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和夏秋逃離了通道,落在許多人眼中,于是紛紛匯聚過來。但是那扇生命之門卻是迅速的關上,就像不曾出現過。
「不要關門,不要關門,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這是在謀殺啊!我要告你們!」
「我是集團總裁,我有很多錢,開開門,只要讓我出去我就全給你。」
「我是市長秘書,我可以給你職位,還有許多美女,求求你開門啊!」
……
各種哀號不斷傳來,有哀求,有利誘,有威脅,但是最終都成了絕望,絕望中的憤怒與詛咒猶如實質,讓趙宇都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趙宇趕緊摟住夏秋,不讓她回頭看到這一幕幕人間慘劇。
五頭鱗甲猛獸很快追了上來,這時候趙宇才看清它們的模樣。每頭都高達兩米多,身長足有五米,全身覆蓋著泛著寒光的鱗片。一躍間許多鱗片豎起,像是一簇簇鋒利的刀片。
一頭鱗甲猛獸發現了趙宇,猛的朝他撲去,趙宇心中一驚,不知這透明牆壁能否擋住它。這牆壁雖說是由新型納米材料制成,能阻擋高速列車超音速行駛形成的音波的持續破壞,強度甚至遠遠超過最強的鋼鐵,但是這猛獸也是十分強大。只見牆壁僅是略微顫抖,並沒有破碎,鱗甲猛獸連續撞了幾次都是如此,趙宇終于松了口氣,不然這個時候再死掉就太冤了。
這頭鱗甲猛獸見撲擊並未建功,頓時大怒,用利爪瘋狂的劃著牆壁,縱橫交錯的劃痕出現在牆壁上,不過牆壁有二十多厘米厚。片刻後,它大概也知道不能奈何趙宇,只是盯著趙宇低沉的吼著。鱗甲猛獸的臉部鱗片細小,臉型就像放大了幾十倍的貓臉,但是沒有貓的一絲溫順,血盆大口還在不斷滴著鮮血,幾絲肉絲還掛在嘴邊。
最讓趙宇震驚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一雙眼楮!一雙血s 的眼楮!猙獰、嗜血、狂暴不足以形容其萬一,最讓趙宇駭然的是,那眼楮讓他覺得,它們吃人天經地義,乃是天道使然。趙宇趕緊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清醒過來,他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種可怕的念頭,竟然生出一種做獵物被吃掉是理所應當的感覺。
「你怎麼了?」夏秋看著趙宇臉上清晰可見的手掌印關心道,下意識的順著趙宇的目光看去。
「啊!」夏秋將頭深深的埋在趙宇的懷里,瑟瑟發抖,雖然僅是一瞥,但是她一生也不會忘記那地獄一般的場景。之前只是遠遠的看到人被吃掉,現在是近在咫尺,門口附近已經成了一個注滿鮮血的屠宰場,也是幾頭鱗甲猛獸的娛樂場,斷臂殘肢,在黯淡的天s 中四處紛飛。所有人都死了,夏秋仿佛又看到那推倒她又狠狠踩了她幾腳的人,那個推倒她的發福中年男子,那個讓趙宇知道她去赴死從而救了她一命的女人,那個向他們借手機的無助的懵懂少年……他們都死了。
鱗甲猛獸的狂歡很快結束,又開始追趕前面的人,只要還有一個活人,它們的盛宴就不會結束。
血肉紛飛的場景讓趙宇惡心,但是怎麼也吐不出來,他腦海中空白一片,一牆之隔的生死,沒有仁慈,沒有英雄,也沒有奇跡。
只有無奈!深深的無奈!
命運……不在自己手中……
他突然想起未曾謀面的爺爺n in i,據父親所說,也是隔著一扇門,永遠沒能出來。那是一場實驗室大火,電梯失靈,爺爺,n in i還有眾人一層層的從地下研究所向地面逃生,但是在即將到達出口之時,火災導致電力系統失常,大門無情的關上了。那年趙宇兩歲,趙宇的父親便開始了對他的體能訓練。
父親的嘆息仿佛依然在耳邊︰「如果當時你爺爺能跑的再快點就好了,再快點……就好了……」
趙宇沒有重蹈覆轍,他活了下來,但是他雖然活下來了,卻沒有快樂。心中原本的世界已經坍塌了,現在的這個世界好陌生,好冷……趙宇緊緊的抱著夏秋,想要尋找一點溫暖,但是仍然感覺這夏天的風刺骨的寒冷。
「我想清楚……我想明白……」趙宇喃喃低語。
兩人就這麼相互偎依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s 已經暗了下來,附近漸漸多了些蟲鳴聲。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那蟲鳴聲跟著戛然而止,趙宇這才注意到通道門已經打開,里面又多了一輛列車,只是這列車就像裝甲車一樣,而且只有兩節車廂。
「喂?」趙宇接過夏秋手里的手機。
「趙宇,你們兩個到里面那輛車上去,現在已經安全了。」手機里傳來梁斌熱情的聲音︰「英杰老爺子讓你給他打個電話,他可是很關心你吶,那個——」
「嗯。」趙宇隨手掛斷電話,這聲音只讓他覺得寒冷惡心,也許他們會有一點對死者的同情,一絲對弱者的憐憫,但是這微小的同情憐憫轉瞬間就被他們忘的一干二淨了。這些人本來要置他們于死地,雖然現在放他們出來了,但是在趙宇心中,不會有絲毫感激。作為納稅人,生命不但得不到保護,反而差點被滅口,人權和在?
「呃……」梁斌沒想到趙宇會掛斷他的電話,依然保持著剛才說話的動作,直到耳邊傳來程振業的諷刺的聲音才反應過來。
「哼哼,梁大軍長竟然也有失誤吃癟的時候,救了一個忘恩負義的小子。人家安全了,轉眼間就可以給你使臉s 了,也難怪,正美人在懷,被不識相的人打擾了總有氣嘛。」這聲音雖然諷刺,但也透著不爽。
梁斌沒有理會程振業,和這種小人斗嘴只會讓小人更加得志,也會拉低自己的水準。轉念一想,梁斌也明白過來,趙宇今天經歷的事情太殘酷,而他還是一個心思單純有情有義的年輕人,自然會非常厭惡自己邀功般的語氣了。
梁斌自嘲一笑,看來無緣相見英杰老爺子了。
「夏秋,閉上眼楮,我抱著你。」
「嗯。」
趙宇回到通道,小心的繞過斷臂殘肢,但是滿地的血卻是繞不過去的,每一步,都發出粘稠的‘呲嚓’聲。空中彌漫著濃濃的腥臭味道,嗆的兩人喘不過氣。幾步距離,就像橫亙著一座大山,一條大江,真的如同刀山火海一樣,只是受折磨的不是身體,而是心靈。
「嘔……」來到車前,趙宇放下夏秋,兩人便止不住的吐起來,最後只能吐出墨綠s 的混著膽汁的胃液,但是嘔吐感仍然不消。好半晌,已經吐不出任何東西的兩人才恢復過來,臉s 變的蒼白不已。
「既然吐完了,就快上車吧,一會兒這里就要進行處理,時間緊迫。」只見一個三十多歲,身穿奇異鎧甲的帥氣男子站在列車門口,琥珀s 的眼楮顯示他是大明極北地區拉莫斯人。
「不,還有我的信號儀,我要去拿。」夏秋趕緊說道。
拉莫斯人微微一笑,「早已經幫你收起來了,在車廂里。」
趙宇和夏秋一臉茫然,這車是從後面過來的,什麼時候拿到的信號儀?不過細枝末節兩人也不在意,趙宇和夏秋進入車廂,拉莫斯人喊了聲出發,列車就開始緩慢加速,趙宇看著窗外,原本所乘的列車從眼前掠過,燈光中看的並不真切,就像依然在行駛一般。
「漱漱口,喝點水再休息吧。」拉莫斯人端來兩杯水,指了指車後邊,「那邊進去就是洗刷間,那邊那個四號房間可以進去休息,沒人用過,很干淨。」
「謝謝。」趙宇兩人非常感激的說道,經過長時間折騰,現在總算感到了一些溫暖。
洗刷完後兩人進入拉莫斯人指的房間,這房間雖然小但是卻很舒適,兩人疲勞至極,靜靜的躺下休息起來。
雖然關著門,但是依然傳來陣陣談話聲,趙宇想著剛進來時曾環顧車廂,大概十個人,清一s 穿著白s 鎧甲,鎧甲不知什麼材料制成,有著金屬一樣的質感,設計非常華麗。一些鎧甲上還沾著鮮血,沒有凝固,不時會滴下一滴。車廂一側掛著十幾個白s 頭盔與盾牌,有些也是血跡斑斑,想來是和鎧甲相配的。每個頭盔旁邊都放置著一些造型夸張的槍械和入鞘的戰刀,槍械可以理解,但是戰刀?難道人能和那鱗甲猛獸近身肉搏?
好奇的趙宇透過房門的窗戶向外看去,只見眾人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的聊著,侃侃而談,絲毫沒有在意身上的鮮血,似乎也沒有人去注意和避諱這邊房間中的趙宇夏秋,就像他倆不存在一樣,或者僅僅是當作任務物品。
細細听來,他們談話的內容讓趙宇大吃一驚,不禁再次看向那帥氣和善的拉莫斯人,還有一個個戰刀。
這個看似並不高大威猛的拉莫斯人是隊長,這不是趙宇吃驚的地方,令他吃驚的是,隊伍中最高大的中年漢子竟然如同追星的小姑娘一樣,崇拜般地一直夸贊拉莫斯人。
「剛才你們沒看見,那牛犢子直撲向我,我以為完了,結果隊長直奔這竟敢偷襲大爺我的牛犢子,那速度,沒話說,而且一刀下去,對,就是一刀,那牛犢子的半個腦袋竟然被砍了下來!」大漢繪聲繪s 的描述著,似乎怕人不信,還做著揮砍的動作,「那可是頭骨啊,其實剛才你們都看了,隊長的刀都斷了,那可是目前給我們配備的最結實的材料,那半顆腦袋還在後車廂里——這得多大的力道!不是我吹牛,連我也只能砍進去十幾厘米,你們就更不行了,只能用槍。那鱗片,嘖嘖,就像幾十層的烏龜殼一樣。我看,咱們隊長很快就能打敗一隊長,還有總隊長……呃,呸,總隊那個變態,我的意思是隊長總有一天會達到總隊長的高度的,超過也不是沒可能,到時候,嘿嘿,嘿嘿……」
像是想到什麼,大漢兀自笑起來,其他人雖然對大漢說他們不行表示不屑,但是對隊長,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崇拜。
一刀砍死那近乎無敵的鱗甲猛獸?!
半個腦袋都被砍了下來?!
趙宇不是物理白痴,自不會認為那鱗甲猛獸是紙糊的,如此龐大的猛獸竟然被刀砍死的,趙宇覺得這事情太出乎意料了,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難道這些人是超人?難道傳說中的內功存在?
趙宇覺得腦子混亂起來……不過既然這麼恐怖的猛獸都能研究出來,對人體的改造也並非不可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自己真是井底之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