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林
嘴唇干裂的刺痛,粗重的喘息讓人覺得喉嚨里變得更加干燥,伊曼靠著一棵楓樹坐了下來,忍著刺痛,咽了咽口水。
「我們好像甩開他們了。」高個的塞爾背靠楓樹,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
「我們得找些水,不然沒等他們抓住我們,我們自己就渴死了。」矮個的曼斯一副虛月兌的樣子,吃力的張望著四周。
伊曼用力地仰了仰頭,抬起被石頭和荊棘劃破的腳,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把死去武士的鞋子給穿來。
「你們是哪兒人?」伊曼吃力地問道。
「我們倆個打出生就是奴隸了。」塞爾苦笑著說。
「那你們知道這兒是哪兒嗎?我們該往哪里跑?」
「這片樹林叫‘月林’,我只知道這片林子很大,里面一定有水源,運氣好我們還能獵到點野兔什麼的充饑。可是這麼多年來,沒有人進過這片林子,連那些武士和祭祀都不敢進去,不知道這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曼斯直了直身子說道。
伊曼點了點頭,拄著彎刀,吃力地站起身子。
「我們幾個,他們應該不會太重視吧?」
「我們殺了人,還有一個祭祀,如果他們不把我們抓回去,當眾開膛破肚,以後其他的奴隸們也會效仿我們的。」
三個人正在猶豫,身後的樹叢中卻發出了一聲響動。
「誰?」
伊曼j ng覺地朝著樹叢看去,只見一個人影正穿過樹叢,俯著身子往小山坡上跑去。
是個斥候,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伊曼帶著塞爾和曼斯舉著彎刀,快速地追了上去,斥候的動作很快,但是依舊在小山坡的頂部,被伊曼他們攆上了。
伊曼、塞爾和曼斯分成三個角站立,讓斥候無處遁逃。
伊曼揮了揮手中的彎刀,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斥候,光頭,黑皮膚,大眼,體格較為瘦小。
斥候見自己被包圍了,咬著牙,拔出了彎刀,緊張地看著伊曼他們的行動。
「我只是一個獵人,路過這兒,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斥候還想辯解。
伊曼冷笑了幾聲︰「哼哼,獵人,獵殺我們的吧。」
正說著,那個斥候突然用左手掏出了一只破舊的號角,伊曼大呼不好,一個箭步上前,揮刀朝著斥候的左手砍去。斥候往後一閃,差點摔倒,手里的號角掉落了下來。
斥候見無路可退,求救無門,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回身朝著塞爾和曼斯猛地揮了幾刀,將他們逼退幾步。緊接著,扭頭朝伊曼沖了過來,彎刀高舉頭頂,用力地劈了下去。伊曼雙手緊握刀柄,高高舉起,用力一擋。刀刃相抵,兩個人屏著呼氣,用力地相互推頂著。
伊曼咬緊牙關,用力一推,將斥候推出幾步遠,這時身後的塞爾上前一刀砍斷了斥候的左腿,三人乘機一擁而上,捂住了斥候的嘴巴,割開了他的喉嚨。斥候漸漸停止了掙扎,憤恨的雙目也黯淡了下來。
伊曼喘著氣,月兌下了斥候的鞋子,忍著刺痛,穿到了自己的腳上。
「伊曼,你快看。」塞爾和曼斯蹲在一棵樹後,指了指山坡對面,緊張地說道。
伊曼穿好鞋子,過去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離他們不遠處,約莫有五十名武士正一字排開,朝他們這兒行進過來。
三個人面面相覷,隨便找了一些樹枝和枯葉將斥候的尸體簡單掩蓋了一下,便頭也不回地跑進了神秘的月林。
貢林堡西面樹林
夜幕下,艾瑞一行人在茂密的樹林中艱難地行進著,地上到處都長滿了不知名的植物,要是下馬步行,估計小腿以下的部分都會淹沒在這些植物中。
地圖上所畫的道路早已不知所蹤,看起來祁隆說得沒錯,這兒真的是很久沒有人踏足了。
艾德緊握著韁繩,小心翼翼地夾著馬肚,低頭看著植物間的縫隙,他感到有許多不明的生物在這些植物的籠罩下穿梭,前行著。
「抬頭正視前方,」艾瑞策馬到了艾德的身邊,「當你心生懼念,馬兒也會感受到的。」
「好的。」艾德正了正身子,抬頭挺胸地看著前方,「父親,早上祁隆叔叔說的黑騎士是誰啊?」
「早在先民與巫妖戰爭中,人類陣營里一些騎士為了獲得永生而投靠了黑暗,他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以及永不退化的器官。只是,他們的血液會干涸,一旦干涸皮膚就會干裂,慘不忍睹。所以他們經常需要獵殺人類,吸取他們的血液。」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殺死他們呢?」
「沒人真正地殺死過黑騎士,有人說要砍下他們的頭顱,有人說要刺穿他們的心髒,有人說要用火才能將他們燒死……」艾瑞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可惜一般人和黑騎士過不上幾招就會死去了,你刀疤叔叔在奔流河與黑騎士塔頓打了幾十個回合,差點就死了。而他的劍刃甚至連黑騎士的鎧甲都沒有蹭到過一下。」
「那一共有幾個黑騎士啊?」
「我知道的有三個,一個是塔頓……」艾瑞正說著,發現刀疤正策馬朝他們過來,「這個下次再說吧,記得別在你刀疤叔叔面前提黑騎士的事情。」
艾德點了點頭,佯裝沒事的對著到了跟前的刀疤笑了笑。
「跟我到前面來,看看我們發現了什麼。」刀疤笑嘻嘻地說著,引著艾瑞和艾德往前去。
「就是這個。」
刀疤努了下嘴,兩名騎手將一捆捆稻草移開,稻草下面是一個大坑,很深很深的大坑。
「這……」
坑里堆滿了尸骸,有樵夫打扮的,有士兵打扮的,有獵人打扮的,有商賈打扮的,一具具尸骸擠壓在一起,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都爛成骨頭了。」刀疤環顧了一下四周,「怪不得貢林堡的人不敢上這兒來了。」
「大人,前面發現一個廢棄的木屋。」一名騎手稟報道。
艾瑞小心翼翼地走進這間木屋,仔細觀察著屋里的擺設。
「這里擺設齊全,應該有人長期居住過,但是這些木板發霉發黑,隨時可能坍塌,那個人應該離開很久了。」
刀疤四處張望著點了點頭︰「坑里那些人難道都是他干的?」
艾瑞抬起頭,發現了進門上方刻有一個模糊的‘八’字形符文,眼楮一亮︰「估計是的。」
刀疤看了看艾瑞,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去,倒吸了一口涼氣︰「黑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