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孟南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房間擺設簡陋,家具材質也不很名貴,卻十分整潔,看樣子像是某個同門的住所。
孟南眨了眨眼楮,想不起來自己怎麼到的這里。在他的印象里,每一次莫名其妙的昏睡,醒來都會待在一處陌生的環境。孟南見怪不怪,回想起來自己當時是在思過亭,半空中突然現出一個人臉,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這時,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一個老道。孟南一見,卻是自己的師父洞陽。連忙下地跪拜。他跟洞陽已經數年未見,孟南早已長大ch ngr n,模樣變化很快,可洞陽卻無甚改變。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j ng神越加矍鑠健旺。
洞陽笑呵呵地扶起孟南,手撫胡須說道︰「這些年為師一心修煉道法,沒顧得上去看你,你可還好?」那思過亭乃是禁地,也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洞陽雖然進了內門,仍然不太受重視。
孟南點點頭︰「還好。」洞陽在櫃里拿出一個半尺來長的錦盒跟一個包袱,說道︰「掌門有令,命你三r 內下山,奔赴西域加入人道聯盟,抵抗魔道入侵。掌門不選別人,唯獨用你,足見對你寄予厚望,此去你代表的是本門,千萬不可丟了臉面,切須小心在意。」
話雖如此說,可洞陽心里也明白就憑自己的這個寶貝徒弟的本事,此去西域能夠不死已是撞了大運氣。想起自己收孟南為徒雖然已經十年有余,可不知道是自己倒霉,還是孟南太衰,自從他上得山來,滿打滿算留在自己身邊侍候自己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兩年,剩余的時間幾乎全是在思過亭度過的。而且這兩年里,自己過得是如何的提心吊膽,膽戰心驚,怕他招惹武寧,怕他沖撞洞清,怕他牽連自己……,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不足為外人道。
如今自己這寶貝徒弟就要慷慨赴死,只恐再無侍候自己之r ,不免有些傷感,暗嘆自己這輩子只能孤寡一人,沒那個收徒弟的命了。
打開錦盒,拿出里面的物件。瞧上去有點像盔甲的護臂,卻只有半截,勉強能護住小臂。洞陽道︰「這是本派的鎮山之寶,名叫逆天。將它戴在手臂上,可與心智想通,遇到危急時刻,只要心中動念,它便能救你一命。掌門大德,將它賜予你,你下山後將它戴在手臂上,不許摘下,以免失落,或遇危險不及佩戴。」
孟南就愛你洞陽說的鄭重,不禁有些遲疑︰「這個東西真的是給我的?」洞陽道︰「掌門說道,這件法寶使用一次後就變成了普通的護臂,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千萬不要隨便亂用,切記!」孟南接過來,仔細看了看,怎麼瞅也沒瞧出有何特別之處。
洞陽又拿出一枚玉簡來,說道︰「這枚玉簡你隨身藏好,遇到難處或是危險,運真力捏碎即可,無論你身在何處,兩個時辰內自有人前來救你。」洞陽所述全是清遠原話,唯獨捏碎玉簡後是何人相救,清遠沒有跟洞陽說明。因為其中牽涉師有道,而且,清遠派遣孟南,又是別有用心,所以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洞陽見清遠如此重視孟南x ng命,就連鎮山之寶都拿了出來,不免眼紅,想私自留下,卻沒那個膽量。心里卻想明知道孟南本事低微,還叫他下山,反倒浪費了不少寶物,何苦來哉!
孟南將這兩個物件隨身放好,洞陽又遞給他一柄短劍,卻是當年洞陽去孟南家時,當著孟大慶夫婦的面賣弄過的那柄飛劍,其上留有清遠一道念力,只要默念出咒語,單憑真氣內力便可草抓c o縱。若說萬里之外可取人首級,卻是有些夸張,若是十丈之內搞個偷襲什麼的,當無所礙。
當年洞陽不過是個外門弟子,學不到神通法術,也是以咒語加渾厚的內力哄得孟大慶夫婦團團轉。如今入了內門,這把雞肋飛劍自然沒了用處,眼見掌門都賜給孟南不少護身法寶,自己身為人師,要是不給些東西未免讓人笑話,想給別的有些難舍,最後還是選擇了這把飛劍。當下便將c o控飛劍的咒語跟運氣的技巧教給孟南。
咒語不過兩句,運內力的技巧更加簡單,可是孟南全部記下並學會施用仍是用了多半個時辰。此時的孟南內力修為雖然不如當年的洞陽,但是c o控這把飛劍卻也輕松之極。
洞陽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感覺教會孟南比自己學習道法神通還要耗費上許多心智。再拿過那個包袱,里面裝的都是些換洗衣物跟銀兩,這些都是清遠吩咐弟子為孟南準備好的。
孟南道︰「師父,我離家有些年了,很想念父母,這次下山,想先回家去看看,然後再去西域,行嗎?」
洞陽道︰「此事我做不了主,你可以去跟掌門請示。」抬頭看了看天s ,平常這個時候他都在練功,自從進了內門後,洞陽突然看到了長生的希望,所以練功也r 加勤奮起來,說道︰「三r 之限,今天已經過了一天,還有兩天的時間,看看門里還有什麼事需要做的,如果沒什麼要緊事便盡早下山去吧。為師這兩天還要閉關靜修,到時候你也不用來辭行了。」
孟南點點頭,心道師父已經成為了內門弟子,自當好好用功,免得被人瞧不起,只可惜自己實在太笨,這麼長時間了本事一點也沒見增長。
洞陽又吩咐了孟南幾句,眼看時辰越晚,再不敢耽擱,推門走了。
當晚,孟南便在洞陽的房間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來到清遠的院門外,跟侍候清遠的童子稟明來意。過得片刻,童子回報︰「祖師說了,你下山之後一切事宜自己決定,只要不耽誤赴西域之行便可。」孟南心內歡喜,終于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父母了。
在歸元派,孟南就是閑人一個,除了掌門跟師父外也不需跟誰辭行,更沒什麼放不下的事情需要辦完。從清遠那回到洞陽的房間里,拿起那個小小的包袱,背在肩上,順著山路離開了歸元觀,下山去也。