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半時辰,建宇終是回到客棧。他不自覺的有些躊躇,這不聲不響的跑出去半天,似乎有些過分。不過,事到臨頭,他也只好腆著臉走進屋子。
「回來啦,回來啦!」門口的老掌櫃一見建宇,卻是大聲叫嚷起來。
建宇在門內不由猛地一哆嗦,什麼情況,這麼激動!只是個簡陋的小客棧而已,服務不要太好啊!只見大堂中吃面的漢子,卻是整齊的給他行了注目禮,一時間「哧溜」的吸面聲竟陡然停頓了下來。建宇感到壓力倍增,卻是立即扯起了笑容,對眾人拱手道︰「兄弟們繼續,不要光盯著我,怪不好意思的。」說話間,聲音卻變得扭捏。「切,」眾人齊聲回答道,卻是又埋頭「吧唧吧唧」努力了起來。
「掌櫃,什麼情況啊!」建宇問道。
「呵呵,客官,是您的兩個女伴特意吩咐的。說是一回來,就通知她們。」掌櫃諂笑道,接著卻絮叨了起來,「不是我說您,您也太不像話了。兩位姑娘一下午念叨了好幾次,您這不聲不響的就跑出去,讓人家擔心的。多美的姑娘,您也不關心!」
建宇听了有些傻眼,這絮叨的都是什麼東西啊,有些不耐︰「行啦!」剛要接著說掌櫃兩句,你個開店的管的閑事可真多!卻見掌櫃在那抬頭努嘴示意,建宇回頭一望,雪燕母女正站在樓上走廊處向這邊看,神秀站一旁依著門框,一臉不耐。建宇見這情形,只得端正態度,小跑上樓。
一照面,建宇扯著笑臉還沒說話,就听神秀抱怨道︰「大哥,你干啥去了,一下午不見人影,也不知會一聲,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什麼情況啊!你先趕緊回屋,這渾身是傷,怎麼還到處亂串啊!」建宇倒是擺起了哥的架勢,又道,「你傷怎麼樣了,要不要明天請了大夫?」
「別,傷口好像恢復的很好,明天只要再抓點草藥,我看過不了幾天就能好。」神秀接著又道,「我討厭那些死老頭。」說話間,神s 有些不自然,似乎對他師父的死,心里還有掛礙。
「張大哥,你干什麼去啦,怎麼也不告訴人家,我和娘都擔心死了。」周欣上前,不管不顧的挽起建宇的胳膊,語氣有些撒嬌的埋怨道。
「那好,明天就給你抓些藥。你的身體自己清楚!」武者受傷算是家常便飯,盡管神秀這次傷得有些重,但都算是皮肉傷,他又是罡氣武者,恢復力驚人,建宇也覺得沒必要太擔心。接著,他又轉頭面向周欣,舉起另一只手臂,帶些寵溺刮了下她的鼻子,解釋道,「是張大哥不對,意外遇見了點事,不過算是順利解決了。」
「哦,不過你以後可不能這樣啦,人家會擔心死。」周欣道。
「人家會擔心死,不是吧,周欣,你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神秀學周欣說了一句,接著又道,「大哥,你可別被她迷惑,她都是裝的。你不知道,下午,她可凶巴巴的在我面前念叨了半天你的壞話。」
「我沒有,」周欣立馬臉s 都變了,急忙對建宇解釋道,「我只著急念叨了幾句,沒說你壞話,他亂說的。」
建宇看她著急,和聲道︰「欣兒怎麼會說我壞話呢,肯定是神秀那小子添油加醋啦!」說著,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周欣神s 卻是一松,只片刻又像憤怒的小獅子,沖著神秀嬌叱道︰「神秀,你皮又癢癢啦!」
神秀卻是一臉輕蔑,看似毫不在意。周欣見了,當即松開建宇的胳臂,怒氣沖沖的挽了挽袖口,像是要動手。建宇一見,有些急了,神秀這小子雖然受著傷,可也不是她那小小的實力可以撼動的。這事鬧的,也不知神秀小子什麼脾氣,建宇畢竟和他接觸還不深,一時倒真有些擔心了。他剛準備拉住周欣,不料,神秀看到周欣舉動,立馬像受了什麼驚嚇,猛地竄進屋子不再言語。
「什麼狀況啊!」建宇沖著雪燕問道。
「沒什麼,就是下午和他交流感情時,怕他傷口癢癢,給他好好撓了撓。」周欣笑著插嘴道,只是建宇覺得她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雪燕姐,讓你擔心了。」建宇正容微笑著對張雪燕說道。
「我擔心什麼,只是小欣一直眼巴巴的瞅著。」雪燕面s 平淡的回道,只是紅唇微不可見的上翹,像是有些無奈和自嘲。
「不擔心我跑啦!」建宇看她神s 平淡,卻是上前幾步貼近她,玩笑著說道。
「擔心什麼,你跑了關我什麼事,我反正只是陪小欣來逛逛雁丘城的。」雪燕回道,接著又道,「那兩本先天秘籍都在我這呢,你會溜?」雪燕可是見過他對學武的興奮勁。
「你,」建宇有些無語,這話說得很傷自尊啊!
「才不是呢,下午娘親可追問你好幾次呢!」周欣墊腳趴到建宇耳邊「細語」道,只是聲音有些大,不巧大致是可以被雪燕听見的。
雪燕瞄了下女兒,有些臉紅,也有些無奈,沒好氣道︰「進屋,人回了,也看了。明天上午帶你逛逛雁丘,下午和大川他們會和,一起回啦!」
「啊,這就要回啦!」周欣先是訝然,接著小聲回道,「哦。」只是眼楮卻亮晶晶的盯著建宇看。
雪燕轉頭就要回屋,建宇卻是一把拉住她的手,從隨身錦囊中拿出一個藥瓶,道︰「練氣丸,有二十粒,你先拿去,神秀那我會先給他十粒。」
「東西都賣啦?」雪燕道。
「都賣了,價錢還不錯。」建宇又遞了兩個藥瓶給周欣,道,「你先用著,一瓶是煉體丹,本來三十粒,我給對半分了,另一瓶是洗髓丹,不過只有一粒。」洗髓丹這種提升資質的丹藥,同一種類的,一般服用三粒就幾乎沒效用,服用第二粒的效用不到第一粒的一半,第三粒再半,建宇覺得服用兩粒丹藥倒是足夠了。而洗髓丹一般只是在煉體期有效用,到內勁期倒是沒什麼效用了。
「呀,真的啊!」周欣很高興,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太好了,我也覺得現在煉體也太慢了呢!」
「周欣!」雪燕對女兒的行為有些無語了,卻是轉頭對建說道,「這樣不好吧!」
「這有什麼,就是那個,現在隊伍才開張,還弄不到什麼好東西。」建宇裝著有些靦腆。
雪燕不由拍拍頭,覺得怎麼說不通啊,只是心底卻算是明白建宇的意思,于是也不言語,算是接受下來,只是她卻沒發現自己會下意識的接受建宇的安排。
「還有事,到屋里說。」建宇領著雪燕和周欣進屋,讓她倆坐在自己床邊,自己坐在神秀床邊,神秀則正倚靠著床頭。于是,建宇將今天發生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當然不光彩的事情是或刪或減的。
「你臉怎麼回事啊?這邊好像有些青淤啊!」周欣突然道,還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臉蛋。之前,走道上的光線有些暗淡,是看不分明面容的。
「哦,這個啊!」建宇的臉不由抽搐了一下,語氣也頓了一下,接著卻胡掰道,「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今天走在路上,看見前面有個美女,就是那個身材超級棒,對,跟雪燕差不多。」建宇邊說邊比劃,周欣和神秀卻扭頭看向雪燕,上下打量了起來。
「張建宇說什麼呢?」雪燕被他弄得有些羞惱。
「就介紹一下情況啊!」看雪燕有動手扇他腦袋的沖動,他縮著脖子趕緊道,「到重點了,我就想啊,怎麼也得瞧瞧長得什麼樣子吧,結果走神了,前面正好有個大 旗,一下子撞桿上了,磕著了。」哎,建宇邊說邊搖頭嘆息。
幾人對視,覺得建宇這理由好似很不靠譜,只是看建宇的一本正經的樣子,似乎應該是事實。總之,幾人一頭霧水,這事不好說。
周欣卻是立即出了屋子,說馬上就回。幾人面面相覷,片刻,她卻是弄了盆熱水,旁若無人的替建宇敷起了熱毛巾,建宇一時大感欣慰。只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周欣嘟囔著不許看別的女人,就是看也不能撞臉啦,接著又感慨道︰「我會心疼的啊!」不時,她又搖頭嘆息兩句。
建宇這下明白了,這是磕磣自己啊!這下,他只能搖頭苦笑了。
不久,二女回了隔壁的房間。神秀和建宇都盤膝修習內勁,因為有了底子,建宇倒是能跟著秘籍勉力修習。建宇自己仔細研讀了先天秘籍,是內功心法「先天秘錄」和一套劍法「八部游龍」,字很少,兩本加起來不到兩萬字,建宇看了看,沒什麼雲山霧海,故弄玄虛的,非常淺顯,且兩本書都有大面積的圖形,是些筋脈運行圖和步伐走勢,格擋技擊之類。不過,「八部游龍」最後卻提了句「重意不重形」,大致是要熟悉到信手捏來的地步。建宇對內功倒是有信心,對劍訣練到︰「龍神之變化,獅骨之清健,魚跳之自然,蝶舞之翩躚,鶴立之超峭,猿躍之靈穩,鹿奔之迅速,貓伏之窈窕。」他看得是直冒冷汗,這事還真不好c o作。
不過,煉體丹是很有效的,功法也是了得,于是,他驚喜的發現「先天秘錄」不愧先天二字,他估計今天的效果大概是之前的五六倍,這下他有些興奮了,直覺心底有個小人正揮舞著旗幟,不停吶喊︰「我是主角,我是主角。」又想到那兩粒洗髓丹,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不過,在客棧里,卻是不好服用的,他听雪燕說過第一次洗髓時,那味可是很大的。不過,明他就是有房一族啦,似乎快了,建宇樂滋滋的盤算著。
不想,突然筋脈一陣刺痛,他立馬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可是清晰的知道,修習內勁時走神,這純粹是找死的行徑啊!所幸,他才開始修煉沒多久,收斂了心神,卻是沒什麼大礙。
夜已深了,神秀終是睜開眼楮,他完成了一天的修行。只是他卻很是驚訝的發現建宇還在修習內勁,他一時有些模不著頭腦,要知道內勁修行可不是眼一閉盤膝坐定就行,它可是費時費力的活計,要j ng神高度集中,控制氣感的走向,稍一松懈就可能走火入魔。可是建宇修習內勁才沒多久,j ng神應該負荷不了啊!想到這,他卻是一下著急起來,他抬步就想叫人,只是看夜s 真是不早了,他覺得好像有些不妥。再看建宇表情平淡,他卻是停下,準備先看看再說。
可過了一個時辰或者更多,神秀從著急變得有些困頓,還不見建宇停歇,他這下真是有些無語了。這大哥j ng神也太好了吧!他都有些抱怨了,他實在已經覺得很累了,要知道為什麼修習內勁都在晚上,一是安靜,二是勞累,不睡一覺,都沒j ng神修習武技。
又過了片刻,張建宇終于睜開眼楮,卻很吃驚的發現神秀正撐著腦袋盯著自己。建宇有些無語了,道︰「大哥又不是美女,你大半夜的盯著的慌,干嘛呢!」
「干嘛,大哥,再過個把時辰天都要亮了。」
「啊,那你還不睡啊。」建宇問道,接著又說,「我可累了,要眯一會了。」
「你怎麼辦到的,你修為又不高,應該每天頂多兩個時辰,現在你都修習有四個多時辰了。」神秀抓著建宇的胳臂搖晃道。
「你不會是武痴吧!」建宇問道。
「不是,我最討厭老頭子逼我練武了。」神秀道。
「那你問什麼,」建宇看神秀好像有些怨念,頓了下又道,「你問我,我問誰,自然而然就這樣啦!」
神秀听了一陣無語。不過建宇的話,他倒覺得應該是真的,有些人確是有這樣或那樣的天賦,這事強求不來。
躺在床上,建宇的內心並不像他表面那麼平靜,他直到現在還深深的記得那隱沒身軀的光線,那迷離,神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