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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樹自己的生r 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記得之前回復同學錄的時候也沒將自己的生r 寫進去,所以班上的那些同學們大概是不知曉的,當然,除了胖子和李中。
胖子沒忘記來電話道祝福,而李中則邀請林樹出去唱K,不過這都被林樹謝絕了。他更希望這個生r 跟著父母一起過,唯有經歷過重生才能有這樣格外在乎的感受,這其中包括了他對以前生活的緬懷,以及他對新生活的期待。
老媽炒的菜依舊那般好吃,滿滿一桌菜,也算是這段時間以來最豐盛的一頓了,而老爸則給一家三口帶上了冰涼的啤酒,雖沒有觥籌交錯的豪邁,但是在這溫馨的飯桌上依舊洋溢著濃烈溫情。
父子倆在老媽的嚴格要求下,只將老爸買上來的幾瓶酒喝完,而他們重點的任務便放在滿桌的飯菜之上了。
蛋糕倒成了附屬品,按照老媽的意思來說,總是需要把她做的飯菜吃完,要不然就是不給她面子。這可苦了j ng心準備這個蛋糕的老爸,據說他在和店主交流的時候,可是指名道姓要一款三層豪華版的蛋糕呢。
最後,實在覺得吃的已經足夠了的老爸拍板該將蛋糕打開並將蠟燭點亮,老媽這才意識到今年的生r 還買了蛋糕呢。
「吹蠟燭許個願吧,生r 歌爸媽可就不唱了。」老爸微笑著點亮蠟燭,隨手將客廳里的燈關掉,眼里泛著一絲滿意的光芒。
夜晚七天的天空,義安市的天空剛剛黑下來,一輪彎月點綴在天際,點點星光灑下,極為溫馨。依舊是萬家燈火,依舊是城市喧囂,只是對于林樹一家來說,這一天注定是新奇無比的。
之前的遺憾被這塊蛋糕上的燭光填滿,林樹心頭溫暖地許了一個願,默然之間,他隱隱覺得似乎一絲很模糊的記憶被牽引了出來,可是等到他睜開眼楮之時,卻發現抓不住記憶的源頭。
「祝老爸老媽身體健康,祝大家都好。」
林樹悄悄地望了一眼老爸老媽,發現二老正微笑著望著自己,他鼻子微微有些發堵,迅速地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緊接著在客廳燈光的開啟下,客廳變得明亮起來。
「我來切蛋糕,讓老爸老媽沾沾我的光,哈哈……」
林樹揚了揚切蛋糕的刀,小心翼翼地動手切起來,老爸老媽並沒有說話,似乎很享受這一刻的時光,他們仿佛看到了兒子過往的點點滴滴,到了這時候,剩下的都僅僅是滿足與值得。
「就算是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你,你還有你的父母。」林樹突然想起了這句話,他很感謝世事無常,若不是這無常的世事,自己又怎麼會擁有現在別樣的時光呢?看著年輕的老爸老媽,似乎一切都變得如此的簡單,歌詞里「幸福在平靜中發芽」便是這個意思吧。
「沒想到咱兒子突然就十六歲了,記得十歲那年,我們兩個帶著你到市中心鼓樓廣場玩,你吵著嚷著要去買張彩票抽獎。那時候你連彩票都不知道什麼東西,我們不給買,你還賴在地方不想走呢,哈哈……」
老爸頗為感慨地笑了笑,突然模了模林樹的腦袋,眉宇間散發出濃濃的堅定,這份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溺愛沖擊著林樹的心靈,讓林樹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我們給你買了兩張,你猜怎麼著?每一張用了兩塊錢,卻一毛錢都沒中。」老媽笑著附和道,「要不是現在鼓樓廣場被拆了,這時候再去買兩張彩票,看看能中多少呢?」
林樹對于這一段略顯遙遠的記憶很是陌生,他幾乎要將這段記憶忘卻,等到老爸老媽突然提起時,懷念之余,他發現自己之前一閃而逝的念頭突然又清晰起來。
而這時候,他突然被這個念頭震驚了。
如果給你四塊錢,讓你去買兩張彩票,你滿懷期待地等到抽獎結果公布之時,而那時候你將自己彩票上的數字和抽檢結果對比之後發現︰恭喜你,你中了五百萬大獎,你會怎麼反應?
就是林樹現在這個樣子︰忐忑地捏了捏手,並不微弱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而這輕輕的動作則像是麻醉劑一般,將他的力氣全數抽走,他幾乎有些站立不住地移了移腳步,還好他第一時間控制了自己,沒有讓自己失態的他依然成功地將老爸這一份蛋糕切好了。
生活偶爾會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有時候它的玩笑也會讓你不知所措地坐立不安。
「兒子,你怎麼了?你的臉s 怎麼突然這麼差了?」老媽很快發現了林樹的不對勁,擔憂地問道。
「沒……沒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點事。」林樹笑了笑,手卻難以控制地抖了抖,險些將給老媽切的蛋糕打落。
「以前的事有啥子好想的,別想了,今天是你生r ,高興點。」老爸拍了拍林樹的肩膀,鼓勵道。
林樹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然後在老爸老媽的詫異目光之下,猛然站起了身,模了模自己的口袋,匆忙說道︰「爸媽,我出去買兩張彩票,興許就中了呢。」
「你這孩子,也不用這麼著急啊!這蛋糕……」
「我馬上回來,離小區又不遠,很快就回來……」
林樹的聲音遠遠傳來,倒是讓客廳里的二老無奈一笑,還想囑咐一下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話,沒想到兒子突然這麼毛躁呢。
「隨他去吧,他這麼大還不會照顧自己麼?興許真的中了獎也說不定呢。」林海愜意地吃了一口蛋糕,咀嚼著嘴里的n i油,濃烈的甜味涌入喉嚨,使他不自覺地加快了嘴里的動作。
「瞧你這狼吞虎咽的樣兒,就像個小孩一樣……」
……
老天爺的確砸下了一顆幸運彩蛋,正好落在林樹的腳邊,不得不說今晚自己十六歲的生r 成了這顆彩蛋降臨的媒介,這其中的種種因果最終讓林樹幡然驚醒,而緊接著他的記憶被全速激活,最終他所有的念頭都停在了「彩票」這兩個字上。
林樹很少去關注彩票,盡管每天電視里會準時播放彩票開獎的情況,可是每每到了這時候,他都會匆匆一瞥將其過濾掉。可是有一次不一樣,那一次就是在曾經那個時空十六歲生r 那天。
那天晚上,林樹一如既往地看電視,而在午夜彩票準時開獎之時,他有些無聊的隨手寫下了這一期開獎的號碼,心里則是想著明年自己生r 的時候也買這個號碼,看看能不能繼續中這個獎。
這本是很無意的一件事情,如他所料,在第二年他並沒有去買彩票,他也早已經把一年前的想法忘得一干二淨,很有趣的是,他倒是沒將那組號碼忘記,縱使他之後再也沒買過彩票。
這顆彩蛋幾乎要將林樹砸暈,他從老爸話中醒悟過來之時,才發現這猶如一場夢一樣。沒人能體會林樹現在的感受,這簡直可以用荒謬來形容了。
憑什麼你可以預知到這次彩票的結果?憑什麼你萬中無一、獨一無二?那麼你可否知道,他重生那些事兒呢?
既然發生了,那就無法去扭轉。
林樹站在彩票店的門口,短短幾步路的距離,卻如同有千山萬水的阻隔一樣,那般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