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付天時看見叢林遠方發白。疾步走過去,他才看清是皎潔的月光。這月光的確不同尋常,它完完全全浸透了空氣,正在滲透著陸地。于是,付天時走出了叢林。抬眼看月亮時,驚的「啊」聲張開口。哪是什麼圓月,形如孕婦胎中仰躺熟睡的嬰兒!而且是幾十個小月亮拼湊而成。奢侈的光輝撒滿了夜空,猶如白晝,更不見有一顆半顆星星。付天時四下胡亂望時,不知哪里傳來潺潺的水聲。輕步尋了過去,走了許久,才發現有條小溪。順溪放眼,他看見有只巨鶴展翅飛來。嚇得他趕緊趴倒溪邊,心里暗罵道︰「又是大物件!我又沒做虧心事,干嘛老被禽獸追殺!」。耳邊的風聲,也幻化成了嘹嚦的鶴鳴。
摒住呼吸,他哆嗦睜開眼探頭探腦,見巨鶴依舊擺出滑翔的姿勢,只是不動。付天時約略猜到那只不過是鶴形的山峰,卻驚疑碩大的山峰單單被傾斜的兩只石柱支撐著,何以不倒!回過頭正要站起來,他再次驚駭的瞪大了雙眼。他看到溪水是沿坡往上涌動的,而非順勢而下。
「完了完了!」付天時月兌口道,「我真是中了邪吧?」他站起身,揉了揉眼,用力搖了搖頭,再蹲下湊近了看,溪水還是向上流動的。「不對啊」付天時咬牙握拳沿溪上坡,邊走邊想「沒有被撞,沒有任何異常,我沒道理再次闖進這怪地方的。看上去,這里的一切和教授說的也不一致啊,怎麼回事兒?難道這里又是另一個時空?巨楊我還沒弄明白,這里又開始做夢啦!」。走過一段平坦的草地,眼前似一條回腸小徑,迂回拖向一座山的頂端。
「又是山!」付天時嘆口氣道。他抬頭看了看嬰兒形的月,位置沒有變動。只在他抬眼的瞬間,驚訝看到嬰兒翻了個身,側躺著熟睡起來,還蜷縮了一條腿。付天時「呵呵」一聲冷笑,搖頭道︰「就說破了嘴,也沒人會信這些!傻子的罵名我又得背上了。」。和陳淑嬌分手的事,搞的他這些天來都睡不好,再加上和數學教授的長談以及班主任無端的又放他的假,一時間付天時忽然感覺j ng力疲憊,有些倦意。盡管如此,他還是硬撐著沿路走向陡峭的山頂。「媽媽還在等著我回家」他自言自語的一路發起牢s o。
終于走到山頂時,付天時倍覺強光刺眼。用手遮住好一會兒又放開,發現天一瞬間亮了。抬頭看見月亮沒了,換作太陽出現在屬于月亮的位置。茫茫天地,五彩繽紛。仔細再一瞅,太陽里似有一只煽動著翅膀的金烏。太陽的「身影」依舊模糊,撲飛的金烏正要騰挪!收回視線,付天時嘴角露出微笑來,他看見自己的身形清澈的呈現在正前方,視線里的一切美輪美奐。走過去伸手就要觸模,他又看見一只金s 小鯉魚,在鏡子里,在自己映像的鼻梁骨處游動。他嘴角的微笑似乎表明,魚兒更像是在他的心田活躍。魚兒撥弄出一股股血流涌到面部,進而,他露出被挑逗的笑來。
「奇了奇了!」付天時心下生疑道,「我面前只是一面鏡子又不是湖水,哪里來的鯉魚兒呢?背後也沒有。那魚又不該在空中游的。它生了翅膀,飛到我鼻子上的不成!」。于是,他就縮回手模模鼻子,可啥也沒逮到。再看小鯉魚,輕擺了尾巴,鏡面里竟有回旋的波紋。把臉湊過去,看清了是真波紋,他用手一抹鏡子,發現全是涼水!他正待要抽身回來,卻「噗通」掉了進去,嚇跑了金魚。頃刻,萬千沉靜這世界,都碎如那濺起的密麻水花!
從水里伸出頭來,撲騰著亂掙扎,付天時口里還嚷道︰「天啊!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不是鏡子嗎,怎麼成了鏡面胡啦!誰來救救我呀!爸,媽,巨猿祖宗!」他努力的向岸邊游,不知怎的,就是不能靠近。幸虧早年在村西的水坑里練就了嫻熟的狗刨,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一霎時,感覺水在打旋,似有人在湖心攪拌。還在拼命亂撥水時,付天時听見背後「嘩啦」的一聲響。急回頭看,原來是一只三眼的水怪從漩渦中心起身。當即,他被嚇破了膽,「啊啊啊」的嘶聲叫喊起來。恐懼全都堆積在那張沒有血s 的臉上。只見三眼水怪「撲哧」一聲張開嘴涌過來,付天時由于神經失控,手腳頃刻僵直。
正待要下沉,湖水的粼光面閃現一個奇怪的倒映,水面波動的天空里有只四角怪物撲飛而過,速度極快。單憑那架勢來判斷,它極像只貓咪。可它明明生著翅膀,腳掌上還有肉墊。在被水怪吞吃前的剎那,他卻被什麼一把抓起,也讓三眼水蛇撲了個空。
某處如刀劈的陡崖上,付天時被放定。他回過神兒來,打了個噴嚏。他看見自己正前方有個什麼背對著他。「翅膀,尾巴」付天時自言自語道,「毛皮是豹紋呢,是虎紋呢?應該是個什麼鳥人吧!」。「謝謝你啊,兄弟」付天時說道,「多虧了你了~啊!」話說到最後,等他看清那生了翅膀的靈物長了一只貓頭,天靈蓋上還印有個王字時,一句話沒說完,又慌張叫喊起來。
雙手揉揉雙眼,他仔細再看,的的確確是只長了雙翼的老虎。下肢站立,兩只前爪竟形似人的手掌。「不可能不可能!」付天時盯住翼虎道,「比夢還不真實。哪有老虎還能長翅膀的,要是」他話未說完,就被翼虎「吼~」的叫一聲嚇的打了個冷戰。後退一步,見是無底的懸崖,付天時著了慌。他看見翼虎一步步逼近來,差點失足跌落下去。他轉身回看,只見翼虎「嗖」的展翅,騰空而去。一瞬間,它在百里高空縮成個小點兒。付天時吁了口氣道︰「走了吧。不吃我就好。」他復又打起j ng神,準備找條下山崖的路。正待要下山去了,付天時又被翼虎從背後抓起。在空中打了個回旋,翼虎便將他往山崖下猛力一甩。
「啊呀~,啊」他閉眼張開口叫喚,卻只在山坳里听見回音。就在此刻,迷亂的感覺又困擾了他。他雖看見自己是被老虎扔向了崖底,但還是有被拋向各個方向的感覺。整個人,一會兒覺得是在往上飄;一會兒覺得往下墜;一會兒又覺得是平行著地面在飛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忽然听不到了回聲,更不覺在下落。一睜眼,他才發現自己躺在一棵巨楊樹下。站起來,定楮細看,他才弄清自己正在通向村里的第四條小路的正北。這大約正是他上次被發現的位置!
天s 是黃昏。歸巢的鳥雀,枝畔的殘天,相互映襯。付天時模了模衣服,濕溜溜的,就斷定剛才絕不是在做夢。于是,拖著還在滴水的濕衣服,他滿面狼藉的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