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真個兒鑿?」招財疑惑道,「我下去叫人上來?」
「那倒不必,」方濤笑笑道,「既然能設下這個障礙,自然就會有開解之法,或許這里也不過是個暗示,告訴我們寶物的具體位置呢?大伙兒都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這一句話倒是讓所有人都有些喪氣,辛苦了這麼多天,又是一無所獲,汗都白流了。方濤倒也沒泄氣,反而鼓勵道︰「我倒是也想走,可山外都是韃子,咱們又能走到哪兒去?呆在山里閑著也是閑著,全當練練膀子好了!」
大伙兒想想也是,反正這會兒就算能出山,也逃不過韃子的四條腿,還不如安逸點兒呆在山里劃算。上至方濤下至方富貴,這里頭沒一個j ng忠報國的主兒,想活命的,想發財的,想富貴的,包括想娶漂亮老婆的和想安身立命的,都沒打算跟韃子死磕,反正該自己辦的事兒都已經辦了,自己已經盡了力,沒必要再去送死。心眼兒太實了就是缺心眼兒了,就憑現在這三百多號人,糧食都成問題更別提跟韃子玩命了,還不如留在山里等韃子都退了再說。
說干就干,一群人都四散蹲下,在石縫草叢中尋找蛛絲馬跡,要麼摳摳挖挖,要麼用小石塊敲敲打打,折騰了半天,依然發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就在眾人幾乎放棄的時候,大家的腳下傳來一陣微微的顫動。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盯著腳下那塊巨大的山石,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s 。
「喀喇!」又是一陣異動。方濤吞了一口唾沫,連忙道︰「大伙兒散開!」眾人剛四散開來就看到巨大的山石換換地升了起來,巨石換換抬起的時候大家才發現,這塊巨石不過是個石板。說是「石板」可它的厚度居然也有近三尺厚,對普通人來說,已經成了「巨石板」。當石板的底部邊緣緩緩地離開地面時,一直盯著縫隙的方富貴兩腿干脆一哆嗦,直接跪下了。
「妖怪啊……」方富貴面無人s ,身後的幾個家丁也好不到哪兒去,卞玉京也是兩腳酸軟靠進寶扶著才沒跌坐下去。
方濤和招財進寶倒還算鎮定,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盡管是以這種極為詭異的方式出現的,不過,他們曾經見到的東西比眼前這個場景更詭異而已,此刻看到眼前這一幕,一點壓力都沒有。
升起的石板並非來自什麼機關陷阱,而是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單手托起來的。沒錯,單手托起來的。這個女人就是當初滁州城外一雙肉翅從天而降的張淑惠。石板地下是個方形的坑,也就兩尺深,張淑惠悠閑地躺在里頭,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漫不經心地將石板托了起來,睡眼惺忪地揶揄道︰「真沒出息,老娘等了你這多天你才上來,上來了也不老實,擾人清夢……」
張淑惠的眼楮是看著方濤的,這個舉動讓方富貴徹底嚇傻了,連忙趴到地上磕頭道︰「山神娘娘恕罪!山神娘娘恕罪!我家老爺不過是受到小人的唆使才上來的,並非有意冒犯……」張淑惠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倒是挺忠心!實話告訴你,老娘可不是什麼山神娘娘,若是一定要說老娘是誰的話……還是‘妖怪’貼切一些……」
方富貴听了張淑惠的話,立時白眼一翻,就往下癱了過去,後面的家丁兩忙上前扶住,掐人中抽耳光,總算把這廝弄醒。張淑惠盈盈一笑,坐直身體從石板下面挪了出來,然後又輕飄飄地放下石板,拍拍手上的塵土,愜意道︰「別怕,大家都是熟人……」
剛剛醒過來的方富貴听了這話再一次背過氣去,旁邊潰兵繼續掐人中抽耳光。好不容易醒來,方富貴的兩腮已經被抽得有些紅腫了,吃吃道︰「大仙!可千萬別說這個了,我跟您可不熟!」
張淑惠笑吟吟地朝方濤一指︰「我跟他熟啊!小子過來,讓姑n in i瞧瞧身子骨如何……」
方濤倒是不害怕道,反而走到張淑惠面前笑道︰「過來就過來,要說我還欠你好幾個人情呢,想還也還不上,哪兒還怕你了?」
「哦?」張淑惠朝方濤看了一眼,踱到招財旁邊,仔細打量了招財一遍,又到進寶身邊仔細打量了進寶和卞玉京,這才盯著卞玉京笑道,「你是江南卞賽賽?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呢……」
卞玉京雖被進寶扶著,可兩條哆嗦不已的腿徹底出賣了這個柔弱的女子,不過卞玉京口中卻沒服軟,反而回應道︰「姑娘年紀不比賽賽大多少,何苦充個長輩?」
張淑惠又笑了起來,下一個動作讓除了方濤三個以外的其他人徹底癱坐到了地上︰雙肩一抖,一對一丈長的肉翅從背後張了開來,撲稜稜抖了兩下,煽起一陣冷風。「姑n in i都一千八百歲了,還不如你這小丫頭?」
進寶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卞玉京從地面上面前攙扶了起來,對張淑惠道︰「姐姐就別嚇她了……」
「你們……真認識?」卞玉京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s ,「她……」
「認識啊!」進寶有些天真道,「不過頭一回踫見的時候我也嚇壞了,不必姐姐你好多少。」
「行了,長話短說,」張淑惠嚴肅道,「我一個月前就到了,是那個人讓我來這兒等你們的。結果等了這麼多天你們才到山下,又等了十來天你們才上來,要說方小子你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呢……來找寶貝的吧?」
「恩!」方濤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千萬別告訴我你就是寶貝,我可消受不起……」
張淑惠抬手就在方濤腦門上賞了個暴栗,笑罵道︰「臭小子還敢佔老娘便宜!能消受老娘的人就是夢里教訓你的那個老頭子!你小子,下下輩子都別指望!」
「嚇!」方濤吃了一驚,「不會吧?老叫花子那模樣連胖子都不如,而且他都已經有兩個漂亮老婆了……他們都死了兩百年,你……」
「該你知道的以後自然讓你知道!」張淑惠翻了個白眼,從懷里掏出一只鐵盒塞到方濤手上,「自己打開。要以血緣之力,自己放血吧,別人開不了。」
方濤接過鐵盒,上下擺弄了一會兒,咬咬牙從懷里掏出匕首割破了手掌,將鮮血涂滿了鐵盒。「啪!」一聲輕響,鐵盒的蓋子彈開,所有人的腦袋立刻湊到了方濤這里看「寶物」。難得一次開眼的機會,誰都不會放過,既然這個女妖怪沒惡意,恐懼之心也就消去了一些。
「額?項鏈?這麼大顆珍珠?給女人用的?」招財看到盒子里的東西好奇地問道。
「什麼珍珠!不識貨的家伙!」張淑惠沒好氣道,「這可是仙家法器,風雷水火珠!」
「仙家法器?」方濤怔住了,「風雷水火?」
「當然!」張淑惠點頭道,「兩百年前,這把‘流霜’寶刀的主人被妖魔襲擊,垂死之時,紫霞真人周顛送來了這個仙家寶物。此寶原名‘電離波動器’,乃是上古神魔大戰時女媧集天地之氣制成,留待後世地仙斬妖除魔時用。傳到後來,因其中‘電者,屬金,有風雷之力;離者,火也,波者,水也;又以其形似東珠,故名風雷水火珠’。當年‘流霜’的主人佩此珠之後,手握風雷之力,能動水火之能,周身上下有天賜藍s 光鎧,肋下一對光翅……」
「有翅膀的?」方濤愣了愣,「跟你一樣的鳥人?」
「你才是鳥人!」張淑惠恨恨道,「跟我不一樣!配上這種珠子的叫有翼族,低等的有翼族是一對羽翅,高等的才是一對光翅!在泰西,有翼族又被他們稱呼為天使,代表上天降妖除魔的。‘流霜’寶刀選擇了你,你自然就是這顆珠子下一任主人……」
「我的?」方濤猶豫了一下,「那我帶上了?」
「帶就帶,嗦個什麼!」張淑惠也開始有些郁悶了,「老娘等了二百年才等到今天,你還磨蹭什麼?快點兒!我還等著揍你呢!」
「揍……」方濤縮了縮腦袋,連忙將珠子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有些奇怪道,「這玩意兒怎麼使……」話音剛落,風雷水火珠就爆sh 出一陣耀眼的藍光,藍光迅速將方濤包裹了起來,如同水波一般緩緩流動。
「神了……嘿……」招財被方濤身上的異象嚇傻了,直接傻笑道。
「咱家老爺是神仙啊……」方富貴也痴痴地說道。
「快拔刀啊!」張淑惠看著陷入驚喜與迷茫中的方濤,催促道。
方濤頓悟,連忙握住了刀柄用力一拔。「嗆啷!」流霜寶刀月兌鞘而出,眾人只覺得自己眼前閃過一道眩目的白光,流霜如同驕陽皓月一般閃耀著灼目的光芒,而此時的方濤如同一尊天神一般,巍然而立。而周圍的人,除了成竹在胸的張淑惠,其他人早就已經如痴如醉,似傻似呆。整個山頭完全被異樣的光芒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