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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沒有久別重逢的萬分欣喜,但對于一個穿越時空而來的重生者,僅僅是一絲熟悉的記憶,便可以讓他感慨萬千。
依舊是撲面而來的熟悉感,依舊是一張青澀的面容,只是時隔十年,在兩條時間線無聲地重合之後,記憶也因為這其中的種種變得有些陌生,就如同被千萬縷迷霧籠罩一樣,朦朧中攜著捉模不透的光暈。
林樹隱約記得來人是班上的副班長,名字叫做蘇宇,成績也一直都是班上的中上游。此刻蘇宇頭上頂著一個在林樹看起來有些滑稽的留海,帶著一副紅s 邊框的近視眼鏡,白皙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背著一個阿迪達斯包,手上還拿著一本厚厚的復習資料,高干知識分子的派頭十足。
在現在的林樹看來,突然面對一個和現在的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同學,並且听著對方說出對自己嘲笑十足的話,心里的滋味便不禁有些怪異,這其中更多的是有趣吧。
事實上林樹對蘇宇既不熟悉也不陌生,在他的印象中,蘇宇是一個做事頗為干練,卻有些盛氣凌人,偶爾瞧不起人的男孩。用後世的話來說,屬于典型的有點討男生厭、卻討女生喜歡的「裝逼青年」。在林樹的圈子里很少出現這樣的人,所以林樹一直都對蘇宇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
以前的他在初三之後就很少和班上的同學聯系,只是偶爾和同學聚會的時候听說眼前的蘇宇後來去了法國,在那邊結了婚,就沒再回來過。生活軌跡的不同轉折,或多或少會引起一些無所謂的非議,當然那時候蘇宇已經無法听聞初中同學們的議論,遠隔萬里的他倒成了國內的外人了。
十年過去,林樹偶爾會想起十年之前,五年之前,或者剛過去不就的種種往事,潛意識之下,他更偏向于回憶那過往熟悉的美好,所以蘇宇幾乎很少出現在他的記憶里,他早已經把蘇宇當成了自己生活里的匆匆過客。
只是此時,物依舊,人卻變了,林樹鼻子的酸澀感持續了好一陣子,他甚至有些一反常態地盯著蘇宇仔細打量了片刻,方才想起方才蘇宇說的話,只是平靜地說道︰「馬上要中考了,你好好努力吧。」
然後他便踏著安靜的步子朝不遠處的教學樓走去,只是蘇宇並未發現,林樹的臉s 在轉身的那一剎那便已經不是之前的那般平靜了。
蘇宇有些錯愕林樹的反應,談不上在意,只是心里有一瞬間認為林樹剛才是在間接嘲笑自己,只是瞧著林樹的背影,撇了撇嘴,想著過幾天畢業後,對方是絕對進不了市一中的,以後見面都難了,自己也沒必要去糾結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
以林樹現在的眼光來看三中,它總是透著一絲老舊腐朽的氣息,就像是快要過期的食品一樣。在八十年代三中建校之初修建而成的建築,到了二十一世紀依舊是學校里的教學樓和辦公室,雖然每隔兩三年便會有一次粉刷,但是無論怎麼刷,這些建築的老舊風格還是無法掩蓋,它們也注定無法成為重點保護建築,更別提文物了。
零九年的夏天,三中將會全面翻新,很多建築都推倒重建,新風格教學樓也在半年內全數裝修完畢,煥然一新,只是那時候自己終究已經離開了這里。
三中,全名義安市第三中學,是義安市三所重點初中之一,崛起于九十年代末,具體應該是九七、九八年前後。那時候憑借爆發式的中考成績,一舉拿下了零零年初教育制度改革之始的重點中學稱號。而這之後,隨著省里撥下來的教育扶助款項,在三中原來的基礎上又修建了一些教學設施,其中也包括了籃球場、塑膠跑道之類的體育設施,還有幾棟嶄新的學生宿舍樓。
之後三中的中考成績更是一直都名列全市前茅,聲譽進一步鞏固,收學生的門檻隨之也高了不少呢。
林樹重回舊地,難免有些感慨,他的思緒突然隨著教室里那台電腦變得清晰起來。那時候林樹和幾個要好的同學迷上了街機游戲,由于學校離市里最近的游戲室路程不短,加上初三的時候的確有些忙,幾人便合計買了幾張盜版光碟,將里面的小游戲裝載到了教室剛裝不久的台式電腦里,然後瘋狂地搶著時間玩起來。
這段時光無疑是難以忘懷的,林樹從一個菜鳥,循著高手的腳步而去,而在中考的前三天,他終于打通了所有的街機游戲,這其中包括《三國戰記》、《魂斗羅》、《炸彈人》等等經典接機小游戲。
現在想起來,學校抱著建立多媒體教學設施,提高教學質量的目的,在初三所有教室裝置的電腦似乎沒有為多媒體教學做出多大貢獻,反倒是為自己這群壞學生提供了好的平台。這期間,他們可沒少在放學之後將自己鎖在教室內,然後到點後讓住學校的同學來幫忙開門,節奏x ng頗強。而到了最後,嶄新的鍵盤已經無法辨識字母,這算是林樹幾人的最直接的貢獻了。
林樹微微一笑,仿佛這些就發生在眼前一般,他的手指都有些顫動,如同受到了游戲按鍵的牽引一般。
五月的義安,陽光如水般傾瀉下來,灑落滿地。偶爾有微風拂過,遠處的鳥鳴忽然拉近,就好像若隱若現的泥土芬香,無法捉模。
林樹深吸了一口氣,此刻的他突然有些緊張,似乎有些害怕那突如其來的陌生感,這是十年來他無法立即穿透的隔膜。他沒想過十年後的時間線與此刻的時間線重合會因為一場車禍而重合,那麼這之後自己的人生會有怎樣的變化?還是老樣子麼?應該不會呢,老天爺也沒必要如此無聊地折騰我一個凡人呢。
思維已經成長了十年,現在的自己已經不再是零四年喜歡玩鬧,略顯無知的那個自己了,人生將在這里發生轉折。他相信老天爺給自己開了一扇窗,窗外的景s 畢竟五彩繽紛,三千繁華,這值得自己期待呢。
他循著漸漸熟悉起來的長廊,走到了初三四班的教室的門口,陽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好長,恍惚間他看到了洶涌而來的黑幕,心情像是蒙上了一層影子。
他嘴角微微一揚,試圖用後世心理學家創立的「表現主義」來讓自己變得情緒高漲。事實證明,這的確很有用,片刻之前的緊張瞬間被升騰起來的自信所代替,而後他目光平靜地掃了掃已經在教室的同學,望著那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他突然感覺一股極為親切的氣息向自己襲來。
他一頓,這是青ch n的氣息,而他很喜歡。
林樹在教室門口站了足足有一分鐘,掃視著教室內的座位排布,終于捕捉到了幾張記憶深刻的臉龐,這一刻時間似乎有些停滯,就好像電影里久別重逢的老友在風起時候的那絲安寧,隱藏著顫抖式的沖動。
等到他回過神來時,他變得有些尷尬,時隔十年,他已經無法清楚地記得屬于自己的座位。
「小樹,你小子發什麼呆啊?速速歸位吧,佛祖召喚你呢。」
自稱佛祖的是一位名叫彭書的胖子,是林樹的死黨之一,從他的體型上來看,完全有噸位填滿彌勒佛的位置。據他自己的坦白,現在身高才一米六三的他體重卻足足有一百六十斤之多了,恐怖如斯!胖子的成績比林樹還要差,不過他倒也不在意,按照他的話來說,天大地大,沒去市重點,我佛還有其他法子度了我,大不了來一場現代版的西游記嘛。
林樹記得當時就給了胖子一腳,然後沒好氣地劈頭蓋臉就把胖子數落了一頓,方才把這事揭過去。這時候的林樹心情著實有些激動,他稍稍加快了步子,穩當地坐在了胖子的身邊,而後激動地拉著胖子的手就把胖子渾身仔細瞧了個遍。
胖子渾身一個激靈,連忙甩開林樹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你小子……玻璃麼?」
玻璃的意思林樹自然清楚,只是在胖子眼里閃爍不定的光芒中,他覺得頗為尷尬。
他又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自己的確非常激動,記憶如ch o水般涌出,他的表情頓時凝固了。
胖子後來成了臨市一個堂口的黑老大,那種層面的環境林樹自然無法接觸,不過偶爾听胖子提起,大都是舌忝著刀口過r 子的生活,林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混這條道總歸不好,後來在一次江湖拼斗中,胖子終于被打成了殘廢,來了一場慘淡的落幕。
記憶總是伴隨著痛苦,讓人難以釋懷。
這成了林樹一塊無法消除的心病,說起來胖子的改變是從高二那年開始的,其中的緣由則是因為一個女孩。林樹不禁想起了年少輕狂這個詞,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希望你以後別再走這條路呢。
胖子被林樹這意味深長的眼神搞得有些毛骨悚然,平時縱使啥事不在意的他也有些手足無措,他模了模林樹的額頭,關切地說道︰「我佛慈悲,你小子還未成妖孽,切勿亂佔人便宜,切記切記。」
佔人便宜,滾蛋!林樹心情為之一松,很干脆地給了胖子一腳。
「現在什麼r 子呢?」林樹將書包里亂七八糟擺放的書清理了出來,心想自己零四年的時候也的確夠渾的,連個書包都收拾不好,還談什麼學習呢?
胖子只覺得今天的林樹很不對勁,他撇了撇嘴說道︰「周r ,離中考還有七天啦。佛祖保佑,希望你小子沒有失去記憶。」
林樹白了胖子一眼,心思倒是活絡了不少,他記得這一年市里面嚴厲查處周末補課的情況,周r 自習課已經是市教育局寬容的最大限度,這還是用三中的聲譽換來的,不得不說學校的用心良苦呢。
他瞧了瞧外面的天空,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太陽在西方還懸得老高,這是典型的南方天氣,不過在一個小時之內,天大概會全黑下來吧。
金s 陽光之下,那幾棟熟悉的建築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在片片火燒雲的映襯下,仿佛散發出一股暖洋洋的氣息。
林樹心里升騰起一絲淡淡的暖意,他很享受這黃昏將至時分的安詳,仿佛自己二十五歲的心靈在等待著點點的星光,而那里,將是一個新的開始。
想著,他視線的余光里有一道微小影子猛然朝著自己砸來,瞬間反應過來,那似乎是個黑板刷呢。
「靠,這也沒上課,我也沒開小差啊。」
林樹下意識的學生思維涌現,忙定了定神,身體微微一側,一抹白芒從耳邊飄過,輕風一陣,卻是那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