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越下越大,不知是誰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喊道︰「雨大了,大家四處躲躲。」
接著就是人群的一陣蜂擁而散,薛紹和惠娘這時才發現,連y n的小雨已經逐漸變的瓢潑,兩人急忙跑到路旁的一座茶樓里,等待雨勢的退去。
點了一壺龍井,兩人面對著品茶,撥了顆荔枝,惠娘遞給了薛紹。也不接,薛紹一口直接將荔枝吞入口中,嘴唇不經意的觸踫到了惠娘的手指,羞得惠娘猛地一縮,將手縮了回來。
就在這時,一 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薛紹回頭一看,一伙身著奇異的士卒,圍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年輕人散著頭發,帶著金絲綿帽,身著長袖、寬腰、大襟的長袍,腰上挎著一把瓖嵌著玉石的腰刀,俊美異常。
薛紹從沒見過這種裝扮,不禁問惠娘︰「這些都是什麼人?」
惠娘剛才只顧著害羞,並沒有留意門口,此時見薛紹提起,方才注意。
「哦,這些是吐蕃人,自文成公主遠嫁吐蕃之後,兩國來往漸密,如今在長安城內,不時的就能看到吐蕃人,也沒什麼特別的。」
薛紹不禁臉紅了起來。怎麼自己老像剛從鄉下出來的一樣,見什麼都好奇?
你就在這時,只見這幫吐蕃人坐到了一角,年輕人仍舊被圍在中間,喚過了店小二,一個士卒對著他吐露吐露的說了一大堆,听的小兒模不著頭腦,不知所以然。
見到小二只顧撓頭,卻不回答自己,士卒突然暴怒了起來,上前就是一個巴掌,只听啪的一聲,小二原地轉了兩圈,忽然傾倒,一下子趴到了年輕人的身上。
這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年輕人正在喝茶,沒料到小二會突然襲來,一碗茶全都灑到了身上,年輕人一臉黑線,揪起了小二伸手就是一撇,小二被扔到了老遠。這還不算,年輕人又抽出了腰刀,刀背金燦燦,就y 上前一刀結果了他。
可憐的店小二,天上無故的飛來了橫禍,眼看就要小命不保。
「住手!」薛紹急忙喊道,眼前的變故突然,一時間薛紹竟忘了自己不過是個文弱書生。
惠娘趕忙拽了拽他,小心的提醒︰「相公,他們人多,你別沖動。」
薛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
年輕人听見有人叫喊,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轉身看著薛紹,仔細的瞧了瞧。
「你是誰?」
會說漢話!薛紹不禁感到驚奇,吐蕃人竟然會說漢語。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在這光天化r 之下,怎能當街逞凶,況且這里是我大唐,不是你吐蕃,容不得你在這里放肆。」薛紹義正言辭,其實心里早就開始發虛,一時沖動強出頭,沒考慮後果,這要是打起來,自己的小命就要和大唐說拜拜了。
年輕人瞪著薛紹,眼漏凶光,惡狠狠的說道︰「就算我真的殺了他,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我乃吐蕃王子,這條賤命在我眼前一文不值,你又是什麼人,敢管我的事?」
吐蕃王子?薛紹暗自吃驚,這人來頭還真不小,可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難道他還敢傷害自己這個皇親不成。
「我是太宗皇帝的親外孫,當朝萬歲的親佷子,城陽公主的親兒子,我家惠娘的親丈夫……怎麼樣,比起你這個吐蕃王子,也不差多少吧。」
一听這話惠娘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己這個相公,真是頑劣的夠可以。
年輕人一听心里也是猛地一驚,暗想這人來頭倒也是不小,太宗皇帝,當朝天子,城陽公主,這都是大人物,只是……不知這惠娘又是誰?
然而吐蕃人天生的高傲卻容不得他低頭,年輕人看了看薛紹,突然間拔出了刀。
「既然你的身份和我相差不多,那麼我就要和你決斗,也不算辱沒了我。」年輕人說道。
一見有人拔刀,周圍喝茶的,看熱鬧的一下子四處跑散,瞬間沒了人影。
「決斗!」薛紹暗叫不好,這吐蕃王子還真是可惡,自己弱不禁風,他竟然還要和自己決斗?分明是想讓自己出丑。
惠娘急忙拉了拉薛紹,說道︰「相公,不可答應,萬萬不可啊。」
薛紹也不想答應,可是眼前的事情已經容不得他說一個不字了,因為這吐蕃王子已經沖了過來。
「惠娘閃開」薛紹急忙一把將惠娘推開,自己也連忙倒退,連滾帶爬的四處躲避。
說時遲那時快,吐蕃王子已經一刀劈下,薛紹急忙躲在桌子後面,只听 啪的一聲,桌子被劈成了兩半。吐蕃王子一陣y n笑,慢慢的走進薛紹,緩緩的舉起了腰刀,就y 向下一砍……
「相公!」
「王子!」
一個來自于惠娘,而另一個卻是來自于門口。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只見門口匆匆的跑進了一個中年人,一把拉住了吐蕃王子,說道︰「王子萬萬不可。」
王子︰「@#¥%……*()」
中年人︰「……%¥#¥@#¥%…………」
兩人吐露吐露的說了一陣天文,吐蕃王子仿佛很尊敬中年人,說話的語氣很平和。
吐蕃王子收起了腰刀,轉身對薛紹說道︰「今天就饒你一命,以後休要讓我再見到你,不然,哼……」
話音剛一落下,就見吐蕃王子迅速的拔出腰刀,對著桌子上前就是一砍,「啪」,桌角應聲落地。
「形同此桌!」說完,吐蕃王子召集了一干士卒,跟著中年人,急匆匆的走了。
「相公!」惠娘急忙上前拉起薛紹。「你沒事吧,相公。」
薛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聲說道︰「放心吧,沒事,那王子並不敢傷害我,他不過是想羞辱我一下罷了。薛紹雖如此說,但心里卻憋屈異常,無辜遭人羞辱,這口氣怎麼才能咽得下?
「這些蠻子忒的可惡,竟然如此無法無天。」惠娘看著薛紹,氣憤的撅了撅嘴。
「算了,我們回家吧。」
薛紹輕輕的拍了拍惠娘的頭,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拉著她走向了帳台,敲了敲桌子。
「老板,收錢了,我們要走了。」
老板听見有人叫他,慢吞吞的從帳台地下伸出了頭,走又看了看,確保沒事之後,才算徹底的放下了心。
「嘿嘿,公子真乃君子也,感謝您幫助小店,您的帳錢就免了,以後公子盡管來本店喝茶,您的費用全免。」掌櫃的見薛紹要走,急忙上前感謝。
推辭了一番,薛紹耐不過老板的熱情,只好答應,收起了茶錢,薛紹別了出門相送的老板,忍不住對著惠娘笑了笑,說道︰「以後喝茶有著落了,而且茶錢全免,想必這就叫因禍得福吧。」
惠娘也是哈哈的一樂,自己這個丈夫,既能為了正義而不顧個人安全,又會因為一點點便宜而暗自慶幸。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已經不再是那個自己感到陌生的丈夫了,雖然如今的薛紹她仍有一種陌生感,但是陌生的背後,卻又隱藏著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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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停了,薛紹和惠娘兩人溜溜達達的往家走,到了朱雀街,卻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薛紹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哥哥薛顗。
「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里?」薛紹急忙拉著惠娘上前問道,惠娘欠身行了一禮,便走到了薛紹的身後站下。
薛顗顯得很高興,臉上始終掛著笑容,「我剛從宮里回來,並且帶回了一個好消息,正要回去告訴母親。」
一听有好消息,薛紹急忙問道︰「到底是什麼事竟能讓哥哥這般高興?」
「弟弟不要再猜了,不過是為兄升了官,陛下今r 正是下旨,封我為濟州刺史,即r 即起程上任。」薛顗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刺史不是小官,皇上能夠將薛顗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就提升為刺史,不僅僅因為薛顗是城陽公主的兒子,更因為薛顗能力出眾,乃是難得的人才。
薛紹由衷的替他感到高興,听到薛顗升官,也仿佛這榮譽是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一般,神情逐漸變的激動起來,「這果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哥哥能夠這麼年輕就當上刺史,實在是我薛家的大幸。」
薛顗拍了拍薛紹,疼愛的說道︰「弟弟你天資聰慧,r 後的成就一定不在為兄之下,只是弟弟你的脾氣太過暴烈,以後出入于朝堂之中,難免會得罪別人,因此為兄走後,弟弟你一定要收斂自己的脾氣,還有就是……」薛顗看了一眼惠娘,趴在薛紹的耳朵邊上小聲的說道︰「還有就是對惠娘好一點,別再打她了,她挺不容易的。」
薛紹有些汗顏,急忙點頭答應——看來自己以前真是渾的夠可以的了,竟然連哥哥都看不下去了。
薛顗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那為兄便放心了,此去路途遙遠,還有很多是需要與母親交代,我們這就回去吧。」
薛紹也正有此意,正好三人結伴,搭上薛顗的馬車,朝著公主府奔馳而去。
剛到了府門口,就看見一個小廝正站在門口焦急的張望,听到陣陣馬蹄聲之後,這小廝立刻變的興奮起來,蹭蹭蹭的幾步竄了過去,拽住了韁繩,對著薛紹和薛顗說道︰「二位少爺,快,快回去,公里來人了。」
一個急匆匆的聲音卻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話。
「公主,少爺,公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