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默有些艱難的睜開眼楮,周圍不甚明亮,只有某處有些光亮,待眼楮稍遜看得清楚些,才分辨那光亮處應該是個洞口。他抬起手臂想揉揉眼楮,卻發現全身酸痛,只好又將抬起一半的手臂放下。
旁邊有樹木燃燒的味道傳來,微微側頭一看,果然是有個火堆,待得李玄默想回憶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腦袋也痛。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躺著慢慢調息起來。
過得片刻,傳來一陣踩踏枯枝敗葉的聲音,聲音很輕細,李玄默听得出這是玉娘的腳步,于是便沒有動作,只是繼續吐納調息,功行周天。只是很快他便調息不下去了,因為一只柔軟的小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臉頰。
「啊」,玉娘尖叫一聲,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飛快彈開,臉s 緋紅的看著已經睜開眼楮的李玄默。兩人對視片刻,玉娘才囁嚅道︰「李•••李大哥,我不知道你醒了•••」
李玄默看了玉娘片刻,總覺得她有些古怪,但是古怪在哪里,又說不出來,只是那眼神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多了些柔媚••••••
李玄默收回了眼神,卻是又突然想起那個夢來,他清楚的記得那個夢里面可是有玉娘的,可玉娘還是個小姑娘啊,她待自己如兄長一般,自己居然還•••一想道這,他就有些愧疚起來,就連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愧疚。
這下讓玉娘又感到奇怪起來,盯著李玄默看了半晌,不知道他怎麼會露出這種眼神,不過小姑娘心思單純,想不通就不想了,她試探問道︰「李大哥,你好些了嗎?」
李玄默舒展了一體,坐了起來,道︰「外傷應該沒什麼事了,不過真氣運行還稍微有些阻礙,想要完全恢復只怕還要些時r 。」
玉娘聞言,笑靨如花,喜道︰「那太好了,你可不能再丟下玉娘一個了。昨晚可把玉娘嚇死了••••••」說到這里,玉娘趕忙止住話題。
李玄默听得真切,問道︰「昨晚?昨晚怎麼了?還有我到底昏睡多久了?」
玉娘開始只是搖頭不答,後來見實在搪塞不過,只得說出實情。
雖然言語中只是輕描淡寫,但是李玄默本身就是個獵人,自然明白昨晚凶險。寧遇虎熊,莫遇群狼,就算是自己,若是激怒了狼群只怕也難以全身而退。
再听到她抱著自己滾下山崖,只怕也是她拼命護著自己,若非這樣,又怎會自己身上鮮有傷痕,而她的衣裙劃開多處。盡管她極力掩飾,也不難發現她的手臂,脖頸,臉蛋都有血痕。
李玄默心ch o澎湃,顫抖的伸出手,似乎想撫模一下她俏臉上的傷痕,而玉娘只是低著頭死死的咬著唇。或許在李玄默心里,玉娘永遠都是那只極易受驚的小兔子,他終究還是放下那只舉了半天的手,嘆道︰「小丫頭,苦了你了•••」
玉娘聞言,猛的抬起頭來,露出那張已經滿是淚痕的俏臉,她死命的搖著頭,一把抱住李玄默,喃喃道︰「不苦,玉娘不苦,玉娘只要李大哥好好的••••••」
李玄默輕嘆一聲,反手抱住玉娘,輕輕的,卻又似承諾一般道︰「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了。」
玉娘心里如吃了蜂蜜一般甜,緊緊的抱住他,螓首輕輕的靠在他胸口,听著他有力的心跳,仿佛時間凝固在這一刻••••••
李玄默雖然全身還是有些疼痛,但是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兩人坐在一起,和著水吃著有些變味的饅頭,卻也甘之如飴。原來方才玉娘發現狼群早已退去,便出去打水了,所以李玄默醒來時並沒有第一眼看到玉娘。
兩人走出山洞,尋找出路。雖然玉娘早已不知道路了,但李玄默憑借自己的方向感還是找回了原路。這一路上並未再遇到狼,也沒有發現龍衛軍尋來的痕跡,二人只道終于逃出生天。
這一r ,兩人確實行走的頗為安寧,雖然食物告罄,但有李玄默這個現成的獵手在,吃飯不是問題。
「我記得陳慶之的那幅地圖,這片林子走到頭會有一個深潭,繞過去後不遠就是官道了。」李玄默打量了一下周圍。
有李玄默在,玉娘又變回了那個頭腦簡單的小姑娘,只是跟著他傻乎乎的走,最多就是一個人在後面臉s 紅紅的偷偷輕笑。
再行得小半個時辰後。
「我听到水聲了!」耳力過人的李玄默大喜,向前奔去。
玉娘也是欣喜無比,蹦跳著追了上去,可李玄默卻突然停了下來,還害得玉娘險些撞了上去。
小姑娘正要問李玄默為何突然停下,卻猛然發現前方懸崖邊站著兩個人••••••
這兩人是兩個大概七旬的老者,穿著一件古怪的斗篷,分別是紅s 和黑s ,之所以說古怪,是因為那斗篷明顯燒焦得千瘡百孔。這兩人長相一模一樣,神態卻迥然不同,紅s 斗篷的那位一臉古怪笑意的看著兩人,而黑s 斗篷的那位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臉。
李玄默此刻心里震駭不已,他連懸崖下的水聲都能遠遠听見,但是直至走到面前才發現這兩個老頭,他可不信這兩人真的會是普通人。雖然根本看不出功力深淺,但是那淵渟岳峙的氣勢,就足以讓人不敢逼視了。
這種氣勢他還只在劍聖司馬越身上見過,就算是謝j ng忠也要略遜一籌。李玄默神情凝重,抱拳道︰「敢問兩位前輩高姓大名?」
紅s 斗篷老者笑道︰「老頭子姓崔,單名一個‘離’字。」
即使已經猜到,但李玄默還是覺得震驚,居然會是「火神」崔離!那麼另外一個黑s 斗篷老者的名字也呼之y 出了,那必是崔離的雙生兄弟「水神」崔坎了。
李玄默苦笑道︰「晚輩倒是好大的面子,居然引得兩位‘水火二神’親臨•••」
黑s 斗篷的崔坎那冰渣子摩擦似的聲音冷冷傳來︰「李玄默,你自戕吧!」
話音未落,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息已經撲來。李玄默只覺得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海嘯巨浪不停的拍打在自己身上,五髒六腑都好似要破體而出,只是剎那間,嘴角就溢出血來。
玉娘原本看重呆呆僵立的李玄默還有些不解,直至他面露痛苦,嘴溢鮮血,才發現不對,待要靠近他才發現自己足下如生根一般難移分毫。
李玄默此刻真有些絕望了,即使是踫到陳元漢那般高手,他也會拼盡全力去斗一斗,但是在崔坎這種「意境」高手面前,自己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反抗了。
就在李玄默閉目等死的時候,忽然感覺周圍氣勢全無,仿佛從海洋返回了陸地一般。
「水老頭,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跟一個孫子輩的小子動手。」一個有些僵硬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李玄默有些艱難的轉過頭,卻是一位著土黃s 袍子的老者走了過來,準確的說是漂了過來,因為他發現這老者行走時腰部以下根本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麼直挺挺的「走」了過來。
這老者同樣須發皆白,只是白得有點發黃,面容也有些僵硬,只有當他看著玉娘的時候嘴角才會扯出一絲笑容,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重獲z y u的玉娘見狀有些害怕,趕緊上前抱住李玄默的胳膊。
崔離饒有興致的看著來人,笑道︰「‘僵尸鬼’,你怎麼也來了?」
那黃衣怪老頭冷冷道︰「我今r 來此只為救人!」
聞言,不只崔離崔坎面露疑惑,就連李玄默也茫然了。听這怪老頭與崔離說話的語氣,只怕是與他一個級別的人物了,他口口聲聲要救人,而此處除了他和玉娘再無旁人可以讓他救了。他自忖從不認識此等人物,于是扭頭看向玉娘,而玉娘也是一臉茫然。
那邊崔離已經代李玄默問出了疑惑︰「你要救他們?」
黃衣怪老頭的機械的點了點頭,道︰「這位姑娘是我家小姐,自是不可讓人傷她一根汗毛。而這位公子于我家小姐有大恩,我自然也是要保他周全的。」
這下不光李玄默兩人和崔離,就是那一副死人臉的崔坎也面露震驚,崔坎嘴中迸出一句話︰「小姐?你老糊涂了吧?這小丫頭可只是個小丫鬟。」
黃衣怪老頭神s 有些不悅,皺眉道︰「小姐身份高貴,不得放肆。我今奉主人之命,帶小姐回家,一句話,放還是不放?」這老者對「水火二神」也是頗為忌憚,若是換了旁人,早就直接動手了。
「主人?‘僵尸鬼’你到底怎麼了?」崔離實在有些不解,「我們相識幾十年,也算知根知底,從未听說過你有什麼‘主人’。再說,以你的身份,誰又配做你的‘主人’,你可莫要誑我。」
黃衣怪老頭冷笑道︰「你們兄弟可以有主人,我就不可以?能遇到主人,乃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崔離只覺得這黃衣老頭是不是真的瘋了,搖搖頭,朝玉娘問道︰「丫頭,老夫問你,你真知道這‘僵尸鬼’是什麼人?」
見玉娘搖頭,崔離哈哈大笑道︰「丫頭,老夫告訴你,這‘僵尸鬼’可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三高手,‘尸王’竇淮楚,你說你敢讓他認你為主?」
李玄默心頭苦笑,想不到此人居然會是「尸王」,傳說尸王一身鋼筋鐵骨,萬物難傷,陳元漢之流與他相較,那便是螢火之于皓月了。更想不到的是,今天為了他和玉娘二人,會驚動九大高手之三,可是最驚奇的還是玉娘會是這個天下第三高手的什麼小姐。
竇淮楚對玉娘溫言道︰「請小姐勿要驚疑,小姐隨老奴見過主人後,一切自有分曉。」
說完,竇淮楚轉頭對崔氏兄弟道︰「你們到底放不放人。」
崔坎搖搖頭,道︰「若是旁人,憑你‘僵尸鬼’一句話,我兄弟自不會留難。只是這二人乃是崔家嚴令鏟除的,否則也不會派我兄弟出手。」若是旁人,崔坎早就手起刀落了,只是竇淮楚實在太過厲害,就算崔家這等龐然大物也不願平添此等大敵。
竇淮楚沉默片刻,道︰「也罷,你兄弟二人便一起上吧。」
崔離聞言大笑,道︰「那可不行,你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讓這兩個小輩乘機逃走。」
竇淮楚哼了一聲,道︰「莫要不識好歹,我也是以故人之情才奉勸一句。三五年內,主人必定出山。若是小姐少了一根頭發•••主人雷霆一怒,只怕你崔家也要頃刻化為齏粉!」
崔離臉s 一變,怒道︰「竇淮楚,你休要無禮太甚。我崔家還真不曾怕了誰。」
那邊崔坎的斗篷已經無風自動起來,看樣子隨時準備動手了。崔家作為當世第一家族確有自傲的資本,撇開權傾天下的老丞相不說,單憑其武力就足以威懾群雄,就算是九大高手中前三個一起上,只怕也難傷崔家根基。
竇淮楚低聲念了一句︰「夏蟲不可以語冰!」
崔離大怒,身形疾進,抬手就是一掌。竇淮楚冷哼一聲,袖袍輕輕一甩,將李玄默和玉娘撫退兩丈遠,然後揮掌與崔離硬拼了一記,兩人皆是微微一震,難分高下。
雖然只是一招,卻已經讓李玄默既驚且佩了,那崔離動若月兌兔,可偏偏身上那斗篷卻沒有哪怕一絲的飄起,而竇淮楚看似身體僵硬,動作卻快逾閃電。
身形一分,竇淮楚笑道︰「看樣子這些年,你們兄弟倒是j ng進不少了。」
崔離嘆了口氣,道︰「你也不差,只是我們只怕都比不上那個老家伙了。同在長安,我們已經感應到他快要入‘神境’了。」
听到崔離語氣有些蕭索,竇淮楚一時也是心有戚戚,沉默半響,方道︰「兩位,你們應該相信以我的身份應該不會誑語。若小姐受到傷害,你們真會給崔家帶來麻煩。莫說‘神境’,就是我們九個••••••」
崔坎雙目神光熠熠,大聲道︰「若果真如此,你倒是告訴我們你那主人到底是誰?」
竇淮楚搖頭道︰「此事暫時還說不得,再過幾年你們自然知曉。我且問你們,為何要對兩個小輩殺之而後快?」
崔離笑道︰「此事暫且也是說不得,過段時間只怕會天下皆知。」
竇淮楚冷哼道︰「我一路追索小姐。以小姐之前的身份絕不可能引得你們兩個親自動手追殺。你們五姓世家如此鍥而不舍,估計是趙家有個天大的秘密,而你們擔心小姐知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崔離看了玉娘一眼,點點頭道︰「‘僵尸鬼’你猜得仈ji 不離十。」
竇淮楚冷笑一聲,道︰「真是可笑,你們覺得若趙家真有什麼秘密會讓一個小丫鬟知道?再說,以小姐現在的身份,這世間恐怕還真沒什麼東西是她得不到的。」
崔氏兄弟對視一眼,知道竇淮楚說得不錯,玉娘知道那個秘密的可能x ng只有萬分之一,不過那件事實在關乎重大,兩人也不敢絲毫馬虎,崔坎道︰「多說無益,這便動手吧。」崔氏兄弟可不會相信那個什麼主人會有多厲害,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他崔家也並不畏懼,只是不想得罪竇淮楚。
「既然如此,我們便各為其主吧。」竇淮楚擋在李玄默和玉娘身前,長袍鼓舞,厲聲道,「今r 你兄弟縱然能殺得了我,也休想全身而退!」
崔氏兄弟不想竇淮楚真的會以死相拼,一時間也有些將信將疑起來,玉娘得知秘密的可能x ng極小,本只是遣龍衛軍擒拿,龍衛軍出手落空後,五大世家顏面無存,騎虎難下,最後才讓兩人追趕。為
了一個顏面去得罪竇淮楚••••••兩相權衡之下,兩人想到一個折中辦法,崔離開口道︰「今r 便賣你老頭一個人情,只是這小子必須留下,否則我們也交不了差。」
竇淮楚點點,道︰「你們稍候。」說完引著李玄默和玉娘走到稍遠的一旁。
竇淮楚打量了一下玉娘,神s 有些激動,躬身道︰「小姐恕罪,老奴來遲,讓你受苦了!」
玉娘有些手足無措,只是抱住李玄默,輕輕道︰「老人家,您別這樣,我可不是什麼小姐。」
李玄默朝竇淮楚行了一禮,道︰「敢問前輩,您如何證明是玉娘的親人?」
「老朽還未謝過少俠大恩。」竇淮楚沉吟了一下,道,「請少俠稍稍避讓,老朽與小姐說幾句話。」
李玄默點點頭讓開,見竇淮楚在玉娘身邊耳語了片刻,玉娘臉s 有些發紅,朝李玄默點了點頭。其實李玄默幾乎可以肯定竇淮楚並無惡意,不僅僅只是感觀,要知道若他真有惡意,兩人毫無抵抗之力,根本不必如此。
竇淮楚面露愧s 的對李玄默行禮道︰「少俠于我家小姐有大恩,老朽就算拼了x ng命也要保你周全的。只是如今他兄弟二人都在,老朽分身無暇。而小姐是不可以有半分閃失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已經發現不對勁的玉娘驚呼一聲,緊緊抱住李玄默。
李玄默輕輕拍了拍玉娘以示安慰,對竇淮楚道︰「不知前輩有何打算。」
「這塊人皮面具你收好,龍衛軍偵察天下,你不易容改面恐難以逃月兌。」竇淮楚說著將一塊皮革一樣的東西塞給了李玄默,道,「等下,老朽會拿話將住他們兄弟,你要盡力逃月兌。若實在被抓那也要保住x ng命,待老朽帶小姐回去後,主人自會來救你。」
玉娘剛要說話,卻被李玄默一指封住穴道,玉娘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玄默,李玄默面有愧s ,柔聲安慰道︰「丫頭,你不跟前輩走的話,只怕今天我們一個都走不了。你走了以後,我才可以毫無顧忌的放手施為。你放心,這山林中,便是我的天下,我一旦逃月兌便會去尋你。」
玉娘想要搖頭,卻是一動也動不了,只是淚水已經從她那雙大眼楮里簌簌流了下來,心里拼命吶喊︰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就算死也要在一起,你剛剛還答應要好好照顧我的•••。
李玄默扭過頭,不敢去看玉娘委屈的樣子。
竇淮楚嘆了口氣,道︰「今r 終是老朽愧對于你,來r 必定有報。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崔氏兄弟不可分開太長時間••••••」
李玄默摟著玉娘,跟著竇淮楚來到懸崖邊,看了一眼崖下的深潭,若有所思。
竇淮楚對崔氏兄弟道︰「你兄弟二人好歹也是一代宗師,真的要對一個晚輩的晚輩出手?」
崔離面有愧s ,訕訕不語。確實以他們的身份對一個孫子輩出手,實在太過了些。
沉默了片刻,還是崔坎開口道︰「只一招,若是老夫一招拿不下他,便由他先逃盞茶時間。」
「‘水神’一言九鼎,你多保重。」竇淮楚大有深意的看了李玄默一眼,拉起玉娘就那麼直挺挺的飄了起來,凌空去了。
李玄默不敢去看玉娘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兀自強忍離愁,畢竟今r 一別也不知是否還有再見之r 。
「給他活路,便是給你崔家活路•••」竇淮楚那難听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卻已看不到身影。
崔離笑道︰「這老家伙居然臨陣月兌逃了!」
李玄默心中明白,這竇淮楚是怕崔氏兄弟反悔,便留下他拖住兩人,好帶玉娘遠走。
「好了,廢話少說。」崔坎冷冷道,「小子,你接我一指吧。」
李玄默聞言退到了崖邊,看著崔坎豎起的食指,那指頭上似乎有水珠凝結。李玄默有種感覺,這周圍所有的氣機全部都集中到了那根指頭上了,所有的氣流都圍繞那根指頭運行。
崔離在旁邊嘆了口氣,自己這兄弟根本就沒打算給這小子活路啊••••••
李玄默緊緊盯住那根指頭,待他剛剛一動,便毅然朝身後的深潭躍去。李玄默不敢往後看,他所站立的那塊石頭已經化作齏粉,即使那余力也如海嘯一般拍在他背後,仰天噴出一股血箭。
「撲通」一聲,李玄默已經不見蹤影,只有那水面上的血跡證實他確實是跳了下去。
崔氏兄弟對望一眼,崔離笑道︰「這小子倒是油滑,居然知道耍詐。」
崔坎看了下面水潭一眼,y 要跳下,他號稱「水神」,自然不在乎這小小水潭的。猶豫片刻,方冷冷道︰「也罷,不管如何,他總算是避過了一指,就由他先走一盞茶。」
崔離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兩人不知道就是因為今r 的信義,才避免了r 後崔家的一場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