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序 第十一章︰那個世界那個少女

作者 ︰ 車輪飛

()張駿仰面墜落霧中,眼前白茫茫一片,下一刻眼前白霧突然一散變成灰黃s ,同時一股無形巨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張駿此刻腦袋昏沉,但依舊努力半睜著空洞的眼,他什麼都看不見,意識里卻感覺身體在一片巨大的黑洞中下墜,身體如螻蟻般漂浮其中,四周有無盡巨山壓了過來,似乎下一刻身體就會崩裂,被壓成一攤血泥,但正在這時胸前那顆圓珠突然飛了出來,小珠浮現在張駿胸前三尺左右的距離,珠子一個旋轉,珠子內那點血墨頓時在珠體內擴散開來,小珠頓時由透明變成一個小黑洞,黑球剛一形成周圍頓時憑空形成一股吸力,朝四面的黃霧吞噬而去,極為怪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在張駿的胸前有一黑s 的漩渦瘋狂地吞噬著四周的灰黃之氣,所有這些只是短短一刻,張駿在身子落地的那一刻,眼前的白霧驟然消失,反而出現一幕清澈如湖的天空,身體掉落在一片柔軟舒服的草地上。

張駿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一個夢不論再長終究有醒的時候,但這個夢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似乎永遠都不會醒。

張駿像個行尸走獸般茫然地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草原上有風,有羊群,天空上有流雲,有太陽,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可是不正常的是在這個本應寂靜的只有風吹草浪悄然寂靜的草原,卻是回響著極度噪雜的人ch o聲浪,小販的叫賣聲,路人的爭吵聲,j 女的調笑聲……

草原上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以至讓人不能懷疑這是個虛假的幻想。張駿拿著刀,輕輕的劃過左手掌心,一股鮮血慢慢流出,同時手上傳來一陣疼痛。

正這時,突然原本明朗的天空驟然y n翳下來。張駿木然的抬頭往上一望,只見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一變,天空雲層變換,白雲一點點變黑,墨雲匯聚不斷積壓重疊,最後無盡的蒼穹變的如一汪墨海。

天下,溫度越來越低,越來越黑,頃刻如夜。

某一刻,如墨池的雲層中驟然飛出一片晶瑩剔透的雪片,它跳著妖媚的舞輕輕往下飄落,後面是鵝毛般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天上鋪天蓋地的墜落。

張駿思緒混亂,一個人茫然地在草原上前行,身後空曠無盡的雪原上留下一道綿延無盡的腳印。

張駿就這樣行走著,沒有理由,沒有目的地,不知經過多少年月,某一刻,雪驟然停了,他停下腳步,仰頭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上有一輪烈r 。

下一刻,張駿抬起腳準備繼續前行,腳上的鞋子已經破爛不堪,鞋面和鞋邊都是殘雪,可是這只腳突然懸在了半空中沒有落下去。

張駿低著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只腳,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自己為什麼要一直前行?這又是什麼地方?他想著想著,原本迷茫混亂的眼神漸漸有了一絲清明,于是這只腳又收了回來,慢慢落到原地。在這只腳落下的時候,大地上雪原驀然一變,成了一片無盡的沙漠,張駿抬頭看著四周無盡無邊的黃沙丘陵,又陷入了迷茫。

張駿沒有繼續向前走,而是盤腿坐下。頃刻,遠處的沙丘端虛虛扭扭的浮現出一個人影,人影慢慢朝張駿靠近,慢慢清晰,最後停在張駿身前,他左手拿著一根破舊的木杖,右手托著一個白瓷碗,碗中盛著白雪。

「你跟我走吧。」

張駿听到聲音,原本閉著的眼緩緩睜開,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肥胖的少年,臉上浮現出一縷滄桑至極的笑。

「你都出現了嗎。」張駿看著朱圓,他的聲音很沙啞,嘆息道︰「但這個世界終究是虛幻的,你也是虛幻的。」

朱圓皺著眉看著張駿,想了一下說︰「這個世界是虛幻的嗎?我也是虛幻的?」他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把那碗雪水遞給張駿道︰「你嘗嘗這碗水。」

張駿很渴,喉嚨很干,所以他沒有猶豫地接過這碗雪水,一飲而盡。雪水入口清涼滋潤。張駿舒服地舒了口氣,嘴里的冰寒還冒出絲絲白氣。

朱圓看著張駿很高興地道︰「你看你,在這里你能感受到一切,你也會餓,也會渴,也會生老病死,為什麼說這個世界是虛幻的呢。」

朱圓看張駿沒說話,又道︰「最重要的是,你餓了在這里吃東西會吃飽,渴了在這里吃喝水能解渴,既然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什麼還說這里是虛幻的呢?」

張駿看著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你從哪里來的?」

朱圓臉上顯出猶豫,半響才悄聲道︰「我從黑獄來的。」他看著張駿,胸脯一挺面帶威嚴之s 道︰「你終究不相信這個世界,不想停留在這里是嗎?」

張駿點點頭道︰「對。因為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什麼才是真的呢?也許你的上一個世界也是一個虛幻的世界呢,只不過你一開始就生活在那個世界,所以才認為那個世界是真的。」朱圓有些悲傷地道︰「我們生活在這里,有喜,有怒,我們的世界難道就不是真實的嗎。你既然不屬于這里,也不想留在這里,那你就離開吧。」

張駿想了一下,問︰「怎麼離開?」

朱圓肥胖的臉上一笑道︰「想要離開一個世界,去另一個界面,自然是要踏入天境,撕裂虛空了。」

張駿皺著眉,看著朱圓道︰「你是說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幻境,而是另一個界面。」

朱圓這時開心地大笑著說︰「你終于明白了。」

「你叫什麼?」張駿問。

「我叫易書。」那個和朱圓一模一樣的胖子道。

張駿這時站起來,重新看著四周無盡的黃沙半響無語,最後目光落在易書肥大而熟悉的臉上道︰「我現在才人道境一劫,想要進入天境何其難。恐怕我這一世都要在這個界面了。」

易書眯著小眼看著張駿一笑道︰「別人可能會很難,但經過界面之力的人希望就大的多了。」

「界面之力?」張駿皺起眉,這是他第一次听說。

易書道︰「界面之力就是界面與界面之間存在的一種奇異力量,又稱為始源之力,這種力量極其強大,即使是天境強者一不小心也可能被泯滅其中。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境界這麼低竟然能安然無恙的穿過,但我知道你身上肯定存在不少秘密。你說你原先是不是天境強者,只是經過一些變故才暫時境界跌落的啊?」易書托著下巴看著張駿,驀然左拳擊到自己的右掌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對自己的猜測評論道︰「肯定是這樣。」

張駿嘴角一抽,心中暗罵,你真能猜啊。

「走,跟我**內去吧。」這時易書明顯有些興奮的樣子,似乎撿了一個寶貝。

張駿看著四周問︰「你們這個界面的人都住在沙漠嗎?」

易書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一下道︰「忘了,你還在虛境中。」說著他轉過身子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木牌,對著木牌默念幾聲,木牌上頓時泛出一層青光,易書舉著木牌點到張駿的眉間。

張駿沒有拒絕易書的動作,在木牌接觸到額頭的時候,腦袋突然翁的一聲然後眼前光景大變。

只見原來眼前的沙漠如煙一般升騰而起,接著一片片樓閣街道漸漸清晰,同時眼前朱圓模樣的胖子身子一晃虛化後慢慢凝實的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少女一身青衣,歪著頭,背著雙手看著張駿,一副機靈古怪的樣子。

少女看著張駿眼神漸漸凝聚,拍手笑道︰「走吧。」然後伸手拉住張駿的手就走。

手中的小手溫潤如玉,張駿下意識的握緊一下,可是少女好像沒有感覺,她踮著腳尖看向遠方,然後指著一個高閣道︰「我家在那里,我們去吧。」

說著不等張駿回答,少女身子一彎,雙腿一曲,對張駿甜甜一笑,然後兩人倏的一聲消失在原地,如弩箭般sh 向遠處。

張駿的意識上一刻還停留在少女清稚的笑容中,下一刻身體卻如狂風中的一塊破布片一樣嘩嘩地處在半空中,縱使他是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鐵血男兒,此刻也下意識的一把抱住少女的蠻腰,然後一個毫無出息的聲音高亢地從喉嚨中飛出。

「啊——,媽啊,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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