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諸人等了良久,也不見天行功行圓滿,心里忍不住想道︰「那來犯之敵究竟是何方神聖,連師父也沒討得了好去。難道是血盟的司空老怪?不太可能,這老怪本事雖然了得,卻是師父的手下敗將,師父縱然無法寶在身,也不至于如此模樣;是東臨山戰神宮的公孫寒?他們戰神宮與我歸元門向來不和,多半是听聞師父即將應對天劫,忍不住前來搗亂。可是那公孫寒行事雖然狠辣,卻高傲的很,乘人之危的事絕對不屑去做。那會是誰呢?」一連想了七八個人,都是跟他們歸元門有過節的,或者是死對頭,有的功力修為不夠,有的自恃身份,有的早已經不知所蹤,都沒道理。突然靈光一閃,心驚道︰「難道是他?他若是與我門為敵,我歸元門豈不是大難臨頭了?」想至此處不禁汗流浹背。天行若是不在,便是公孫寒、司空鏡這等修為高深的老怪欺凌到自己頭上,也自不會趕盡殺絕,多說是做做威福,以報往r 被本門壓制之恨。如果真是那人,便是師父在此,也只能退避三舍,忍讓一二了。
越想越是心驚膽顫,除了那人,當世之中還有何人與我門有仇?還有何人有此本事能跟師尊相抗,而後從容離去?越想心里越是肯定。
過了良久,天行終于長出一口氣,睜開了雙眼,看峰頂四周火把繚繞,已是到了半夜時分。
清遠見天行終于醒來,急忙帶領眾人跪倒。天行擺擺手,呵呵笑道︰「無礙的,不過是耗力過多罷了。」站起身來,沖著孟南招了招手,微笑道︰「你過來。」
孟南走過來,天行撫模孟南頭頂,良久無語,清遠輕聲道︰「師父身子剛剛復原,不宜再多c o勞……。」天行擺了擺手,不讓清遠繼續說下去,說道︰「你知道剛才那個跟我過手的人是誰嗎?」清遠道︰「弟子不知,正想請師父告知。」
天行剛想開口y 言,卻又頓止,良久才苦笑了下,搖頭說道︰「說了你也徒增煩惱,于事無補,不說也罷!」低頭看了看孟南,輕嘆一聲︰「命中注定有此宿敵,將來如何,只憑天意了。」右手虛張,一團柔光印在孟南的丹田處,閃了兩閃,忽然不見,卻是鑽進了孟南的身子里。
孟南驚呼一聲,天行微笑道︰「無需驚慌,此氣乃我本身真元所化,可保你不傷在那人之手,于你無傷,待你修為到一定境界自會化解。」孟南怔怔地望著天行,一知半解,隱隱感覺天行口中的「那人」似指師有道師大哥。心想這些r 子師大哥常常喝罵自己,卻教我習文練武,剛剛又y 取我x ng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
天行又對眾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清遠陪我待會兒。」道離等人知道師祖有話要對清遠說,齊齊躬身告退。天行道︰「孟南罰期已滿,把他也帶下峰吧,好生教。」道離停下腳步,看了孟南一眼,又轉眼看了看清遠,略一猶豫,稱了聲是,抓起孟南,帶著眾位同門飛下峰去。
天行背負雙手,靜立峰頂,看著眾人瞬間隱沒在黑暗之中,不發一聲。
清遠清咳一聲,說道︰「師父,今r 跟你相斗之人……可是貢天……?」天行一愣,轉頭看向清遠,失笑道︰「你怎麼會猜是他?」清遠道︰「弟子想能在師父手底下全身而退的,這天下間除了那個貢天,再無旁人了。」天行哈哈笑道︰「清遠吶,你可太高抬為師我了。漫說那貢天,便是其余三位副盟主,實力也不在我之下啊,而神州大地藏龍臥虎,又不知道有多少前輩高人隱世不出哩,為師修道雖也有小成,畢竟還沒到頂尖兒的地步。」頓了頓又道︰「今r 那人若是貢天……罷了,多說無益。」
清遠一听那人不是貢天,心里的一塊石頭終于是落了地。
天行道︰「剛才你也看見了,我使用禁手封住了孟南體內的靈石元魂,除非他自己的修為到一定的境界,否則任何人也休想將那靈石的元魂喚醒。嘿嘿,貢天……貢天雖然了得,想取那靈石元魂卻也辦不到。」
清遠心頭一震,孟南可是天行除了武寧之外最為看重的弟子了,企盼那靈石之魂早r 覺醒徹底跟孟南之軀相融還來不及,怎麼反倒施展禁手將其困了起來,如此那孟南豈不是愈加平庸,恐怕今生都再難有翻身之r 了。不過這樣也好,自己沒得到那塊靈石,旁人也得不到了。心里怎麼想也不明白天行此舉有何意義,便道︰「既然如此,何不將他踢出門牆,以免r 後學而無成,墜了本門威風。」
天行搖頭道︰「不可,孟南之事不可一錯再錯,以後如何,全憑天意,順其自然便了,你不要妄加干涉,也不能無端尋他是非,你須牢記。」清遠知道天行指的是自己沒有親自收他為徒的事,不敢多說什麼,點頭稱是。
天行又道︰「我時r 已經不多,你听不听我話,我也管不了了……。」清遠聞言惶恐不已,連忙跪倒,口稱不敢。天行扶他起來,說道︰「我先把今天的事告訴于你,也好讓你有個準備。說起來,這事跟你也有關聯……。」清遠一怔。
孟南被道離夾在腋下,向主觀飛去,一路上穿行于座座黝黑高聳的孤峰峻嶺間,只覺耳邊風聲嘯嘯,速度極快,借著月光四下瞧看,頗有一覽眾山小的偉岸感覺,煞是新鮮好玩。心想師大哥教我學的就是這個吧,若是真能學成了倒也不錯,閑來無事便上天飛上一圈。
不多時,道離眾人便回到了主觀門外。道離將孟南往地上一摔,喝道︰「不敬尊長,以下犯上,可是死罪,罰你在思過亭面壁一年已是便宜了你,r 後若是再犯,必嚴懲不貸!去吧。」扔下孟南一人在門外,帶著眾人走進門內。
孟南心道︰「武寧欺我在先,又賴我偷了他的書,怎麼全說我的不是。」心里打定注意r 後武寧不來羅 也就罷了,若再來惹我,也無須忍讓,反正到了最後所有人還不都是偏向著武寧,數落自己的罪過?莫不如先揍他一頓,待挨罰之時也不憋屈。轉念一想,一年以前那武寧功夫就已經極為高明,如今豈不是更加了得,到時候多半還是自己挨打的面大些。腦袋里胡思亂想著,走回了外門別院洞陽的房里。
洞陽听到外屋傳來聲響,問道︰「是誰?」點起油燈出來觀看,見是孟南,不由一愣︰「你怎麼下來的,誰放你出來的?」想那思過亭孤峰峭壁,極為險峻,別說孟南不會武藝,就連自己習練了好幾十年的功夫,在這夜間上下峰頂也須得小心在意,以防失足摔下。更何況自來面壁期滿,都是在白天被放回,何曾有過如此這般在深更半夜被釋放的時候?心下更是猜想莫不是這小子在上邊待得煩了,私自跑了下來?若果真如此,須得立即稟告戒院長老,以免自己受到牽連。
孟南翻出自己的被褥,將道離帶著自己下峰的事說了。孟南不認識天行,說到他之時,只以一個白胡子老道代替。洞陽一听原來不是孟南私自下峰,心里踏實不少,又怕他說謊,心道︰「等天亮了去內門找戒院的師兄弟打听一下便知道了。白胡子老道,這卻又是哪位師叔祖了?」見孟南自顧自地躺下睡覺,也哼了一聲,回里屋去了。這寶貝徒弟的脾氣倔的狠,又頗有來頭,言語上深不得淺不得,生怕惹翻了,又動起了回家的念頭。
第二天一早起來,洞陽做過早課,也不吃早飯,便奔內門而去。孟南吃過早飯,無所事事,便拿著樹枝在院中地上胡亂涂劃。許是外門執管雜事的洞清還不知道孟南已經被放了回來,沒有給他安排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