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凌這個稀里糊涂的供奉帶著西亞商會的守護隊浩浩蕩蕩的直入斷魂涯。一路上朱護法等人對他是畢恭畢敬,唯命是從。
穿過了幾重山林,行至一處峰山路,前方是一排一排直入蒼穹的獨峰。
「供奉,前方便是孤獨峰,孤獨峰上有唯一一條天鎖通往斷魂涯」朱護法說道。
「嗯!」天凌抬頭仰望不遠處的孤獨峰。
獨孤峰其實並不獨孤,只是所有的山峰都突兀而出,平地之中拔地而起,氣勢威猛,往來雲霧奔騰,巨石跳動,形態各異。其中的一座主峰上一條巨型的棧道盤旋而上,穿插在石崖之中。
天凌這一隊人馬,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孤獨峰的主峰腰間,按照以往,那唯一的通道便在這主峰的腰間。
當天凌等人爬到棧道的最頂端,從一石洞中探出來時,此刻所有人都傻眼了,一行人一個踉蹌,不禁大聲叫了出來。
孤獨峰隔著便是斷魂涯,以斷魂涯為中心,四面高峨的獨峰直入雲霄,與之斷魂涯有百米之隔,團團將其圍住,期間雲霧纏綿,宛如仙境。與四面高聳的獨峰相比,斷魂涯簡直就是平底一般。若是高處眺望,那斷魂涯與四周的獨峰如一眼碧潭。雲霧乎濃乎淡,乎遠乎近,那斷魂涯隱匿其中,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無比的圓盤形狀的涯頂。
「這……這怎麼會這樣?」朱護法旁邊的一人目瞪口呆,連連咽下去幾口口水。
「怎麼了?」天凌問道。
天凌對這斷魂涯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他之前並沒有見過斷魂涯,從魂老者那知道這斷魂涯是一天階陣法,天階陣法的威力、陣勢他可不陌生。若是斷魂涯沒有眼前如此驚世駭俗的壯觀,反倒會有些懷疑。
眼前如此洞天,天凌嘴角露出絲絲詭異的笑容,這小子上次的霧魘天陣沒有嚇死他,這會又想打斷魂涯的主意了。要知道他可是遇到了兩次天階陣法,霧魘天陣雖說沒有進入那陣法前十但好歹也是個鳳尾雞頭,而聚靈陣可是實打實的前十,這要是讓一些專門收集陣法消息的大宗派給知道了,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供……供奉,有異樣,有異樣」那人連連回道,其他守護士也一般,臉s 大變。幾個守護士手中的配刀都險些掉落。以往的那股身為西亞商會的傲慢全然不見了,個個都站立在岩石上,打穩了腰身,扎好步伐,生怕出現意外。
「怎麼個異樣?」朱護法也是驚訝不已,朱護法同天凌一樣也是個半熟人,並沒有來過斷魂涯。但眼前的斷魂涯猶如仙境一般,與傳聞中的格格不入,著實令他詫異。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其他三面沒有涯壁,而且那斷魂涯也不止現在這般大小,那天鎖也不見了」那人說話有些急促,指著斷魂涯其他三面說道。
「什麼?」天凌和朱護法同時叫道。
憑空冒出三座孤獨峰,這未免也太天方夜譚了吧!天凌滿臉的懷疑,他頓悟過土行,對土也有十之仈ji 的了解,石亦屬土,山成石落,堆積累砌,一座如此威峨的獨峰沒有個幾萬年怎麼可能形成。
在這之前,斷魂涯也是一座孤峰,除了南面有一些孤獨峰與其遙遙相望外,其他幾面並無其他山脈,不過即便如此也沒有人知道其他三面是什麼,因為其他三面總是被迷霧掩蓋,不見其真容。一些人曾經到其中探尋,可是進去後就沒有在回來過了,久而久之那些地方就成了不為人知的禁區。斷魂涯由來已久,具體什麼時候出現的已經無法得知,之所以被稱之為斷魂涯,恐怕並不是它本身是一天階陣法的緣故。傳聞每到月圓之夜,月懸正zh ngy ng這斷魂崖就會傳出鬼哭狼嚎之聲,那淒厲的聲音即便遠在百里之外也能听到,毛骨悚然,听到了如同靈魂都被打散了一般。
「天凌,他們所說不假,往昔那只是被人鍛造成的形體,眼下聚靈陣正在轉化,有人要收取它」魂老者此刻面容有些緊促,他也沒有想到會有人知道斷魂涯是陣法,更無法相信竟然有人想要收取這陣法中前十的聚靈陣。
若是如此陣法被收取,在個大位面中免不了又會攪起一團混水。
「啊?收取它?」天凌眼楮突然大開,雖說對陣法了解不多,但他知道要想收取陣法難度之大可不是流言中的那般簡單的!更何況是被鍛造了的天階陣法。
陣法有虛實之分,實體為真,虛體為假。實體有其形體,虛體無根,隱匿在實體中,真真假假。將陣法鍛造成凶地,自然是破解陣法的實體,逐本還源。而要重新收取陣法則要尋虛化實,尋找出陣法的虛體,激活實體。
「錯不了,生口已經被封印了,如果不出我所料,那些一去不復返的人應該是被祭祀了」魂老者施展了些手段,此刻已經出現在了天凌的身邊,一襲黑袍,飄飄柔動。除了天凌其他人是無法察覺到魂老者的存在的。
「祭祀?難道是他們?」天凌說著這些,後背不禁一冷,j ng神都有些晃動。自從離開元始大陸,魂老者就有意識的將一些東西告訴了天凌,一遍r 後有用。
天凌曾經听魂老者說過,陣法乃輔佐之物,不正不邪,亦邪亦正,完全取決于用陣之人。陣法一旦被鍛造成凶地,就難以再轉化,傳聞上古的一些陣法因其太過強悍被人鍛造成凶地。陣法被鍛造成凶地,虛體隱匿其中無宗無跡,漂浮不定。即便是一些巔峰的存在也很難找到虛體所在。但卻有一種人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他們便是巫師。
巫師本就是陣法之祖,陣法多半都出自巫師之手,對陣法的奧妙玄義了如指掌。巫師擅長巫術,巫術之中便有一種祭祀,名為血祭。以人j ng血作為接納天地力量的器皿,j ng血蘊含著人的種種情愫,生死之息,通納天地,感懷天地,可以與天地一體。血祭祀是以血養天的巫法,不同人的j ng血不同,這樣一來便可以借機撼動草木生機之物。
「嗯,應該是他們,你看周圍的雲霧」
天凌看向那斷魂涯周圍的雲霧,看似雜亂無章,濃淡不定。但那雲霧如受到控制一般,以斷魂涯為中心,圍繞著旋轉,急緩適合,濃淡得當。隱隱約約的可以聞到其中夾雜了一股血腥味。原本應當高掛的太陽此刻如同天狗食了一半。
「看來這其中不簡單」一旁的魂老者眼楮盯著不遠處正在翻騰的雲霧,即便是他也有些疑惑。
「爺爺,這斷魂涯到底存在多久了」天凌迫切的想知道有關斷魂涯的信息,他可不認為這斷魂涯僅僅是天階陣法那般簡單。
「這斷魂涯有些時間了」魂老者回應。
十萬年前,魂老者曾經來過這里,當時的他比現在還落魄。魂老者苦苦的尋找可以讓自己重新塑造的方法,終于在一些上古的秘法中獲得了一些東西,他要重新塑造自己就必須的聚靈;而這聚靈陣恰好是聚靈之物。可惜聚靈陣已經被人鍛造了,即便是他全盛時期也難以再將其轉化還原,更何況只是一絲殘魄。
「天凌,這斷魂涯之所以叫斷魂涯,並非無所依據」
「難道不是因為它是天階陣法的緣故?」
「呵呵,哪是那般,堂堂天階陣法可不是隨便就能知道的;當年我了花幾萬年才確定這斷魂涯是陣法」
魂老者所說不假,一般的陣法本就難得,而這天階的陣法就更難了。陣法一旦月兌離了執陣者的掌控就會變化多端,搞不好腳下的一塊石頭就是一陣法演變出來的。而陣法被鍛造後就失去了陣法的獨有氣息,與之普通之物無異。大海撈針,恐怕實力再如何強悍也非易事。
「天凌,或許今晚你會知道,不過他們可就」魂老者指著幾十個守護士說道,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心中暗自思索。
那些守護士一個個都繃緊了身體,目光在天凌黑s 斗篷上徘徊,急切的等待天凌的下一步決定。
「朱護法,我們今晚在這等上一晚如何,且看有何異變」
「這」
天凌的這個決定一出,那些守護士臉s 大變,如死一般的蒼白,那朱護法听得如此一說嘴唇連連抖動。
「怎麼了,有問題?」
天凌有些不解,作為守護士露宿野外荒郊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眼下的這些人顯然不情願。
「供奉可听過‘武公國,一涯一泉橫天西,月滿夜,夜不歸,斷魂涯處魂斷處,天泉泉邊魂歸來’的童謠」朱護法問道。
天凌在口中默念了幾遍,搖了搖頭。
「供奉,這童謠中的一涯就是斷魂涯,這斷魂涯每到月圓夜就會有淒厲之聲響徹,但凡听得那聲音的人,第二天便無任何血s ,如同丟了魂一樣,行尸走肉,待下個月圓夜時就會離奇的死亡」
天凌的斗篷蓋頭轉動,看向朱護法。朱護法面s 有些不大自然,額頭的汗水也一滴滴的往下流。
「嗯,如此說來倒也有些怪異,你們先且回去,明早再來」
天凌一向對這種詭異之事好奇,盡管魂老者告訴過他,這天地位面間奇異無比,那些傳聞之中的神,魔,鬼,怪,妖都真實的存在;而且魂老者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最好的列子;但是天凌就是有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魄力,一旦他想要了解的東西就會不顧一切去探尋。
「供奉,那你?」
「我稍後會離開,明早東方r 出一個時辰前我們在此相會」
天凌打算自己探尋其中的奧秘,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朱護法等人。
寒風起,r 落暮臨,一塊巨石上,一老一少均是一襲黑袍,眼楮都盯著涌動的幾團白光。
夜已經降臨,月悄然爬上了山頭,巨石上只剩下少年,月光照sh 下少年臉s 潔白,雙手反背,站立在巨石上一動不動,猶如降世的皇者,無人可以撼動。
「這天凌果真有絕世之氣,如此氣勢將來必然會璀璨位面之中」
一道黑影,鬼魅般飄動,見巨石上的少年,不禁欣慰贊嘆。
「魂爺爺,你回來了」天凌眼眸轉動。
「嘿嘿,你這小鬼的暗眼進步的不錯嘛」說著,魂老者將手中的一些果子遞給了天凌。
魂老者話雖然有些輕描淡寫,不過心中卻是詫異至極。
人的眼楮有遠近之能,黑白之差。近不過己身,遠不過百丈,晝可視,夜無光。所以遠近有窮盡,黑白有晝夜。眼有明眼與暗眼,一般人都只能開啟明眼,而暗眼需要的不僅僅是修煉還需要一些罕見的輔助之物才能開啟;暗眼一旦開啟,就無晝夜之隔,雖然遠近依然有窮盡,但隨著實力的增加遠近也會隨之擴展。魂老者當初只是將暗眼的運轉的心法告訴了天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天凌竟然可以順著心法毫不費力的將暗眼打開。要知道天凌可是沒有修煉過任何道法的,即便是想要開暗眼那也需要一些罕見的輔助之物,比如妖瞳。
天凌對暗眼的運用已經可以與那些修煉過的人相比了,進步之快著實令魂老者詫異。
月越來越圓,距離正中也越來越近;寒風依舊兮兮,奇怪的是方圓百里竟然一點飛禽走獸的鳴叫聲,餓嚎聲都听不到。那原本稀疏的幾團光,時而散,時而聚。
月已經快至正zh ngy ng,只听得風呼嘯而來,涯間有巨石滾落,古樹折斷,起初的血腥味此刻濃了不知多少。天凌不解,此為山澗之地,即便是谷底風也不可能如此強勁,風既然起于山林,理應夾雜草木山石泥土之息,可這風中的血腥味著實濃烈。
「諤諤」就在月懸正zh ngy ng時,嚎叫聲起,響徹方圓百里。
天凌一個匍匐跪地,聲音一入耳,隨著而來的是那股血腥味狂涌而至,天凌此刻的表情異常的淒厲,那聲音中有著絕望,淒厲,憤懣,不滿,仇恨之聲,仿佛有著千萬生靈在宣泄著自己的淒慘。
魂老者見天凌如此並沒有說話,他的眉峰緊鎖,此刻的他已經分出了兩道虛影,一道看向正在變化的斷魂涯,一道看向天凌。
隨著濃烈的血腥味入體,天凌嘴唇烏黑,雙眼血紅,目光如鷹一般,周身散發出一股邪魔之氣。若是仔細看天凌全是除了散發邪魔之氣以外,天靈蓋處一股令周圍枯死的草木重新煥發生機的氣息散發出來。
魂老者剛剛還緊鎖的眉峰此刻已是喜上眉梢。
「天凌的生之氣息已經被死之氣息逼迫出來了,不死之體算是開始怨天了」魂老者暗自思忖。
魂老者走了一步險中之險的棋,他有意隱瞞了自己對不死之體的了解,刻意安排天凌到斷魂涯來歷練,他這個老古董怎會不知道斷魂呀月圓之夜的說法。
不死之體必須開體,開體的最初之法便是用以死之氣息逼迫生之氣息,讓死之氣息成為主導。
人有生死二息,生死之息存于體中,孕于天地之間生。死二息隨人的壽命,j ng氣等的影響而處于不斷變化中,但凡人未死,生之氣息佔主導,若是死之氣息居多,恐怕嗚呼哀哉。魂老者這步棋不可謂不險。
對這不死之體而言,開體則是死而後生,先死,當然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行與大道,這天地可是不容的,不過這不死之體卻是唯一的列外,得天眷顧,因此不死之體的人死之氣息主導後便是怨天。
怨天者需先怨己,必須將自己的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