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身處于祝融之觸山峰腳下,隕石天坑那近十公里平坦坑底的中心位置,身著制式防護服在等待雙方參戰的動力甲和機甲抵達此地的是同盟軍事代表團團長唐柯中將和他麾下的幾位將官。請使用訪問本站。
以他的此行的身份,身處于此地可謂毫無必要。一貫奉行尊崇享受的他此刻應該是帝國高官的陪同下,在舒適的特等演播大廳里,手捧美酒,欣賞這一場在他提議之下舉行的祝融之戰。
但他堅持要來。
很多人都清楚,唐柯中將特別征調的這幾位愛將很可能今天就將永遠的留在祝融星上,長眠于這被稱為祝融足跡的隕石天坑里。
或許,他的到來,是因為他心里會有幾分不舍。在這里,他將與剛剛從外星域戰場上特意返回的石斛少校以及他身旁的那幾位虎將做最後的訣別。
……
陪同在唐柯中將身旁的,同樣一身制式防護服卻配飾著透著貴氣的金色綬帶的,是帝國李靖親王。
他用那有如鷹視般凌厲的目光,在防護服的護目鏡後冷冷的看著身側的這位同盟中將。
對于同盟中將唐柯即將結束的帝國訪問之旅,李靖親王殿下始終有著不同于別人的解讀。他是一名帝國親王,他更是帝國皇室薩督卡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一名薩督卡中將。
他的這一生不可謂不精彩。始終身在薩督卡軍團的他,見慣了生死,卻也熟知那些隱藏在些許溫情和睦表現之下實際卻處處暗潮涌動的凶險。
對于這位同盟軍方同僚在帝國的種種表現,包括唐柯中將在紫煙閣詮釋的同盟解放者之役,李靖親王在心里與帝國老將梁黑柔梁老的想法一致。
所有的這一切總透著些異乎尋常的味道!但他始終未有對此絲毫的表露,甚至對自己一母所生的親兄弟,皇帝陛下李淵的垂詢,他也並未給出肯定的答復。這並不是來自于他那仿佛與身俱來的謹慎,而是有所保留。
李靖親王殿下始終感覺到有些什麼是他看不清楚的。身在帝都,卻不像他親身在那慘烈的外星域戰場上運籌帷幄、揮斥方遒一樣,在這里他有他的顧慮。
李堅,是他的兒子。
卻也是此刻帝國皇族內極有希望登頂帝位的備選儲君之一。
他不得不謹慎,也不可能沒有顧慮。
他知道,即便此刻,身在祝融星的隕石天坑里依然有很多目光在暗處將視線注視在他的身上。
……
將護目鏡後的目光從唐柯中將身上轉回,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身在他左側,始終跟隨在他身後的李堅。
……
湊上前來的,卻是薩督卡參謀長張朝忠少將。
張朝忠少將,就像是李靖親王殿下的影子,勿論是在外星域戰場上還是帝都他從來都隨侍在親王的左右。從死囚到將軍,年過四旬的張朝忠少將始終不忘李靖親王對他的點撥知遇之恩。常年隱在親王身後的陰影里,似乎很多人都忘記了他卻是一位天才般的帝國名將。他那天馬行空般驚才絕艷的軍事天賦,他那書寫在薩督卡教科書中的成名之戰‘朝忠的墳墓’,很久都沒有人再會提及。因為自從成為了薩督卡參謀長,他就心甘情願的替李靖親王默默的打理著薩督卡的一切事務。
即便成為了一名少將。張朝忠將軍由來已久的積習難改,陋習成災……美女,造物的恩寵般的美女,驚天地泣鬼神的絕色,始終是這位薩督卡少將最致命的軟肋。
此時的他,湊在李靖親王的身後,低聲提醒道,「他們來了。」
但他的視線,卻緊緊盯著站在李靖親王與唐柯中將的中間,那位即便身在防護服中也無法遮掩凹凸有致身軀的戰地記者雪莉。
張朝忠少將的心里有幾分懊惱!自己居然在-1沒有一舉拿下這顆誘人的香梨……
…………
是的,他們來了。
目視可見的,自隕石天坑的南北兩側,激起可謂遮天蔽日的祝融星特有的褐紅色塵埃。在這煙塵之下,隆隆而來的正是他們。
看著兩側急速奔襲而來的戰甲,唐柯中將轉身看著李靖親王笑了笑,「親王殿下,好像薩督卡中尉嘟嘟克萊蒙德李駕駛的動力甲憎惡不能夠按時到場了……」
「嗯,」李靖親王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恆星微微在祝融星的地平線上露出了些許身影,已經開始泛白的天際,「看來是這樣。」
「約定的開戰時刻……」唐柯中將又確定了一下,「已經快到了……」
「準時開始!」李靖親王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傲然負手的站立著,看著遠方疾馳而來的那色彩鮮明,格外艷麗的四具帝國動力甲,撇開嘴,從牙縫里不屑的 出話來,「有他們四個在,已經夠了!」
「哦?」唐柯中將在防護服的護目鏡後挑起了眉頭,「只是覺得有些遺憾,看來不能親眼目睹薩督卡戰場之雄,嘟嘟中尉精彩的表演了……」
……
「那絕對會是你一生的遺憾了,中將閣下,」說話的是張朝忠少將,「薩督卡!」他頓了一下,「從來只知道殺敵,不會什麼表演!」
「呵呵,」唐柯中將笑了,「看來你很狂妄,張朝忠少將!」
張朝忠少將點點頭,「您會看到的,中將閣下,我!」他昂然的抬了抬頭,「和我麾下的薩督卡,確實有可以狂妄的資本!」
「哦……」唐柯中將的身形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只可惜貴部的海部俊臣少將卻不能繼續狂妄下去了……」
呼啦!
唐柯中將的這句話剛說出口,與張朝忠少將一起隨侍在李靖親王殿旁的幾位薩督卡將領第一時間就圍了上來……
好膽!
薩督卡海部俊臣少將和他麾下的五金工具特戰隊在外星域戰場所做的一切,那已經是帝**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同盟中將唐柯的這一番言語,無疑是對帝**人最惡毒的攻擊和最無恥的挑釁!!!
沒有听清唐柯中將到底說了些什麼的同盟軍事代表團其他幾位成員,以及李靖親王身旁的幾位帝**部的要員也下意識的急步跟了上來……
唐柯中將不為所動的輕笑著,在此刻立即變得劍拔弩張的場面下,他的目光一個個掃過眼前顯然極為易怒的帝**人們。
……
李靖親王沒有動。
他似乎根本什麼都沒有听到。
扭轉過身子,看著已經馬上就要抵達這里的雙方戰甲,他只是開口,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朝忠,告訴他們……」他指了指快到近前的那四道忽閃而至的動力甲身影。
「朝忠明白!」沒等李靖親王把話說完,張朝忠少將就重重的點了點頭,「同盟機師如果有一個能活著回去,這四位薩督卡機師會全部自裁,下去陪海部俊臣。」
「很好。既然已經知道了結果,那麼我也無須再看下去。」李靖親王轉過身,獨自向不遠處的旋翼機走去。他扭頭示意跟上前來的李堅留在這里。
他身後的雪莉茫然失措的大聲喊道,「親王殿下!開戰前的講話……」他仿佛根本沒有听到一樣。他那副骨架寬大的背景,依然挺拔,卻帶著幾分孤寂。
……
透過怒氣沖沖圍在自己四周的人群,看著李靖親王背影的唐柯中將,在防護服的遮掩下不為人知的笑了。
他終于怒了。
很好。
唐柯中將非常喜歡看到憤怒這種情感的表達方式。憤怒會扭曲人的思維方式,影響人的判斷力,阻礙定式的行為模式。最為奇妙的是,如果這種情緒得不到有效的管理和疏導,憤怒將會帶有非常長的慣性時效……你感覺你已經不再憤怒,但下意識的你依然會做出發泄憤怒的負面舉動。
這位帝國首屈一指的親王殿下顯然還憤怒的遠遠不夠。
唐柯中將在防護服里暗自嗤笑了一聲,他沖自己身前的人群擺了擺手,「我相信此刻能站在這里的,至少都不會向我揮動拳頭……那麼我想請大家讓一下。讓這位美麗的記者小姐完不成采訪任務,應該是非常沒有禮貌的。請問……」
他身姿優雅的自人群里穿行而出,來到雪莉的面前。
「您可以叫我雪莉,我想請問唐柯中將,您會在祝融之戰正式開始前致辭麼……」說完,她的視線無奈的看著唐柯中將身後,那位長身而去此時正在登上旋翼機的李靖親王殿下。
「當然……」
唐柯中將的話音剛落,李靖親王殿下乘坐的旋翼機無聲的起飛了。
……
這個季節的祝融星,是寧靜而又安詳的,沒有一絲風。
但就在此刻,一股烈烈的勁風突如其來的向這里刮了過來……
頓時,坑底的中心位置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目視可見的遠方,一團耀眼的金芒已經率先抵達這里。說抵達並不準確,讓此間每一個人瞬間將心髒提到嗓子眼上的,是從這一團金芒中突然閃現出的那一具金色動力甲由于速度太快,到此間已然好像剎不住車似的……
她身軀的重心以極大的幅度向後傾斜著,動力甲那巨大的合金巨足在強大的慣性之下撐在前方。她腳下堅硬的隕石坑底表層,卻好似被犁過無數遍已經變得的無比松軟的田地,兩條土龍在她腳下高高的隆起……氣勢驚人的向著聚集著兩國嘉賓的所在高速的襲來……
……
金屑到了!
此時的她,駕馭著身形山巒般龐大的動力甲,卻如同踩著一副冰刀在光滑的冰面上做著一個輕盈的難度卻高達九點九的急停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