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x ng失聰,神經高度緊張時受到強大刺激所造成的听力喪失,安然這一路逃亡整根神經一直緊繃著,剛才保安圍上來追堵七爺人的時候他一直懸著的心暫時能放下一點,然而那一聲槍響又將他的心嚇到了嗓子眼。
好在這種情況持續時間並不長,很快安然就听到了三哥的大聲吼叫。汽車正在一點點拉進距離,所有的保安已全部消失無影蹤。這里是進山的盤山公路,一直能通到龜蒙頂,只不過是路稍微陡一點,摩托在這里較汽車並沒有太大優勢。
如今的情況只能一路向上,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尚沒爬上來時還可以向周圍逃竄,但現在左右皆是角度極大的山坡,根本就沒得選擇。
速度不佔優,七爺的人很快就拉近了距離,副駕上的人又放了兩槍都打在了安然身側的路上,激起的石子打在尾氣管上砰然作響,每一聲槍響整個摩托車都是一哆嗦,在那之後的四五秒里,安然什麼也听不到。
不能這麼走下去了,否則是死路一條,安翼朝路兩側望去,左手是極陡的山坡,沒有上去的可能,右手邊是下山的陡坡,長滿了濃密的松樹。只能這樣了,安翼的猛地大吼一聲︰「抱緊我!」
安然剛剛好從失聰的狀態里恢復過來,連忙抱緊安翼,只覺得安翼渾身的骨頭都在顫抖,就在這時摩托猛得一扭頭,朝右側的樹林里直直的開去。
這里坡度極高,靠路邊的樹木尚能看到根部,等距離再下去四五顆就只能看到樹冠了,摩托凌空飛了起來,劃出一條拋物線,朝著一叢濃密的枝葉沖了下去。
眼前的樹木急速的朝自己沖來,安然嚇得緊緊閉上了眼,腦袋瞬間空白。雖然安然在電影里看到過無數的這樣的橋段甚至還跟別人津津樂道某人如何牛逼,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零點幾秒的時間里,劇烈的疼痛襲了上來,安然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摩托壓斷樹枝直墜而下,鋒利的斷口瞬間就在兩人身上留下了長長的口子。
下墜時間不長, 嚓聲響成一團,無數的樹枝被壓斷,在兩人身上留下了長長短短的劃傷,這些樹枝一定程度上救了兩人的命,此地落差如此大,若是沒有這些樹枝做緩沖,兩人極有可能摔成肉醬。
地面崎嶇不平,摩托失去平衡一下倒在了地上,後輪依然還在飛速的旋轉,兩人都驚起一身的冷汗。這種電影上的鏡頭發生在自己身上,只能感嘆自己命大。
摩托徹底報廢,車頭都散了架,兩人棄車而逃,這里已是蒙山東麓,鮮有人來,有的只是人跡罕至的山林以及無數的怪石嶙峋。
坡度太大,兩人經常收不住腳而要靠撞在樹上才能緩解自己下沖之勢。回頭望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有兩束手電光刺破黑暗,看來七爺的人也棄車追了下來。
兩人換了個方向一路狂奔,灌木叢刮在腿上都不覺得疼痛,直跑了十幾分鐘,眼見後面的手電光線已是越來越遠,並且與自己逃跑的方向略有偏差,心底寬慰起來。
一路東行,來到了兩山交界的山坳處,眼前出現了一座極陡峭的小山坡,兩人停了下來,大口的喘氣,這一停下來疲憊疼痛即刻襲了上來,安翼一坐在地上,雙手雙腳不停的打起擺子來。
安翼手顫抖著掏出煙來,火機打了兩下一下掉在地上,手在不停得顫抖,安翼無法叫了安然道︰「給我點上。」
「別抽了,我們還得走。」
「不行了,走不動了。」安翼叼著煙,極疲憊的說道。
安翼的聲音有些異樣,安然听出不對連忙去查看,這時才發現安翼的臉s 慘白慘白的,右腿大腿上,有條巴掌長的口子,肉都翻了出來,正在不停的流著血。
「三哥,你的腿!」安然連忙蹲下來,手掐在安翼腿上試圖給他止血。
「沒事,先給我點上。」安翼執意要抽煙。
安然無奈,只得撿起火機來給他點上,將身上的T恤撕了,綁在傷口上給安翼止血。,安翼享受般的吸了一口,緩緩吐著煙說道︰「不用管我了,你走吧,過去前面這座山,你沿河一直走,下面有個李石屋村,刀疤就住那里。」
「我c o,你當這是拍電視劇呢。別說話了,我們休息一會就走,他們追錯方向了。」安然說著不由得回頭望了一下。
「我說了你……」安翼話沒說完,就听得遠處「轟」的一聲,聲音極大像是開山炮一般,安翼煙沒叼好,一下就掉了下來。只見半山腰里火光沖天,一片紅光里巨大的煙霧升騰起來。
「我c o!他們的車炸了,哈哈哈哈。」安翼一下就樂了起來。
遠處有兩道手電的光照向半山腰,看上去並不太遠,安然上前扶起安翼問道︰「這下能走了不?」
「走。」安翼這一下恢復了j ng氣神,爬起來朝山林里鑽去。
過了小山坡是個更大的山頭,兩人手腳並用,一口氣爬到了山頭。這一路逃亡已經到了後半夜,兩人體力透支的厲害,回頭望已經看不到那兩道手電。兩人癱了下來,月光皎潔如水撒滿大地,安翼遠眺了一下,指著山腳小一個小村子說道︰「李石屋村,刀疤就在那,等下去找他。」
安然點點頭算是回應,此刻他是又餓又累又困,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安翼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放到安然嘴里說道︰「搞一根,j ng神一下。」
安然沒有防備,一下被嗆到,猛烈的咳嗽起來。月光如水鋪滿整個村子的紅瓦房上,整個村子南北向排列,鎮里郁郁蔥蔥,到處栽滿了樹木,與周圍的小山融成一體,紅瓦,白牆,薄紗般的月光,整個村子如同一幅水墨畫一樣氤氳開來。
「挺美啊。」安然感嘆了一聲,一時都忘記了嘴巴上還叼著煙。
沒人回應,安然呆呆的盯著月光下的村子,腦海里空白一片,直到煙頭燙到了才醒悟過來,轉回頭看到安翼已半靠著一顆樹,昏睡過去。
「三哥!三哥!」安然連忙推了安翼一把起來,怕是他失血過多。安翼悠悠的醒了過來,盯著安然說道︰「搞毛?」
「嚇死我了你。」安然心下寬慰,連忙招呼安翼起來下山去,再在這里待一會自己也要睡過去了。
休息了一番反倒是更覺得累,安然攙著安翼一瘸一拐得朝山下走去,兩腿如同灌了鉛一般,兩人將沿途的野果吃了個差不多才恢復了一點。
李石屋村不大,嵌在蒙山東一條山澗里,一條河從摩雲崮上流下來,將村子割成東西南三片村落。早幾年公路都沒通過來,這里就是原始的沂蒙山村落形態,房屋大都是石頭砌起來的茅草房。公路通進來後這里才逐漸改成了磚瓦房,慢慢的也有游客到了這里,來這的大部分都是些驢友,行走路線基本就是從山澗口沿河而上,一直到達摩雲崮,或者更甚一點翻過摩雲崮到山北面的明光寺,這個村子就是驢友們中途一個重要的補給落腳點。
到達刀疤那里天剛蒙蒙亮,安翼直接「砰砰砰」的砸門,驚得刀疤提了把菜刀就跑了過來。刀疤透過門縫朝外看,待看清來人後連忙拉開門叫道︰「哎呀,這,這真是三哥?哎我的娘這是咋回事,你咋整成這樣了?你咋沒給兄弟打個電話啊?」
「別提了,我他媽被人砍,追了兩個山頭。」
「哎呀我c o,誰他娘的敢砍你,他娘的不長眼麼,也不看看我三哥……」刀疤揮舞著菜刀,正慷慨激昂突然就止住了話,仔細看了看安然他們,壓低聲音問道︰「三哥,是不是那老不死的?」
「恩。」安翼應了一聲就到處找吃的,最後抱了兩桶泡面出來,刀疤連忙拎著水壺幫他們泡上,拉了個小凳子坐一旁說道︰「三哥、四哥,這一點你要相信兄弟,兄弟我絕對沒有出賣你們,我就跟那條子說是我查的,一點沒有牽涉到你們。按道理說那老家伙應該來找我啊,怎麼去找你們了呢?」
面剛泡上安翼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嘴里塞滿了面,嗚嗚了兩聲努力咽下說︰「不是這個老不死的。」
「啊?兩位哥,你們這到底是干啥了啊,這回有沒有車牌號,我去查查,反正這一個已經夠麻煩的了,咱也不差再多一個。」
刀疤還想幫忙,但此事已經太過復雜了,甚至都牽涉到了人命案,安然連忙向安翼使個眼s ,示意他不要把刀疤牽涉進來。安翼立即就會意了說道︰「這次的事你不要問了,我跟你四哥就在你這里躲幾天。」
「三哥,四哥,我真沒出賣你們,你要相信兄弟啊。」刀疤有些著急,連連向安然他們解釋。
「我知道,你別急。」安翼咽了口面安慰刀疤道︰「這次的事情不是不讓你幫忙,是太危險了,對方手里有槍……」
「不就是槍嘛,我又不是沒有,我那把獵槍……」刀疤越說越著急,起身就要去拿他那把雙管獵槍。
安然連忙站起,拽了把刀疤說道︰「刀疤你別急,不是不讓你幫忙,這事情有點棘手,我們暫時還沒有眉目,不能讓你盲目的牽扯進來。」
「能有多大的事啊?在我們這地盤上他們還敢撒野?想當年我跟三哥……」刀疤徹底激動起來,以前的光輝業績又要講出來了。
安然連忙制止他,這話匣子打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關了,安然想了一下說道︰「那這樣,三哥身上也有傷,要在你這里養幾天,我現在也不方便出去,很多事情得讓你去幫忙查。」
「要查你什麼四哥你說,我絕對給你辦的干淨利索。」刀疤拍著胸膛保證。
「要查的事情太多。」安然重重的鎖著眉頭,停頓了一下說道︰「你千萬千萬要注意,別牽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