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默正沉浸在往事中,不防被一雙細女敕的小手抓住,看著夕瑤一副真情流露的模樣,心中也是大為感動。再感受到手上傳來柔女敕如ch n水般的感覺,只覺得心跳得厲害,呼吸也有些急促,輕輕嗅著夕瑤身上的幽香,顫聲道︰「夕瑤,你•••你•••」
夕瑤抬頭看著李玄默的表情,也是突然清醒過來,慌忙丟開他的手,臉紅得能滴出血來,只覺得心里像是在擂鼓一般。可憐夕瑤二十四年來身體從未被崔衍勝以外的男子踫過,而這次還是她自己主動的,叫她如何不慌。饒是她平時智計百出,說到底卻也只是個女子,只得低頭不語,扮鴕鳥狀,臉都快貼到高聳的胸脯了。
李玄默看到夕瑤這個樣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覺得尷尬已極,他一想到剛才的話,心跳得更厲害了。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夕瑤,我•••你那個•••你剛才說•••」
夕瑤正想起那句「等你長大了,姐姐嫁給你做老婆好不好」,正暗罵自己好不知羞恥,再一听到李玄默還在追問,如何還受得了,慌忙打斷他道︰「夕瑤身體有些不適,今r 還請公子暫先離去。」
李玄默听她口氣隱隱帶著哀求,也不敢再問,只得輕嘆一聲,打一拱手,推門而去了。
夕瑤見他離去,慌忙關上門,背靠在門上,雙手捂著胸口嬌喘吁吁。心里罵了自己一陣,又把李玄默恨上了︰這臭小子,干嘛好好的跟我說那以前的事,害的我如此失態。她渾然忘了是誰問起那往事的。想起剛才的對話,又是一陣臉紅,想到崔衍勝,心里又是一陣愧疚。
很顯然,今夜對夕瑤來說是個不眠之夜•••
往後幾r ,李玄默都沒什麼差事,每天都去青雲觀找司馬越。他心中隱約覺得司馬越很可能已經猜到自己師傅的關系了。只是既然司馬越不問,那他也不去說了。只是夕瑤自從那天後,一直對他閉門不見。
這一r ,李玄默從司馬越那個小院出來,又來道夕瑤門口,躊躇了一會,還是敲了門。夕瑤略帶痛苦的聲音傳來︰「你•••你先走吧,我•••」
李玄默听覺驚人,已經听到了夕瑤粗重的喘息,再想剛才她那痛苦的聲音。李玄默大驚,使勁拍了拍門,道︰「夕瑤,你怎麼了,你先開門!」
夕瑤喘得更厲害了,李玄默也管不了男女之別。推門而入,只見夕瑤躺在床上,被子包做一團,一頭青絲凌亂的散落在床沿。李玄默快步走過去,輕輕喚道︰「夕瑤,夕瑤•••」
夕瑤翻過身來,露出一張慘白的小臉來,面s 似乎十分痛苦,j ng致的五官都扭到一起了,額頭上也沁出細密的汗珠,她顫聲道︰「不是叫你•••叫你別進來•••」
李玄默只覺得心里糾作一團,也沒回答她,伸手往她額頭模去,夕瑤見他動作似乎想躲,卻沒能躲掉。李玄默只覺她額頭滾燙,也顧不上那許多了,只道了聲「得罪了」便把夕瑤的柔荑從被子抽出,也不顧她輕微的掙扎,只是有些嚴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掌與她雙掌相對,接著一股真氣緩緩輸入。夕瑤只覺一股暖流沖至五髒六腑,那顫抖的寒意一下被祛退了,小月復疼痛之感也稍緩。
半晌,李玄默已經是滿頭大汗,看到夕瑤臉s 已好轉了些許,只是那張j ng致的小臉依然慘白的嚇人,眼神倒是稍微有些神采了,只是緊緊的盯著他。
夕瑤看著他一臉焦急,滿頭大汗的樣子,只是感動,也不怪他輕薄了。她雖然不習武,卻也知道李玄默是在耗費真氣為她祛除寒意。原來那r 李玄默走後,夕瑤在床上輾轉難眠,一想到那句話更是臉紅心跳,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不想這初ch n夜寒露重的,第二天一起來發現頭重腳輕的,卻是患了風寒。後來幾r ,李玄默幾次來探望她,她只覺得羞澀尬尷不願想見。而直到今r ,天癸又至,小月復絞痛難忍,更是雪上加霜。
夕瑤頭昏腦漲,全身冷意遍布,再加小月復劇痛,只覺想死。夕瑤雖然出身侍女,卻也沒怎麼吃過苦,如今這等狀況自想心愛之人能陪伴左右,噓寒問暖,雖然只有萬一機會,卻還是希望那位少爺能來探望她,拯救她,只不過來敲門的終究是這個男子。夕瑤心里輕嘆了一聲,望著眼前男子,他倒是真心著緊自己,一念及此,前幾天的尷尬也終于消失,她剛想開口道謝,卻不防小月復又是一陣絞痛。
李玄默見她又是面露痛苦,心中著急,只是追問她到底如何了,夕瑤只是搖頭,待逼得急了,夕瑤臉泛ch o紅只說是風寒。李玄默問到怎會如此疼痛,夕瑤只是臉紅。那蒼白的小臉略帶ch o紅實在令人驚艷,不過李玄默實在無暇欣賞那美態,只是匆匆而去。
片刻,夕瑤只听到腳步,道︰「你怎麼又來了?」抬頭一看,除了李玄默,卻有還有一個老道正盯著她。只見那老道伸手輕拍在她頭頂,卻是一股浩瀚的真氣直沖全身各處,也李玄默相比,勝過不是一星半點。
夕瑤心思玲瓏,如何還不知道這老道是誰,待得那老道收氣,y 要起身行禮,卻見那老道單手虛按,她便起不來,只听那老道道︰「姑娘不必多禮。」
那邊李玄默似乎比她還急,朝那老道問道︰「國師,夕瑤如何了?」
那司馬越卻是眼神古怪的看了夕瑤一眼,道︰「她無妨,你去火房燒壺開水,再出去買點朱砂糖回來熬水給她喝,然後再給她喂一粒藥丸。」說著丟了一個瓷瓶給他。
只見李玄默一听,也沒問許多緣由,就匆匆去了。夕瑤看著司馬越,羞聲道︰「多謝國師。」
司馬越擺擺手去了,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卻輕聲道︰「那孩子命運多舛,還盼姑娘你莫要害他才是。」那聲音雖小,卻清晰的傳到夕瑤耳中,夕瑤只覺全身一顫。
也不知過了多久,夕瑤迷迷糊糊之听有人喚他,只見李玄默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瓷碗坐在床邊,有些疼惜的看著她。夕瑤見李玄默似乎想扶她起來,趕緊自己撐起身子,端起碗喝起來,李玄默還在一旁提醒她小心燙。夕瑤只覺得心里又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崔衍勝雖然迷戀她,卻也談不上太多的關愛,反而是這個男子給了她一種想要依偎的感覺。想著想著又暗罵自己,怎能拿一個外人和少爺相比。
李玄默倒也沒去管夕瑤那些心思,只是待她喝完後,小心的喂她吃了一粒藥丸便讓她睡下了。夕瑤只是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就閉上了眼。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夕瑤一直在做夢。夢到小時候被老爺收留,夢到學歌舞學女紅,夢到陪少爺讀書,夢到像照顧小弟弟一樣照顧少爺,夢到少爺成年了,夢到自己經不住他軟磨硬泡終于將自己給了他,兩人抵死纏綿,待她抬頭一看,那人的臉卻不是少爺,而是•••夕瑤一下驚醒過來,臉s ch o紅,額頭沁汗,翻個身卻發現房里有個人影,待要大叫,卻發現是李玄默搬了條椅子坐在床邊睡著了•••
夕瑤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聯想到剛才那個夢來,臉上頓時火燒火燎,于是又在那里暗罵自己不知羞恥。夕瑤也不知道現在是幾更了,見李玄默衣著單薄,正要起身給他蓋點東西,卻感覺有異,就不敢亂動了,轉念一想,他有內功護體,自不會像我這弱女子一般。于是放下心里,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一個人在胡思亂想,渾不知自己時而微笑,時而微嗔,時而羞澀•••
待回過神來,又恨恨的想道︰他可沒有少爺俊朗•••
他可沒有少爺聰明•••
他也沒有少爺有霸氣•••
他沒有少爺那麼會哄女孩子•••
他沒有少爺那麼•••
想著想著卻不知怎的落下淚來,感覺到嘴角咸咸的味道,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只是簌簌的往下掉。也不知過了多久,夕瑤也不去擦臉上的淚水,只是看著李玄默,最後輕輕的說了一句︰「謝謝你!」聲音柔媚淒婉。
夕瑤迷迷糊糊睜開眼,外面已經大亮,嬌俏的打了個哈切,定楮一看,卻不見了李玄默,心中嘆了口氣︰走了也好。正胡思亂想間,忽然又見李玄默端了碗進來。
夕瑤心中一喜,趕緊坐起身來,只覺得好了大半了。忽然想到什麼,趕緊緊了緊衣襟,見李玄默似乎沒注意,松了口氣。
李玄默笑道︰「你醒了,我剛剛給你熬了碗粥。國師說要你吃清淡的東西,所以你就將就點吧。」
夕瑤心頭一熱,卻是嬌嗔道︰「我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
李玄默只是笑著搖搖頭,問道︰〞好些了嗎?
夕瑤點點頭,見他盯著自己,臉上一紅,卻輕聲道︰「是不是我現在的樣子很難看?」
李玄默搖搖頭道︰「夕瑤任何時候都很好看。」
這話說得有點輕薄了,卻不知夕瑤怎地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開心。被他盯的有些難受了,忍不住嗔道︰「你老盯著我干嘛?」
李玄默只是皺著眉頭說︰「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昨天怎麼會痛成那樣,而今天又好的這樣快,風寒?不至于啊。」
夕瑤臉s 一紅,心里罵了聲「笨蛋」,不再理他。
又過了幾r ,夕瑤漸漸好轉了。李玄默依舊每天去司馬越那學習劍道,然後再去找夕瑤。夕瑤已經不再對他避而不見了,雖然依舊還是有些隔閡,但已經真正把他當朋友了,也沒再起那招攬之意。以夕瑤的聰慧如何不知李玄默的心意,只是故作不知,卻也沒有逐他離開,只是互相說了些陳年往事。夕瑤給崔衍勝寫了封信,說起自己生病的事,卻不知為何並沒有告知李玄默與司馬越之間有些不尋常的關系,崔衍勝終究還是沒來探望她,只托人送了好些補品。夕瑤把東西放在一邊,只是嘆了口氣。
這一r ,李玄默的悠閑r 子終于到頭了。龍衛傳來了命令。京城王家的少爺于家中被人打死,死狀慘不忍睹,王家勃然大怒,京城震動。李玄默隸屬龍衛之玄武堂,玄武堂之重要使命便是保護重要人物,這中間就包括功勛貴戚。
這個王家確是北平王家的嫡系,因在京任職,故而設府。北平王家比之其他四大世家,實力稍遜半籌,風頭卻不落半點下風。原因他們家有個人的名字叫王猛!那位開國丞相,那位被世人稱為「功蓋諸葛第一人」的王猛!王猛輔佐前秦開國皇帝苻堅掃平群雄,統一北方(其事跡不再贅述),惜于早逝,未能見到一統天下。其生平最敬諸葛武侯,故封武侯,世襲罔替。現在的王家便是前秦第一功臣王猛的後代。
前來青雲觀報信的是盧巧月。原來此事關乎重大,廷尉署與龍衛軍合力督辦。龍衛正y 遣人報信與李玄默,卻是盧巧月自告奮勇。
李玄默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盧巧月了,面對她那幽怨的表情,有些無可奈何。司馬越將李玄默送到門口,頓了頓,道︰」老道送你一句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望你今後好自為之。」說完不等李玄默回答便返回屋里,末了,還有一句話傳來︰「從今r 起,老道將閉關。」
走出院子,李玄默猶豫了下,估計這段時間無法再來青雲觀了,便朝夕瑤屋子走去。夕瑤面帶喜s 的將他迎進門,突然發現盧巧月,一眼便認出她就是那r 在百珍樓李玄默拼死維護的那個女子,一念至此,不知為何心里有些發酸。
盧巧月也是盯著夕瑤眼神古怪,原來這麼久沒見他,他卻是在這•••盧巧月平時也是自負美貌,跟夕瑤一比,卻頓時沒了信心,不論是先天的嫵媚天成,還是後天r 積月累的成熟風情,盧巧月都不能及。只是•••只是覺得這絕s 女子好生面熟。
夕瑤何等聰明,不說那r 情景,就說現在這盧巧月眼楮里能冒出酸水來的模樣,如何不知這女子傾心于他。她心里哼了一聲︰這笨蛋還能得如此美女垂青啊。當下按下心頭不爽,問起話來。
李玄默說出今r 王家之事,夕瑤也是面露凝重。盧巧月心里不爽,她畢竟也是小姐脾氣,所謂溫柔也僅僅是對于某人,當下說在屋外等候,便出去了。
夕瑤走到李玄默身邊站定,也不管李玄默暗自偷偷呼吸自己身上的幽香,嘆道︰「我看那位小姐的舉止,應該是位大家閨秀吧。」
李玄默點點道︰「夕瑤,她•••她是我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啊,這個看得出來,從那位小姐的眼神就看到出來。」夕瑤輕笑了一下,卻似乎有些苦澀,目光一下子變得有些幽深,只听她輕輕念道,「臨波空羨水中月,
不如憐取眼前人。」
李玄默心頭愁苦,點了點頭,深吸了口氣,仿佛抽空了力氣一般轉身,步子有些沉重的朝門口走去。後面傳來夕瑤溫柔的聲音,「京城勢力錯綜復雜,絕不可涉之過深,君當慎之,慎之。」
李玄默走後,夕瑤也像是耗盡了力氣一般坐在椅子上嬌喘,心里默念︰夕瑤啊夕瑤,你自負聰明,卻如何還是這般•••這樣不是很好嗎,不管對他還是對自己•••
李玄默與盧巧月一路朝王家趕去,路上盧巧月試探夕瑤是什麼人,李玄默顧及夕瑤身份,只是顧左右而言他,盧巧月只覺心中更加氣苦。小姐脾氣爆發,故而對他也是不冷不熱。李玄默知她心思卻也不知如何勸解。
兩人來到王家,向王家家主和龍衛林耀天見禮後,查看王家公子尸身,李玄默心頭一陣惡心,而盧巧月卻直接在一旁干嘔。原來那王家公子整個胸腔都直接被拍塌了下去,骨肉都熔成了一塊。
林耀天問道︰「如何?」
李玄默道︰「下手之人,功力登峰造極,掌力至剛至陽,強猛無比。我觀王公子傷處,骨肉仿佛被鍛火熔成了一塊,實在是•••實在是匪夷所思。且不說其他,京城有此功力者,只怕止有三人。連大人也不及此人。」
林耀天點點頭道︰「玄默慧眼。我也認為如此。」
那王家家主乃北平王家族長第三子,任吏部侍郎,名叫王玄辭。他拭了拭淚,遲疑了一下道︰「京城的三位中,國師劍術通神,應當不會以掌力殺人,況且國師清靜無為,自當不會與我兒結仇。那麼兩位以為會是崔家那位?可五大世家一向同氣連枝啊。」
林耀天皺眉道︰「崔家那兩位前輩中,‘水神’掌力至y n至寒,自然不是。‘火神’的掌力倒是至陽至熱,確實可以把骨肉熔成如此一塊。不過‘火神’掌力我也見過,絕不至于如此剛猛。」崔家能成為天下第一世家,其武力自然非同一般,其最強者便是有「水神」之稱的崔坎與有「火神」之稱的崔離。兩人傳言是崔家老族長收養的一對孿生兄弟,武學天賦極高。武藝大成後便是如今的天下第四第五。二人在崔家地位極高,輕易不會出手。
王玄辭點點頭,眼中露出狠厲的光芒,道︰「那會不會是京城以外的人?」
林耀天沉吟不語,卻是盧巧月插嘴道︰「莫非是‘大炙陽掌’?」
王玄辭雙目j ng光一閃,道︰「賢佷女博聞強記,不錯,此事大有可能。」
見李玄默不明就里,盧巧月有些得意的哼了一聲,跟他解釋起來。原來那「大炙陽掌」是遼東爾朱家族的絕技。爾朱家族起源于山西,是為羯胡人。六十年前那位爾朱家族族長見難以與漸漸崛起的各大漢族大世家相抗衡,又無法融入這些大世家,便反其道而行之,率族人出關外,後漸漸立足遼東,益發強大。如今便是與五大世家比,也不落下風。只是身處遼東,又非漢族,故未列五大世家。當代家主爾朱榮天縱其才,位列天下九大高手第八,並且野心勃勃,久有不臣之心。與南方謝j ng忠並列為南北二患。據說「大炙陽掌」的練法是與長白山巨熊每天掌,故而此掌法剛猛無匹,而爾朱榮也是靠此掌法難逢對手。
李玄默听完,道︰「那請問王大人,王公子最近是否與人結仇?就算是爾朱家族也不會無故施以毒手吧。」
林耀天點點頭,說了句「有理」。
王玄辭沉默了片刻,拭了拭老淚,道︰「我王家家訓與人為善,當不會與人結仇,但朝廷之事,林大人也明白,實在難以估計。」
林耀天道︰「那王公子最近喜歡去哪些地方?」
王玄辭嘆了口氣,道︰「那不爭氣的就喜歡出入那些煙花之地。如今•••如今不提也罷。」說完又傷心不語。
林耀天沉思片刻,道︰「如此,便該這般。我自去崔家拜會。巧月你通知你提刑司一行詳查外來人士,一有嫌疑速速報我。玄默,嗯,你便去玉瓖苑查探一番。」
听到玉瓖苑,李玄默、盧巧月皆面露古怪。盧巧月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玉瓖苑,京城長安最大的青樓。
李玄默踱步到玉瓖苑門外,卻有些尷尬。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來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