑借著他多年練就的敏銳觀察力,他馬上就發現了一處適合狙擊的地點。
只有從那里才能看到樓房空缺處的死角。就讓我再給那些小家伙們一點兒驚喜吧。這名瘦弱的男子一邊暗想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向左手邊移去。
他提著步槍,貓著腰就象螃蟹一樣橫向移動。兩只眼楮一直死死地看著正前方的缺口,大概每隔一秒左右迅速小角度扭頭,利用眼角的余光觀察旁邊的情況。
快到了,就快到了。他臉上剛剛露出興奮的表情就突然僵硬住了。他不敢確定地又用余光掃了眼左邊,掩體旁赫然蹲著一個黑影,他身上散發著無盡地殺意,就如同這該死的冬r 一樣滲人。
他硬生生地咽下一口吐沫,略微地側體。眼角的余光更清晰地看清楚身旁的威脅。
舉槍的人影漸漸暴露出來,年輕的面孔,標準的舉姿,犀利的眼神,還有那桿噬人的毛瑟。
他眨了眨眼楮,輕哼出聲,象是在嘲笑自己。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自己是活不到明天了。
很可笑啊,原本的獵人反被獵物殺。曾幾何時他還在狙擊鏡中欣賞德國人驚恐的表情,是不是真有報應這一說法呢?
已經認命的意大利狙擊手很坦然地扔下伴隨自己多年的步槍,他慢慢地將軍帽摘下來,扭動著身子迎向了那團黑影。
宵丁克的眼楮已經快要噴發出火焰,拖著槍柄的手指都快要把槍管捏暴了。仇敵就在眼前,而且他的生命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報仇,惟有報仇!
昔r 戰友的臉一張張從宵丁克的腦海里閃過,原本鮮活的生命瞬間從世界中消失,留給他的只剩下一段回憶,不願意再去想的回憶。
這些天來,恐懼,饑餓,孤獨,無助,無處不在。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面前這個雜種造成的。不能饒恕,決不饒恕,這是血海深仇。
「死,死,我要你死啊!」發白的指關節再也承受不住狂暴的心情,它猛猛地壓下扳機。
「 。」子彈都仿佛沾染上宵丁克的怒火,誓要將阻擋在面前的一切統統撕裂。它狂暴地鑽進那雜種的腦殼,鮮血都不足以將其澆滅,它繼續肆虐,巨大的慣x ng帶著尸體砸到地面,那一瞬,從彈痕留出的熱血根本無視牛頓的發現,片片飄在半空中,就象一朵綻放的花朵。
「沒完呢,還沒有完。你起來啊。來殺我啊。」宵丁克已然瘋狂了,他就象猴子一樣靈敏地跑到意大利狙擊手的尸體旁,再一次地拉開槍栓,裝上子彈,對準尸體的頭部再一次開火。
「 。」
……
廢墟變得很寂靜。
「 。」
……
除了毛瑟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