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江面上發現了東江鎮水師的船隊!有十八艘,都要是中型的海船,看船的吃重,應該裝載有不少東西,或者隱藏了不少兵力,請大帥示下!」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從江邊趕來,臉上帶著驚慌︰「小人不知道是敵是友!」
他的話引起了周圍官兵的憂慮,大家交頭接耳,紛紛猜疑。
毛文龍眼楮眨了一眨,問︰「懸掛什麼旗幟?」
士兵報告說,除東江鎮軍隊旗幟外,當頭艦船另有兩面白旗。
毛文龍大喜,騰地一聲從坐著的地上跳起來︰「大家快去迎接,我們的援軍到了!」
「援軍?」
「是啊!」
在疑惑中,官兵們向江邊涌去,到了江邊,那船隊已經停泊,靠近岸邊,船甲板上到處都是明軍官兵,一個個垂頭喪氣,或坐或躺,好象剛吃了大敗仗。
「大`帥!大帥!毛大帥!」船上幾名軍官忽然高喊起來,因為毛文龍已經到了江邊。
這幾聲呼喊,立即讓船隊上的官兵亂起來︰「大帥?哪個大帥?」
「哧,發什麼神經?咱大帥不是被人家給宰了麼?」
不過,當官兵們真的在江岸上看到了毛文龍以後,官兵們嘩啦啦都歡呼雀躍起來。
「大帥還在!大帥沒死!」
船靠穩了岸邊,官兵們立刻跳上岸來。
十幾名j ng悍的親兵簇擁著一名中年將領走上前來,見了毛文龍立即就要下跪,被毛位龍雙手托住,兩人激動得唏噓不已。
「沈世魁啊,沈世魁,我可是等你很久了!我還差一點兒以為你不來呢!」
來將正是毛文龍的部下,四品參將軍餃的廣鹿島守將之一的沈世魁,他小五十年紀,和毛文龍相當,只是臉上威嚴不足,肥肉嘟嘟的,象個富家員外,眼楮細密,有帶著幾分的聰明和狡詐,其實,他本來不是個軍人,只是遼東的富商,可惜遼東失陷,他的家業大部被金人搶奪,只好帶著細軟家人,倉惶逃亡海島上,遭遇了毛文龍軍以後,就死心塌地追隨了,他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咬咬牙把一個女兒嫁給了毛文龍,算來又是毛的岳父。
「大帥!末將接到您的書信,真的不敢相信,只是冒失來試試,想不到這一切都是真的!怪不得我那時一直覺得那個毛大帥的聲音不太對付呢!哈哈哈,大帥,您真是了不起。」
「了不起?什麼了不起?不過是隨便玩玩吧。哦,那個金國逃來的劉興祚劉游擊不就是玩替身才逃出來的嗎?」
「哦,對!就是那個劉海?嘿嘿,我知道,我們是熟人,他的小名叫愛塔。」
沈世魁帶來他的部下兩千五百名,以及一應的糧食,兵器,物資。
「休息片刻,馬上開飯,然後,我們將要行動!」毛文龍指揮新來的官兵向鐵山鎮挺進。他也要這些人看看大慘案的痕跡。受些刺激。
現在算來,已經有三千多人,一百多傷員。
火熱的陽光照耀在樹林間,蒸騰起一縷縷裊裊的青煙,士兵們就在樹林間埋鍋造飯,修整。
「大帥,我感覺這事情不好。卑職來時,恐怕會有人知道,」沈世魁說。
「沒關系!「毛文龍把他拉到了秘密處︰「劉興祚的小名真的叫愛塔?」
「是啊!」
接著,沈世魁就詳細地講了劉興祚的來歷,劉興祚在毛文龍的部將中,是歸順很晚的一位,他是真正的遼東漢人,但是,很早就被被金人擄走,幾乎在金人中生活了二十年,後來還擔任過金國的遼南四衛(金州,海州,復州,蓋州)的游擊將軍,不久又升副將,他被分屬在金國大貝勒代善的門下,因為代善的虐待和戲弄,憤憤不平,遂生出叛逃之意。以裝死的手段,和兄弟劉興賢,劉興治先後逃歸,劉興賢已經光榮戰死,劉興治目前在長島上擔任守備。
沈世魁因為努爾哈赤早期的「恩養漢人」的緩和政策,早年和金人商業往來頻繁,與劉興祚比較熟悉,事實上,劉的歸順,還是通過他的關系才和毛文龍聯系上的。
難道李永芳不經意間的一句話也是造謠?
毛文龍否定了這個可能,也就是說,劉興祚很可能是個間諜!是金國派來作臥底的!即使不是臥底,他也是一個首鼠兩端的小人,他在金國生活了那麼多年,還位高權重,到東江以後,生活和官餃都不如意,生出反復之心也是可能的。因為現在的金國已經是皇太極執政,皇太極善于駕馭部下,和代善的欺壓部屬有很大不同。
毛文龍嚇了一大跳。
幸虧沒有把自己找替身的事情告訴他以後,一定要注意觀察他,另外,還必要設立專門的情報網,設立反間諜機關或者肅反小組。
他懷疑,金國對明軍的進攻那麼凌厲,肯定有充分的情報準備,如果沒有大量的間諜,他們不可能偵察到明軍防御的虛實。也不可能實現對毛文龍部隊的成功偷襲。
「大帥,請您用餐!」幾個士兵畢恭畢敬地端著兩盤香氣撲鼻的烤肉送到跟前來。
毛文龍看看官兵們只吃很普通的雜豆米飯,立即下令把肉給傷病員送去。
送飯的士兵很震驚。沈世魁等人也很不解,因為,毛文龍是出了名的肉食動物,每餐不吃肉就要發火。一發火脾氣就爆烈得厲害,一厲害官兵們就要遭到賞賜軍棍的危險。
毛文龍親自把肉端到傷員中間,幫助幾名士兵吃下,把士兵們感動得淚如雨下。
看著毛文龍的背影,士兵感慨,毛大帥真是愛兵如子,和以前大不相同。
士兵們休整了一個時辰,吃飽喝足,一個個j ng神抖擻,意氣風發。
嗖!嗖!嗖!
三聲響箭的呼嘯,在樹林邊休息的三名明軍當即中箭倒下,一名中在胸膛,一名中在咽喉,一名被sh 瞎了左眼,三人慘叫起來。
周圍的明軍嚇了一跳,立即轟地一聲跳起來,抓住刀槍向周圍觀察。
樹林外面的一片樹林和雜草間,又發來一陣亂箭,說是亂箭,卻箭箭都不落空,正在驚異之中的明軍又被sh 倒了十幾個。
「快呀!敵人!敵人!敵人來啦!」明軍官兵慌忙報j ng。
听到了報j ng,毛文龍立即披上盔甲,抓起大刀沖過來。
「大帥,危險!您先離開,」陳良拉住他說。
「是啊,父帥!您不能去!」
毛承祿和尚可喜等人也說。
尚可喜,耿仲明以及孔有德其實都是毛文龍的養子身份。
「上!誰敢攔我?」
毛文龍大吼一聲,就往這面沖。其余將領也立即帶兵向這里沖。
明明這里是一座空城,怎麼突然冒出了敵人呢?
明軍本來被偷襲非常惶恐的,樹林間的官兵已經亂七八糟地趴著倒著,許多向後面潰退。
「快走!金賊來了!」
「金賊來了!」
「金賊很多人呀!他們在這里埋伏啦!」
「快跑呀!再不跑就來不及啦!」
先前還是一小股,後來是一大股,不久,五百多明軍官兵亂七八糟,沒頭蒼蠅一般地四散逃命。
「殺呀!殺呀!」毛文龍勇不可擋地向前狂奔。
看到主帥這樣勇猛,他的幾個兒子們豈能落後?
「混蛋們,都給老子回來!」尚可喜大聲地喝斥著敗退的士兵。
但是兵敗如山倒,混亂的官兵什麼也顧不得了,根本不听命令,繼續四下里亂逃。
不過,毛文龍迎著箭雨沖過去了,毛承祿,尚可喜等人也沖過去了。他們的隨身親兵也奮不顧身地沖過去了。
在樹林間,有五名朝鮮軍隊裝束的人正在急速地拉弓放箭。
「哼!這幫軟蛋!真是烏合之眾!就這破鳥樣還想跟咱大金國對抗?真是吃飽了撐的!找死!」說完,這人又放了一箭,把五十步外正在逃跑的明軍士兵sh 倒,那箭從拉圓了的鐵弓弦上飛迸,準確無誤地扎進了那兵的後心。
「又一個!」
「我也又一個!巴爾,我已經sh 殺六個了!」
「哼,我也sh 到了四個!」
五個魁梧大漢邊sh 邊悠然地比著。
「今天誰能先殺掉二十名明兵,誰就算贏。」一個人眯著左眼,冷冷地又放了一箭,然後看了看效果,遺憾地說︰「代塔,可惜,老子不走運,sh 到他的頸下偏了些,不能完全sh 死!」
看著一地傷亡的明軍官兵,毛文龍略一思索,抄起地上敗兵丟棄的盾牌,看了看箭sh 來的方向,繼續猛沖!
「快,保護主帥!保護主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