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舞廳風雲
隨兄見世熱勁舞,忘俗魂動領風s o。濁人挑事迫不愉,出手遇助摯友交。
九六年真夏,認識了誠哥之後,他帶我去了他們開的飯店,並認識了他說的另兩位好朋友。
誠哥他們的飯店開在中心街上的一條胡同里,店面不算很大,兩層。一層擺了4人桌4張,8人桌1張;二層擺了4人桌6張和兩間小包房,每間包房一張10人桌。雖然店不大,但招牌上卻寫著︰風華大酒樓。
店里一個收銀、三個服務員、四個廚子以及一個采購員。收銀是嫂子在做,廚子當中的一個和采購員就是誠哥說的另兩位一起吃百家飯長大的兄弟。
廚子叫阿威,當時23比誠哥小1歲,身高接近一米八五,身材比誠哥還健碩,長的也蠻粗獷的,x ng格很火爆,但人不壞。采購員叫阿聰,當時20歲,身材和我差不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長的很秀氣,x ng格溫文爾雅,很細心,很紳士。聰哥放到現在絕對可以去參加各種選秀比賽,必火。
至從到過誠哥他們的飯店後,我除了有課,中午和「拇德兒」打台球以及周末打工之外,沒事我就跑去玩。說是玩,其實還是幫著忙乎忙乎。誠哥他們也勸過我幾次,讓我別出去打零工了,干脆就到飯店幫忙,給我最高的工資。但是我拒絕了,因為我想擁有個屬于我自己的平凡空間。
第一次去舞廳是在認識了誠哥他們2個月之後,是誠哥他們帶我去的,早就听他們講了很多在舞廳里發生的事情,而且有時店里會放點快節奏的音樂。誠哥他們還交了我不少舞步,我自己也編了一些,他們說我跳的很棒,去舞廳都能當領舞了,所以期待去舞廳見識見識的這一天期待了很久。
那是九六年夏末,一年中最熱的時候。那天,誠哥、我、嫂子、還有威哥和聰哥,我們去到本市當初最早開的大舞廳︰中國跳。很大,能同時容納上千人。我們當時算是有錢人,所以我們進去後直接去的雅桌。
沒去過舞廳的人可能不明白雅桌的意思,我先簡單說明一下。以前的舞廳呢,是個很大的屋子,屋子里各種彩燈滿天棚,音箱一般是掛在四周。在一面靠牆會有一個高台,是領舞台,會有穿著x ng感的美女或健碩帥氣的帥哥在上面領舞,有時也會有自認為舞姿過人的客人從高台側面的梯子上去領舞。
在領舞台靠牆的地方,一般都是DJ棚,DJ在里面打碟和喊麥。在領舞高台的前面,一般也就是舞廳的zh ngy ng,是個廣場,我們一般叫舞池,是專門給人跳舞的地方,有的舞廳里是個很大的台子,不是很高。
在舞池四周就是桌椅了,都是那種木制的高椅和小方桌或圓桌,我們一般稱之為散台。想坐就要拿錢,有最低消費,一般是20塊一位,也就給一杯飲料、一听啤酒和一個干果或一籃爆米花,這是有錢人吃喝休息的地方。
最後是四周靠牆的地方,全是一個格一個格的,中間或用裝飾板或用印花玻璃隔開,每格里都是一個半圈型大沙發,沙發前是金屬的或玻璃的長桌,空間很寬敞,坐11、2個人都不會擠。這是真正有錢人才敢坐的地方,我們稱之為雅桌。要求最少4人以上才能坐,每人最低消費60塊,飲料啤酒隨便喝,干果6份、水果拼盤1份、爆米花2籃。隨著人數的增加,吃的還會加倍。
舞廳里會放慢曲和快曲。慢曲悠揚,燈光柔和,年紀大點的都比較喜歡。一天里大多時間都是慢曲,你可以邀請心儀的女子去溫馨一下,但如果你就自己一個人也不用怕,每個舞廳都有陪舞妹,他們會主動和單獨男士搭訕的,5塊一曲也不算貴。
快曲勁爆,燈光暗淡且彩燈閃爍,是年輕人的最愛。快曲是分時段的,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每個舞廳都是一樣固定的。分別是︰中午11︰30∼12︰30、下午16︰30∼18︰30、午夜23︰30∼2︰00。一個時段我們稱之為一個場次,快慢曲交替中間會休息15分鐘。
年輕人基本都是來跳快曲的,他們買完門票就沒剩幾個錢了,一般頂著時間進來就到舞池里跳舞,累了就在人少的地方或站或蹲的休息一下,快曲時間一過就走,他們是沒錢坐桌的。
我們那天去的是下午的快曲時段,我們一進去就直接進了雅桌。早到了半個小時,慢曲還有15分鐘結束,人不是很多,舞池里只有四對人在跳慢四步(在公園里總能看到老年人在跳),還有一些也是早到的年青人三三兩兩的或坐或站或蹲。在雅桌的只有我們,很顯眼。
我們要了東西正在聊天,沒過5分鐘呢就走過來兩個20歲左右的陪舞妹問要不要跳舞,我估計可能是看我們四男一女不成比例。說實話,其中一個長的很好看,說話聲音也很動听。聰哥很紳士的拒絕了她們,但這兩位卻說今天生意不好,問可不可以請她們喝一杯。本來誠哥要拒絕的,可剛說不好,後面的意思還沒說出口就被嫂子拉住了。嫂子邀請了兩位陪舞妹,她們三個坐到一起說說笑笑很開心,我們四個男人也不時的插上幾句到也和諧,可我們這里更顯眼了。
通過聊天,我了解了這兩個陪舞妹。長的好看的叫姍姍,當時20歲,是個落落大方的好女孩,後來成了我聰嫂。另一個叫小櫻,是姍姍的表妹,笨笨的姑娘,可膽子很大,當時18歲。他們是從農村出來打工的,原來在飯店當服務員,後來因為小櫻笨手笨腳總打碎東西被老板開除了,所以姍姍就陪著一起下了崗,再之後經人指點就一起來做陪舞妹了。
聊天好像會讓時間縮短,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曲停的,也不知道慢快曲交替的休息時間怎麼過的,只是突然燈暗了下來接著听到DJ喊麥說︰「各位年輕的朋友下午好,激情的時刻馬上來臨,請大家找好自己的位置,一起瘋狂吧!」。聲音很刺耳,我一扭頭嚇了一跳,擠擠壓壓好多人。
剛開始我們還只是在坐位上隨著節奏動動身體,但隨著音樂越來越火爆以及DJ的鼓動,我們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在座位前開始了舞動。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慢慢進入了狀態,舞動的幅度也大了起來,因為太痛快了,所以沒有留神腳下,我踩到了旁邊散台客人的腳。這位可能心情不好,也可能喝高了點,反正很蠻橫。雖然我馬上道了謙,但他仍不依不饒的扯著嗓子罵髒話,和他一起來的6、7個人也湊了過來圍著我說我的不是,只有1個人拉著這位的胳膊勸著什麼。
誠哥他們一看也馬上圍了上來,把我左右兩邊的人推到了對面站在了我身邊。那位一看我們這邊來了人更激動了,但剛說了幾句卻停了下來,歪著脖子望向我們身後。我隨著這位的目光回頭一看,正是那兩個陪舞妹其中好看的那個,我正過頭剛想問問你看什麼,這位倒說話了。
這位扯著嗓門喊︰「呦,真巧啊!這不是那天的陪舞小妹嗎?那天還這不讓模那不讓踫的,怎麼,今天遇貴人被包啦?!」
一听這話我不干了,但有比我更快的。聰哥爆冷罵了我第一次听到從他嘴里說出的粗口︰「去NM的,放什麼獗(j e)詞!」
聰哥的話是即粗獷又文雅,連文言文都出來了。我沒忍住,哈哈笑了出來,但笑的不只我一個,誠哥、嫂子和威哥,就連姍姍和小櫻也笑了。
我們一笑,對面這些位可不高興了,「笑什麼!」「笑NM啊!」……推推搡搡就動起了手。
對方一動手我們還能站著挨欺負不成?!我和聰哥、威哥直接抬腿就一人踹開一個,然後就和他們打做一團。誠哥先是把嫂子拉回座位,然後也沖了過來。
這邊一動手,我們附近的人就自動退開了一些距離,但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沒辦法伸開手腳施展,雖然對方也一樣,但畢竟他們人多,所以我們都挨了好些下,雖然沒受什麼傷,但還是漸顯弱勢。
突然,從看熱鬧的人群中沖出來一個人,因為我正和兩個人廝打在一起沒時間多看,只是眼楮余光看到一個人影沖了過來幫上了聰哥。
沒過多一會兒,音樂突然停了,舞廳里沒發現我們這邊情況的人都嚷著抱怨。DJ這時候說話了︰「那邊打架的哥兒幾個停了吧!都是來玩的,怎麼還打起來了呢?!什麼事啊?!」
一听DJ說話,再加上整個舞廳都靜了下來,我們自覺的都停了手站回到自己方的位置。
誠哥站前了一步,看了一圈對面的8個人說︰「這地方施展不開,咱今兒就先到這兒,是爺們兒咱另約個時間約個地點再煉。」
對面剛開始被我踩腳挑事的那位也站前了一步說︰「好!那咱就七天後,還這個時間,老公園見!」(老公園位于中心街東面大約一公里處,是多年前已經荒廢的公園,所以我們稱之為老公園。)
誠哥想了一下時間和地點應該沒什麼問題,便回答說︰「好!說定了,我叫啊誠。」
對面那位哼了一聲說︰「說定了,我叫大齊。七天後見!」
誠哥也哼了一聲說︰「七天後見!」
我們看著那群人走了之後,誠哥站到我們雅桌的桌子上向四周拱手道了個謙喊說︰「對不住各位,打擾到各位興致了。如果哪天各位到中心街玩,去我們風華大酒樓,我請客!請DJ大哥放音樂,各位繼續玩吧!」
音樂漸起,看熱鬧的也慢慢恢復了玩樂,我們也坐回了雅桌,並邀請了剛才幫忙的那位以及後來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伴。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這位身材不高,比我矮上小半個頭,也就一米六。他八字眉毛八字眼楮,小鼻子小嘴,招風耳,竟然長了一張自然笑的臉。他叫小風,當時14歲,他是年初生人,其實就比我小不到一個月。他在一所出了名的爛中學讀書,所以他便如傳聞一樣和他的爛同學玩到了這里。
因為在快曲開始之前我們太顯眼了,小風從那時起就注意到了我們。他和女朋友一起來的,他倆一直在我們的雅桌和剛才那群人的散桌中間玩著來的,所以從事件的開頭他就全看在眼里。他說他本來對雅桌的人都沒什麼好感,尤其我們還拉了兩個陪舞妹喝東西,但沒想到的是我們會為了一個陪舞妹以寡敵眾,他很欽佩我們,所以才在見到我們顯弱勢的時候出手相助的。
他和我們聊了一會兒,互留了聯系方式就走了。誠哥說這樣的人可以交,但是要看小風自己的意思,所以只要他去風華大酒樓找我們,就說明他願意交我們,那他這個朋友我們也就交定了。結果第二天小風就去找我們了,我們很高興,並交下了這個朋友。
約定後的第三r ,誠哥他們托人打听的消息回來了。消息稱那個大齊是成北的老混混,手底下有20來號人,加上還能找點相識的,初步估計對方人數會在40到50之間。可我們核心成員只有4個,誠哥他們能找點人,估計不會超過10個人,加上飯店里還有一個廚子和兩個服務員說願意幫忙,他們三也不過還能找幾個人,這樣算下來我們也最多不會超過20個人。
這個時候,低著頭掰著手指頭算數的小風說話了︰「你們少算了幾個人」
威哥模了模下巴的胡子碴,疑惑的問︰「少算了哪幾個人?」
小風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還有我能找幾個人。」
小風的話讓我們沉默了一下,誠哥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保守計算並最壞打算25對50,1︰2,仍然以寡敵眾。
我有時候在想,朋友這種關系真奇妙,總是能悻悻相吸,即使相識時間不長,即使還不了解,但這份感情是真的。雖然明知山有虎,可依舊願意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