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夜 第一卷 御鬼業 第七章 孤寂

作者 ︰ 夜煩

()r 薄西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將天邊的紅雲瓖上了道道金邊。

彼岸高中前的小吃店中,人聲鼎沸。像這種小吃店幾乎全國學校前都有,雖然味道也不見的非常好,但總比學校食堂里的大鍋飯要來的香多了,學生們也喜歡來這里改善伙食。

小吃店的老板是地地道道的四川人,與所有的四川人一樣,老板熱情好客,此時他正和兩少年扯著話。

「老板有什麼好菜盡管上啊!」一黝黑壯碩少年大大咧咧道,正是張偉。

「別听他瞎說,就來兩碗牛肉面。」壯碩少年後的一清秀少年卻插嘴道。

「無痕我請客別這麼客氣嗎?」

「你請客,可花錢的卻是我啊!我可沒發財啊,再說馬上就要上晚自習了,你來得及嗎?」

「這不是我手頭緊沒錢嗎?下次我一定掏錢。」張偉嘿嘿笑道。

「決定了?兩碗牛肉面。」說完胖老板便對廚房大喊道︰「兩碗牛肉面。」

「唉,多加點牛肉。」張偉又急著補充道。

「多加點牛肉。」胖老板喊完後就微笑的拉著兩人進了里屋。

找了張干淨的座位後,兩人就面對面的坐了下來,一坐下張偉便閑不住︰「無痕,最近怎麼覺得你總是心事重重,整天很沒j ng神似得?」

「沒什麼就是最近沒睡好。」夜無痕半應付道。

「沒睡好,我怎麼覺得你每節課都在睡呢。」張偉顯然不信。「不過話說回來你可真夠狠的,那天劉老頭都氣成那樣你居然還敢放他鴿子,本來我還不信你會做這種事,不過現在劉老頭有事沒事就喜歡給你小鞋穿,看來你真這麼做了,不得不說你牛。」張偉搖頭晃腦道。

可夜無痕卻不理他,一直盯著自己的手心,似乎要看出朵花來。

看著夜無痕冷淡的態度感受到越來越尷尬的氣氛,張偉撇了撇嘴拿起了身旁的筷子研究了起來。

就在張偉研究出這是竹筷子時。一直沉默的夜無痕卻開口了︰「對了,你還在追求李月嬋嗎?」

「沒想到,你還關心她。」張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夜無痕。

「別誤會,我關心的是你。」夜無痕忽然臉s 一變道。

「好了好了,我感動死了。」張偉一臉不信,「她嗎?就是一座冰山,任何人都別想靠近她,除了幾個女生之外,幾乎不跟別人說話,男生就更是跟她答不上話了,我算是已經放棄了,我認識的人大部分也都放棄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念一枝花呢,哥可是好男人,還有著大片大片的森林等著我去,可不能吊死在一顆樹上,無痕你說對不對。」

「哦!」夜無痕淡淡應了一句後繼續研究起自己的手心。

看著夜無痕這樣,張偉心中暗暗發誓絕對要等到這家伙對自己說完十句話才搭理他,自己打死也不先搭理他。

在張偉將所有的筷子都研究了一遍後,牛肉面終于上桌了,張偉迫不及待地很吸了口面條又吃了一大口牛肉,心中暗道一聲爽快,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夜無痕,卻發現夜無痕正緩緩地向碗里加著辣椒,白了他一眼後繼續吃了起來。

當張偉吃的滿頭大汗時抬頭擦汗時卻發現他還在加辣椒,辣椒罐里已經少了一半,夜無痕的牛肉面更是紅的刺眼,張偉不由的動了動喉結,心中暗想道︰難道,這辣椒這麼好吃,于是動起筷子挖了一小塊到自己嘴里。

四川的辣椒味道可想而知,結果張偉辣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心中狠狠地罵了夜無痕一頓後,狠狠地盯著夜無痕等著看好戲,卻看到夜無痕將碗舉起,將里面紅艷艷的湯一口喝掉,面條與牛肉不知何時就吃干淨了。

喝完湯夜無痕起身就要走,張偉這時也不管剛剛發的誓連忙道︰「等會我,我馬上就吃完了。」

「劉老師還要我搬書呢,我先走了。」夜無痕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夜無痕的背影張偉喃喃自語道︰「看來他不但j ng神不好,還變得口味超重了。」

……

彼岸高中「德馨樓」四樓與三樓相接的樓梯口一身材嬌小的少女正圍在一絕美少女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月嬋姐姐什麼時候能跟我說說美國的事嗎?」身材嬌小的少女滿眼小星星的望著身前的絕美少女。

「好了,小玲這個以後再說,倒是我剛剛說的方法你听懂了沒有,那種題目應該先……嗯。」李月嬋說道一半卻秀眉微皺轉頭看向了樓下的一道身影,那里一少年正捧著幾乎與自己等高的書籍,一步步向著樓梯移來。

「咦……那不是夜無痕嗎?看來劉老師又找他麻煩了,我們要不要去幫幫他。」小玲驚咦道。

「算了被劉老師看見,說不定又要找他麻煩。」說完李月嬋便向前走去。

「哦」……「咦,月嬋姐姐樓梯不在這嗎?干嘛走到那兒去,這樣不是要繞過個大圈子嗎?等等我……月嬋姐姐。」小玲連忙追向了李月嬋。

……

夜深了,公寓樓里幾乎所有的燈都滅了,只有四樓的一角的窗戶處,還有有著弱弱的燈光透出,在寂靜的黑夜中給人感覺反而是有些寒冷,反倒是周圍的黑夜讓人感覺溫暖與恬靜。

夜無痕坐在桌前,背部緊緊地貼在了椅子的靠背上,雙手直直的垂落在身側,仰面望著天花板,可眼神空洞洞的,深深的孤寂從中流露出來,台燈微弱的燈光充斥著房間,但實際上這只是表象,其內隱藏著,一股濃濃的照不亮的黑暗。

無人相伴的孤寂啊!永遠只是一個人,看不到前進的方向,無希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夜無痕的眼神之中漸漸多出了一些神采,只是瞬間又被孤寂給淹沒了,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眼前將一切景s 都給遮去,在夜無痕的目光下,一絲絲淡淡的寒氣從手中冒出。

溫度,一下子冷了下來。空氣中竟冒出了點點雪花。

雪花緩緩地飄落打在了夜無痕的臉上。

「是熱的……」雪花並未融化。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雪花落下,將夜無痕連同房間慢慢覆蓋。

雪堆中,夜無痕就像蓋上了一層棉被,慢慢的閉上了眼楮,沉沉的睡了過去。

沉睡中的夜無痕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中漫天大雪,雪地里一個小男孩兒正拼命的追趕著一個比他大的男孩兒,雪地旁一對年輕的夫妻正滿臉幸福的看著這兩個男孩兒。

年紀較小的男孩顯然跑不過,年紀大一點的男孩,不一會兒就站在雪地上喘著粗氣︰「哥哥,我跑不動了,這雪好冷啊,我們還是回屋子里吧。」

大男孩笑嘻嘻地又跑了回來,將兩只手套摘了下來,兩只熱乎乎的手托著小男孩凍得有些發紅的小臉笑著說道︰「無痕,知道嗎?雪為什麼是冷的。」

「嗯……」小男孩兒搖了搖頭。

「因為人的心是熱的,心會暖是因為在這個世界的某處有人在牽掛在愛著你,溫暖的心還會讓周圍人溫暖。」年紀大一點男孩笑了笑。

「那麼我的心也是暖的,我也要給哥哥帶來溫暖。」小男孩說完也摘下了手套,墊起了腳將小手放在了自己哥哥的臉上。

……

時光飛逝,小男孩兒變成了大男孩兒,大男孩兒變成了青年。

同樣外面飄起了雪花,可只有大男孩兒在空無一人的屋子里做著作業,當外面飄得雪已經積起一層時。

房門開了,青年拖著沉重身子走了進來,大男孩兒連忙跑過來,接走了青年手中的公文包。

看著越來越孤僻的弟弟,青年心中嘆了口氣,臉帶微笑道︰「無痕外面下雪了,我們出去看看吧,以前每年下雪我們都會看的。」

「嗯……」大男孩兒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跟著哥哥走出了屋子。

屋外,雪地里大男孩兒與青年並肩站在一起,雪花在他們身周飄蕩,青年緩緩地抬起了右手,一朵雪花落在手心中,迅速化作了冰水,一絲絲寒意滲透進了手心。

青年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對男孩兒說道︰「無痕,這雪還是一樣的冷啊!」

可男孩兒卻顫顫巍巍的將手放在放在了青年眼前恐懼地說道︰「哥哥,這雪怎麼化不了。」

男孩手中一朵雪花靜靜的躺在那兒,顯出透明的琉璃s 彩。

「而且,這雪好燙。」男孩兒手掌一顫雪花飄落了下來。

「是不是我的心變冷了。」男孩兒抓著自己的心口驚恐道,「還是說我是個怪物。」

青年卻拿開了男孩的手,將一只手放在男孩兒的心口,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微笑道︰「沒有,你的心跟哥哥的一樣溫暖,你是我弟弟不可能是怪物了,我無時無刻都在牽掛愛著你。」

說完青年抓起一小搓雪放在男孩手心,那一小搓雪在男孩的眼中漸漸融化。

……

畫面又一轉,彼岸鎮的一座小山上,無數的藍s 火球,排成了兩列,一直通向了雲層深處,數十只鬼魂站在火球之間,沿著這條由火球組成的道路走向了天邊。

當鬼魂們要消失的那一刻,全部轉身對著已經變成少年的男孩露出了最真誠的笑容。

少年身邊的少女看著少年落寞的背影嘆了口氣淡淡道︰「你我都不是凡人,接觸著這個世界中不為人知與不可接觸的秘密,孤寂注定會在伴隨著身旁。」

「嗯……只是他們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他們走了難免會有些傷感罷了。」少年淡淡的應道。

「不該存在的終究會消失,可你還在,新的黎明會來臨的。」少女淡淡道。

……

雪下,夜無痕緩緩地抬起了右手放在心口︰「心是熱的,我感覺到了他們的愛與牽掛留了下來,他們在這個世界的某處思念著我,我並不孤單。」

漸漸地睜開了雙眼,雙眼中閃著j ng光,孤寂通通消失不見,身上的雪慢慢融化開來。

「踫……」窗戶忽然被一股大力打開,接著一道黑影向夜無痕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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