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在自己的鋪位前呆呆的站立了片刻。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搖搖頭,苦笑了一聲。
他選擇轉身離去。
隨便在營區里找個地方貓一宿好了,這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什麼難度。地為床,天作被,對美洲島出來的嘟嘟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打攪了,你好好休息吧……兄弟。」嘟嘟低聲說完,沖那位從丟盹中醒來,抱著膝蓋蹲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薩督卡聳聳了肩。
就在他轉身將要邁步之際,身後傳來那位薩督卡大漢甕聲甕氣的吐氣開聲,「休息個鳥毛!誰能睡的著哇……你這小子叫啥名字?俺叫猛那。」
他慢吞吞的在鋪位上翻坐了起來,僅這一動作,即便稱不上地動山搖,卻也是動靜不小。他伸胳膊撐個懶腰,臂膀肩頭的肌肉就隨著一塊塊隆起,真跟個猿人也似的雄壯。
「哦,我是嘟……」嘟嘟暗自覺得無趣,什麼狗屁英雄。這些從戰場上下來,個個錚錚鐵骨的薩督卡漢子,他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在他們面前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自己的名字。「我說猛那兄,咱們薩督卡啥時候開始指名道姓了?要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論這些個虛的,別落了咱們這些薩督卡的名頭。」
猛那那一雙銅鈴巨眼頓時亮了。「說的好!哈哈!」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好家伙,即便他刻意的低聲,也讓附近周遭的薩督卡們耳朵嗡嗡作響。這要亮開嗓門吼一聲,怕不得把這臨時機庫的屋頂都掀了開去。
他樂呵呵的霍然起身……在嘟嘟眼里,這猛那哪里還像是一個人類,那兩米開外近似于立方塊似的體型活生生就是一頭怒族戰士!
長臂舒展,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就一把摟住了嘟嘟的肩膀。嘟嘟心里暗自一冷,這大塊頭猛那好快的身手。看他好像毫無惡意,也就任由這個猛那將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肩頭。
猛那彎下頭來,在嘟嘟肩側低語,「在這里受這個鳥氣!有個快活的所在,敢不敢跟俺一起去?!」
「快活的所在?」嘟嘟左右打量了一圈,身邊或坐或臥的薩督卡們都悻悻的調轉過頭去。他們顯然都知道所謂的‘快活的所在’指的是什麼。
「哈哈,絕對快活!有酒!」
「有酒?!」嘟嘟眨了眨眼楮。他肚子里的酒蟲一听見這個酒這個詞兒,頓時高高的昂起了頭,蠕動著不停的頂撞著嘟嘟的腸胃。「是啥地方……」
「十三號儲備庫。」猛那的一雙大眼此時靈動極了,他不停的挑著鐮刀也似的兩道眉毛,暗自慫恿著嘟嘟。他從嘟嘟的眼神中發現,這個個頭不高的薩督卡居然也是一個好酒之人!猛那心中大為感懷,自己感覺的沒錯,這小子不賴!
「一定有?!」
「必須有!」
「走著!」
嘟嘟回身之際,忽然感覺到自己好像一步踏進了這個看似沒頭腦的大塊頭挖好的巨坑。因為他身旁听到這幾句對話的薩督卡們,眼神中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
閑著也是閑著,嘟嘟從來都不是怕事的人。
況且有酒!那麼這個坑只要是個酒坑,嘟嘟決計會不管不顧的跳下去……
他極為好酒。
打小在美洲島,老乞丐實在沒啥東西喂給嘟嘟吃……好吧,這老乞丐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肉剜下來換酒喝,哪里還有多余的吃食喂給嘟嘟……看著嘟嘟餓的哭鬧不止,他就會用筷子點幾滴烈酒抹在嘟嘟嘴里……看著被醉暈過去的小小的嘟嘟,他也樂得享受片刻的安靜……
犯事判刑之後,嘟嘟極力壓抑著自己的酒y,甚至于他幾次都動用了體內那股神秘的熱流,劇烈的沖撞自己的經脈。用這種法子,嘟嘟幾乎完全的處于了戒酒狀態。但是老拐班長的果子酒,又將他體內已經僵死的酒蟲喚醒了。老拐班長哪里知道,他擺在金se山谷通訊室角落里的那一排排彈筒中的果子酒,十個有八個早就被嘟嘟和伊娃偷偷的倒空了的……
……
此時,嘟嘟的心里其實極其煩悶。
他根本不敢去捋順腦海中的那一團團攪亂在一起的絲絮。死去的戰友們,離去的索菲亞,怒族留在自己身體上的刺青,別在腰際的那一柄女王之刃……在睡夢中,那種仿佛來自于遙遠的星際間的yin冷無聲的呼喚從來也不會停息……
他只想醉死了算求。
…………
猛那此時看著身側和自己一樣興沖沖奔向前去的嘟嘟,心里簡直樂開了懷。
自己命真好,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這麼一個酒中同好!居然問了也不問就敢和自己同去十三號儲備庫……果然好兄弟,好漢子!一等一的薩督卡!比那些一听十三號儲備庫的名字,頭搖的好似撥浪鼓的慫貨們強了千兒八百倍也不止!
猛那的心情,真正好極了!
他那巨猿也似的身材,帶動著隆隆作響的大步,讓一路上遇見的薩督卡們紛紛慌亂的閃過一邊去。
…………
帝國版圖的znyn星系,顧名思義處于帝國的核心位置。
軒轅星是恆星炎黃的第三顆行星,正是唐帝國的首都星球。
位于軒轅星的東方,北緯39度54分20秒,東經116度25分29秒,是did上京的中心位置,皇城太和殿就是俗稱金鑾殿的所在。
…………
此時,初夏的did上京已然是傍晚時分。
位于上京西北角偌大的昆明湖,曾經是皇家園林的內湖。
二百年前的李察大帝,認為昆明湖如此秀美的景致由皇家獨享甚為不妥,隨即將昆明湖向帝國民眾開放,皇家園林被縮建至昆明湖的東畔。
宛若天人的李察大帝哪里能夠知曉,普通的帝國民眾並沒有能盡享昆明湖的美景多少年。
他身後僅僅幾十年間,昆明湖,除了東畔的皇家園林,其余的湖畔均被帝國的各大貴族世家以各種名目佔了個干淨。
……
此時的昆明湖,在暮se中煙波浩渺。
遠處湖面上的十七孔石橋在暮靄中若隱似現。
湖中的三島霧瘴繚繞,似有仙人登臨一般。
…………
「其實我是一個內心非常寂寞的人,」龍永年議員手里的高腳杯傾斜的角度非常到位。他嗅著杯中至醇的紅酒蘊藏的近似于飄渺的橡木香氣,淺淺地抿了一小口,「卻又非常害怕別人知道我的寂寞。」
「這或許就是此刻我坐在您對面的原因。」帕翠克溫德笑了笑,繼續把玩著指尖那一支粗壯的雪茄。
「不,」龍永年將胳膊伸過去,輕輕地搭在他身旁身著淡紫se旗袍的女孩肩頭,手指力度適中的感觸著她肌膚上那誘人的滑膩。他的手法非常的老道,既不會讓身旁的女孩感覺到絲毫的魯莽突兀,卻又能非常好的享受這如緞似錦的完美觸感,「這是此刻她坐在我身旁的原因。」
「呵呵,」溫德家族的笑容總是那麼恰到好處,這種笑容想必是經過長期訓練的成果,「這是她的榮幸。」
龍永年向後靠了靠,將另一條胳膊搭在椅子上,極目遠眺。
…………
此時昆明湖如夢似幻的景致不禁讓龍永年議員贊嘆道,「我還從來都不知道從昆明湖的西畔望過去,是這般如臨仙境的絕se……」
「did能欣賞到這般景se的人,並不多。」順著他的目光,帕翠克溫德也將視線投進那令人心境安寧的景se之中,悄聲說道。
「嗯,我听說能進入到你這‘秋藏’後苑的人更少。」
「您今後將是這里的常客,龍議員,」帕翠克自桌面輕輕的將一張紫檀木卡片推到龍永年議員的酒杯旁,「我深信在今後的某一天,‘秋藏’會因為您曾經蒞臨而身價倍增。」
一陣微風,將昆明湖西畔這一隅翠綠se的竹林吹得嘩嘩作響。
在這如同天籟之音的搖曳聲中,龍永年in惕的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安靜的少女。他對于帕翠克在有人在的情況下,輕率地道出自己議員的身份很不滿意。
「呵呵,」帕翠克順著林間的風聲輕聲笑道,「秋藏里的女孩子聲線都被摘除了,這是秋藏的口碑之一,您完全不必擔心。」
「哦?」龍永年打量著身旁的少女。
她微微垂首,微笑著回應著他的目光,她一側臉龐上淺淺的酒窩使她的微笑生動異常。
「但她好像看見了很多東西。」龍永年撿起桌面上的紫檀木卡片,用手指摩挲著那仿佛玉質一般的材質。
「那她從明天早晨開始,就再也不會看到任何東西。」帕翠克嫻熟的點燃手中的雪茄,寫意的呼出一股淡青se的煙氣。
龍永年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他對于帕翠克如此輕描淡寫的殘忍有些驚訝,端起酒杯,他又淺嘗了一口。
身旁的少女在他放下酒杯的那一刻,悄然起身,給他的水晶高腳杯里蓄上了三分酒。微風中,裁剪的異常合體的旗袍,在她圓潤的腿際閃出了一抹誘人的白皙。
「你完全可以讓她先離開一下。」
「可我怕那樣就沒有人可以排遣您的寂寞……」
「哈哈!說的好!當浮一大白!」
「難得龍議員如此雅興,」帕翠克沖龍永年身旁的少女輕聲說道,「換白酒,秋藏自釀。」
在少女款款離去之後,龍永年將手中的紫檀木卡片沖帕翠克亮了亮,揣進了上衣內袋里。
「秋藏自釀,早有耳聞。可我常常酒後失德,酒風不好。」龍議員自嘲道。
「酒風好的,當不了黨魁。」帕翠克應聲說道。
龍永年盯著帕翠克的雙眼,他笑的極有深意,「你是個非常有趣的人。」
「呵呵,在您面前,我願意一直這樣有趣下去。」帕翠克笑道。
「好!」龍永年話鋒一轉,「我想要知道是哪七個殖民星球。」
帕翠克臉龐上的笑意依舊,他默不作聲的凝視著龍永年議員的雙眼。接著他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已經昏暗下來的天際,仿佛他在等待天se完全暗下來。
過了許久。
他笑著搖搖頭,「恐怕咱們還得多等一會兒,天還不夠黑,星空總是在漆黑的夜晚才會格外的璀璨。」
「哦?」龍永年復又靠在椅背上,他的語調略帶冷意,「漆黑的夜晚來臨之時,恐怕我會覺得這里的燈光有些刺眼。」
听到龍永年議員話語,帕翠克默默的將手指間的雪茄輕放在桌角的煙碟上。看著雪茄似不可見的燃燒著,他低沉而又沉穩的說道,「那麼我想請問議員閣下,沒有燈光的黑夜里,天空中ziy來去的飛蛾怎能找到方向?」在‘ziy’這個字眼上,他加重了語調。
……
此時,款款而至的少女,輕抬素手將in致的鏤金餐碟一一擺放在桌面上。
一碟鹽焗青豆,一碟泡椒筍尖,三只醬兔頭,五個鹵鴨蹼……
均是佐酒的佳肴,顯然in心的打理過。
在白玉瓷盅里溫著的青壺‘秋藏自釀’,猶自散發著淡淡的醉人酒香。
「妙!」看著黃花梨木的台幾上擺著著四碟in致的小菜,龍永年議員失聲嘆道,「你果然不是一個俗人!如果此時此景,你擺上一桌大魚大肉,我恐怕會興致寡然,說不定轉身就走……」
帕翠克溫德的笑容總是那麼的應景,恰到好處。
「妙不可言!」龍永年仿佛完全忘記了帕翠克剛才說了些什麼,卻不停的對著桌面上的美酒佳肴贊不絕口。
「來來來,」他伸手解開了自己襯衫領際的紐扣,招手讓那襲紫衣少女坐在自己身旁,「帕翠克,佳人美酒當前,切記莫誤風月!倒酒,倒酒!」
「呵呵,龍議員果然風雅之人,」帕翠克沖龍永年身旁的少女擺擺手,自己起身端起了青壺滿滿的斟了兩杯秋藏自釀。
「既然如此,龍兄,」他恰到好處的改了稱謂,「話在酒中,我們滿飲此杯!」
「哈哈,飲勝!」
…………
深夜。
在昆明湖西畔,聞名did的豪華會所‘秋藏’,一處不起眼的別墅里。
「我有些擔心我們的投資。」帕翠克溫德站在布萊克溫德公爵面前,輕聲說道。
「你是說他有些婦人之仁。」布萊克溫德公爵的聲音在深夜里顯得格外的宏厚。
「嗯……」
布萊克溫德公爵沉默著,手里盤著一對晶瑩剔透的矮樁悶尖獅子頭。
「有弱點,是好事……如果他是有意的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公爵將手里的那一對文玩核桃停在他的手心里,「這是他在向我們表達誠意……那個姑娘,挑瞎了著人好生伺候著,單獨給他留著。」
「明白了,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