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的大火像猛獸般向明見呼嘯而來,明見把已經燃著的衣擺撕下來扔掉,頭也不回的向前跑著,只想著要離開這無情的火海,可是怎麼跑也跑不到盡頭,到處都是火,能看得見的地方全然是一片火海,他的皮膚被灼得生痛,汗珠在每一寸皮膚上滾動,這到底是為什麼,雖然明見也知道這一次押的鏢不是凡物,可是這短短的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他後背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此時的大火更令人心急如焚。
「明見,明見,快醒醒,快醒醒……」低沉渾厚的聲音由遠及近,在明見的耳朵里斷斷續續的撞轉,明見的眼楮緩緩的睜開又微眯著適應光芒,隨即被嗆得一陣咳嗽。良久才抬頭看了眼歐建強,明見舒了口氣,動了動嘴唇︰「師父……還好……還好是夢,嚇死我了,我竟然夢到……哈……還好是夢……」
「昏迷中也感覺到了嗎?」歐建強吃力的掙著地板想從明見的身上爬起來,一個不支力又重重的摔了下去,明見忙坐起來扶歐建強,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染滿了血,歐建強的身上也全是血,幾道刺眼的傷痕還未結痂,鮮紅的血液不斷滲出。他的瞳孔放大,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手下意識的顫抖著去扶扒在自己身上的歐建強,嘴角抽搐,喃喃道︰「師父……師父……」
歐建強猛的咳出一口血,緩緩的抬起手,明見忙伸手去握著他佔滿血漬的手,歐建強艱難的抬眼「明見……听著……一念善惡,佛由心生,魔由心生……萬物皆由心生,夙火血玉即是佛也是魔……吞噬人心的魔……你離開這里,不要再踫夙火血玉……從此以後你也不再是傲零鏢局的人」
「不,師父,你在說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干的?誰打傷你的?」看到如此虛弱的師父,明見無法控制內心的翻騰,發了瘋的喊著,只覺得這還是在夢里,努力的想要醒過來。
「明見」歐建強抓緊了他的手「明見,不要任x ng了」眼淚從他眼中滑落,那個強大的師父竟然在自己徒弟的面前哭了,他虛弱的看中明見,眼中滿是懇求,「從此世間便不再有傲零鏢局,明見,你听著,不要報仇,還有……夙火血玉,如果還能遇到就毀了它,現在,你離開這兒」
「師父,我不要」明見跪在地上吼道,房屋已經被燒得 里啪啦作響,他震震的轉過頭去看四周,火勢已經蔓延了過來,鏢局里的人橫七堅八的躺在四周,各種各樣詭異又哀傷的姿勢,扒在桌子上的,掛在門上的,跪在椅子上的,血已被火的熱量給蒸發掉,呈紫黑s 的血跡縱橫在每一個能看得到的地方,明見只覺得一股血腥味沖上喉嚨,一陣眩暈,頭皮像炸開了一般痛,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到底昏迷了幾天?為什麼會這樣,那些人,那些每天一起打鬧,一起努力的人,此時竟然變成了這樣,明見準備沖過去叫醒每一個人卻被歐建強拉住了「明見……不用看了,已經沒有活人了,你快走」
「師父,」一瞬間明見完全崩潰了,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此時以不由得他再去悲傷,他吸了吸鼻子顫抖著說「我知道了,我這就帶你走」
「別傻了,我走不了,你快走」歐建強吼了一句,血從他嘴角流了下來。
「我不要,師父,要走一起走」明見不由分說的拉起歐建強,但身受重傷的他哪里還有多余的力氣,兩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明見,你快走,我就算能離開這兒,也活不了,我的內髒以經都壞了,你快走」歐建強哀求著。
「不會的,師父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帶你去找醫生,師父,你掙著,我這就帶你去找醫生」明見絮叨著再次去拉歐建強,又是一個踉蹌摔了下去。
「明見」歐建強吼道「這是命令,你趕緊給我滾!傲零鏢局現在正式宣布解散,你也不再是我徒弟,馬上立刻給我滾」
「既然不再是你徒弟,我也沒必要听你的,歐建強,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兒」明見掃視了一眼四周,窗戶旁有一個橢圓型的洗手池,水管被打破,水淐淐的淌出來,火從窗戶上沖進來,又被水逼退,那一處的氣流流動更加猛烈,明見拖著歐建強向前走了幾步,停在破落的窗前,伸手在桌上拿了把小刀退去刀殼,麻利的在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道,血從劃痕中滲了出來,他把手掌抵在半空中,口中啐啐叨念著。火勢越來越大,煙霧燻得他睜不開眼楮,旁邊的窗戶整個掉了下來,他的衣服被燒著了全然不管,嘴里的咒語念得更快了些,歐建強虛弱的在自己肚子上揩了一把,將鮮血浸染的雙手伸了出去,嘴里同時微弱的念著咒,突然間流淌的水開始向上升起,在空氣中卷起一個越來越大的旋渦,逼近的火苗也被卷了進去,一瞬間空氣便像破了個洞在明見眼前裂開,明見舒了口氣「師父,我們成功了,我這就帶你去找醫生」才一轉身便被一掌推了過去,一個趔趄沖進了旋渦,明見驚慌的回頭只撞見歐建強強顏溫柔的笑意「明見,不要報仇,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見過夙火血玉」明見趕忙伸手去拉歐建強,可是已經晚了,四周的氣流似乎意識到了這邊的漏洞,迅速的朝這邊擠過來,在旋渦消失的前一秒明見听到了房屋倒塌的聲音,歐建強最後的笑臉苦澀得讓他淚流滿面。
天空藍得過分,白雲朵朵,時而有飛機飛過,拖出一條長長的白s 尾巴,鳥兒在林子里歡唱,明見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個山溝溝里,他被水沖到一塊大石頭邊擱淺,使出渾身的力氣才爬上那塊石頭,昏昏沉沉的再次醒來時,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塊石頭上睡了多久,他的腳還浸在水里,一群好奇心重的魚兒圍著他的腳咬,明見睜著眼看這藍得過分的天,肚子發狂的「咕咕咕」鬧騰起來,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他知道自己也許會死在這兒,這樣的荒山野嶺里沒人路過是很正常的,而他全身已經完全動彈不得,自救的話是不可能,想到好不容易從茫茫火海中逃出來,卻死在一個人鬼不知的地方,也許還會變成蟲鳥的食物,明見不禁咧開嘴干澀的笑了笑,這樣子還不如跟師父,跟兄弟們死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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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過分,听說整個鎮子被燒得片瓦不留」
「阿江,能推斷得出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麼?」
「最少,應該也是一個月前」
「這麼大事卻流不出半點消息,看來,不是普通人」
「老爺,您認為夙火血玉是被誰人所劫?」
「被誰人所劫不可妄下斷言,但是,傲零鏢局在當今的浮世聯盟中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對方竟可在一夜之間將傲零鏢局抹殺得一干二淨,還做得神鬼不知,哼!」
「老爺,那我們……」
「不慌,此次縱是夙火血玉面世,料得七王七主也不敢輕易出手」
「怎麼說?」
「哼!二十年前夙水魔刀事件,估計所有人都心有余悸,聯盟的瓦解對于盛世與王朝也是血的教訓,阿江,你過來……」江叔走到爺爺跟前低下頭,兩人耳語了幾句,只能看到江叔在不停的點頭,嚶嚶啐啐的聲音,壓根就听不見。
香雨諾向前湊了湊,幾乎把耳朵擠扁在牆上也再听不見書房里在說什麼了,顯然爺爺是在吩咐江叔做什麼事情,香語諾當然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被發現的話……想著爺爺那張臉,香雨諾無奈只得撤回自己房間。
香雨諾心有不甘的回到房間,作為香家獨生子、香家大少爺、未來的香家主人,什麼七大世界、七王七主、三大勢力自然是香家少主必修,而且從小就好學的香雨諾可謂曉古能今,唯獨對于二十年前大名鼎鼎的七世之爭知之甚少,對此香家老一輩似乎有所忌憚,二十年前的事在香家基本上人人都是閉口不淡,當然香雨諾在外面也听得些流言蜚語,甚至于完全相信香家是在二十年前的聯盟動蕩中擠上七主之位。
「可惡,即使香家用過再y n險再惡毒的手段,作為香家未來的主人都應該有知情權的吧」香語諾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發牢s o,完全不理會身上被弄皺的碎花襯衣。
「少爺博古通今,一些些零碎的歷史片段中便能猜出古今兩千年的七世發展,又何必糾結于20年前的事呢,如你所猜,肯定是香家參與過一場y n謀,導致聯盟沒落,香家借機上位,是吧?別再窺視老爺,如果被抓到,兄弟們都得遭殃了」細格邊哆嗦邊整理香語諾書桌上的書,少爺雖然和善易處,但是貼身伺候的下人也就他這個從外面撿來的愣頭小子,人言可畏,香家必是怕有人在少爺面前說三道四吧。
「喂,細格,你知不知道,有一種感覺……嗯……你想像一下,就像你是一個j ng察在察一個凶殺案,現在你就在凶殺現場,只有現場和尸體,然後你慢慢的解剖尸體,探索現場,挖掘線索,慢慢的猜想過程,求證,最後你找到了凶手,關鍵是,最後你證明了你的猜想都是正確的,就那種感覺,懂嗎?」香雨諾翻過身趴在被子上,若有所思,似乎並不是在和細格說話一樣。
細格把書重重的放下,已表達自己的不滿「好變態,少爺你瘋了,你越來越變態了,不就是個偵探破案的嘛,求求你別說得這麼仔細好不好,听著怪不舒服的」桌上永遠都是那些翻亂了的各種歷史野史和民間傳說,真搞不懂少爺為什麼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香雨諾沒有理他,自顧自的說道「世道的發展,其實很無聊,雖然是七重並沒有完全聯系起來的世界,但是每個世界都在向前,每個世界有每個世界的文明,發展方向卻似乎是一樣的,人們只會追求越來越多的錢、權和力量。這樣的發展雖然很無聊,但是也很有吸引力,特別是那些遺失的歷史,仿佛是神編寫的劇情,讓他們輝煌讓他們燦爛,然後在最炫麗的時候抹掉,萬能的神一定很喜歡這種與自己對弈的樂趣吧。如果能找出那些殘缺的輝煌,然後一一的證實,那種感覺肯定比破凶殺案更有感覺」不知道為什麼,香雨諾總感覺20年前的事件其實是王朝和盛世聯手抹殺聯盟,雖然對聯盟並沒有任何好感,但是那種被背叛的事情總是讓人忍不住同情的。
對于少爺偶爾的多愁善感,細格也是相當配合的,雖然知道此時他就算不插話少爺也會接著講下去,但他還是善良的問了句︰「什麼感覺啊?」
「成就感,嗯,對,就是成就感」香雨諾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他確實沒有介意細格有沒有插話。
「成就感?」細格轉身給香雨諾倒了杯水「比做香家少主更有成就感?」在他眼里,香家少主是一個多麼自豪多麼威風的稱號啊,雖然自己只是一介下人,可是能跟少爺稱兄道弟,府上其他的下人都沒一個不對自己頷首彎腰的,想到這兒頭都昂起了三分,沒想到香雨諾喝了口水一字一句的說道「比做香家主人更有成就感」
細格正在考慮要不要對香雨諾進行淳淳說教,突然一個激靈,想到了另外一件更需要急早報告的事,發抖的拽著他們家少爺直搖晃,香雨諾被搖得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琢磨著該不是羊癲瘋吧,抬起一腳便把他踹到了牆根,那傻子也完全不生氣,顫抖著從牆根爬回來,結巴著說「少爺……我……我突然……想,想到了一件事」香雨諾沒好氣的罵道「有事說事,搖什麼搖啊?水都灑衣服上了」
「離……若水……離若水……少爺……離若水」細格夢囈般的喃喃道。
「離若水?」雖然都沒出過遠門,但是離若水當然還是知道的,楊柳細腰飄搖過,縴縴**夢里來,听說沒有幾個男人能不被她的美s 所傾到,香雨諾鎮定自若的擰衣服上的水,心里其實已經將咬舌頭的細格罵了一萬遍,自是想听听那個離若水出了什麼了不起的新聞,見細格還處于癲癇狀態一時半會估計也記不起自己要說什麼,不得不故作無所謂的踹了細格一腳問道︰「離若水怎麼了?」
這一腳驚醒夢中人,細格終是把哈喇子抹了抹,但還是一臉叫香雨諾想去踹兩腳的s 相,雖然平時也是沒大沒小,此時更是完全不顧禮節,拿了香雨諾手中的水猛喝了兩口,再深呼吸了良久,才悠悠道來︰「少爺,我這個消息足可以比破凶殺案更有成就感一萬倍」丫的把喝完的水杯又塞到香雨諾手中「離若水要去隔壁第6世界其良北國的北哲獻歌,夠勁爆吧?夠有成就感吧?」
香雨諾轉過身將碼好的書又搬下來漫不經心道「這跟成就感有什麼關系?」雖然跟成就感沒有關系,但是作為一個成年男人,潛意識里香雨諾還是想會會這個美得不似凡人的女子。只是在他心中那種對于女子的向往和追求的迫切表現都是對于純潔的玷污,他不允許自己有那種侮辱女子的思想。
細格再次發狂的搖晃著香雨諾「是離若水誒!離—若—水,那個所男人的夢中情人,又高傲的把所有男人都不放在眼里的離若水誒!如果少爺征服了離若水不就等于打敗了所有男人麼?那還沒有成就感?」香雨諾反手對著細格的腦袋就是一頓猛K︰「怎麼能說征服女士呢,說過多少次,對女士的愛慕是要化作呵護的不是征服,盡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學壞。」香雨諾雖然罵著細格,嘴巴卻也跟著不听使喚的說道「不過,反正也沒什麼事,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嗯嗯嗯」那廝頭點得跟電動的一樣,像已經見到仙女一樣的崇拜著。------------------------------------------------------------------------------------------------------------------------------------------------------------------------------------------
香雨諾也沒有再想夙火血玉之事,雖然爺爺說七王七主不敢輕易出手,但夙火血玉畢竟是上古五夙神器之一,想那些老頭暗地里必是卯足了勁吧,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哪能跟那些爾與我詐的老狐狸比,更何況夙火血玉本來也跟自己沒多大關系,雖說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