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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r ,義安下了一場雨。
雨後的校園,到處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花香,隨著從雲端探出的陽光灑下,升騰起幾絲微弱的清新泥土氣息,沉寂許久的炎熱終究開始嶄露頭角。
就像窗外的清新景象一樣,初三四班的教室里洋溢著一股濃濃的青ch n勁。離中考還是四天,在班長盧葦的鼓動下,班上同學終于將同學錄置辦了起來。趁著課間,早已經有同學按捺不住,已經開始四處散發自己的同學錄了。
林樹桌上擺放著十來張零零散散的同學錄,他有些詫異地掃視了一下,有十來份,這個數量倒是挺可觀的。殊不知,自從初三開始,他就很少和圈子之外的同學們打成一片了,心想這個年紀的男孩女孩對他人的看法倒也挺直觀的,想來是自己認真起來,然後他們對自己的看法就好了點吧。
林樹本人並沒有準備同學錄,他腦子里的想法很現實,留念也罷,好玩也罷,總之,到頭來能夠被記住的終究只有那麼幾個。對于這種承載青ch n記憶的東西,林樹較其他人看的都通透,只是不好辜負這些人的一番心意,便用了一點時間將同學錄寫完。
他將同學錄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而後便陸陸續續有同學來收回,待大致看了林樹填寫的內容,離開時還不忘瞪了一眼林樹,這也只怪林樹寫的太過于簡單。
「真是沒天理了,你小子人模狗樣的,怎麼可以收到這麼多?」胖子在一旁嘀咕,他這幾天算是徹底服了林樹,心想這次打賭自己估計要輸的很慘,一想到光著身子在c o場上大喊大叫,渾身上下突然就是一陣寒流。
林樹笑了笑,他也沒去管其他人的反應,只是安靜地解題。說起來,前幾天的復習進度遠比他計劃中要快許多,而隨著他對課本的熟悉,兩天時間之內,他便已經將課本的重點知識看完,而後他進入了第二階段的鞏固練習。
對于解題的熟練度,林樹自然是有所欠缺的,不過隨著他硬著頭皮啃了幾道難題之後,仿佛心里一下子便豁然開朗了,這其中的訣竅他慢慢地掌握住了。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他自然知道中考這道關卡是建立在多少題目之上呢,所以他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三次模擬考試的試題,林樹已經成功地做完,從其中他捕捉到了一些極為有用的信息,他發現綜合題的比例終究是非常少的,也就是說若是能夠將每一處的重點把握,然後將該處的題型做好,基礎的題目自然是沒有問題。
那麼剩下來的便是那幾道全市公認的難題了,據說每一年倒在這幾道題上面的考生佔了全市考生的七成,這似乎都成了一種傳統。當然這也是市重點高中存在的合理理由,若是人人都能將所有的題目做出來,那麼人人都上重點,那麼市重點都成了普通高中,不是嗎?
林樹這幾天幾乎都在瘋狂解題,也數不清晚自習到睡覺這段時間解了多少題,總之,自知之明的他還認為不夠。
他與其他同學不同,或許通過整整一個初三的瘋狂學習,其他同學都已經腦子里形成了一種慣有的解題思路以及幾近飽和的解題容量了,而對于時隔十年的他來說,他能夠體會到自己離飽和以及順手拈來的境界有不小的距離,于是他認為自己值得瘋狂,值得在題海里遨游。
這是他以前很不齒的,當然,這僅僅是以前。
而現在,他迫切需要,他從基礎題開始,逐漸循著難度加深的方向往上提升,而等到他將這個學期欠下的空白試卷做完時,他腦子里似乎出現了一種魔怔,總覺得冥冥之中到了一個臨界點。
晚自習之後,盧葦突然找上了林樹。
班花兼班長這莫名的舉動落在其他男生的同學的眼里,不禁出現了一些悄悄的嘩然,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在盧葦的主動之下,卻瞠目結舌地發生了。
蘇宇一干人心底冷笑,想來是對此頗為不屑,當然針對的對象只有林樹罷了,這幾天林樹的大改變難免會落在他們的眼里,可是就憑最後幾天的沖刺就能上市一中,這不是痴人說夢麼?
蘇宇更是悄悄在私底下傳︰林樹給盧葦寫了惡心的情書,這次盧葦是肯定要找林樹麻煩的。周圍的同學方才恍然大悟,心想盧葦每天難免要收到幾封情書,本班的、外班的都有,這也難怪了,林樹無非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罷了。
林樹並不知道自己在蘇宇那一行人心里產生了莫大的敵意,而自然和眼前的美麗班長分不開,這時候只听盧葦微笑道︰「能和我一起走走嗎?」
眾人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詫異,幾分疑惑之中,嘩然之聲突然爆涌出來,仿佛要將一臉茫然的林樹吞噬一樣。
林樹望著眼前不像是開玩笑的盧葦,腦海里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疑惑,他旋即淡淡地點了點頭,拿上書包便隨著盧葦走出教室。
胖子和二麻子在身後嚎叫,恨不得立刻將這個重s 輕友的家伙打下十八層地獄,想來林樹是忘了,他可是答應了兩人,晚自習之後來一場最後的對決呢。
晚風習習,卻帶著一絲悶熱。
走在校園小道上,林樹靜靜地望著盧葦的背影,腦子里總是縈繞著那絲幾近淡去的記憶,這位成績優秀,班花級別的班長,可是自己初一時候的同桌呢。
記憶中泛著淡淡的滿足,縈繞著淡淡的溫馨。
「我這里有一些試題,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做做。」
路燈下,盧葦的眸子閃著明亮的光芒,她從書包里抽出一份試題,遞給林樹,她清秀的臉上則帶著淡淡的笑容,散發著一絲親切的氣息。
「我想這份試題難度應該挺大的吧?」林樹手心里傳來一股淡淡的油墨香,心里倒是頗為感動。他知道在他們成績優秀的學生圈子里,流行的試卷上的大多數試題是基于奧賽題難度之上的,而這些題目也很有可能會出現在中考的試卷上。
「恩,這些試題難度基本上都相當于歷年中考那幾道難題,是各科老師費了不少心思做出來的,也算是最後的押題吧。」盧葦小聲地解釋道,「你……也只有班上的幾個學生能夠拿到的,屬于保密x ng質的題目。要是做不出……也不要勉強呢。」
林樹心頭一凜,頓時明白過來,每年中考之前,總是會有細微的風聲從省里傳下來,而自然而言針對這些風聲,學校的資深老師們會在最後時刻出一份押題卷,題目類型較中考簡單,但是難度也至少在中考試題之上了。這樣的卷子也只是年級的前五十名才有,學校對這些尖子生抱有非常大的期望,畢竟每一年的考核,很大程度是與前頭尖子生的成績相關呢。
眼前的女孩在班上一直都是其他人追捧的對象,甚至有一些膽子稍小的男生見到她都會莫名地低頭,來掩飾自己眼里的慚愧與追慕,而平時像是高高在上的她在此時卻流露出一絲難掩的溫柔,這其中還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細心,無疑讓林樹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林樹望著盧葦的漂亮小臉,突然想起這位十五歲的女孩給自己最深的印象便是神秘,似乎她有一種超然的隔離感,與周圍的同學或多或少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而初中畢業之後,這位班長更是銷聲匿跡,能夠得來的消息比遠在美國的蘇宇都更少。
林樹嘴角微揚,似乎得感謝初一時候的同桌生涯呢,他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
林樹對自己的直視,讓盧葦漂亮的小臉升起了一絲紅暈,有點好奇林樹現在的想法,她才發現眼前的男孩似乎變化挺大呢。而片刻之後,她突然想起了一絲讓自己黯然的事情,嘆了一口氣,錯過林樹純淨的眼眸,她側過臉,望著周圍空蕩蕩的景s ,沒來由有些心煩意亂。
「初一的時候我們是同桌,那時候你倒是挺……吸引人的。」似乎遲疑了很久,盧葦淺淺地說道,「只是沒想到到了初三,似乎一切都變了呢。」
對于盧葦的大膽,林樹也是一愣,他從盧葦的眸子里發現了一絲道不明的情緒,低著頭壓下心頭的疑惑,訕訕一笑,倒有些尷尬。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只是明天之後就很難再見了。」
林樹開始不明白盧葦這突然的一句話,他眨了眨眼,雖然明天之後學校將會迎來中考前的最後三天離校z y u復習階段,而緊接著中考之後便會有回校領取畢業證的相關事宜,或許是可以再見到的。
緊接著他有些明白過來,他其實一直不知道盧葦的家庭背景,只是朦朧之中記得自己初一初二的時候對這位成績優秀的女同學有過不小的好感,在之後自己還不止一次想要通過取得優異的成績來證明給她看,只是後來兩人的圈子逐漸遠了,這絲淡淡的情愫也漸漸隨著時間淡去了。
放眼整個班上,或許找不出幾位男生不對盧葦存在那絲淡淡的好感,只是這個年紀的男生女生們,總是很單純地、努力地將心思都放在學習上,而漸漸地在時間這種毒藥之下「麻木」了。
林樹有些黯然,中考之後,盧葦終究會離開這個城市,而未來的十年,他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優秀的女孩了,只是偶爾听到她的消息,心里的淡淡遐想也隨之被牽引出來。
「我猜你馬上要離開義安了吧。」林樹靠在人工湖的圍欄上,接著道,「義安或許僅僅是你的一個停留點,我們的確是很難再見呢。」
盧葦勉強笑了笑,她有些驚訝眼前這個男孩的眼光。
「我猜你的父母大概早已經安排了你的人生,至少這幾年的人生早已經在他們的安排之中了,所以你中考之後必將遵從他們的安排而離開。」林樹認真地望著蘆葦,心里卻挺不是滋味,「我和你可不同,我的人生只能讓自己來走的。」
也許是受到了此時兩人之間氣氛的感染,林樹心里那絲執著終究還是爆發出來,他擁有的別人不曾擁有,他的生活只能自己來走,可是別人或許就無法這樣做了。微微嘆息一聲,他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倒是有些沖動了,自己也無權干涉他人的生活,不是麼?
林樹平靜地說道︰「不瞞你說,我初一初二的時候可是幾次想要在你面前證明自己呢。不過……那都是些往事了,初三也渾了這麼久,時間似乎也不多了。」
盧葦沉默不言,只是淡淡地擺了擺手,一刻也不願停留,從一旁的小道離開了。
淡若遠方天際的星光,林樹有些無奈地想要清楚地捕捉,只是呆立良久,終究還是默默地轉身,心情如身後湖水泛起的陣陣漣漪,在悶熱的夜風下,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