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斯爵士費力的將頂著稀疏的頭發的頭顱慢慢轉向斯波特元帥,「如果說我們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收獲……要感謝斯波特科學家的協助……嗯……簡而言之……這個能量罩是不可能被攻破的……」
嘩,會議室里一下子炸了鍋。
南雲中將與李靖親王對視了一眼,又將目光投向遠端的副參謀長杜奇峰,然後他將眼臉下垂,手指慢慢的按壓著自己的鼻梁,不動聲響。
霍金斯爵士那不是很清晰的話語,繼續響起,「根據斯波特科學家提供的資料……怒族綁架了很多顆恆星作為他們能量的來源……用遠距傳輸的技術為諸如此類的能量罩充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能量罩的能量是無限的……即便我們拼盡全力……也不可能耗盡一個恆星的能量……」
「破壞他們的能量傳輸系統呢?能量罩的能量既然是傳送到秋r 之語,那麼找到並破壞他們的傳送系統,能量罩就沒有能量可用!」某位將軍第一時間就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霍金斯爵士禮貌的將頭轉向提出意見的這位將軍,「這是……常規的思維方式……我重申一下……怒族的科技水平遠超我們無數個世紀……我們掌握不了怒族的能量傳送理論依據……也就無法推論他們的傳送構架……我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要去破壞什麼東西……我們怎麼能去破壞呢……」
「呵呵,」霍金斯爵士虛弱的笑了,「當然……如果……我們……掌握了怒族的能量傳送系統……只要掌握了這個……通過逆向傳送……我可以讓怒族毀滅……」他淡淡的說道。
听清楚霍金斯爵士這句話的所有人,頓時鴉雀無聲,均被這位帝國院士的話語驚出了一聲冷汗。
自詡勇武的將軍們,即便個個都是萬人斬,面對于霍金斯爵士的言論也不禁暗自汗顏……這個看似羸弱的老人,動則就是滅族。科技力量果然如同上帝之手,揮手間,一個宇宙中雄霸無數星域的高等智慧種族就要灰飛煙滅……
一種發自于靈魂深處的恐懼,令在場的每個人此刻都格外小心的聆听著那含混不清的蒼老的話語。
「我……有些累了……」他抬手敲了敲座椅的扶手,「皇家科學院一級院士,哲學……行為心理學雙料終身名譽……教授……馮思源院士……你來接著講……」
一位戴著老式眼鏡的胖老頭,滑稽的起身向在座的將軍們示意,然後坐下來。用極快的語速講到,「通過我們長時間的觀察,比對,校訂。並嘗試去理解,去體會,去認知怒族的行為……我們對于怒族的行為得出的結論暫時是,非常非常非常得復雜,當然這個復雜是相對于我們人類自身而言。然而針對怒族的每一個個體自身而言,這種行為是根深蒂固的種族思維傳承,非常非常非常得簡單……」
……
沒人能听懂這個圓滾滾的胖老頭講了些什麼。
霍金斯爵士仿佛早已經習慣了馮思源教授說話的方式,在他第一句話沒講完的時候,霍金斯爵士就表情尷尬的打斷了他,「馮教授……簡潔點……」
「呃……這麼復雜的行為模式我想我無法用簡潔的……」馮思源教授在霍金斯爵士持續地注視下,打住了自己繼續的表達,「好的……簡單講,怒族全民尚武,全民皆兵,他們不怕死……」
「切!」在場的不少將軍們不禁噓聲一片,‘將軍從來馬上死,陶罐總是井邊亡’。在座的每一位將官沒有一個會認為自己是怕死的,怕死的成不了將軍,怕死的士兵總是第一個死在戰場之上。
「不是的,」馮思源教授被噓的有些急了,「怒族對待生物個體的死亡有別于我們人類的認知。他們把戰死,視同為必然的使命。這一點不像人類非要找到重于泰山的意義,也沒有所謂輕如鴻毛的憂慮。生命的結束對他們而言,就好像我們打好行囊出門旅行一樣簡單自在!」
馮教授感覺這樣的表述並不能表達自己真實的意思,他激動的站起來指著怒族的能量罩,「這個……這個……」一時間,他仿佛怎麼也組織不了簡潔的語言來嘗試表達自己的意思,最終,「這個……是個競技場,是個囚籠!」他大聲的喊道,一腦門子汗水。
「哇哈哈……」會議室里爆發出一陣陣狂笑,在場的每一位將軍都被這位馮教授的言論逗樂了。
「我們是去參加宇宙的奧林匹克運動會,參加競技體育!我終于搞明白了!」一位將軍大聲笑道。
「是的!」馮教授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禁讓會議室里出現了暫時的集體失聲……
「怒族是這樣認為的!這是一場游戲!這是他們的娛樂方式!完全可以這麼說!」圓滾滾的馮教授激動的吼道,「怒族一生都在尋求著各種方式的戰斗。他們的一切科技力量都為了這個目標在服務。這也是他們在面對每一個敵對種族時,總是降低一個層次的武裝力量的原因。」
「他們在尋求最大程度的樂趣,當然這場游戲的結局是生與死。這場體育比賽的結果不是決出勝負不是爭奪冠亞軍,而是決出生死……能量罩就像是一個競技場,然而進場的門票是怒族發放的。誰可以進去,怎麼樣可以進去,是怒族決定的,他們制訂著比賽規則。」
「當然或許這個能量罩也可能一個樊籠,是一個囚禁之所,它在禁錮著某些東西……但不論它是什麼,」馮教授看著霍金斯爵士,爵士略顯困難地點點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怒族從不打攪我們對于能量罩的反復探索,用炸彈炸,用激光照sh ,用重炮轟擊……我們的各種嘗試手段怒族從來都不干預。這是因為,他們在讓我們知道,如何按照他們的規則進入能量罩,也就是他們在讓我們知道,這個門票怎麼領取!」
終于用相對簡潔的語言組織,完成了表述,馮教授氣鼓鼓的坐了下來。
「我個人不同意這個能量罩是怒族最後的防御,對怒族的行為分析我能做出這樣的判斷。」他補充道。
然而此刻,在場的每個人都有點坐不住了,他們被這位胖乎乎的行為心理學教授的分析完全震驚了!
沒有一絲風,永保恆溫的會議室里,此刻溫度仿佛驟降到冰點。
南雲中將環顧四周,嘴角一咧,嗤笑了一聲,用指關節‘鐺鐺’敲了敲桌面,這輕描淡寫的兩聲敲擊,在死寂的會議室里顯的格外突兀。
「如何?怕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南雲中將隨隨便便地說出口,卻好似蕭瑟的r 暮時分,d d 如夢似畫的西湖畔,敲響的寒山寺的那口大鐘。鐘聲渾厚而悠遠,那鐘聲不可見的聲波,一波又一波狠狠的撞擊在場將官們的心髒上。
李靖親王始終紋絲不動的端坐在會議桌前,從始至終他那剛毅的臉龐上沒有劃過一絲波瀾。修剪整齊的短髯濃密而服帖,使他看上去顯得如同學者般安靜睿智。
他側首看了一眼身側的薩督卡海部俊臣少將。
海部俊臣少將霍然起身,雙臂緊緊的貼在體側,面向南雲中將狠狠地頓首。他的下顎抵在脖頸上,兩道銳利的目光向上牢牢得盯著南雲中將,「薩督卡全軍,請求主攻!百死無回!」
「百死無回!」在他身後,坐在外圍的薩督卡軍官同時全部站了起來,齊聲喝道。
他們的聲音不大,卻短促有力,站在那里的薩督卡軍官們,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刃,寒意逼人的直刺天際。
「海部少將,」一絲懶洋洋的笑意,從會議桌外圍的座位上傳來。帝國皇家龍騎兵d l 旅的主官奧本海默少將斜倚在座椅上,沒有起身,只是軟塌塌的舉了舉手臂以示發言,「帶上兄弟我啊,啥好事兒都讓你們薩督卡霸上了。你們啃骨頭也讓兄弟們喝口湯吧,我啥時候才能坐在這桌子前面啊,混到現在還是個列席,你沒瞅見啊!」
奧本海默少將完美的演繹了龍騎兵的傳承,幾個世紀前組建之初,龍騎兵就全部由帝國貴族子弟擔綱。龍騎兵d l 旅從來都是浮夸、紈褲的代名詞。
但是不要以為貴族子弟構成的龍騎兵就是羸弱而不堪一擊的廢物軍團。恰恰相反,這些基本不可能承襲父輩爵位的第二、第三順位繼承人們卻是份外的拼命和悍勇。在帝國只有公民才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的制度下,他們要搏一個出身的難度並不比普通平民容易。
「嗜血的順位繼承人們」才是殖民軍背地里對龍騎兵團真正的稱謂。
「說的好!算兄弟我一個!」
「別忘了咱們啊,從來跟薩督卡都是腳前腳後的站著!」
……
幾位列席會議的冠以皇家功勛稱號的殖民軍序列的部隊,皇家驃騎兵,皇家虎賁軍,皇家火槍營,皇家火器營等等一眾主官亂哄哄的嚷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