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茵哈特吸入一口涼氣,鼻息間混雜著濃重的腥味,他強忍著劇痛裝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拔出匕首,任憑鮮血染濕了軍裝。克拉克驚呼一聲,連忙跑過來,正蹲下要查看萊茵哈特的傷口,卻被他一把推開。
「我在出發前已經立誓,無論如何都要打下弗賴堡。這就是我的決心!」
萊茵哈特艱難地邁出一步,受傷的左腿被牽連到傷口,痛得他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栽倒。但他還是沒有摔倒,又頑強地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脊梁。周圍的士兵楞楞地看著眼前長官高大的身影,那一個人的氣勢足足把在場的500多人全都壓了下去。
「就在前幾天,我們被派到萊姆村去偵察,在那里遇到了意大利人,所幸的是有個很善良的人家收留了我們。你們知道意大利人做了什麼嗎?他們找不到我們,居然對這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平民下手。兩口人全被虐待至死,具體的細節我不想再多說。至今,那家人的慘嚎都還回想在我耳邊,我現在一入睡就做噩夢。被虐殺的那家人原本還有個兒子,但也上了前線,生死未卜,就跟你我一樣。而現在在場各位的父母就跟那家人一樣,他們的身後可就是意大利人的槍口。而我們卻在這磨磨蹭蹭,你們到底是不是軍人。」
最後一句話,被萊茵哈特死命地喊出來。全場沒有一個不為之動容的,包括剛剛帶頭唱反調的人。仔細想想,自己的親人就有可能正在遭受著這樣的境況,有些父母親戚在此地的士兵當即哭出聲來。
「這是我們的家園,看看你們手上的槍,還有你們身上穿的軍裝,你們真打算就一直這樣子繼續下去?」
周圍靜悄俏的,沒有一個人吭聲。只剩下在場500多漢子的沉重呼吸聲。
「明天,我要在明天太陽落下的時候看到弗賴堡。意大利人別想這麼舒服地踏在不屬于他們的土地上,是男人的,就跟著我。一起去打意大利雜種!」
場面的氣氛終于被萊茵哈特控制住,男兒總還是有熱血的。人群里響起一片支持的聲音。
「干那意大利雜種。」
「把他們全趕出去。」
「不就是急行嘛,有什麼難的。想當初,我們在部隊里訓練的份量都比現在的大。」
「好!」萊茵哈特一手將匕首甩進泥土里,「10分鐘後,大家收拾好所有東西在這里集合,如果有拖延怠慢者,軍法從事!現在,解散。」
士兵們听到命令立刻四散而去,原先的惰x ng一掃而空。看著這情景,萊茵哈特終于能放松地呼出一口氣了。剛剛那一插真是沒有白費,確實震住了大部分人,總算讓自己下達的命令能夠執行下去了。也算在這支隊伍里給自己豎立起一些名望。
可這些還不夠,要想讓這群士兵完全地听命于自己還差很遠。可這些問題萊茵哈特目前也沒有一點辦法,因為他沒有時間,也沒條件。一支倉促組建的潰兵,你讓他立刻成為一支王師,就憑幾句話?開玩笑。那純粹是天方夜譚,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怪不得,萊茵哈特命令收拾10分鐘之後就出發。要是再等上1個小時,2個小時。等這群大爺兵的熱血勁兒一過,肯定又不行了。
一旁的克拉克早就拿來醫療器具,看到士兵們已經四散去收拾東西了,他趕緊上來為萊茵哈特包扎傷口。
「長官,你怎麼能刺自己的腿呢?」
強忍著疼痛的萊茵哈特只能苦笑,他又不是自虐狂。可這時候再不來點狠的,樹立一下威嚴,他可真就這群大爺兵給架空了,再也別指望干點什麼了。
「一陣還要趕路,你說這可怎麼走啊。」
「沒關系的,我當了這麼多年兵,我能沒有分寸嗎?刺的不是要害,能走,不過就是疼一些罷了。走上幾里就習慣了。」
默默給萊茵哈特包扎的克拉克心中也是激蕩,他跟萊茵哈特接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眼前這男子在每每危急時刻所展現出來的冷靜都深深令他折服。再加上剛剛那段激揚的場面,已經讓這個毛頭小子不知不覺中以他為榜樣。
10分鐘還沒到,收拾整齊的士兵已經站好了隊列。他們仰望著萊茵哈特的身影,等待著新的命令。
「很好,這才是男人該有的勁頭。大家听好了,目標弗賴堡。就算餓死,累死也要在明天黃昏趕到那里。現在,我們出發!」
萊茵哈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根木杖,支撐著身體。接著大手一揮,第一個踏出了營地。
站得筆直的一干士兵轟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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