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時代 第十章 畢業了

作者 ︰ 古月羲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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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樹努力地去珍惜身邊的點點滴滴,會想想老爸老媽過去的諄諄教導以及時而溫馨的言語,會有點沖動地想要叫上胖子幾人去打一盤游戲,或者會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以記錄下突然間的一個靈感,偶爾他又會望著窗外的層層高樓發呆。

只是更多的時候,他很平靜地看書做題,在他看來,這一階段,最應該珍惜的就是時間了。

三天的時間,林樹更多的是平靜,內心的波瀾早已消失,留下的僅僅是有條不紊地學習。

林母很默契地盡可能少的去打擾他,只是在天氣悶熱的時候給他倒上一杯冰水,然後在他持續奮戰多個小時之後進來提醒他出來走動走動。再者,她就將心思放在廚房,她買了一些水果蔬菜,自然是按照營養美食寶典上的考前推薦食物來準備的。

和林母不同的是,林父繼續去公司工作,只是公司的情況並不像以前的那般好了。他並沒有在飯間談起,畢竟近階段家里最重要的便是馬上到來的中考,而他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心境的平靜時非常重要的。

這種狀態慢慢地延續了下來,在這期間,舅舅那邊來了兩通電話,告訴林樹好好考,別有壓力,考好了可是有大禮相送的呢。

林樹笑著應了下來,心頭倒是頗為溫暖,舅舅那邊只有兩兄弟︰大舅主要負責一些小中型項目的承包,生活條件在這幾年慢慢地改善了。他是初中畢業,早些年跟著市里的一些背景不太好的人混,到後來月兌離開來,慢慢地籠絡起了自己的人脈,到現在也算是一方大哥了;而小舅則相對來說有些游手好閑,不過在去年結了婚,現在在一家煤礦工廠做一個工頭,手下管著三十來人,月薪也不算太低。

畢竟是自家人,到了林樹這一代,五個孩子現在還在讀書的只有三個了,所以金榜題名、讀書高學歷這方面的希望就落在了林樹三人身上了。零四年,也就林樹一個人參加中考,他無疑成了大家期望寄托的集中點,只等著他取的好成績呢。

林樹很清楚他們之前對自己的期待有多大,不過隨著初三一年的揮霍,到現在算是有些勉強了,只求能夠上個次重點,所以大舅應承下來的大禮估計也只能說是激勵的話了。

他已經很滿足了,或者說這兩通電話之後,他便已經滿足了。

而除此之外,二麻子卻意外地給林樹來了一個告別的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鐘爾文一家已經進了機場,直飛省城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而後他便會飛去美國紐約。林樹有些黯然,只是氣沖沖地叫囂著要將這不給自己面子的小子狠狠揍一頓,然後呆呆地對著話筒念叨著「鐘爾文,鐘爾文,你小子……早點回來啊!」

那頭的二麻子鼻子泛酸,略微聊了幾句,也不想多留牽掛,只是說道︰「還是老爸老媽理解我啊,我這人根本不是考試的料子,所以能少考則少考,我去洋鬼子那里逍遙去了!哈哈……我走了,別想我!」

電話里傳來了掛斷的「嘟嘟聲」,林樹吸了口氣,別想你,你小子倒是看得開。

林樹記憶中,二麻子離開的時間有些提前了,他去了美國之後,和大家的聯系就少了,又隨著胖子去了臨市,而李中繼續讀書,原來的那個自己混r 子,到頭來死黨幾個也終于散了。

距離和時間有的時候是非常猛烈的毒藥,它會麻痹你對美好情感的感知,它也能讓你不知不覺地淡忘那些過往的情誼。

林樹心頭凜然,拳頭隨之握緊,迸裂出來的情感幾乎摧枯拉朽一般攪亂了他的思緒。等到他慢慢平復下來的時候,他得出了一個結論︰要努力地搶著時間,盡快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格,去珍惜與呵護那些自己想要的情感,到最後才會不留遺憾吧。

這個不大不小的插曲之後,林樹繼續復習,他開始穩扎穩打地復習每一個知識點,在理論之余,便做幾道相應的題目,然後完全合格之後才開始繼續往下看。

時間悄然過了三天,第四天,中考終于到來了。

老媽這時候突然嘮叨起來,講了一大通這里要注意,那里也要注意的話,然後由著她替林樹整理好必備的考試工具,之後在沉默的老爸平靜的目光下,和老媽一起出了門。

盡管林樹三番五次勸說老媽,老媽還是要求要將林樹送到考場,林樹頗為無奈,只得接受。

從監考老師手里接過語文試卷的那一刻,似乎連時間都有些停滯。林樹恍惚間像是被五百萬砸中一樣,不敢相信卻又很忐忑地顫抖了片刻方停。心跳直線加速,隱隱有一股熱氣從身體里迸發出來,林樹握緊的拳頭又松了開來,他終于適時地將心態調整好。

事後想起來,不禁有些好笑的他覺得時間真的過得很快,僅僅是恍惚之間,三天便悄然而過了。

第一天,考試的科目是語文和數學,這兩門林樹算是比較拿手的。上午在語文考場上,林樹在寫作文的時候花了點小心思,里面加了一些他個人的感悟,契合作文的話題要求,他仔細琢磨之後,倒也還算滿意。

而說起下午的數學,他倒是一路砍瓜切菜,一個小時之內就將前面的基礎題做完了,最後他花了十五分鐘成功解出來了最後一題,檢查之後,提前半小時出了考場。

不得不說盧葦交給自己的那份試題是多麼的強大,十五道難度頗大的數學題中,居然有兩道與中考數學最後一題的題型相似。而林樹將自己的思路與最後參考答案的思路一番整合之後,終于成功地將這道題在十分鐘之內解了出來。

他沒太在意考場上老師詫異的目光,只是在出了校門的時候看到默默等候的老媽,心頭泛起了絲絲感動。

第二天,生物、物理和化學理科大綜合考試,林樹率先拿下了生物,果然如他記憶中的那般,那份復習資料幾乎助他在短短十五分鐘之內便將試卷上生物部分做完。其余的兩門,林樹做得倒是有些吃力,不過他果斷放棄了物理最後兩道大題的兩個小問,轉而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前面自己拿手的題目上,待交卷的時候也還算是滿意。

對于第三天的考試,英語如同探囊取物的他,自然不會放過一個表現自己優美寫字功底的機會,不得不說零八年那段時間的練字是多麼的重要,在最後的英語作文上,那一手字體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賞心悅目呢。

數次的經驗,事實證明,在考試中,能夠有一手漂亮的字體,加上一張整齊美觀的卷面,老師會不自覺地給你一些印象加分的。

下午是文科三科聯考。文科綜合算是他的短板,這一次雖然一路坎坷,終于還是壓著時間,做完了所有的試題,除了幾道不太確定的題目,林樹謹慎地給自己打了八十分。

于是,似乎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

他踏出考場的那一瞬間,瞬間襲來的茫然,忐忑的心情稍縱即逝,他幾乎想要迎著湛藍的天空來一聲嘶吼,和憋屈的那絲苦痛記憶告別,和初中告別,去迎接新起點呢。

終于畢業了。

恍惚間,那天際傾瀉而下的火辣辣的陽光都變得頗為舒服,他濕透的衣服下,整個身體都有些輕輕地顫抖,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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